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考核来临了。凭心而论,除了我和林信之外我们这一组其他人的实力还是不错的。
为了这最后一搏葛尔戈决定给我给我补课。我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伊羽香你不能这样!”葛尔戈嚎叫着装哭博同情,“如果团队考核的成绩太低我会进不了京营的!”
“团队训练成绩不算在最终考核里,你不必担心。”
“唉,被发现了。可是你的成绩也太不堪入目了点吧?”我对此不作任何评论。葛尔戈是个异类,他的成绩好坏完全是由酒精决定的。
“可是,如果这样伊羽香你只能选择边军或者地方军。以你的实力……也太过危险了。”林信很是担心。
“地方军并不危险。”我说了谎。林信算得上是我的朋友,很难得。大概是因为他和伊羽诗有着一样的理想。所以我并不想对他说谎。不过最后我还是参加了“特训”,因为理奈和海宁格的加入。那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我第一次体会到与人交往的快乐。
最终考核的结果没有什么意外。王侠是第一名,林信的朋友的贺宝刀是第二名。发挥正常的葛尔戈得到了第五名。而理奈好运的坐上了末班车。海宁格和我都在十名开外。
考核后王侠又跑过来嘲讽我们。“嘿,林信怎么样?得偿所愿了?最终你不是还是会进入京营吗?”林信并不想理他,转过头询问我是不是要加入地方军。我告诉他我会加入边防军。
他一脸惊讶,似乎有点生气。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欺骗了他。坏嘴巴的王侠又一次嘲讽道:“吊车尾你还是乖乖蹲在地方军吧。不要急着去送死啊。”
然后林信愤怒了。大概是把我欺骗他的怒火全都撒在王侠身上。两个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林信这幅模样。他一直是冷静而又和气的人。不过在对人格斗术这一项上林信实在不是王侠的对手。
“去死吧,贵族的伪君子们!满口仁义的混蛋!”王侠一拳打在林信脸上,又把他踹倒在地。
葛尔戈气愤地想要阻止。不过王侠突然间捂住了头退后。“谁!哪个孬种偷袭我!”他吼道。我站了起来,扶起林信交给葛尔戈照看。
“你很喜欢打架吗?来啊,我这个吊车尾陪你。”我讨厌欺负我朋友的人,更讨厌诋毁伊羽诗理想的人。所以我没有留手。
王侠参军前是街上的混混,打架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但这一次他栽了,栽在一个他一直以为是吊车尾的人手上。不管从力量还是从技巧上,他都无法反击。
“你这家伙,干嘛隐藏实力!”在自己最自豪的领域失败,王侠快发狂了,“你是在嘲笑我吗?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沾沾自喜,然后在背地里耻笑我!”
“我没有耻笑别人的习惯,我为什么要管你怎么样。”我不能理解他的愤怒,“要是获得第一名的话,伊羽诗肯定不会允许我留下的。”
那之后林信很久没有理我,理奈和葛尔戈则总是缠着我问东问西的。而王侠每次见到我都像见鬼一样躲开了。
解散式之夜,林信久违地叫住了我。“伊羽香,对不起,最近对你的态度很差。”
“没什么,我欺骗了你。你生气很正常。”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想要守护的人在调查军团吗?”
“是的。我的姐姐,伊羽诗。”他好像松了口气,“我还以为……算了。”。
“你和伊羽诗有一样的理想。所以我把你当做朋友。”我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不过林信的脸色好像有点难看。
“这样啊……”很快他改变了语气,“我也会参加边防军!这是我从小的梦想。这样以后我们就又在一起了。请多多指教啊,伊羽香。”现任将军亲自到来做动员演说。
边防军超高的死亡率和将要面对的危险吓退了很多人。我不知道当年伊羽诗听过这些后心里想过什么。但这些并没有吓到我,也许我的血天生就是冷的,所以格外的珍惜那一缕阳光的温暖。
最终的选择出乎意料。葛尔戈、理奈和海宁格都选择了边防军。葛尔戈摸着头说京营太沉闷了,这样以后喝酒都没有滋味了。我对这个理由表示无语。理奈则是因为心上人在边防军。海宁格说他选择和朋友在一起。更令人惊讶的是我在选择边防军的人里看到了王侠和林信的朋友贺宝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理想。我忽然想起伊羽诗曾在信中说她有一瞬间的后悔。不知道这些人是否也会后悔自己今天的选择?我不知道。但我永远不会后悔,即使生命将因此而终结。
新兵的训练很快就开始了。边防军的训练远比新兵时期严苛得多,也更加重视实战。
理奈很高兴,她终于可以天天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是一个叫做一蹴的高个子。不过似乎理奈只是暗恋,而且我相信她的父亲绝对不会同意这两个人交往。林信最近和王侠关系似乎很不错,两人见面没说几句话就会动手。为此林信的格斗术水平直线上升。葛尔戈则常常被前辈们拉去拼酒,当然,他很有义气的带上了海宁格。至于伊羽诗曾经提到过的楚轩班长则是教导我们战术学习的人。楚轩是个三无的人,不过偶尔也会有偏执的时候。据前辈们介绍战场上的楚轩班长是非常恐怖的。
很多人都觉得新兵中的第一名应该是王侠。毕竟本来他就是第一名。不过跌破所有人眼镜的是,第一名是我——曾经的吊车尾。后果就是,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太正常。楚轩班长尤其古怪。有传言楚轩很喜欢生物研究,准确性还有待证实。当然在格斗术训练的时候我被张杰揍了一顿。这是我讨厌他的第二个原因。
伊羽诗最近都不理我,估计她是在生气。不过在听说张杰揍了我之后,平时对自己的上司唯命是从的伊羽诗在两天内完全漠视张杰,一句话也没同他说过。值得一提的是,那两天张杰的脸色一直很臭,就像便秘一样。
我收到了父亲的来信,他在知道我加入边防军后很是伤心,问我是否因为他对我关心不够,才导致我连这样大的事都不同他商量。我的回信很简单,告诉他不管商量与否我的选择不会改变,所以我才省略了这一环节,请他放心。我并没有理解父亲的心思,我辜负了父亲对于女儿的关爱之情。
新兵还在训练的时候,边防军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我曾经找过张杰,希望可以提前结束训练参加这一次的征战,被他回绝了。
他说如果不想伊羽诗伤心,就再努力提高自己。只有足够强大才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至于这一次,我就先替你保护伊羽诗吧。”混蛋矮子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这是我讨厌他的第三个原因,他抢走了我的责任。
在这场被称为萨尔浒的战役中,很多人没有回来。包括一蹴。那个高个子的男孩最后只剩下了一只手臂。这个噩耗传来,一直很乐观的理奈崩溃了。爱情是她生命的全部,而现在她的世界崩塌了。
但很快,另一个更大的噩耗传来了。抚顺、铁岭等城,被攻破了。
广宁城内显得十分拥挤,到处都是难民。人们的脸上有各种各样的表情。呆滞、疯狂、绝望、伤心还有愤怒和仇恨。新兵的训练被加快了,危险已经迫在眉睫。每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除了理奈。
理奈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她已经完全呆滞了。林信和葛尔戈都很关心她的状态,已经来劝过她好多次了。但是理奈完全没有听进去,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大概已经不算活着了。。很快一次训练中,完全不在状态的理奈差点摔死。海宁格救了她,或者说,海宁格救赎了她的灵魂。看到理奈那双呆滞的眼睛,海宁格一巴掌打了过去。双眼聚焦,理奈茫然地看向他。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的人生除了爱情难道就没有别的了吗?我们那么拼命的训练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自杀吗?你打算就这样屈辱的死去了吗?如果是,那么请你现在脱下军服离开军队,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不敢将自己的背后交给你。”
理奈开始抽泣,身体不住的颤抖。海宁格抱住她,像是在安抚哭泣的婴孩,“如果你那么爱他,就杀光巨人为他报仇吧。即使是以仇恨作为力量,也好过这样狼狈窝囊地死去。”
后来楚轩班长转交了一蹴的遗书给理奈,说是一蹴的母亲送过来的。那是一封情书,向理奈告白的情书,和他的遗书混在一起。理奈活过来了。只不过不再像以前一样单纯天真,而是玩命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