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余方成的婚礼
明月万里2015-10-25 03:564,720

  第五十八章余方成的婚礼

  我刚刚从汽车上下来,正要步行走到自己家的时候,不期在路上碰上了多年未曾见的老同学余方成。

  余方成看着比之前胖了不少,人也成熟了很多,要不是他首先叫我,我都差点认不出他来了。

  “这么急急忙的,赶着干什么去呀,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也不多聊上几句。”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他。

  “唉,一言难尽啊,”余方成悠悠叹了口气,耸了耸肩道,“这不忙着结婚嘛。你这回来得正好,我还不知道怎么去找你呢,到时候可一定要帮我去迎亲。也好让老同学有面子点。”

  “什么?你就要结婚了?那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新娘还是以前的老同学吗?”我根本不曾从余方成的神色中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唉,别说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就是后天,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早点来啊,我这还要去请客呢。”余方成匆匆的扔下了句话便走远了。

  余方成读到高中二年级,便同同班同学范彩霞爱得死去活来,据说都到了死去活来的地步。后来却是因为余方成的父母嫌弃范彩霞家里贫,又是单亲家庭,生生要拆散他们,为了这个。他父亲还让成绩不怎么样,参加高考也是陪太子读书的他停了学,把他送到了广东。如今能见到他们两个曾经的爱人能修成正果,作为老同学,老朋友,我还是替他感到无比的高兴。

  可据我回家听到的消息,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新娘不是范彩霞,却是当地一个小摊主的女儿刘小艳。

  余方成在我的眼里,那绝对是一个专一的男人,曾经他在私下里都和我说过,这辈子他是非范彩霞不娶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卦,其间又发生了些什么,我也只有等到到时候再去问他了。

  我记得周永军曾和我提起过,余方成在广州帮着他父亲做了两年生意之后,他父亲看着广州的的哥很来钱,便举全家之力,买了辆的士让余方成开着。

  的哥在广东的收入我也知道一些,远比我们打工的强得多,或许正是这个缘故,这些年他们全家都住在广州,我们也这么多年失去联系了。想不到这个时候他赶回家来结婚了,我这回回家倒真是赶得巧了。但既然是他结婚,我就算再忙也得抽空去捧场的。

  我很自然的给黄副理打了个电话,不等他开口,就马上把自己想要延假的想法和盘说了。

  “既然是好朋友要结婚,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你一忙完就记着赶快回来就是了。”我还以为公司里现在忙得很呢,根本不曾觉得黄副理的话里还有些别的什么意思。

  余方成的婚礼排场拉得很大,足足请了十几辆小车,席面也是准备了足有二三十桌。七乡八寨,但凡有点关系的都让他父亲请了过来了。我想,从未见过这么大场面的婚礼的乡亲们,指定会议论上好一阵子了。而待嫁的女子们,亦在内心里反复的斟酌着,该怎样才能让自己嫁得更加风光些。或者更准确地说,该怎样才能让自己卖个更高的价钱,买单的,当然是这些不得不娶妻生子的男人们及其他们的父母们来做这个冤大头。

  显然余方成的父母对这个独子的婚姻也极是看重,特意全家从广州赶了回来,并且将刚新建不久的房子扒了又重新建了一遍,并装饰一新。

  家里摆放的都是极其贵重的家具,四处悬挂着的彩绸,不时响起的鞭炮,无不烘托着这是一个极其奢华的婚礼,至少,对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看来是如此。

  对于我的到来,余方成显得很是高兴,他愣是将我塞进了他的婚车中,一定要我给作伴郎。自认自己长得还算对得起观众,既然他这样坚决,我也只有勉为其难了。

  按说从刘小艳家到余方成家走路也只有十几分钟,要按过日子的说法,是根本犯不上用车的。但或许是为了烘托婚礼的气氛,余方成指挥着婚车足足绕着这个村子周围绕了足有六七里路的大圈子,这才缓缓停在了刘小艳的家门外。

  女方早有人将我们迎到了堂屋之中坐着,余方成亲自挑着一担挂着红绸的箩筐,里面一头装着新娘要穿着的衣服,另一头装着要送给女方的彩礼,进了堂屋的大门,然后又绕到了新娘的房子。

  我们正围坐着不时评论着这场婚礼的奢侈和用心,不时地剥着瓜子,一心的等着女方的席开过了之后,然后便欢天喜地的接过了新娘子过门去。

  可是,这时刘小艳的母亲黑着个脸走到我们身边,沉声的问道:“你们这里谁是主事的,请到这边来一下。”

  “是我,”余方成那个老实巴交的伯父连忙紧张的站了起来,尾随在刘小艳母亲的身后,进了侧边的小屋。

  立时有好事者一看那神色不对,赶紧尾随而去,贴在门背外,听起了墙根。这倒是让我们别开了一回生面,还没有听到新郎新娘的墙根,倒先听起准丈母娘和男方亲戚的墙根来了。

  听听了墙根的人后来和我们描述,他这次绝对无仅有的听墙根,绝对会让天下所有想要娶亲的穷小子好好的上上一课。

  “不是说彩礼是六万吗,怎么只有四万。”甫一进门,准丈母娘便冷冷的对余方成的伯父说。

  “我只是他的伯父,这次作为男方的来迎亲的而己,具体的情况也不太清楚,”余方成的伯父似乎在紧张的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据方成他父亲和我说,订婚的时候给了两万,这次再给四万,加起来正好六万。怎么,方成这孩子没有和你们说吗。”

  “什么六万四万的,结婚归婚,订婚归订婚,怎么归一回事呢。我女儿那么年轻,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已经跟着你们方成在广州住了两年了,你们家总说没有钱一直推着没有结婚。现在好不容易要结婚了,又生生了少了两万的彩礼。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很的,你们就拿个四万,真以为我们家女儿是要饭的。”刘小艳的母亲不给余方成的伯父不留一点情面。

  “不能这么说,这不都快成了一家人了吗?再说,只要他们年轻人和睦,我们做长辈的,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呢。过了今天,以后就是亲戚了不是,亲家母看能不能将就一下,再说了,我们家方成也是一个儿子,他爸要是拿得出来,还会舍不得吗。亲家母也是知道的,他们家刚建了房子,不太宽裕的。”

  “我才不管你们家宽裕不宽裕的,你们家娶不起老婆又来娶什么老婆。我早就不想应承这门亲戚,是我家那个女儿,一门心思的以为开车的家里有很多的钱,没想到六万都拿不出来,还真以为嫁过去能过什么好日子呢。”

  “亲家母,话不能这么说,我家弟弟也是个老实人,你放心,你女儿嫁过去绝对是当女儿养的,不会让她吃一点苦,这些年她在广州呆过就知道了。你看他们家目前确实是紧张,都是亲戚的,那些钱的,你看是不是就算了。”余方成的伯父一副尽量息事宁人的姿态。

  “算了。”刘小艳的母亲不自觉的放高了声调,甚至连坐在门外的我们都能听到了。“你们家那么多算了,我们家都让过去了,如今最后一关,就连彩礼钱你们也要算了,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诚意,真以为我们家小艳没有人要呀。我们家的女儿那可是金枝玉叶,怎么让你随便一句算了就行了?你是男方的代表,我今天也不为难你。我们刘家可是要脸面的人,你赶快回去和余方成他爸商量一下,不要耽误了今天的婚礼。”

  “亲家母说得也是,外面的亲友们都等着呢,再说方成他爸也是这一个儿子,还不是家底都拿出来供他一个人嘛。他要真想得出办法,也不会这会来和亲家母说了。我看,亲家母,只要他们年轻人过得幸福,我们老一辈的就算了,算了,等方成以后赚了钱,再让他好好孝敬他就行了。”

  刘小艳的母亲似乎真的是动了怒,开始一一数落起余家的种种不是来,“我们当初说是要在市里买房子的,你们说乡下的房子拆了重建,我们应了,可你们知不知道,如今许多长得还不如小艳的都嫁到城里去了呢,我们家小艳屈尊嫁到乡下也就算了,你们还要在彩礼上打折扣,这可是终身大事呢,还没有过门你们家就这样算计,以后还让我们家小艳怎么过日子,她这么老实的孩子,以后岂不是要受尽你们家欺负了?再了,当初我们家小华要上大学,你们家才给了两千块钱,你们说你们多么小气?那些事情我也不说了。我们小艳当初跟你们家方成的时候,他们二老可是答应得好好的,以后要拿我们二老当亲生父母带的,可我们好不容易去趟广州玩,竟然买件几百块钱的衣来糊弄我们,你们没有看到村里人家芳芳嫁了个香港人,一下子就给了一万给买衣服吗。人家的女儿还不如我们家小艳呢,怎么我们家小艳就要这样寒酸了?你说,你们是不是就是看不起我们家。你们要是没有诚意,那就算了,今天这个婚大不了不结了。”

  “亲家母,话可不能这么说。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也不毁一门亲。不管如何,方成和小艳也过了两年了,如今把婚礼办了,也是对他们一个招待啊。方成家以后或有招待得不周到的,以后我说说他。就为了这两万的彩礼,说出来大家也不好听啊。”看样子,一向老实巴交的方成他伯父也小小的动了些气。

  “你别跟我提那档子事,小艳跟了方成两年多,这回才更要足六万,要不然,他们家要是对我们家小艳不好,那可怎么办。算了,看你这样子,也当不了家,你不说,我去和方成自己去说。”说完,竟是气冲冲所捧着个装满百元大钞的盘子摔门而出,直直就要推开小艳的闺房门。

  不想正在楼梯转角的时候,正好碰上余方成下楼。余方成一看到这位极品丈母娘,什么话都没有说,生生就夺过了她手中的盘子,气冲冲的往箩筐中一扔,准丈母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余方成已经在招呼一块迎新的我们:“来,还坐着干什么,一起帮忙,把东西抬回去,今天这个婚结不了了。”

  “怎么回事,”余方成的伯父显然看出了不妥,连忙上前劝阻。

  “我一直是听我爸的,伯伯,今天你就让我自己作一回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人家都不把我们当客了,都快动手,别误了我们的事情了。”

  迎亲队中有几个余方成伯父般年纪大小的,稳重些,就想息事宁人前劝阻。但更多的却是我等还没有结婚的愣小子。虽然我们没有贴上墙根去听,但基本上这位极品丈母娘的话都一字不漏的传到了我们耳朵里。我们都在小小的担心,要是真的如这位丈母娘所要求的那样,在本地带出了新的风尚,那我们这些还没有娶媳妇的年轻人们以后的日子指定不会好过。倒不是我们要拆了他们的亲,而是这位准丈母娘的话已经深深的伤害了同样贫穷的我们的心。因此他这一说,立即有人手忙脚乱的忙活开了,只几下子,便装我们刚刚下下车,正等着女方来验收的彩礼扛上了车。

  余方成的伯父看拉不住余方成,急匆匆的跑回去向他爸汇报去了。而余方成看着我们都在车子上坐着等他的指示,跑到一旁的树下打了个电话,仍是余怒未消的钻进了车子,重重的一摔车门,恨恨地说:“那么多的钱我都花了,现在却只因为没有一个等离子电视,就打死都不肯穿婚纱,我就不服气了,看你不来我今天要不要办这个婚礼。”

  众人望着余方成从未有过的暴怒神情,都屏不住气没有吭声。

  “还愣着干什么,开车呀,听我的,笔直朝开前,不要停。”车子在余方成家门口的时候,司机正想停车,余方成却突然冒出一句。

  车子行进了数分钟,在一栋略显破旧的砖瓦房前停了下来,余方成自己又将那些彩礼彩金的整理了一番,正了正衣襟,自己挑着下了车,进了门。不一会,扶出了一个未施粉黛,衣着朴素的女子出门而来,岂不正是多年未曾谋面的范彩霞。

  婚礼虽然经历了种种变故,但总算如期进行。当初余方成的父母生生要拆开余方成和范彩霞,但不曾想到自己一向甚为尊重的刘家亲家会是如此势利,见到范彩霞不计前嫌的让他们家圆满的完成了婚礼,总算在亲友们面前没有丢下面子,也只有接受了现实。不过,好在他们接受了现实,要不然,我猜,要真他们所愿,以后的好日子定会有他们好受的。

  婚礼进行得很热闹,好象中间根本不曾发生过什么一样。酒至半酣之处,有人借着酒气,满怀羡慕地打趣此时早已忘记了刚才不快的余方成:“你小子,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啊。”

  “我哪里留了一手,我只过更看清了谁是真正的对我好的而己。”余方成也是借着酒意,夸张的一把揽过了范彩霞的腰,浑不顾范彩霞满脸的羞意,“哥几个看清了,这个以后就是你们的嫂子了,可要给我点面子,好好的待着。这个可是哥我的心肝宝贝,这辈子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拆开了。”

  众人的哄笑让范彩霞脸上的羞意更浓了,虽然不曾施粉黛,那种白里透出来的红晕,借着淡淡的酒意,更衬托出了她的娇俏可人。余方成的话虽然带着酒意,但我们看来,范彩霞显然很是享受这份*裸的表白。

继续阅读:第60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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