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庭审就这么结束了,虽然和七公不和,但是刘正良还是安排赖桂把他送到指定的地方去,那里自然有人接待他。其余几个人就准备去找个客栈,也好晚上有个落脚的地方。
出了城南府衙,常方士就直嘟囔:这个无良的庞保。
绍钧官场上的东西见的少,只是觉得他断案十分糊涂,就道:“这人真是糊涂非常。”
常方士一听,立刻骂道:“他那哪里是糊涂,那定是收了那无赖的好处,否则怎能够处处袒护?”
绍钧虽然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又无凭无据,只能心中猜测罢了。“能吗?”
“定然是这样,咱们律法规定,诬告要反坐,也就是你诬告别人杀人,那查出来你自己就要偿命。你看武冠那厮,诬告五人,那是五百大板,竟然只是罚了一百,这还不明显?如果处罚的时候,那些人从中做手脚,看吧,那赖三定是两三天就活蹦乱跳的。”常方士生气的说。
众人听了他的一席话,深感有道理,不过也只能低头不语。
“那无赖果真有什么凭证吗?”常方士问道。
“恩,他有巧妹的生辰八字。”
“怪不得,那八字可有蹊跷?”
“没有,确实是巧妹的生辰八字,而且刘大爷他们也把事情的原委给讲明了,确有其事。”
“这可就难办了。”
“没事,有绍钧哥呢,我才不怕!”巧妹得意的说完就扯住了绍钧的衣角。
巧妹见今天的官司中,绍钧又是识破了那无赖的计策,心中尤是高兴,甚至觉得明天的的官司应该也是不在话下。
“哎,如果明天那赖三拿出了那八字,恐怕不那么好对付,一看那县令,我就觉得头疼,不好办啊!”绍钧心情很低沉。
“要我说,你们根本就不应该承认那八字是真的,那赖三能耍无赖,你们就不会吗?”常方士的想法就是有自己的特色。
“哎,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当时拿出来的时候我们也没多想,我希望他明天拿不出来,那样就数罪并罚了。”
“恩,是呀。”众人也都希望这样。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一个小客栈,为了节省开支,在楼上只租了两间客房,巧妹自己一间,而其余的人一间。
见已经把刘正良安排妥当,绍钧就要出去,巧妹虽然也想要和绍钧一起,却被劝住照顾好刘正良。
常方士和绍钧出了这小客栈,就直奔城东而去。因为他们俩一商量,那庞保对马啸好像是有点忌惮,正好又不是对马啸不熟,可以去他那碰碰运气,没准儿这事还能解决了呢?
二人走了能有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李牧的内务府。由于已经来过几次了,常方士抬腿就要往里走,却被门口的差役拦下来了。
“站住,这里是将军内务府,闲杂人等不得擅闯。”门口的差役把刀一架。
常方士仔细一看,呦,这不是上次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么?便上前嬉皮笑脸道:“嘿嘿,这不是门差大人吗?多日不见,难道认不出我来了?”
那差役仔细看了几眼,认出了他们两个,由于上次被骂,这人心中甚是不爽,便懒懒的道:“哦,这不是常方士和那绍钧吗?”
“对头,正是我,这次又是您哪?”
那差官知道他在调戏自己,但又无奈:“马将军不在,你们来的不巧。”
“嘿嘿。”常方士冷笑,“又不在?那我们进去等总行吧?”
“哎,我说你这人,我都说了不在,将军吩咐,他这几日出门,不在府中,不得让人擅入。”那门差说得有气无力。
“嘿!你这门差,我们与马将军那又不是生客,你这么阻拦干嘛?莫不是又想要收门敬,那你可是找挨骂知道不?”
“你这人信不信由你,反正不许进。”
“呀?闪开!”
门口就这么吵起来了,那声音越来越大,从门里就走出了一个人,绍钧一看,认识就是那天和高都统一起送消息的那个副官。
绍钧上前就道:“白大哥,这里有礼了。”
“呦,这不是绍钧小兄弟吗?”他又看了看门口吵架的两位,“这怎么还吵上架了?”
“白都统,我们在这好好看门,他们非要往里闯。”
“这个小子可是惯犯啊,他老是要管人收门敬,这个你们可得好好的管管。”
听了常方士这话,白都统笑了笑道:“常方士和小兄弟误会了,确实马将军不在,而且估计要几天才能回来。这段期间内务府要戒严。实在对不住了。”
“哦,我还以为是这门官故意阻挠。”这常方士也只能在这地方耍耍威风。
“哼,小人之心。”那门官很是不满。
“嘿!说啥哪,误会你那也是你以前给我留下的印象不好。”
怕他们再吵起来,绍钧上去赶紧拉住常方士,说道:“那既然这样,我们也没啥大事,这就走了,白大哥,改日再见。”
白都统也回了个礼。
常方士和绍钧离开了内务府,心下就没了着落,这唯一能指望上的人竟然不在,不觉得有点失落。
四下逛了逛,绍钧突然就问常方士,“那郡守方正住的地方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呀,这邯郸地头我也待了十几年了,怎么能够不认识呢?”
“那你快带我去。”
“啥,你找那个砖块子干什么,你想让他给你疏通疏通,可别病急乱投医啊,那方正和你又非亲非故,小心再给咱们轰出来,那我可就名声扫地了。再说你就是是那死木头的亲戚,他也不会破了这个例。”常方士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得。
“总得去试试,要不干在这着急也不是办法。”
“要去你去啊,我是不去。”看来常方士是相当忌讳方正。
“好,那你把我送到那里去。”
见绍钧是铁了心,常方士只好带他到了郡守府,不过放下绍钧,他转头就跑了。
绍钧摇摇头,心中暗暗叹气。
那个门差通禀了一声,不多时,就见方正竟然走出大门来迎接绍钧,这绍钧可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二人过了亭廊,进入二堂。方正让过座,就问绍钧今天为何而来。
绍钧长叹一口,把巧妹之事说了一遍。
“哦?那你什么想法?莫不是要我去干涉这个案子?”
“方大人,那赖三信口雌黄着实是可恶,那婚约明明已悔,他却百般抵赖,这男女婚姻,当是自愿,我确有让方大人干涉这个案子的意思。”
方正站起身,轻捋胡须,踱了几步,板起脸道:“此事我不能帮你办?”
“大人,这是为何呀?”
“绍钧你是我见过的很有见地的人,不过你现在年纪尚小,见地虽然天马行空,但是如果不严加思量,那错的也会变成你认为对,此时我要是再助长你这思想,那岂不是鼓励你这种错误的行为?到头来会害了你。”
绍钧被说得一头雾水,以为是方正觉得自己来走后门而生气。连忙说道:“这次我确实有这徇私舞弊的想法,不过确实也是情非得已呀,毕竟那赖三走的是歪门邪道呀。”
方正摇摇头:“不,虽然你徇私舞弊的方法我不赞成,不过我还能容忍,但是你真的觉得那赖三就是错的?”
“是呀!”绍钧更是差异了。
“哼,你这思想简直大逆不道,那婚约岂可说废就废?”
“什么?这种婚姻也要继续?”
“当然,儿女之事,父母为大,婚姻之事,父母既然已经定下了,那岂能任人毁约?”
“可是这岂不是包办婚姻?”
“这是信义,这是孝道,毁约就是失信,不听从父母的就是不孝,这种思想我怎么能助长与你?”
“可是那样的话,巧妹岂不是太可怜了吗?”绍钧突然明白了,虽然方正是这乱世之中的明眼之人,很多的想法也是很顾全大局,但是却抛不开那腐朽的统治阶级埋下的思想。
见绍钧又要说什么,方正皱眉道:“不要说了,你年纪尚小,如果很多思想不及时更正,那必会误国误民,如若再提这事,休怪我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