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唐水心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像,是个房子。”我喃喃道。三面的藤蔓已经延伸到这里,攀附在墙壁上,一眼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好在现在正是万木凋零的季节,枯叶散在墙壁上,很好清理。我晃了晃,枯叶从上面散落下来,露出一点轮廓。
“好像真是个房子。”唐水心端详了一阵也跟着说。
“很奇怪,谁会把房子建到这么高的地方?”我一边晃藤蔓一边说。
“你别晃了。”唐水心制止了我,“这个可不是嵌在山里的,再晃一会墙就倒了,这里这么陡,我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我想把这些叶子都晃下来,看看房子的门在哪里。”
“可惜李洋不在,要是他在的话,带着打火机,一把火把这里烧了,直接就能看出来了。”
“你可是女生,怎么能想到这么暴力的方法?”
唐水心白了我一眼:“我就是说说而已。”
我略微清了一下,发现藤蔓下面藏着一个窗口,窗子很大,高度因为有藤蔓挡着难以估摸出来,不过宽度至少在两米上下。什么建筑需要这么大的窗户呢?难道是个宫殿?这个砖倒是古时用的大块方砖,灰色的材质也能看出一些历史的残留。但是什么宫殿会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呢?
唐水心看见我有所发现,也好奇的凑了上来,拿出泛着萤火的手机放在窗口。借着这些荧光向里看去,因为凑得太急,我的下巴撞到了她的额头上。
她又白了我一眼,将头往深处探了探,跟我不在一个平面上,以防撞上我的脑袋。
“啊!”她尖叫一声,猛地把头抽回来,当的一声又撞在我的下巴上,这次比上次力道大得多。而且她因为缩的太急,脸都被藤蔓划了个口子。
“怎么了?”我抱住跌跌撞撞的唐水心,顾不得下巴疼,赶忙掏出纸巾给她擦掉脸上的血。
“里面有人!”唐水心说话都有点颤抖。她是做法医的,看尽了人间惨状,照理说对很多东西都已经免疫了,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将她吓成这个样子。
“什么?有人?怎么可能!你看清楚了?”我把她抱在一边,找了一个相对平整的位置坐下。两人面向的,就是那个黑黝黝的窗口。
“太可怕了。”唐水心缓缓活动一下,这时候心情才平复一些。我给她揉了揉头,她没有拒绝。
“到底怎么了?”我把声音的音调放下来。“有个人?”
“你没有看到吗?”
我摇了摇头。
“那是一张比较畸形的脸,眼睛凸出来,上面很多道皱纹,偏花白的头发。脸异常的大,我只看到一个脑袋,其他的没看清楚。不过我可以确定,那真的是个人。”
“我理解,这样的东西猛然一出现在眼前,任谁都接受不了。你现在还可以吗?”
唐水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缓得差不多了。
“那我们先下去吧。这栋建筑古怪得很,我们没有工具,你又是这种状态。先跟李洋他们会合,把下面的事情调查完再说。”
“我没事。”唐水心依然嘴硬。“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在这里待会。”
唐水心是一个要强的人,即使是在我面前,还是不愿将自己的软弱面展露出来。也许这对于我来说,是个悲剧。从这方面也能看得出来,在她眼中我与旁人没有差别,不过即使自己知道这样,我还是难以收手。跟无数暗恋者一样,我在盼望着一个奇迹。但是很遗憾,就目前来看,在生活这个舞台里,我不会是主角。
唐水心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太阳还是比较毒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山风吹在我们身上才不显得那么冷。看着唐水心的动作,我觉得有点不协调。
“你手机呢?”看着她我恍然大悟,原来她手里是有东西的,但是现在没了!
“丢了!”唐水心一下脸色刷白。“一定是刚才缩回来的时候,一时紧张掉在了建筑里。”
我脸色一沉。我们现在必须下去,这里因为是地势的关系,看不到李洋的踪影。唯一能够和李洋联系上的工具现在还丢在这栋建筑里,我们必须下去。
“怎么办?”她问我。
“先下去吧,从这里看不到李洋,估计他们来了有段时间了,别让他们久等。”
“就这么下去了?”
“我们现在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没有做好准备,下次再来吧。”
“下次?什么时候?”唐水心显然对这个比较在意,就手机本身的价值来讲,她没有不在意的理由。
“等我们把下面的事情弄清楚的时候。”
她带着点怨恨看了一眼那个窗口,无奈跟我走了下去。
下来的路好走很多,加上我们本身心情急切,没多长时间就赶到了窑厂前面。李洋估计遇到了什么缠手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踪影。第一个坡那里有不错的视野,在那里我们也没看到李洋一行的行踪。
“李洋办事够拖沓的!”唐水心一边搓着脸一边说。
“嗯。”
“到现在这条路上面还没发现他的影子。”
“也许他走的另一条路吧。按时间来算,他跑个来回都够了。”我们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失望。
我们找了一个相对避风的地方坐下,时不时的站起来看一下动静。这样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依然不见李洋的踪影。
“这样的话。”我说,“等李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那怎么办?”唐水心现在越来越懒得思考了。
“下去吧。”我说。“我们根本没计划花那么长时间,连御寒的衣服都没带。”
“可是现在时间还早啊!”
“再等上一会,时间就不早了。走吧!”
“诶?”我刚一站起来,唐水心突然发出这么一声,“你看这个是不是脚印?”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在距离我们五米左右的路上,列着一些杂乱的脚印,很明显那不会是我们俩的。我仔细观察脚印的方向,心里生出一种不祥预感。
“是脚印。”唐水心蹲下来分析道,“虽然很浅,不过按照明显程度,至少有三个人。”
“我们的人?”
“在最后一次通话的时候,李洋跟我说,他带着四个人正往这边赶。”
“这样的话,我想我们白等了。”我看着地下的痕迹,“他们应该已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