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疯狂的举动呢?”芬姐知道精神病人的很多举动是没办法按正常思维推测的。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也知道,我剃光头只不过是在翩自己而已,那怎么样才能彻底将头发铲除呢?最开始,我想到的一个很笨的办法,我觉得只要把发根取出来就可以了,于是我就对着镜子用小刀轻轻地在头上划开了口子,不过这个方法被我放弃了,因为刀划过的地方实在是太痛了,我划了几道就收手了。”她回想着自己过去笨拙的处理问题的方式,有点怏怏不乐。
“那之后呢,你有没有找到你认为的比较优一点的方式?”芬姐其实有点明知故问道。
“是的,后来我发现,不管是动物体还是植物体,只要让它隔绝光和空气,那么这个生物必然不能够良好的成长,甚至最终将会死亡。于是,我决定在我的头上打上一层厚厚的蜡。”
“打蜡?和地板打蜡一样吗?”
“其实我也是想到用地板蜡的,不过那时候我的家人还停留在我只是非主流的理光头的心理层面,所以为了不让我的家人怀疑,我就不能出去买那些显眼的东西,于是退而求其次,我就用了家里常备的几根蜡烛来完成了这道工序。”她还真是小心翼翼。
“你是说你将蜡烛烧融化了,把液态的蜡油涂在头顶?”
大家小时候,特别是农村的孩子,都有过停电点蜡烛的时候蜡烛油滴到手上的经历,怎么说呢,很烫,但是又不至于甩手把蜡烛扔了,因为在你感到蜡烛油的热度的时候,蜡烛油就已经凝固了,并且不再发出热量了。
“不是涂,是照着镜子直接滴在头上。”她瞥了下嘴,貌似觉得如果换成是现在的话能做的更好,或者会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那你不觉得很烫吗?”芬姐不免觉得对面的女孩子有点“要么忍,要么狠”的决绝。
“当然烫啊,不过这不是重点,我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滴,浪费了很多时间,因为我总是不能够滴准位置,有的地方滴了好多,有点地方还没滴到,没办法,我用手上去把它给抹匀了,弄得手上也是。身上就不用说了,特别是耳朵上,也几乎是要滴满一耳朵了。”她对自己笨拙的手法感到不悦。
“那之后呢?你就一直顶着这打了蜡的头?”
“这是我原本的打算,不过你知道前几个月天气很热,我又为了不给家人发现戴了个深色的帽子,没想到,那蜡在三十几、四十的温度下开始变的软塌塌,最后从我的帽子的周边溢了出来,正好被我的家人抓包了。”
“于是,你的家人就把你送来了精神病院。”
“是的,因为他们除了看到我头顶打着蜡,在把我头顶的蜡去掉之后,还赫然发现头顶有几条刀切的疤痕。我的爸妈觉得我有自残的倾向,于是便听取了医生的建议,把我送了进去。”她感到万分的无奈。
“那你有没有把你对头发的担忧说给你的家人听?”
“当然有说啊,可是在没办法理解的人的眼里,我的行为就是自残的行为,但事实却是我在救我自己,我在摆脱头发带给我的伤害。”她依然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当然多数精神病患者都是这样子。
“你一直说头发在伤害你,但是我确实没有看到明显头发对人体的伤害,你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芬姐想来如果能从她的理论中找到破绽,或许能够把她的思想拨乱反正。
“好,我举一个例子。很多人,到了老了开始掉头发或者是秃头,为什么呢?首先,人老了,自身的身体各项机能也衰退了,没办法提供生活所需的全部的能量了,所以呢,我们需要扔掉一点‘负重’,这时候我们的身体才意识到,原来头发是这么的没用而且还在不断地消耗着能量,于是我们的身体就本能的把头发给舍弃了。”
“你这么理解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也不是所有的老人都掉头发的。”
“是的,但是我刚才说的,舍弃头发,并不是单单指的是掉头发,更多的是指头发变白了。那时候,身体本能地减少了对头发的能量供给,使得头发不再生机勃勃,呈现如枯树一样的衰败状。”她看了一眼芬姐刚要开口的嘴,紧接着说道,“如果你要说,头发变白是黑色素的减少,那我试问,黑色素的形成是否也需要能量呢?”
“或许,那是人体机能衰退后,整个人体都呈现营养供给不足的表现,并不是只有头发是这样的,其他的如手脚不灵活,视力、听力下降,牙齿掉落都是人体迟暮的表现。”芬姐对于自己刚想问出口的话被憋在了嘴边,感到很是不爽。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我就再举一个例子。很多学究,搞科研的啊,作家啊,都秃头了,怎么解释。”
为什么芬姐总是觉得这姑娘的眼里会有挑衅的意味呢?
“头部能量供不应求了,我想是。”芬姐如此说道。
“首先必须肯定你说的是对的,但是为什么不如你之前说的一样,当能量不足的时候是视力、听力下降,牙齿掉落呢?”
她说完这话,突然地身子一抖。这一抖吓了芬姐一跳,本能的以为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病。不过,等到芬姐看到她慌忙地在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杞人忧天了,这姑娘只不过是很久没照镜子,以为头发长出来了才会吓到了自己。
“嗯,即便是你之前说的都对,那头发对我们的危害还是比较小的,或者说是我们承担的起的伤害。”芬姐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有点妥协了。
“众所周知,头发缺碘就会枯黄,缺锌就会脱落,当头发为了自身的生存,而不断摄取体内的碘和锌的时候,你还能说它对于我们的危害小?”她有点气愤道。
“好吧,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当然不能是你之前所说的那些。”芬姐觉得成因上已经说不动她了,或许能从结果上入手,如果能让她死了抑制头发生长的心也许能把她从她的小世界里拽出来。
“我觉得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让自己的身体本能的排斥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