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命本天悲
金暑杭2015-10-25 03:577,786

  令长台离开了这里,但他所讲的四句谛语,现下正在关堂真章的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短短的片刻,这四句话已在关堂真章的心中默念了四十二遍。

  当念到第四十三遍的时候,关堂真章停了下来,接下去的已经无需在念,因为他已经读懂了这句话。

  关堂真章朝着楼梯的方向,微恭下身,嘴角弯起一抹笑容,这一抹笑容与他往日的有些不同,可又说不清到底不同在何处。

  哥哥!哥哥!

  关堂真章识海之中突响起妹妹的呼唤,这道呼唤喊的很轻,但关堂真章仍是将它捕捉到。

  久久回荡,细细感怀,他深切的明白自己妹妹的心意,孤羊严重缺失生命精华,身子骨虚弱,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

  收回目光,关堂真章不在看去楼梯的方向,他从令长台说的四句谛语当中所领悟到的,现下,统统狠心的抛弃,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也想起了父亲在两年前干下的那些人神共愤的事,逝世的母亲,被杀的外公,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父亲,青国的皇主,名叫关堂青知的男人所干下。

  那抹与以往不相同的笑容,顿时无影无踪,现下,关堂真章的面上又换回了以往的淡然。

  “关堂公子,你快些跟来,我们去三楼看烟花了。”

  关堂真章听到呼唤立时转过头,凝眼看去,只见众人正往左墙行去,而通往三楼的楼梯也正是设于那方。

  关堂真章冲周南依点了下头,微笑道:“我这就来。”说完,正欲迈步,忽而又止,扭头面朝通往一楼的楼梯最后看了一眼,随后大踏步的追上众人。

  扎平两手皆伤,现下正让别人给他包扎伤口,见伤自己的人朝着三楼走去,于是向安知流流痛呼道:“安爷,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伤了我,不赶紧离开风屏酒楼,竟然还敢去三楼,机不可失,我们……。”

  安知流流见扎平说了一通狠话,没说完就停下了口,心中瞬时明白他真正的意思,于是骂道:“你是不是想说让我叫人把他们给做了?擦的个嘴,你想我一块死吗!我一眼就看出这几人都是溯龙师,若找他们麻烦,岂非自找麻烦。”

  扎平赶忙道:“安爷,是扎平无知,一切都您说了算。”对方皆是溯龙师?扎平可并不知晓,但对方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扎平却深有体会,心中甚是畏惧,可若不表示一下,他又丢不起这个人,于是等关堂真章等人离开了视野,扎平这才有胆量说出场面话。

  聚拢在周围的一帮人,手中拿着地契,口中顿时惊呼,他们万万想不到,原来刚才那一行人竟然就是溯龙师,暗怪自己有眼无珠,高人从眼前走过却分毫未识。现下欲要上楼,可又一想,自己乃普通百姓,贸然前去只会遭到难已相信的后果,还是熄了这道想法才是真。

  “绍老板,这帮人是何来头,看着有些眼生,想必不是化藏城中的人。”安知流流等关堂真章一行人尽数走上三楼,实力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这才请教起了金牙老板绍图。

  关堂真章一行人,绍图只知道库叶博宁的背景,抬头看去,只见安知流流的眼神对着的目标乃是达陇彼,心中一噔,随后又生出一丝藐视,凭你一个小小的扒偷也想结识尊崇无比的红宫神僧,当真可笑,扬眉道:“这我可不太清楚,你若想结识那些人,尽管上楼。”

  嘿嘿嘿……

  安知流流笑了笑,又抓了下耳钉,随后就不在多说。

  绍图心中冷哼了一声,转过头走到其他四位商老板边上,跟他们交头接耳了片刻,最后这四人不情不愿的点头。接着,绍图领着他们来到达陇彼的身旁,恭身道:“达“尊者”,布尊者他们上了楼,我们要不要一同上去?”

  达陇彼一听,心中有些不喜绍图所说的话中所附带的事,这事偏偏正好自己在恼怒,可当听到尊者二字,达陇彼又稍微平复了下心境,他并非尊者,布达拉楚才是真正被授命的尊者,绍图这么叫也无非是恭维,可是自己却正好喜欢听这些话,谁又能不喜欢恭维呢?

  达陇彼用力的一挥红衣僧袍,凝眉沉声道:“哼!既然布达拉楚上了楼,那就将上面一层让与他,我们在二楼进行仪式也是一样。”说到这,达陇彼藐视的看向周围,缓缓道:“小小一个签卖仪式,反正横竖只是一签,何必要……,哼哼。”

  三十多名前来卖地的“宿息之地”后人,他们皆目露贪婪之光,等到红宫代表与商老板签定事毕,就可从商老板手中拿到所卖地契的四成钱财,而那剩余的六成则是归红宫所有。

  ※※※。南依拉着仗萧平仄地衣角,拾阶而上,待登上最后一格阶梯时,南依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仗萧平仄,缓缓地松开手,慢慢地缩回背后。

  随着自己背后的小女孩地心灵变化,仗萧平仄顿了一下,一边走向三楼临街地一面,一边笑着侧过头道:“懒惰鬼为何又放手,哦!我知道了,是想让平仄哥哥拉你走?”似想起了一句话,于是又道:“这样可不好,路要一步一步走,这样才能知道自己何时停下来休息。”

  南依小巧而又精致的面上,现下正桃红一片,听他一说,低声道:“我才不要你牵,本公主自己会走。”说到这里,南依地神情颇是不自然,不敢看向对方,左顾右盼,目光匆忙地扫视周围。

  只见这“东南楼”三楼的布置与二楼一般无二,红木桌子呈扇形摆放,唯一不同之处,便是临街处少了一面月窗,换之的是,往室外延伸出了一座“眺望台”。食客站在上面往远处看,可以看到青海的湖景,往下看,可以一赏化藏的繁荣。

  南依收回目光,喃喃道:“听你说话语气,不象你自己,到象是大人讲的。”

  仗萧平仄停下身,伸手将三楼内室与眺望台所区隔的紫纱挂布揽到一旁,站在眺望台,冲着站于室内的南依道:“这都能听出来,哈哈,可见你时刻都想念着平仄哥哥的声音。”

  南依走到眺望台的靠栏旁,踮着脚,朝着下方望了一眼,随后啐道:“是啊!我是时刻想念着平仄哥哥你,只是想念的乃是你何时不小心摔下楼,兴许到那时,我会怀着悲伤的心情来看望你。”

  “既然你怀着这么“诚心城意”地心来看望我,那我自然也要告诉你,其实刚才那句话是我父亲所告诫给我,意思是“走路要当心”。”

  南依想了想,目中含笑,嗤鼻道:“听你一解释,还真有些个道理。“路一步一步走”,这样才能踏到别人所踏不到的地方。“自己何时停下来休息”,当你踏遍了方寸,走尽了天圆,等掉进了陷阱泥潭之中,自然也就知道了自己何时该停下来休息。”

  南依说完,抬头仰望夜空,,心中暗想,自己的回答,当真好傻。而仗萧平仄说的话,也很无聊。可是,自己实在是不知道除了这傻傻的回答,又该用何种方式来回避刚才的那个无意的举动。

  今晚,自己同大伙来到风屏酒楼,在二楼处,巧遇了那位盲者和他身旁的少年,他们为何会被人围打,南依回想起了平谷剑秋对自己附耳说的话。

  “小公主,这些人的事,我们不便相帮。”

  盲者与少年的落寞背影,深深的留在南依地识海之中。在通往三楼的阶梯处,不知出于何种地心情,南依伸出小手,轻轻地抓住走在身前的那人地衣角,他,仗萧平仄,是西土国南阴将军的独子,也是往日与自己口舌相争的“敌人”。

  但现在,南依对仗萧平仄的感觉却有些变了,古铜色的面肤,带给自己一种不一样的色泽,上扬的眉宇,似一弯虹月。

  可是,当走到阶梯的尽头,在这一弯虹月的背后,南依望见了另外一名少年,他的名字叫关堂真章。

  想到这里,南依将仰望夜空的目光左偏了一分,偷偷看了一眼站在左侧的关堂真章。

  仗萧平仄侍立在南依的右侧,静静地听她嗤鼻诉说,忽下一静,小姑娘正呆呆的看着夜空,仗萧平仄笑了笑,心中暗想,这样也好,自己其实也不想说那些个无意义的话,只是希望帮南依开脱尴尬,于是扭头跟身旁的太子周游相谈。

  无意间,仗萧平仄转回头,正看见南依偏着头望向左侧夜空,心中顿时无故的一沉,乱遭遭的事儿胡想了一通,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涩地笑容。

  南依似有所感应,但又不敢回头,于是朝身侧的欣笛道:“都到了这会时辰,南城烟花还不燃放,真是急死人了。”

  欣笛抬起头,心不在焉地道:“公主不要急,在等一会吧!我想应该也快了。”

  随后,南依发出了一声叹息。

  而欣笛的识海之中则继续浮想着刚才被公主惊扰的回忆。

  早些时候,风屏酒楼入口处,欣笛无意间看见金牙老板,她将绍图与当年那位富家老爷相比较,最后又觉得绍图并非其人,但幼年的记忆却被打开。

  当年那位富家老爷,他口中也镶有金牙,此人买通当地权贵,带人闯进自己家中,杀兄、夺地,而把自己则卖身青楼。

  刚进青楼的头几日,欣笛无法忘却逝世的亲人,兄长惨遭打死,尸首却横尸野外,未入土哥哥就得不到安息。欣笛哭喊、吵闹、绝食,最后变成哀求,可是那位胖老鸨却没有任何的同情心,甚至还将欣笛关进暗无天日的黑屋之中,意在要她安份一些。

  欣笛在黑屋待了十日,出来之后,她看清了目前地境地,若想逃出魔窟,自己唯有忍耐。

  一年后,欣笛在一个无月之夜,趁机逃走。

  欣笛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幼女,却连着躲避了三日,她不敢停下休息,那青楼中的折磨,她已经受够了。

  三日后,欣笛饥肠辘辘,欲要昏倒,就在这时,马道上行来几辆马车,欣笛很幸运,她所遇到的人乃是西土国公主周南依,与南依同行的还有西土皇主周光与皇后,他们此行是要前往南依的外公、苏合老爷子家。而在此行的归程中,南依的车厢内则多了一个侍女。

  今晚,欣笛看到了自己过往的影子,她虽然卖身到青楼,可最终也幸运的遇上了公主,从此以后,受到南依的保护,幸福无比。

  自己与刚才那对父子,遭遇如此相似,身世同样悲惨,能帮到他们的地方,自己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帮。

  刚才自己望见有十几个人的手中拿着红纸,其中有些红纸敞开着,上面正是白字,原来今晚所发生的一切皆是如此。

  欣笛心中打定注意,朝向南依道:“公主,欣笛想求您一件事。”

  南依转头,见自己的侍女表情甚是坚定,自当年救她之后,她从未求过自己任何事,可今日却开口相求,定是珍视无比,于是好奇道:“欣笛你说,若南依能办到,一定相帮。”

  “欣笛在此,先行感谢公主的大恩,来日必会尽自己所能,去报答公主的厚爱。”说完,欣笛弯腿欲跪。

  南依赶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她,轻声责备道:“你我情同姐妹,绝非一般主仆,有话尽管开口。”

  欣笛缓缓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南依一听,点头应下。

  布达拉楚离靠栏数步而站,合掌闭眼,凝听着南依与欣笛的对话,心中忽下莫名烦乱,就连她们都为“宿息之地”担心,可是自己却眼睁睁的看着签定事仪,改变不了令长台的分毫命运,往日所念的“大悲圣经”与“呼世哈拉”又有何用。

  布达拉楚心乱无比,他明日将要接任藏佛一脉的重要居位,可是现下却毫无把握。

  赫赫!

  忽下耳中传入一道笑声,布达拉楚扭头看去,只见库叶博宁正眼目含笑,神定定的看与自己。

  见少年僧人注意到自己,库叶博宁又笑了一声,接着转回头看向夜空,两手按在靠栏上。

  “此人今晚神神秘秘,难道是想告诉我什么?”想到此,布达拉楚上前几步与白面青年并列而立。

  就在这时,烟花燃放。

  嘭!嘭!嘭……

  连续数百声巨响,只见一条条巨大无比的火龙,从南城密集地楼阁之中平地而起,冲向夜空。

  它们舞动着身体,发出阵阵红光,一路飞向东城,飞向青海。

  所经之处,化藏城中红、白、黄三色的“活佛红”灯笼也为之一暗。暗墨的夜空,漆淡的黑云,随着火龙的出世,亮如白昼,辉似红云。

  火龙一条接一条的飞临到青海湖,纵身一跃,坠入湖中,若南依一行人现下是在青海湖畔,观赏坠湖之景,又可一听“水熄烈火”之音。

  青海那方的火龙大队还未完坠,南城这方突然又绽开了百朵红花,它们在天空中开放,色彩缤纷,漂亮之极。紧接着又有几十根挺拔的柱子,冲入高空,绽开一朵朵绚丽多姿的牡丹花。

  烟花姹紫嫣红,转瞬即逝,又随即而起,生生不息。

  随着盛大的烟花美景,库叶博宁看向布达拉楚,淡然道:“朝圣者无宿可息,即使是世人都无处归依,与你又有何干,反正尊者你仍然会被那世人所尊崇。”

  少年僧人一听,身躯不由一颤。

  库叶博宁转回头,嘴角上弯。

  布达拉楚见此,不在多问,秀眉一动,微抿嘴角。

  关堂真章静静的侍立在靠栏前,细心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南依与仗萧平仄两者间情感的微妙变化、善良的欣笛向南依的求诉、库叶博宁对布达拉楚说的一番话,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既然自己仍是无法原谅父亲,那么自己就要加倍去听、去看、去学,将这些人的优势化为自己的优势,将无用的情感、懦弱的内心,皆屏弃之。

  烟花绽放,五颜六色的光芒闪耀不止,又一朵白花飞天,当它绽开之时,悬挂在关堂真章腰侧的那块掉坠,发出一闪幽幽的血芒,只见这块掉坠形似一只似燕而又非燕的禽鸟,正张开翅膀欲做飞天之态,栩栩如生,如活的一般。

  ※※※。风屏酒楼,东北楼,三楼。

  不久前,一名酒楼护卫匆忙而来,向酒楼主事禀报有人闹事,中年人一听,面上略有不舒,恭身朝玄天席请示。玄天席一笑,表示无妨,于是,中年人气势汹汹的带着护卫离开,下到一楼,去往大厅。

  目送中年人离去,玄天席缓步走到面朝天井的靠栏处,透过敞口的月窗,绕过高达五丈的水注,望向“东南楼”。

  布达拉楚与中年人的对话,随后五位商老板与达陇彼的到来,一场风波随之结束,中年人告辞返回,关堂真章一行人拾阶上楼。

  随着他们上楼,玄天席将目光转移到二楼,正好望见安知流流命人暴打令长台和少年,扎平举刀欲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关堂真章与仗萧平仄同时出手将少年救下。没过多久,令长台便与少年迈步离开。

  玄天席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待父子俩走到一楼时,口中突然露出一条长三尺,密布紫豆的蛇信,在自己苍白的脸上舔了一下,转过头,面朝身后的四名手下。

  只见这四人皆是头带青色兜帽,全身包裹在青色长袍之中,样貌身份,无可分辨。

  玄天席将目光又转到站立一旁的中年人身上,中年人笑了笑,背过身去观赏风屏鸟。

  玄天席见中年人如此明事,心中不由浮起赏识之意,只可惜此人与自己并非一脉,想到此又看回自己的手下,缓缓道:“你们先行出发,前往任务“迎”的地点,我随后赶来。”

  四人当中,一名身材微矮的青袍人,举起双手平悬在胸口处,轻吼了几声,似狗吠,又似狼嚎,叫声随即而停,怪声怪叫之人不解道:“湖主大人,您不与我们一同前往吗?”

  玄天席身穿一件红色衣袍,头带一顶红色兜帽,看不清其面容变化,只听他漠然道:“汪狼,你要改改自己的兽习了。”随后又冷然道:“我们此次行办的任务“迎”,事关重大,我是带队之人,自然不会缺席。”这时,从兜帽的黑暗之中发出了几道蛇嘶声。嘶声停,玄天席恭敬地道:“临行之前,幕主还另下了一道任务给我。这项代号“落”的任务,比“迎”还要重要。”

  听到幕主二字,四人身子皆是一颤,一名体形高大的青袍人,小心地问询道:“幕主将任务“迎”派给我等“五湖”行办,但小人并不觉得“迎”有何特别之处,据任务描述,只不过是让我们去引导……。”

  “不木,“迎”乃组织机密。”

  体形高大的青袍人顿时醒悟,这一旁站着的中年人,此人乃是当世五大魔脉中的“魔门”弟子,自己这方“魔党天燕”的机密可不能泄露给了他们知晓。想到此,改口道:“幕主另下了一道任务给湖主大人,若湖主不弃,林不木愿一同留下,以供助力。”

  玄天席微恼道:“幕主另下的任务“落”,乃是“机密中的机密”,我一人足矣。忽要多言,你们先行出发。”

  “尊命。”

  四人说完走到靠栏处,一转身化为流光飞出楼外,就在这时,南城烟花绽放,夜空亮如白昼,烟花火龙向着东城,向着青海而去,而四人则向着西边而去。

  中年人自一楼大厅事情一完,急忙返身回来。一进楼,见天燕组织的五人正在相谈,于是就站于一旁,忽下耳中传入一阵乱扑声,凝眼看去,只见悬挂于楼梯入口左侧的风屏鸟们,现下正头羽高高竖起,翅膀不停伸展,中年人不由苦笑,等这帮人一走,自己要辛苦一番了,欲要将受到惊吓的风屏鸟安抚平静,可不是简单之事。

  过了一会,天燕组织一众人只说了几句话,身穿青色衣袍的四名手下便飞身离开,中年人目光不由看向剩下的那位,只见他身上所穿的红色衣袍,袍上正有一只似燕非燕的禽鸟,展开双翅欲做飞天之态,栩栩如生,如活的一般。

  中年人向前走了几步,笑脸道:“玄湖主,晚辈已将“迎商楼”的所有头牌姑娘包下,现下她们人在厢房之中,既然四位道友离开,要不您就一人将姑娘们收下?”

  玄天席一听哈哈大笑,只听这笑声颇是阴寒,寒彻厉骨,他开口道:“纵观当今天下,五大魔脉之中,就数你“魔门”与我们天燕组织最是往来。”说到这,哼了一声道:“两年前,幕主大人只散播了一点风传,不曾想,纵横天下百多年的那位天山宗主,竟然就信了,哈哈,看来这“魔宗天山”是真的气数已尽。”

  中年人点首附合道:“玄湖主此言甚是,若非天山宗位处大陆极西,而且避身在天下七大灵脉之一,位列第二的天山山脉之中,哼,失了“镇山天山”这座屏障,天山宗还不早就让我们四方势力一举灭杀。”

  玄天席忽下又想起什么,对中年人缓缓道:“我有一事要劳烦道友。”

  中年人献媚道:“玄湖主忽要客气,但说无妨,晚辈一定完成。”

  玄天席一招手,一股白烟瞬时幻化而出,无形的白烟随后凝聚成一个少年和一个盲人的样貌,玄天席指着少年道:“我观此人性情冷酷,心志坚定,与我所习的功法很是符合,你派人将他给我带来,关上几日,等我此行事情办完,在将他带走,我要把他放在组织里好生培养。”

  中年人指着白烟幻化的盲人道:“那他呢?”

  玄天席大手一挥,白烟幻化的盲人顿时消失。

  “杀了便是。”

  “玄湖主放心,此等小事,晚辈一定办妥。”

  ※※※。

  风屏酒楼,东南楼,二楼。

  达陇彼手握毛笔,眼睛看着笔下的红纸,这张红纸统合了所有“宿息之地”的地契,只需在上面签下红宫活佛房舟的大名,卖地一事,便成定局,“宿息之地”将统统归在五位商老板的名下。

  “且慢。”

  正欲要签,耳中忽听一声喝停,达陇彼随同所有人抬头看去,只见周南依与布达拉楚等一众人跑下楼梯,往自己这方行来。

  达陇彼看着布达拉楚道:“不知尊者还有何事?”

  这时,南依拉着欣笛的手靠近红木桌,另一只手将桌上的红纸拿起来,看了几眼,高傲道:““宿息之地”是吧?本公主要将它全部买下,你们可有意见。”

  达陇彼可不敢与这帮红宫贵客顶撞,心中虽存微恼,可也无能为力。冷眼看向绍图,达陇彼欲指望此人来闹场,如此一来,自己也就有理相帮。

  绍图一见达陇彼地眼神,心中随即明白这青年僧人的想法,肥胖的身躯抖了抖,正欲开口,忽下又望见另外一人朝自己示意。

  绍图将目光从库叶博宁那里缓缓收回,若在达陇彼和此人身上做衡量,绍图乃识时务之人,自然知道该靠向谁方,只又有些好奇,元亲王萨克哈阿最亲信之人,这位白面青年为何要帮这些人。

  绍图无奈道:“小人愿意放弃买地。”

  四位商老板以绍图为首,紧跟着道:“小人们也愿意放弃买地。”

  欣笛顿时安心,轻呼一口气,紧了紧公主的手,表示感谢。

  心中暗想,买下了那块土地,这样一来,那位盲者与少年就可以不用离开故土,继续生活在化藏城中,帮助那些远道而来的朝圣者们。

  自己是在遇上了公主,才有现在的安定。而他们父子今日也是有幸遇上了公主,希望他们以后能安定和幸福。

  欣笛转头看向楼外,只见烟花不时的闪烁,整个天宇皆被照亮。小姑娘的眼角不由涌出晶花,当年万恶的商老板杀死了哥哥,可是今晚,自己代表光明战胜了黑暗。

继续阅读:第15章 普陀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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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绸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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