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道之王
老龙吟2015-10-25 09:4615,223

  楚云潇眼前蓦地一黑,他竟是被装到了麻袋里。

  古春秋那时说已在酒中下了药,楚云潇果觉得眼神有一点模糊,除此外却并无其他,他这才知道古春秋给自己下的是蒙汗药!

  那第一碗酒楚云潇自然没喝,只是古春秋却以为楚云潇已经喝了。古春秋只道自己下药手法巧妙,却不曾料得楚云潇这双眼睛却比鹰隼的还要尖锐,古春秋手上的小动作又怎么能瞒得过楚云潇?只是古春秋所用的迷药甚是厉害,楚云潇那碗酒只是残留一些便也也开始觉出了一些效果。

  既然下的是蒙汗药,这几人必不是立时便要取自己的头颅。楚云潇看这几人的模样都像是为人驱使前来挟持自己而去。楚云潇奇心大起,古春秋乃至方才的那三位,无一不是咤叱一方的人物,楚云潇便想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本领!这幕后之人又究竟是不是古春秋口中的那人?那人又究竟是谁!

  楚云潇遂将计就计,假作被药拿倒,让这几位轻松便擒了起来,不成想竟给自己装在了麻袋里!

  “鬼潜龙”被人像装畜生一般给装了麻袋里,在心里自然感到窝囊,有谁竟会愿意受人这般的屈辱?寻常人受不得,像楚云潇这般高傲的人更受不得。楚云潇顿时在心里觉得火大,那人这般的下作为人也决计高明不了哪去!但他忽然又想想自己都险些笑出了声,这些事情若要传出去,却不知江湖中究竟会有多少人乐的睡不着觉了!如果你恨上了一个人,让他死是绝不能消弭干净你内心的仇恨,一定要让他好好尝受折磨和蹂躏,打击他的内心,让他悲痛欲绝。像楚云潇这般高傲的人,让他承受最下作的待遇岂非是对他内心最有效地打击?

  一出了客栈,楚云潇便被人抬上了一辆马车,大街上的热闹喧哗在车门一关的瞬间就被完全的挡在了外面,这辆马车想是极好的,稍差一点的马车也绝没有这般好的隔音效果。楚云潇听得到那三人也一同坐了上来,古春秋不知道去向了何方,他身上那股酒气,楚云潇就算隔得再远也能闻得到。这马车上本就有人,现在也是坐上了不少的人,然而在这马车上却连一个人大气一点的呼吸都听不到。所有的人都严肃安静极了,他们仿佛要去一个无比尊贵庄严的地方,这让气氛瞬间有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楚云潇却在心里暗道:“看的自己如此严密,难不成还怕自己跑了不成?”他心里又暗自得意,这主人想来还是把自己看的极高的,竟还让这许多位这般排场看住被药拿倒的自己,这自然是对自己本领的一种认可。他心中的期待变得越来越强烈,这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否真的像古春秋所说的那样,他真的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魔?恶魔长什么样子,楚云潇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对一件自己从没有见过的东西当然最是充满了期待的。

  众人都坐在了马车上,这马车本就极好,这下更少了许多的颠簸,楚云潇自然也少受些罪。但如此一来楚云潇便万万看不到这帮人究竟要把自己弄到哪里去了。楚云潇一生纵横江湖独来独往,他心气极高,性情又傲慢的很,他绝不愿意被人像个傻子一样的牵着走来走去。楚云潇心里当然有火,他何曾被人这般玩弄过?但眼下却又只得隐忍。他虽然冲动易怒,但也知道打草会惊蛇的道理,现在越是让他们以为自己已成了囊中之物,形势就对自己越有利,他越来越感觉到他马上就要见到古春秋口中说的那人,他也越来越感觉到那人可能真的会是一个极可怕的人。杀手的直觉是最敏锐也是最可信的,楚云潇已经在心里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妥,古春秋的样子绝不是装出来的,他现在一想到古春秋的那副模样,他心里竟会不自主的生出一股冰凉。

  楚云潇此时要想走脱也是很容易的,他不认为如果自己突然发难这几个人能留得住自己。灵儿还没有下落,自己这般糊里糊涂的被人带走究竟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楚云潇又想到走了这些的路程怕是快要到了所在。眼下再走难免有些不甘。一想至此楚云潇便静下心来,他的方向感极好,他凭着自己当时脑海的印象,又根据着听到的马蹄踏地声音的快慢速度,感受着车厢的偏移方向,他脑子在飞快的算计着,虽然他看不到外面的东西但心里对于这马车带自己行走的路线已有了个大概想法,这些人想要把自己像个傻子一般的带到所在,自己偏不让他们如愿。

  在他的这番想象中,马车却是平白多多的转过了好几个大弯,楚云潇心里明白,心中暗笑道:“这厮却是小心谨慎的很,倒像是生怕自己没有晕倒故意多转上了几个大圈!”

  马车疾行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的样子,速度明显的降了下来。楚云潇心道,这便是快要到了正地了,也不知道究竟要进的是刀山还是火海,凭他心中也不敢大意。

  楚云潇只感觉马车忽的一后倾,稍一爬行便又进到了一平坦之地,楚云潇心道,这像是进了宅院的大门,这下是进了老巢了!

  骏马“嘚嘚”的打了一个响鼻,马车果然是停了下来。车门“吱呀”一声打开,众人鱼贯跳了下去,楚云潇却是被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直接给扛了出去。楚云潇心中颇不自在,他皱紧了眉头在心中暗骂:“真是要把你楚爷当成猪狗一般了!这人好大的派头!”他心里不禁生出了一阵厌恶之情,还未见那人,心中对他的嫌弃却是益甚。

  楚云潇心中正算计着,麻袋却忽然打了开来,楚云潇只觉得光线刺目,一时好不适应,眉头微皱了一皱。紧接着却又感觉鼻上被不知什么东西蹭了一下,只闻的一股奇特的幽香,闻到这香味楚云潇便觉得清醒了许多,禁不住狠狠地的打了个激灵,心下便知道这是来醒迷药的了!

  楚云潇也无须再装着便微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还未等自己站起来将此处细细打量一遍便听得一声大笑:“这地上的便是令天下人闻之色变的‘鬼潜龙’了?”这声音沉重有力,不怒中自带着一股威严,但那言语中显然充满了讥诮之意,听在楚云潇的耳中颇有些刺耳。他自然不是问左右之人,因为根本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这句话当然是对着楚云潇所说的了。

  楚云潇知他说着是在嘲笑自己这番狼狈的模样。

  楚云潇循声望去,前面数道幔帐后面隐约中似乎有一斜躺着的高大男子的模样,左右怀中轻偎着两个娇小的美人儿,说话的便是那个男人。

  楚云潇并不答话,他站起身来,先做的便是拂干净身上的灰土,楚云潇向来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他做这些事落落大方极自然的很,完全不像是刚刚被人擒来受制于人的模样。

  他环顾左右,这原是一间极大、极华丽的屋子,这屋子里泛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这种花香很奇特,竟有几分麝香的模样。这屋内又无一处不是裘毯铺地,无一处不是镶金嵌银。虽是白天,这屋子里却亮满了火烛,照的那些个明珠宝玉散发着奇特的光泽,整间屋子明晃晃的宛如同宫殿一般。楚云潇虽没去过宫殿,但他想到即使是宫殿也不过如此!

  屋子纵是奢华已极,楚云潇却是对这屋子多看一眼也未看。他并非清高之人,他也爱琳琅美玉明珠宝器,但如若将所有的宝贝东西都拿来将房子装饰的这般华丽耀眼,那么这些东西便显得无比的庸俗,这些东西的高贵也便一点也不再有了。这房子也不会让人感到更多的舒适,反而会让人感到难过,感到头晕目眩,感到恶心。去将屋子如此这般的装饰,那这人也定是太过庸俗之人!

  美好的东西永远是拿来做点睛之笔的妙用,庸俗泛滥便显得低贱之极。

  楚云潇看到屋子这般的装饰,又想到古春秋那般的恐惧的描述,他脑海中早先构造出了一个躺在幔帐后的那男人的形象。一想到此,楚云潇险些乐的笑出声来,这种的人楚云潇自然是见过不少,更确切地说,死在楚云潇手下的多是这种的人,他们的模样大同小异,真的是丑陋极了!却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生的如自己想象的那样。

  楚云潇看那人,虽然他的模样被层层幔帐遮挡看不清楚,但听那声音却是平和稳重,略有些沧桑沉哑,想来大概得有四十多岁的模样。但无论怎么想象,那人最多是一个满脸横肉身宽体胖高大威武的粗鄙汉子,但可又绝不像什么恶鬼疯子的模样。楚云潇一来到此,心中的那种不可言说的奇怪感觉反而消失不见,他心里反倒有了一种舒适安逸的感觉。这或许跟那种与麝香有几分相似的味道有关,这种花香仿佛特别能够使人心情愉悦安稳心神。

  整间硕大的房间里除了自己这四人外再无有其他的人了。楚云潇丝毫不理睬那人的问话,任凭让气氛变得沉默。他不等主人招呼,自己便捡了一张铺了貂皮的檀木大椅舒服的坐了下来,等他感觉到确实是舒服极了,这才开口懒懒的说道:“敢问阁下请了诸多的好手把在下带到此处所为何事?在下除了一颗头颅外再无其他,阁下若不是要在下的这颗头颅,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不能久留还望恕罪!”

  楚云潇被装到了麻袋里带到此处,一路颠簸蜷曲的腰酸背痛,心里早憋了无数的怒火,他说话也毫不客气。楚云潇行走江湖难逢敌手,甚至天下人都称他为天下第一杀手!他本就是性急的暴脾气,与人对决也绝不曾有畏惧退缩,他骨子里反而像是有一种嗜血的精神,你若软弱恐怕还会抓到了楚云潇的弱点,但你若是强硬,楚云潇却是丝毫都吃不得的。

  楚云潇并未觉得眼前这人有什么太过高明之处。那人说话总是带着讥诮,那让楚云潇从心里感到深深的厌恶,更深的,那让楚云潇心里不自主的生出一股怒火。不但是楚云潇,即便是寻常人被人无端的这般嘲讽火大不火大?他忽然在心里后悔,自己委曲求全费尽周折的来见这么个蠢蛋是不是脑子发热!可灵儿眼下……他又想到了灵儿,心头又是一急,一阵阵的烦躁涌上心头。楚云潇究竟还是不懂的情,他不知道自己这对于灵儿算是什么,是不是真的只是自己说的兄妹之情?

  那人听了这番冒犯的话却是不急不恼,他嘿然一笑,将怀中的女人一推,负手站立笑道:“‘鬼潜龙’啊‘鬼潜龙’你的胆子究竟会有多大?莫不是真当自己是天下无敌了?”他说这话说的很慢,说得很平淡,丝毫听不出里面有什么责怪怨恨的意思,那语气却是平和温柔的很,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向晚辈自在的说话一样。

  楚云潇又舒服的挪了一下脊背,他不能否认这人真是会享受极了,楚云潇还从未坐过如此舒服的椅子。他笑道:“岂敢!在下若是天下无敌,又怎么会被人用麻袋装来了此处?”楚云潇说这话却丝毫不觉得羞耻,他脸上笑得灿烂,可他的语气却出卖了他,他说这话不自主的语速变得快了,口气也变得重了。楚云潇心里还是很介意的,或者说他的心里其实是很生气的。

  那男人却几乎要拍手大笑,他笑说:“用麻袋装来的?哈哈,妙极,妙极!天下第一杀手被一条麻袋装到了我这里,那这麻袋莫不是也要成为天下第一麻袋了?”

  屋里的气氛忽然之间又冷了下来,这男人说的开心楚云潇却听的并不开心,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他的嘴角上翘只是不自觉地冷笑。

  那男人丝毫未察觉到楚云潇的这番神色,他说完又道:“我虽居一隅,但也久闻‘鬼潜龙’的名号,虽有心结交无奈何始终无迹可寻,今日却是有幸请来……”

  那男人话未说完,楚云潇便冷笑一声说道:“请?阁下请人的方法还真是特别,在下还真是受宠若惊!”楚云潇现在简直要生气极了,那人说起话来言语中尽带满了讽刺,无形中在对楚云潇处处压制。虽然如此,那人却装的一副圣人模样!楚云潇听到他用那番平淡的语气说出这般嘲讽的话他心里几乎都要生出火来,即便如此,可他却又找不得借口发作。

  楚云潇在那人的面前简直跟个顽童无有二般!楚云潇在这人的面前简直像一张白纸一般的清晰明了,而那人却像是一潭漆黑的湖水,楚云潇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这才知道眼前这位的高深。

  那男人对楚云潇这番话似乎丝毫不以为意,他朗笑道:“只怕不如此却是难以请得动天下闻名的‘鬼潜龙’!若请不来,可就真真误了一件天大的事情!有件事却是非得‘鬼潜龙’出手不可!”

  楚云潇听完话却忽的大笑,竟一时停不下来,他仿佛听了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楚云潇在笑,那男人就静静的听他笑,也不去打断楚云潇。恐怕就算楚云潇笑到明天早上,他也会静静听到明天早上。

  幸好楚云潇并没有笑到明天早上。

  楚云潇收敛神色横眉相向猖狂说道:“你竟是要我去做事情?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你能做得出这番没道理的鬼事情!你道我是三岁的顽童?这世上万没有如此差遣‘鬼潜龙’的事情!你听好,无论你是哪方的神圣,在我的眼中你什么都是不得!我向来只道我最是傲慢的一人,不曾想阁下竟是比我还要傲慢千万分!我虽只有一命,但也是不足珍惜的!阁下若是想要尽管来取便是,在下绝不推辞,一定奉陪到底!”

  楚云潇又冷笑道:“阁下豪气!五湖四海的人马都能听从差遣,在下若不是有事在身定要讨教几招!日后若有机会,定要来受教一番!”说完抬脚便走。这一番话,已经把楚云潇的愤怒表露无疑了!

  那人却连拦也没拦,不止没拦,他听完楚云潇这番话竟然像没有听到一般,连一点反应动作也没有!难不成这人听完楚云潇这番话真自觉羞愧难当?

  楚云潇走至门口,还未跨出脚步便感到面前传来三股恶风!楚云潇心下一惊,脚下稍一用力,身子便像纸鸢般随着那三股恶风轻飘飘的往后落去。他脚尖点地立稳身子定睛看去,门口处无故多出三个大汉,这三个大汉面无表情,精目中闪着寒光,周身布满了杀气,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那小客栈中把楚云潇拿来的“短银枪”,“通天大王”和“八十神腿”!

  楚云潇一看竟是这三人,心中那股怒火“腾”的烧了起来,这三个厮来得正好!在客栈时楚云潇见那满客栈的大汉对这三个人的模样全都吓得要死,当时心里便生出厌恶之情!想来这三个地头蛇模样的人也没做过多少好事!他冷笑一声:“小子们来得正好!你爷爷我这边正有点账要和你们算算!”楚云潇一旦起了杀机便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再不会温文尔雅、潇洒风流,他变得狂暴易怒、出手毒辣!他一旦决定要杀死哪个人,那人便绝没有再存活的机会!那才是真正的“鬼潜龙”!

  他话刚说完那三人却先动了手!楚云潇只见两条黑影如饿狼般左右扑了上来。刚近到跟前,但见左边一条银白短枪横刺了出来!楚云潇侧身一闪,正堪堪避过却不想如此便将身子送到了“通天大王”的前面,那易高邪动作略迟一些,但毕竟相距的距离不远,周北北一条短银枪枪挑不着,易高邪已经拿着一把铁扇子杀到了跟前!

  楚云潇只是眼前一花,但见那铁扇子黝黑硕大,在易高邪的手中翩翩舞动恍若一只硕大的蝴蝶!那铁扇子正反旋转,带起的阵阵恶风中却满是真气,那真气绕着铁扇子盈盈流动,白光流离煞是好看,错乱间简直便是高山流水的模样!只是这漂亮的东西里藏着的便是死亡!

  楚云潇见这般模样知他将功力都聚在了这把铁扇子中,看那扇子轻盈舞动,一旦碰上,便是千钧之力!

  正是这一瞬间的功夫,那周北北舞动一把短银枪又反杀了回来。周北北一枪扑空也是怒气横生,邪性暴涨。他单手劲舞一条短枪,左右的桌凳碰上尽成了碎片。这银枪五尺多长,本是极坚极硬之物,但在那周北北的右手中却好像能随意扭动,银光晃晃的宛如一条吐信的巨蟒!这银枪破空如箭,带着呼啸便又怒刺了过来!

  前后业已杀到,两人举动竟是如此的疯狂,这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楚云潇半分的犹豫!楚云潇也是激起了无尽的豪气,他一见这般模样,眼中尽是贪婪狂暴的杀机,他全身的情绪也被带到了最高处。他一声怒喝:“来得好!”他周身真气暴涨,一袭白袍被真气撑得大了一倍!他额头青筋暴起,双臂前后撑开,要硬接上易高邪和周北北这疯狂一击!他将真气引到了双掌之间,那浑厚的真气将楚云潇的双掌灼的如同两只火炉!

  易高邪和周北北一见这般,心中具是吃一大惊,他们却是不敢再去看楚云潇的模样,那爆睁的双目,爬满青筋的额头,眼睛中闪烁着恶狠的眼光。他们竟想不到这个文弱书生般的年轻人忽然之间竟会变成这番的鬼模!眼下两人已成了弦上之箭,他们出手太猛,心性太急,如若此时强收去真气势必要骨折筋断,命难保矣。这二人再没有了其他的办法只得鼓足了真气和楚云潇比上一比!

  三人功力都可谓一流,现今三人都几乎将全身的真气逼了出来,白光灼灼在这屋子里竟如同出现了三个太阳!

  几乎是电石火花的一个瞬间,三人真气对了上去!那声势之大几乎是火山爆发、大地震烈,整个屋子在瑟瑟的发抖、在痛苦的哀嚎!满屋子的金珠白玉跌落了一地,也碎裂了一地!

  只是眨眼的一瞬,两条影子飞了出去,另一条影子却弹射了进去,这三条影子速度都是极快,快的几乎让人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

  这飞出来的两人正是易高邪和周北北,这两人却是被这三股相交的真气震飞了出来!这二人本没有这般的不堪一击,只是他们俩人心性太过于急躁,后又被楚云潇骇的少了一魄,这二人心虚的太多。精神一旦不够真气必然要折损许多,这二人刚而不满但楚云潇却兴奋到了极致,这般情况又怎么会是楚云潇的敌手?

  而进去的这人却是“八十神腿”王百刚。他一直都在悄悄的等一个机会,等的就是眼下这个机会!三人拼完了真气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凭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将楚云潇一举击杀!

  王百刚进去得快出来的也快!他几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就横飞了出来!他对着楚云潇只是几秒钟时间便踢出了二十多腿!他出腿的速度又快又狠,每出一腿都带着极凌厉的恶风!他出腿,速度之快从没人能看得清楚,如果认真说起来,眼疾的高手看他出腿,看到的也不过只是一条黑影罢了!

  他每一腿踢在楚云潇身上都用尽了自己的力气,那每一腿的力道都能将普通人的筋骨踢碎。他踢出每一腿仿佛都带着愤怒又或者是说带着满身的情绪,可是他和楚云潇会有什么过节?他对楚云潇会有什么愤怒?楚云潇从不曾认识他,他也从不曾认识楚云潇,可他的那一次又一次的出腿中分明带着无尽的愤怒。

  王百刚踢完二十多腿的时候才猛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虽然那不过几秒的时间,但他发现楚云潇被踢了这么多腿竟然连动也没动!

  他额头上瞬间布满了汗水,他马上准备飞身跳将出去却猛然感觉胸口一疼,那疼痛简直要让他昏死过去!他感受到疼痛是在他的身体已经飞了出去之后!他连楚云潇究竟怎么出的手都没有看到!

  刚刚威猛的三人现下全都躺在了地上,再看那楚云潇,他一袭白袍几无完整之处,丝缕破碎的布条仅仅能够遮避躯体,他手臂青筋暴起,眼睛里闪着如豹子一般的凶光!他完全变成了一副凶蛮狂暴的模样!

  他连看也未看地上的三人,大踏步便要抬脚离去!

  帐幔中的那人却是一点都不拦他,他依然安稳的坐在那丛丛帐幔后面,舒适的抱着两个美如宝玉的人儿,轻松自在的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场搏命厮杀!他一直都是这样安稳恬静的看着,就像是在看一场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表演一样!

  楚云潇刚踏出两步,就只听得那人慵懒散漫的声音传来:“你们三人要杀掉他,如果杀不掉他你们就不要安稳的活着了。”不要安稳的活着,这人没说要让他们死去,却说了一个不要安稳的活着。这声音不大,但听在那三人的耳中仿佛竟像是五雷轰顶一般!那个“安稳”两字更像是一根锐利的银簪子狠命的刺在了这三人的脑子上。

  王百刚刚好趴倒在了楚云潇的面前,他的肋骨被楚云潇一掌“震惊百里”崩碎了几根。他本已经站了起来,断了几条肋骨对这些刀尖上舔血的汉子算不得什么!

  但楚云潇却见他听完那人的这番话浑身竟然哆嗦起来!楚云潇再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中竟然满是恐惧、无助甚至仿佛还充满了哀怜!他的眼角在剧烈的颤抖着,那只有经受了极大地恐惧才会有的反应!楚云潇看到他的眼神,一时间便是联想起了那些被丐帮子弟们一棍敲死的流浪狗的神色!这人的眼神竟然和死到临头的流浪狗的一模一样!

  楚云潇并不太喜欢和丐帮走的亲近,他并不是嫌他们太过肮脏,丐帮行侠仗义这是楚云潇所钦佩的。然而丐帮众人最爱吃狗肉,他只是见过一次他们处死流浪狗的样子心下便是大不忍,那种情形,楚云潇再不愿看到第二次。然而,楚云潇却分明忽略了,是否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会有这般的神色?

  这些人本是不畏惧死亡的!他们在跟楚云潇相拼的时候就是抱着决一的态度来的!那人究竟有什么力量,说一句话便让这些草莽英雄骇的如同破了心胆一般?这人究竟是什么人?楚云潇忽然开始不愿意知道这人的来历了,他心里又生出了那种寒意,这一次却比上次更加猛烈上了千万分!

  楚云潇看到他们这般模样,心中却忽然生出了怜悯之情!无论是谁,他只要看到这般垂死哀求无助恐惧的眼神他都会生出怜悯之情!楚云潇却更甚!这几个人,至少他并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该死。他看不得弱者的哀怜,这便让他常常想到自己,这便会触碰到他内心深处的疼痛,他也是从孤独无助一步步的走到了现在,当然,现在的他依然是孤独的。

  楚云潇的眼神也变得哀婉了起来,他眼睛里满是可怜,满是疑惑,这世上为什么总有可怜的人?他以前总是以为,这世上可怜的人全是因为可恨的人的存在。他憎恨强盗恶棍,他对这些作恶多端的恶人从不会手下留情!可他现在看来,就算是这些强人在面对着内心恐惧的东西的时候也会变得可怜,也会变得可悲!强与弱、对与错、善与恶究竟差别的会是什么!

  楚云潇思绪正在纷飞着,那三人却挣扎着扑了上来!他们眼睛充血,浑身真气隐隐暴露,他们的表情痛苦扭曲!楚云潇看到这三人的模样,他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三人竟然是在把全身的功力全都聚集了起来,这三人势已成强弩之末!他们这样的攻击简直就是自杀式的攻击,它的威力固猛,但一击之后自己也几乎要灯尽油枯了!那人的一句话便像是一条鞭子一样,驱赶着这些人前赴后继的往前冲去,即使那前面有的是断崖峭壁万劫不复。

  楚云潇看到他们如此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三人联手与自己本不相上下,但这三人一开始便拼上了全力急功近利想要一下子便要取自己的性命。他们的心智一旦被蒙失便注定会失败。这些简单的道理连楚云潇都会明白更何况这几个虎踞一方的老江湖?他们三人是对那人从心底里生出的一种恐惧,三人这般之下更不是自己的对手,他现在却是真的有些于心不忍了!

  三人距楚云潇尚有三步之遥,这三人马上便对楚云潇用上致命一击,这一击击中,楚云潇是万万不能逃脱的掉的!楚云潇还没有动!

  那三人的眼睛已经猩红,他们如同三匹饿狼,马上就要狠狠的咬在楚云潇的身上!

  ……

  三步之遥,这三人距楚云潇只有三步之遥,但是就只有这三步之遥,他们便再不能靠近楚云潇分毫,可楚云潇根本就没有出手。

  楚云潇感到讶异,他已经感到这三人的拳风狠狠的打在了自己身上。他本想着等他们一碰到自己便用钧天神掌将他们的功力散开。他竟然从心里生出了一种不愿,不愿让他们就这样死去,可他们三人并没有碰到自己丝毫。

  这三人也感到讶异,他们看得到楚云潇没有出手,他们本以为这一击便要将楚云潇的身体打得四分五裂!可他们现在身体却动弹不得分毫,他们全都感到自己的功力在从自己身体里往外剥夺。自己的功力被人从身体里剥夺出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那疼痛简直如同抽筋剥骨一般!他们喊不出声音,因为他们的嗓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整块的石头。他们的脸憋得通红,五官因为疼痛几乎扭曲的改了位置!他们的身体抽搐,皮肤在迅速的枯瘪下去,他们的肌肉萎缩,他们的骨头迅速的暴露了出来!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要回过头去看看,他们要看看身后这人丑恶的嘴脸!他们即便变成厉鬼也要将这人的模样记得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他们为他出生入死,只要是他的一声命令,他们便向畜生一般前仆后继的去执行!他们臣服于他,像奴隶一般!为了追随他,他们做尽了沦丧道德的事情,做尽了烧杀劫掠的事情!可他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他们不是正在执行他的命令要将楚云潇杀死么!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三人却是知道的!这人本就是个疯子,是个恶魔!他喜怒无常,阴狠恶毒!所有的人在他的眼里都是畜生,是奴隶!所有的人本都应该臣服于他,他最爱看到别人痛苦、他最爱看到别人受到他的折磨、他最爱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别人的痛苦便是他快乐的源泉,他要将别人踩在脚底下,看着别人在那里呻吟、在那里挣扎,他心里便痛快得多,便愉快得多!然而,这三个人却根本又不明白,他们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黑暗,他们终归是要下到地狱去的。

  这三人眼睛紧紧的突出,他们的嗓子叽里咕噜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声音,他们直到最后,仿佛是憋尽了最后一番的力气才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犹如雕鸮一样的叫喊:“让我死!”

  楚云潇全身被汗水打湿了个通透,这一幕难道不是像在做梦一样?即便是做梦,这也是一个楚云潇再也不想做的噩梦!这几人最后的这一声呼喊简直要将楚云潇的头皮炸裂了开来,他就看到烛火荡漾的稍暗之处,那仿佛趴伏了无数的鬼怪妖魔!楚云潇胃里一阵翻涌,他几乎就要呕吐了出来。

  但楚云潇终于看到了那人的模样,他其实又没看到那人的模样,因为那人头上戴着一张面无表情的黑木面具!那人现在就站在那三人身后,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竟将那三人的功力从他们的身体里抽了出去!那三人的真气像是流水一般汩汩的往外流淌,散入空气之中和空气融为了一体。他见那人高大身材,穿金色长袍,发髻随意扎束显得浪荡不羁,楚云潇看不到他的脸,但却能看到他有着一双妖邪阴沉的眼,只是看到这双眼睛楚云潇似乎便能想得出他长什么样子,但那又是太多的模样,楚云潇分辨不清究竟他是哪一个!该死,楚云潇恨不能去把他的面具撕扯下来好好看一下他究竟长了一副什么模样!

  这便是孙不为和古春秋口中的那人?

  楚云潇在盯着那人的面具,但他能真实看到只是那人的眼睛,但这足够了,一个人最能和他自己内心真实联系在一起的恐怕便只有眼睛!楚云潇看他的眼睛里着笑意,那笑中带着奸诈、带着残忍更带着几分的歹毒!那人在愉快的欣赏着那三人的痛苦挣扎,那三人的痛苦神情简直就像一剂春药,在将那人的兴奋一阵阵的推到高潮!这三人表情越痛苦、身体变化的越恐怖,那人就越愉快、就越兴奋!那人的手颤动的越来越快,那三人的功力便从身体里剥夺得越快,那三人便越痛苦的越厉害!到后来那人简直要喘着粗气,像一头饿狼闻到血性一般冲动,他笑的诡异至极、残忍至极!楚云潇想到那人会不会要跳上去用牙齿将那三人的骷髅尸体撕碎!

  楚云潇这下真的要吐出来了!那三个人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三具骷髅,他们挣扎的痛苦、他们痛苦的挣扎,这些完全的留在他们的骷髅之上!那三幅表情简直像地狱中逃出来的恶鬼一般。

  楚云潇脊背冰凉得厉害!他杀过无数的人,但从未见过死状如此恐怖的人!他也从未见过杀人如此残忍的人!这人不是在杀人,他却是将人折磨至死!楚云潇永远也忘不了他这副沉迷享受的神情,他看别人如此痛苦的挣扎竟像是在看一出完美的演出!

  那三人终于死的完全,那人却像刚舒适畅快的做了一场爱一般长舒了一口气!他紧闭着眼睛,楚云潇仿佛能够看到他的脸上全是满足的神情,他看起来竟是那么的愉悦,他仿佛正在细细的回味刚才的这一幕。

  楚云潇在冷冷的看着他,他为什么突然要将这三人杀死?他会不会立刻要向自己下手?这种疯子,楚云潇是绝对抵挡不住的!

  那人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闪着精光,只是一瞬间他眼中藏有的凶光便消失不见,他向前逼进了一步,他用眼睛盯住了楚云潇,他只是静静地盯着楚云潇看,那说不上有多么凶狠,相反,他是用一种平和坦然甚至有些友善的眼神去看。但只是如此,楚云潇便也感到一股极大的压力从心头上升起!楚云潇想要去躲避这种目光,他几乎快要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他几乎快要臣服于这种无形的压力!这是一股王者之气产生出的压力,这是一种让众人不敢不屈服的一种压力!

  楚云潇不去看他的那双眼睛,但那双眼睛却像是生进了自己的脑海一般。那双眼睛充满了妖邪、充满了权势、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威严,楚云潇没有地方可以躲避这双眼精!

  正在他躲无可躲的时候,他想到了那三人惨死的模样,他想到了那人在折磨这三人时的那种畅快享受的神情!他的胃里又开始在汹涌的翻滚,他对这人憎恶到了极点也愤恨到了极点!

  那双眼睛的魔力渐渐地开始消失不见,楚云潇忽然便从那股压力中挣脱了出来,他的脑子变得格外的清醒,他毫不退让的对上那双残忍的眼睛!不退便是退,楚云潇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

  他们两人对视了几秒钟的时间,这几秒钟的时间对楚云潇来说简直比几年的时间还有漫长。那人长着一双有魔性的眼睛。

  是那人先撤走了目光,他向前紧走了两步,与楚云潇近在咫尺。他拍掌笑说:“‘鬼潜龙’果然名不虚传!我手下但凡有一个像你这般的人何愁大事不成!”

  楚云潇冷笑道:“阁下这样的大庙怎么能容得下我这般的小鬼!阁下说有事要让我去做,我想这事凭我这种鸡鸣狗盗的本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那人脸色古怪沉声问道:“你是决计不肯替我做事了?”这声音沉重有力,带着威胁。

  “便是死,我也是要与阁下战死!要让我替阁下做事,绝不可能!”楚云潇毫无畏惧坦白的说。

  那人盯住了楚云潇,他的眼珠在微微颤动,那便是在说明他的脸色也正在阴晴变幻。他忽然“扑哧”一声笑了,他这一声笑的突然,楚云潇本在心里做好了拼一死战的决定,那人忽然笑了一声反而弄得楚云潇心里莫名其妙。“错了,错了!你如果愿意,我可以让你跟我平起平坐,我手下有的是人,只要你愿意,他们都可以听你的号令,我们两个,”他指了一下楚云潇又指了一下自己,“你我,我们两个共同做事!”

  这人刚一说完话楚云潇“噗嗤”一下笑了,他不紧不慢的摇头,“错了,错了!这才是真正的错了,大错特错!首先我讨厌你,其次,我看不上你。”

  “你不怕死,不错,”那人显是听了楚云潇的话稍愣了一愣,但转而他仿佛又显得很高兴。他笑着对楚云潇说道:“可你却冲动单纯的太多,什么时候都不懂得隐忍蓄势,这让你看起来很蠢!活在江湖上却不懂得低头,什么时候都要强出头,武功再高,没有计谋和脑子,你跟头野猪没什么区别!你如果能和我一起做事,我想,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他顿了一顿,身形却绕到了楚云潇身后,他几乎是伏在楚云潇的耳畔,眼睛里挂满是神秘的微笑,他轻声说道:“你不怕死,可不知道有个姑娘怕不怕死!”

  他这话还未说完,楚云潇身体就像过电一般猛地一哆嗦!他只感到脑海一片空白,他觉得他说话的声音都要嘶哑,他猛的回过身去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姑娘?什么姑娘?你在说什么姑娘!”

  楚云潇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姑娘!难道楚云潇这一生中还有第二个姑娘能和他联系在一起么?没有,当然没有。但他不明白灵儿怎么会落入了他的手中!难道“八臂哪吒”竟是这人派去的?难道黑狼帮竟是他的势力?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早已经布置好了的?他想要的是什么?是要自己与他一起做事么?

  他更不明白的但他却连意识到都没曾意识到的,灵儿究竟什么时候在他的心里占有这么重要的地位了?他的这番失态为的当然便是灵儿。灵儿现在在他的心中简直和他的生命等同重要。他不愿多想自己究竟和灵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是他一曾想起灵儿那纯洁无邪的笑容、那清脆如百灵鸟般的笑声,他心里就会生出一股极浓的满足!

  “不会的!你一定是在骗我!”楚云潇大笑道,他口中说着不相信可他的眼睛却已经出卖了他,他眼中充满了紧张,充满了担忧!他实在不敢想象,灵儿若是落到这样一个疯子的手中会遭遇什么下场!灵儿是那么的单纯善良,她就像一朵亭亭开放的白莲花一般安静美丽。

  那人还是在笑,他从腰间摸出了一块青幽色玉佩在楚云潇眼前晃了一晃,楚云潇一看到这玉佩便差点昏厥了过去。那正是自己送给灵儿的那块青龙玉佩!

  “是你劫持了灵儿!是你劫持了灵儿!你把灵儿怎么了!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楚云潇几乎要疯了,他眼睛里满是怒火,他咬牙切齿,他杀意大起,他很不能立刻便将眼前的这位撕成一千万块碎片!

  “那位叫灵儿的姑娘确实在我这里,她过得很好,我什么都没有做。”那人满面笑容,他仿佛对楚云潇的这种反应满意极了、痛快极了!他不急不躁慢悠悠的说着:“并不是我劫持的她。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一下才是!我的手下四处打听阁下的踪迹,因缘巧合之下竟从一人的手中救下了这个姑娘,我自知这姑娘与阁下渊源颇深,便将她请了过来。你说,你该不该谢一谢我?如果不是我,恐怕那位姑娘眼下性命难保。”

  “你说谎,你是在说谎一定!如若不然,你就将我的灵儿还给我!”楚云潇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本来就不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

  “啧啧,看来这位姑娘对阁下的重要性还真是非同一般。便是这样,我更要将这姑娘留在我这多做客一段时间了。”那人笑眯眯的看着楚云潇,他笑得悠然自得舒畅痛快,那是一个胜利者对着失败者的开怀大笑。

  “你在逼我!你这是在逼我!你以为你一定能杀的了我?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是你的对手?”楚云潇浑身颤抖,他的嘴唇泛着白色,他几乎都要昏厥了过去,他的指甲刺进了肉里!

  “我不想杀你,我只是要你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帮我做了这件事情,你的灵儿当然还是完整的还给你。我还是想告诉你,你不要把自己估计的太高,在这个世上,从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那人收敛了神色,脸上也换上了冰冷深沉严肃的表情。楚云潇的这番话似乎触怒了他,只是他更善于隐藏自己的内心,他的语调依然平淡,不起一丝的波澜。但他说完这话却忽又变得残忍恐怖,他右手一把抱住了楚云潇的脖颈,狠命的往下一拉,他恶狠狠地冲着楚云潇的耳朵说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模样,你还想杀我?你现在就跟一条癞皮狗一模一样。我最后提醒你一句,你的命根本就不值钱。你要跟我耍聪明,我保证,你绝对会过上比在地狱还要恐怖的生活。”

  “好好!我答应你!我自然答应你!无论你说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我的命本就不值钱!但我只希望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如果,我看不到灵儿好好的,我不管你是谁,我也给你保证,就算是我下了地狱,我也一定是拉着你下去!”楚云潇恨恨的说,他眼睛里依然全是怒火。

  “好!好极了!”那人一声长笑,他笑得那么畅快愉悦,他笑得仿佛这天下再没有能让他不开心的事情!

  “可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件事情,我是无论如何都是要知道的!”楚云潇一声怒吼。

  “我是什么人?嘿嘿,”那人听到楚云潇的这一句话仿佛一团火焰瞬间被冷水浇灭了一般,他嚣张的笑声陡然消失,他垂下了头颅,他的神色变得暗淡不已,他的眼神也变得毫无光彩,他仿佛被楚云潇提到了一件极其伤心的事情,“我是一个死人罢了,我是一个死了二十年的死人罢了!”他又猛的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烁着毒辣的目光,那仿佛一条吐信的毒蛇,楚云潇看得心惊肉跳,“我就告诉你我是谁!你日后是要找我复仇么?你能杀的了我么!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么!你算不上!你狗屁都算不上!我才是天下第一!我“鬼王”才是天下第一!”他失声大笑,他笑得恐怖极了、他笑的悲惨极了,他的笑声听在楚云潇的耳朵里就像是墓地中深夜里啼哭的雕鸮一般!

  鬼王!这两个字被这人说了出来仿佛有千钧之力,压的楚云潇喘不过气来!这两个字便是再过上一百年一旦提出来,江湖上也无人不会立刻耸然动色!

  可他怎么会是鬼王?鬼王早已经在二十年前便已经死去。这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凭空的变成了鬼王?这人是疯子,这人一定是个痴心妄想的疯子!楚云潇绝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那些人难不成真的信了这人的鬼话才来替他卖命?可笑,真他妈的可笑!

  “鬼王?你绝不是鬼王,你连真实面貌都不敢示人你就说自己是鬼王?”楚云潇冷笑一声,身体往前一屈,闪电一般的速度便是一掌劈像那人的面门,楚云潇离得这人近太多,楚云潇自信就算再有上三倍的距离他这一掌也该击碎了那人的面具!楚云潇倒想要看看,这张面具下藏着的究竟是一副什么的模样!

  那人连动也没动,楚云潇甚至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一下变掐住了自己的手腕,他看到那张面具上两个黑森森的窟窿,从那里射出了两道让人毛骨悚然的利光,“你这是自己找死!”他话音刚落,楚云潇身体一轻竟是被他给扔了出去!

  “我说过,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这世上也没有人会是我的对手,你不必妄想杀死我,死的,一定不会是我。”“鬼王”盯住了楚云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他的声音冰冷,他的神色冰冷,这每一个字说出来都像一颗颗的钉子一样狠狠地凿进了楚云潇的心里,“你这般突然出手心里早就相信了七分,你不敢承认,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都不敢承认。我便是你们的噩梦,你们都害怕我,怎么,你是在害怕一个死人么?”

  “鬼王”这个名字有理由让人惧怕!

  二十年多年以前,一个自称‘鬼王’的中年男子纵横江湖。他是武学的奇才,独创了许许多多这世上未有的新奇武功。他的每一门武功都是盖世绝学,无数的江湖人士觊觎他的武功趋之若鹜甘为其驱使。传说当今世上的毒砂掌,回风护门剑法都是他的首创。

  他的一套追火麟风掌,共有七七四十九式,他用了这一套掌法只身击杀了崆峒、少林、武当、丐帮等名门豪派十多位武林超一流高手,据说连八式都没有用上!几年的时间臣服在他手下的大小帮派几十个,几乎建立起第一个江湖上的王朝!他当时的武功天下第一!当时江湖上尊称称这位“鬼王”为黑道之王!

  但他性情凶残、做事狠毒,他无敌的武功助长了他的暴虐残酷。在江湖上只要是他说的事情稍有违背全部的人都要惨遭凌虐荼毒至死,他决绝的手段几乎跟株连九族也没有丝毫差别!

  可在二十年前,这位鬼王却忽然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就像是消失在了空气中一般连一点消息都听不到了,再也没有人听说过他的下落。江湖上只是传说这位‘鬼王’在练一门长生不老的术法时走火入魔废了一身武功,从此隐遁高山。又有人说他死在了众多仇家的联手拼杀。反正众说纷纭,无一论调。自此以后,归顺在他手下的江湖帮派也一哄而散,追随他的那些徒众本就是做尽了这世间的恶事之辈,鬼王一死,他们在江湖上再无半分立足之地,被各路人马追剿厮杀的几乎干净。“鬼王”的名号自此也成了一个江湖传说!时间一久江湖自当他已经死了,可他的事迹却在江湖广为流传,流传的多是关于他高深的武功还有他凶残的杀戮。

  可他现在竟然没有死!他却在这西北古县生活得好好的!可为什么江湖上却连一点关于他重现江湖的传闻都没有?像他这般的人物,一出江湖自然便会是一场的腥风血雨!可是,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江湖之中依然是一派的风平浪静。他竟还让楚云潇来帮他做事。但像楚云潇这般的他应该明白,楚云潇便是死也会与他相争到底,难道他自认为靠着一个女人便能要挟控制了楚云潇不成?他如若真是“鬼王”,那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继续阅读:第5章 山河社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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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潜龙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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