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肖纯，他脸上没有什么波澜，我一时难以理解这些意思。
“你在跟我看玩笑吗？咱们的时间可不多。”我颇有些责备的对肖纯说。
肖纯估计预料到了我的反应，并没有显得很失望。
“我知道你不相信。”他说，“可事实就是这样。你难道不奇怪吗，为什么吴语嫣注射了那些药物却不会死？”
“有很多种解释。”我说，“可能你看错了，可能包装装的是这个药但是里面不是，也可能并没有注射。你说的什么不死的猜想，在所有的猜想里面，这个是最站不住脚的。”
“但是，越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里面的原理可能越简单。很多事情我们解决不了，是因为一直在尝试着用常理去解释，可是很多事情，常理根本没办法解释。”
“我知道你说的意思，问题在于，你的解释太荒唐。几千年的历史，从来没听说过有谁能长生的。”
“好吧。”肖纯说，这时候能明显的看到一些失望。“一些理念你一时难以接受，我那时候也一样。吴语嫣很多事情依然瞒着我，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她还是比较坦诚。在发现那个盒子的时候，我曾经质问她，为什么要吃那些东西，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不死药的故事。”
我呵呵一笑，肖纯是一个不错的叙述者，但是说故事的人很容易犯一个错误，很容易把自己的观点代入进去。但是我不反对，我是个很好的聆听者，我会全部接受那些观点，需要的时候再进行筛选。
“不死药的传说有很长时间，最盛行的传说就是，这个制药者是瑶池的西王母，她会赏赐一些药给有功劳的人。当初周穆王云游天下，来到了天山，遇到了西王母，相传就被授予了不死药，但是周穆王并没有食用，所以这个药，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很早以前的传说了。”
“没错，不过，对于一个神话，肯定有它的原型。我不相信那些什么长生不死的药，因为人的细胞总归会经历几个过程，生长发育衰老。有出现，就一定会有消逝。但是我看到的理念是，也许我们可以找到某种药物，让细胞在分裂的时候，能够长时间的处于一种活跃状态。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越长，人的寿命就会越长。”
“但是这种状态不可能存在。”我说，“可以无限分裂的细胞会发生变异，最后变成癌细胞，那些理念不会存在。”
“也许。”肖纯说，“也许会存在一种细胞，它不会无限分裂，但是比普通的细胞分裂的时间更长，长寿但不是永生。”
我摇了摇头，肖纯也没计划在这里就能说服我。对于固执的人，他绝对要有很充分的理由。
“秦始皇统一六国。”肖纯，“在那时候的认知下，秦始皇已经没了对手。从秦始皇的夙愿上面我们也能看得出来，他希望自己的名号永远不会消失，一世到千世万世，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想永生。不过那只是幻想，对于时间，他们没有办法。任何开国皇帝都是很有才华的，但是这些才华只是体现在治国安邦上。在一些旁门左道上面，他们差得很远。基于刚才我提到的原理，假如有什么东西可以影响到细胞的活跃程度的话，那这个东西不太可能在自然界存在。因为秦始皇在长生上做的努力就是几乎食尽所有有可能延年益寿的东西，古人的毅力和信仰，现代人是无法想象的。”
我还是不说话，隐隐觉得我们距离要谈论的话题好像越来越近。
“但是秦始皇还是死了，而且从他的生平上来看，并不比普通人长寿。所以后面的皇帝就慢慢悟出一个道理，长生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我们可以做幻想，追求是不可能的。但是李世民改变了这个格局，同是开国皇帝，他的执念比起秦始皇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时候修道炼丹很盛行，有一个人进献了一个木盒，木盒里面放着一个药丸。盒子的主人叫做胡僧，盒子里面放着的，据说就是不死药。”
“我听说过这个故事。”我说，“但是胡僧进献的东西并不是不死药，那是一种砷化物，就是俗称的砒霜。它不但没能让晚年的李世民长生不老，反而让他一命呜呼。”
“没错，李世民确实死了。”肖纯说，“但是这确实最大的突破。”
“突破？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开始慢慢陷进他的假设里。
“在古时候，任何一个有身份的人，在吃饭之前都会有人先试吃。吃饭是这样，吃药也不例外。因为之前发生了很多次试药者被毒死的情况，负责管理试药的人就不再拿人来试药。它们在宫廷里圈养了很多条狗，目的就是为了试药。每次吃完药之后假如狗死掉的话，就证明这药有危险，不可能会给李世民吃。但是最后的结果是，李世民吃了那个药，但是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要么，有人从中动了什么手脚。要么……狗没死。”
“没错。”我的理解让肖纯很欣慰。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人死了，狗怎么会没事呢？”
“我们一直觉得，人在自然界当中属于支配者，但是事实上，我们一直在退步。我们在进化的时候有些器官变得可有可无，免疫力也变得越来越差。狗不同，它们一直在自然界里，接受那个洗礼，免疫力比我们强得多。所以有些东西，我们吃了会死，但是动物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