第10章 恰是风正时济时
小隐山人2015-10-25 10:193,797

  “你们看那边”张克成取出望远镜,指着东北方向说道。

  陈瓒一把抢过望远镜,摆弄了一会放到眼上,结果还是给倒置了。张克成上前帮他纠正过来。“啊,真清楚,就像在面前一样,这是什么宝贝,难道就是神话中千里眼?”陈瓒惊奇地大声喊道。

  陈维言一听忙跳起来抢在手中,看了一会“啊!子安哥您也给我弄一个,哥哥大婚时我保证不闹洞房就是了,这玩意儿也真是太棒了!”

  张克成从怀中掏出一个可伸缩的单筒望远镜,递给陈维言“这是陈家寨的玻璃铜器作坊刚试制出来的,双筒的还不能做,这个先给你”张克成看着陈瓒渴望的目光和张达、陈维仁等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每个人都会有!这次陈家寨丁壮营过来时,武云富就会带来。哦,猎豹营队长以上每人也有一只”看着武大牛失望的表情张克成又解释道。

  “难怪子安肯用玻璃秘笈来换法石,还下功夫对弈赢了蒲老贼,原来我还认为亏大发了,现在看来我们是赚大发了,这个乌墨沃澳,还真是个天然的造船基地和军港。站在这里,蒲家乌墨沃营寨、码头、船场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左翼军法石水营大寨更是不用说了。哈哈,真是清晰无比。”陈维仁一边观察、一边激动地说道。

  “你们看,此地东接左军水营的法石营寨,这里与泉州湾对面的秀涂可对其形成夹击之势,西南直面刺桐港口,东扼晋江入海口,西北可控通淮门要津,是为可*四方生死、威扼八方要害之地也。”张克成环指四周,最后总结道。

  众人听了皆以为然。左翼军水营先后分驻于水澳寨、法石、宝林;嘉定十一年(1218)以后又在围头立宝盖寨,但是仍以正将衙门立于法石,各水寨都听其命令。

  众人正在指点江山,这时忽然听到庄园大门处传来一阵喧嚣之声“他奶奶的,定是蒲老贼不甘心,派人来捣乱,看我去杀他一个片甲不留!”张达一听大怒,立时挽袖顿足、跃跃欲试。

  众人正要下楼前去一看究竟,就听得楼下曹渊的大嗓门“承议郎昨日夺的美人归,也不告知我等。实乃重色轻友也!”众人尚未及下得楼去,就听见咚咚楼梯声响,曹渊、林成恩及一众海商来到楼上。不容张克成等人道歉赔罪,曹渊又接着说道“刚好谢大家也在,我等这里先为祝贺了!恭喜子安、恭喜谢大家!”言毕掏出礼单交到张克成手中。

  张克成与谢小环无奈的相视一眼,接过礼单看了一眼,大概有六七万贯之多,急忙一起向众人施礼致谢。此时他们也无法向众人解释两人尚未圆房——噢,宋时娶妾是不得举行隆重仪式的。时下宋时的风俗是娶妾不同于娶妻,大多数人娶妾都是摆几桌酒,亲戚朋友私下里庆祝一下而已。

  一众人在厅内四下落座,林成恩就开言说道“今日泉州城内都传遍了:承议郎智胜蒲寿庚,是即夺美人归、又赢大豪宅!那蒲老贼可是气得吐血啊!这次也让我等不与之相谋海商们,跟着承议郎扬眉吐气了一番!哈哈。”

  原来这些年蒲寿庚在泉州可说是气焰嚣张、只手遮天。不仅汉人海商受其敲诈,连一些不愿跟他坑壑一气的穆斯林,也受他百般刁难。特别是对他看不顺眼、或与之作对的海商,更是要勾结海匪在海上劫掠。众人虽是痛恨,但蒲寿庚财大势大,又与官府勾结紧密,奈何他不得。这次听说张克成折辱了蒲受庚一遭,大家都感到快活非常。原先那些对加入保险商行尚有疑虑的海商,这次也跟着过来要求加入。

  见众人在此叙话,王氏、陈璧娘和谢小环对众人施了一礼起身告辞,回到内宅而去。

  曹渊接着说道“共有八十七户海商加入保险商行,共计本金三百五十三万贯,加上陈家的四十万贯共计三百九十三万贯。大家推举玉璋(陈维仁字)为大掌柜,本人、林承节、陈保义、许焕、赵武康(安郡王府商行管事),吕芳青(吕家掌柜)为理事。也没和大掌柜分说,今天就已经开张了!”

  这正是曹渊的狡猾之处,虽然他出的分子最大,但他却把陈维仁推到大掌柜的位置,一来是可以紧紧栓牢张克成,二来陈辅国虎老雄威在,况且泉州通判还是他的门生,这样与官府的关系也紧密一些。

  “啊!这么快你们就把商行架子搭起来了?还开了张?真是可喜可贺!走,我们到江海楼去庆祝一番!”张克成一听兴致勃勃地说道。

  “也不用那么麻烦,再说谢大家已不在江海楼,去了还有个鸟味。今天我们带来了泉州最好的厨子、一应物品也带个齐全,借承议郎的宝地,就在你这庄园内摆宴好了,一是庆祝商行成立,二是祝贺承议郎乔迁之喜,三是恭贺承议郎和谢大家喜结连理!啊,看,这么的好事连在一块,今天老曹我可要痛痛快快喝一场。哈哈。再想想那蒲老贼的憋屈样子,老子可是开心死了!哈哈”曹渊的提议赢得众人的一片欢呼。

  张克成也只好从善如流,让维言和马德民先去张罗,好在老蒲搬家时,家什、物件都留下了,倒也没什么欠缺的。

  ……酒宴就设在原来蒲家的斋堂(蒲寿庚是穆斯林),这是一个足以安下近百张桌子的大厅,众人安坐已毕,厨子们流水般将美味佳肴端了上来。曹渊这次拉来了几十坛“玉壶春”烈酒。众人撕去平日斯文的面具,大声吼叫、大碗喝酒,充分显示了泉州海商的粗犷和豪爽。

  酒至半酣,有人提议“请谢大家出来为我等唱支曲子吧,以后怕是难以在听到了!”在宋时,姬妾出来陪客饮酒、吟唱助兴是普遍的风尚也是一件雅事。张克成也只好入乡随俗,让人传了话过去。不多时就见一个丫鬟拿着一纸粉笺走了过来,张克成看后摇了摇头,正要递给陈瓒观看,旁边曹渊一把抢过那粉笺,大声念了出来“昔日章台舞细腰,任君攀折嫩枝条。。如今写入丹青里,不许东风再动摇。”

  这是张克成前日里和她说过的林奴儿(明朝唐伯虎时代的著名艳妓)故事中的一首诗,今天被谢小环用来答客了,张克成也不禁为谢小环的坚定和机智而感动。众海商听罢,也是唏嘘、感叹声一片。

  “谢大家对承议郎真是一片痴情啊!这首诗借物喻人,贴切自然,恰到好处。真不愧是才女。实在令我等钦佩啊!承议郎这是好福气,只是泉州再无妙语仙音了!”林成恩感叹、惋惜地说道。

  曹渊却不甘心了“谢大家不来也就罢了。我等皆是听说承议郎善歌,一曲‘英雄谁属’激情豪放,一曲‘送别’凄婉缠绵。今天定要承议郎再歌一曲,以安慰我等受伤的心灵。大家说好是不好?!”

  “好!承议郎就为我等一歌吧!我等可是期盼已久啦!”众人起哄道。

  张克成见众愿难违,想了想,喊过武大牛低声吩咐几句,武大牛点头应是转身向外行去。

  这边张克成安排下人归拢一下闲置的桌椅,腾出一片空场。不一会功夫随着“一、二、三、四”整齐威武的口令声二十名猎豹营战士,在武大牛的带领下昂首阔步走进斋堂。到达空场后略一整队、遂即成格斗队形向左右散开。

  这时张克成的歌声响起“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雄心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做个好汉,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我是男儿当自强,强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

  伴着张克成的歌声的节奏,二十一名战士舞起了大刀,每把大刀的手柄后部,都系了一块红绸,一趟无极刀法演练了出来,只见空场上刀光纷飞,彩绸飘舞。战士们动作和着歌声整齐划一,充分显示了武术之美、阳刚之美、力量之美!把一众海商看的是眉飞色舞,欢声四起。连旁边伺奉的仆女们也看得呆了……待到歌声渐渺、舞刀收势,战士们集合后好一阵子、开始退出。斋堂里才突然爆发出如雷般的掌声和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好声。当然了,这时代的人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还不被雷死?!

  “太美了!太令人震撼啦!”曹渊、林成恩等回过神向张克成拱手相谢道。连一旁的陈瓒也是连连点头。

  “老子要的就是这效果”张克成心里也很满意,他是为了增强众海商对陈家武卫的信心,特意安排的这一幕。但嘴上却是客气道“此乃雕虫小技也!也是陈家商社武卫的训练项目之一。”

  “不然,我观众武卒刀法精湛、动作整齐划一,实乃天下强军之风范!有此等武卫在手,何惧海匪猖獗!来,各位,为了我们有如此坚强的后盾干杯!”曹渊不愧是出身于海商世家,经多见广,一眼看出了玄机。

  众人齐声响应“干杯!”……一场欢聚直至傍晚放散,送走醉醺醺的一众海商,众人也打点着准备回泉州府中。

  马德民说道“这下众人更有信心了,心也会更齐了。”

  “不经历风雨,哪得见彩虹,总要经历过一次大的风险和磨难,到那时大家才会真的有信心。”张克成摇摇头说道。

  “那我们的训练还要抓紧才是,这次三艘船下水,连以前的十一艘,我们才不到二十艘武装商船。力量还是太小。”陈维仁接话道。

  “帐也不能这样算,这次我们从蒲家赢来百艘海船,可以将我们原有的快帆船、二千石的大海船置换出一部分改造一下,作为武装商船。现在关键的是可用人手还是太少!”张克成解释地说道。又想了想对马德民说道“彦靖兄,你还是先去秀涂一趟,将轮训下来的士卒安排一队住进庄园,你今天起就住这里吧。一是这里的布置要调整,围墙要加宽;二是要在四角建望楼;三是要加强对乌墨沃的监视,要注意它的风吹草动。你来负责这些事。”

  ……次日用过早餐,迫不及待的张达夫妇就要回饶平。“我们快去快回,早点赶回来帮子安安排婚事要紧。”陈璧娘说道。不得已,张克成只好派两组猎豹营战士分乘两艘快桨船,护送他们前往。

  众人回到客厅坐下,正要议事,就见大牛陪着曹渊走了进来。

  “子安,出了怪事了!”曹渊不及坐下就急吼吼喊道。

  ……

继续阅读:第31章 京都风雨壮思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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