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闲暇时都有一些譬如赌博、逛窑子之类的集体活动,但林信毕竟是出身现代,闲暇的时候,还是更喜欢看着蓝天,看看飞鸟。总之,这是个比较有艺术气质的小少年。
这天,当他和往常一样看着四周的景色时,不远处发出了一阵阵喧闹声。
当他随着这声音看过去的时候,不由得一愣: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上身*,腰间绑着一根破草绳,绳子上挂着个破袋子还拿了根长矛,活脱脱一个土匪头子。他骑着马,啃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柿子,和周围一群衣衫褴褛的随从高声喧闹着。
林信纳闷了,换你你也纳闷。那时候明朝虽然穷,但是还不至于穷到连将军的亲兵都穿成要饭的。看他是山贼嘛也不太像,周围一群都是少年,总不见得是山贼少年先锋队吧?
更让林信感到发毛的是,这群人是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的,马上的那个还朝着自己一阵猛挥手。
我靠,这谁啊?我认识这群人吗?林信非常纳闷。
走近了,那人跳下马来,问道:“是林信吧?”
林信点了点头。
“我是贺宝刀。”说着他便从脏兮兮的袋子里摸出了个柿子塞了过来。
贺宝刀是陕西米脂人,秦川世袭武人家庭出身,现任的族长名叫贺人龙是大明世袭千户,现在官拜参将。贺宝刀是地道的良家子,自幼受到武人气息的熏陶武艺出众还学习过简单的战术。
两年前少年贺宝刀到西安府游玩正好遇上官宦子弟追捕女逃奴。要说在大明朝买卖人口也是正常现象但是那个逃跑的女家奴确实有被骗的嫌疑而且长得很漂亮。贺宝刀听到女人的哭诉就热血上头认定是恶少光天化日强抢民女。
对方是官宦子弟手里还有白纸黑字的卖身契自然不肯退缩。贺宝刀和对方争执良久一时性起就动手打了对方一个落花流水,那个贵公子被贺宝刀砍了三刀,抢回家后没有两天就死了。苦主告上西安府后贺宝刀被判了流放三千里充军辽东。
这传奇一样的经历听得林信直楞:白昼闹市当街杀人,贺宝刀这样的罪居然只是一个充军流放怪不得这小子这么狂。虽然终生不能回家乡但是贺家还会时常送些银两来所以贺宝刀在辽东过得很痛快更因为手里阔绰交了些军中兄弟。但这个脾气始终是不改,所以一些人背地里就叫他傻瓜了。
久仰久仰,很久就听说傻瓜兄了,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啊。林信愣是把这话给咽了回去,只是摆手拒绝了那个柿子。
贺宝刀对于林信的拒绝并不介意,只是笑了笑,又把拿柿子的手收了回去,然后便离开了,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我还会来打扰你的。”
贺宝刀是个实在人,说来打扰还真就来打扰。每当林信在看景色之类的时候,他都会很及时地出现:或者带他去打猎,或者带他去骑马,甚至还手把手地教会了林信游泳。
渐渐地,林信发现自己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以前他总是呆呆地看着蓝天、飞鸟,一看便是半天,一直看到落泪。
现在他不再哭了,在马上驰骋中,在冰冷的河水中,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他能清晰地感到自己很快乐,虽然还是很想母亲和家乡,但是再不会无助地哭泣了,因为当他难受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声音来安慰他:“别哭,战士可不能轻易地说哭就哭。”
产生这种变化的因素,是一个叫做朋友的东西,这个朋友,便是贺宝刀。
虽然你被大家伙叫做傻瓜,虽然你看起来真的是蛮傻的,整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你成为我最好的朋友。谢谢你改变了我那么多,我的朋友。
虽然你这家伙只是一个军户捡来的流浪汉,但是我贺宝刀从来就不在乎身份地位这种无聊的东西。你是我的朋友,现在是,将来也是。不管你最终是出将入相,或者这辈子只是一个乞丐,你都是我的朋友。
不管怎样不得不承认这种军事训练实在不是太适合林信。比如有一项马上挥砍的训练,就是在马道上挂起一百个稻草人头,让学员纵马从路上经过,同时挥刀向路两侧的稻草人头上砍去。如果能砍到细绳自然人头落地,如果砍到人头的话多半只是飘起来。这项训练对学员的剑术和马术都要求很高。学员不允许放慢马仔细地瞄准,因为教官手中有一个沙漏,所有人都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跑完全程。
以前林信从来没有骑马与砍杀的经验,所以他感到困难很大。道路两边都有人头,而且相当密集,不但要*纵战马靠近目标,而且要在马冲过目标旁时恰到好处地砍断短短的细绳而不能砍到稻草人头上去。有的时候一个把握不好,就会连续错过很多个目标。学员只要能砍下一百个稻草人头中的二十五个就为合格,四十个便是成绩优异。
贺宝刀见识过林信拙劣的马术,更相信此人的剑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笑着问道:“林兄弟能砍下多少,十个?八个?”
林信脸上一红:“也就七、八个的样子。”
早在被收入亲兵营以前,贺宝刀就已经多次进行过这项砍杀练习,这本是锻炼马术的项目之一。贺宝刀本人颇有天赋,自幼有名师教导,无论剑术、骑术在同辈人中都是佼佼者。
这两年来贺宝刀仍勤练不辍,此时贺宝刀微笑着在马上用手虚画着正反手左右劈砍的动作:“一般能砍下八十二个,想再多一个都难如登天。一年前我曾有一次犹有神助,马、跑位控制得简直是毫厘不差,刀也是怎么砍怎么有,一共砍下九十七个人头。后来我每隔几天都要再试一次,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最多也就砍过八十五个。”
男人们聚在一起总是难免把话题扯到妹子身上,程啸轻轻一吹了声口哨道:“反正医生是我的本职,在哪里干都是一样,虽然是为了混口饭吃,不过我还是很幸运啊,这么多美丽的女子们?哦呵呵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天堂里了,最喜欢的小女孩容貌,而且还是这么冰冷的模样,还有这极品身材。”“啪!”理奈看到程啸死死盯着她的胸口,她顿时被恼羞成怒的一耳光打了过去。
程啸被打了也不生气,他依然轻狂样的笑道:“被女孩子打是一种尊严的表现呢,呵呵,可惜好多人不懂得这种尊严好了,不说,总之,能看到这么多美女,即使是死亡率很高的边军,我也觉得真是一件幸运的事呢,哈哈哈”
众人也不理他,虽然这人说得很轻狂让人讨厌,但是众人还是感觉得到他并没有什么恶意。或者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恶意,毕竟作为男人的其余几人,他们可不觉得好色是什么过错,甚至其他人和贺宝刀还默默点了点头,而其余几个女孩心里的感觉却有些奇怪,因为她们既觉得生气了,又觉得心里暗喜,或许任何女孩都喜欢被人说是美女吧。无论这话是否是奉承之类。
伊羽香忽然问道:“我很奇怪,你的身体素质为什么那么好?跑了几个小时都没有喘气”
程啸马上就换上一副双眼桃花的表情道:“小姐。哦,不。小小姐,因为我是中医世家啊,从小我家老头子就不停给我灌药和让我练习一些狗屁不是的武功,哈哈哈,这根本不是什么东西拉,小小姐如果喜欢的话,不妨我们私下里交流一下好吗?其实我对泡茶很有心得哦,对了,我唱歌也很好听,你看,我的喉头还会上下移动呢”说完,他扬头要展示给伊羽香看。
“嘭!”伊羽香却是毫不客气,她举起拳头用力一击,而程啸的一只眼睛已经变得了黑色一片,可是他的表情依然是毫不介意的傻笑着,特别是他无意中看到伊羽香的胸口里,他马上就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也那里,好半天后,他才傻傻的说道:“不可能吧?是这样的吗?居然是这样的极品吗?”
贺宝刀似乎和程啸很有些投缘,他接口问道:“什么不可能?什么极品?你有话不说清楚啊。”
程啸马上双眼放光的说道:“天啊,童颜巨乳啊,这可是极品啊,你知道吗?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拥有一个穿着华丽丝袜的LoLi。天啊,没想到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一半了。”
“嘭”一声脆响,程啸另一个眼圈顿时也变得了一片漆黑,他依然傻傻笑道:“遇到即是实现了一半了,另一半可要我自己去争取啊,哈哈哈”
伊羽香的反应倒也非常直接,她直接从腰间拔出了匕首来,而程啸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换脸来形容了,从君子坦荡荡轻佻的模样马上变成了严肃认真的学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