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结界，死域
“这…这……情报上没有提到他这么……什么情况啊这是……！？”那颗一眨一眨着眼睛的头颅，以及现在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个神秘的光球，无一不震动着所有人的心。密匝的血腥气息和出于本能的恐慌，在这来者不善的人群中不断地萌生与蔓延。
“怎……怎么办…那人到底死了没有啊？要不……要不咱们撤了吧？”其中的一人不住地冒着冷汗，双脚更是禁不住本能微微地颤抖起来。开什么玩笑，先不论先前拿着一个斧头就冲进人群左冲右突砍翻三个人以后依旧安然无恙仰天长笑的那个疯子（就是梁延），而他们的接到的委托暗杀目标司空真，似乎比他们想象中更为可怕，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可怕。
吼！！！并不及让那些来袭者思考好对策，一声雷鸣般的嘶吼从那黑白相间的光球中传来，怒火和冷漠相互交错着轰击在凝滞的空气中，一阵阵强烈的刺痛感在众人的脑海里汹涌不止，当然，还少不了那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吼！！！又是一声轰天动地的吼叫，如同实质的能量一般的声波，带起一阵明亮无比的光圈自黑色光球中释放，并瞬间划过所有来袭者的上方。所到之处皆像是筑起的一道墙壁，坚不可摧。而这光幕，却独独将一旁的梁延排斥开来，令他死活进不去，甚至连光幕之内的事物都看不到、听不到，眼前只有那一堵乌光流转的壁垒，生生隔开了兄弟两人。
咣咣~！当光圈像涟漪一般流转了一个来回回到光球之中，“结界，死域！”冷漠的声音浩荡地撒落在结界内，就是个白痴，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份挤满了的杀戮之意。
逃！！这是人们能想到的第一个选择，这玩意儿想雨后春笋一般在人群的思绪里飞快地生长。为什么不呢？眼前是的事物是如此超出他们的认知，他们的眼光。“放我们出去！！草！……”慌忙中人们开始谩骂、嘶吼，拳脚、棍棒、西瓜刀，甚至是路基上捡来的石头，都成为了人们攻击的武器，他们疯狂而杂乱地试图击碎那看似薄弱无比的结界光壁。奈何，无论人们怎么用力，攻击怎么集中、怎么高频率，那轻盈的光壁依旧乌光流转，像是对那些人嗤笑一般纹丝不动，依然不住地散发着*人的光辉。
“草！怎么砸不开啊啊……快…用力啊！…草他妈谁接的委托连人家底子都没查清楚…”结界内渐渐变得一片混沌，人性本恶的混沌。
只不过，这一切司空真似乎都没听到。因为，如今他在一片黑暗之中，准确地说是在那光球之中——他跪倒在地，空洞的双眼失神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右手、以及那血迹斑斑的、吞吐着残忍气息的短刀。血腥，一直在提醒着司空真的大脑不断回想刚才的一瞬间，那个，自己杀人的瞬间。那时候的自己，身体就像不属于自己控制一般，面对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自己竟能在这极短极短的时间里反应过来，作出闪避动作的同时，以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角度、力度、精准度，一刀，削下了偷袭者的人头。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司空真从未想过自己调查父母生死谜团竟然会发展到…杀人？作为刑警的儿子，自己居然杀了人，还有更讽刺一点的么？割破喉咙的时刻，血脉喷张的场景，刀落，人死，一气呵成。而正是这一切，令司空真的心，长久认为正义必胜的心出现了裂缝。“不……不…不！怎么会这样！？”悔恨、疑惑、恐惧、似乎，还有些许亢奋。重重的情绪翻滚在司空真的脑海中，慢慢地吞噬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然而，这杀戮的鸣奏曲似乎才刚刚开始，隐隐间，司空真似乎感觉到到了两声震怒的嘶吼，紧接着就是一声熟悉的中文话语“结界，死域！”，而后便是一层泛着微光的幕壁被祭起，将梁延以外的所有偷袭者，一一笼罩在其中。
“杀杀杀！！！”而当结界光壁完成召唤的刹那，滔滔不绝的杀意，如同万卷波涛一般在司空真的耳边怒吼着，无情地冲击着司空真原本便凌乱不堪的识海。
“杀杀杀！！！”循例地挣扎，以卵击石般，司空真脆弱的理智便被那狂热的杀意海洋所掩盖，一双眼皮也跟着闭上。
“杀……杀…杀…你们…都得死！！”司空真缓缓地张开双眼，那已是一对被漆黑所占据的双眸，瞳孔的地方也被一道猫眼一般的竖痕所代替，透发着血红的光芒。慢慢地，他踏出了一步，又一步，直至跨出那个黑色球体的包裹。
波！待到司空真完全离开了黑色的屏障，黑色光球就似乎是忠实的奴仆一般化作一丝一丝黑色的气旋，紧紧地跟着司空真，并且向他的右手聚集。
“一念起，万物生，一念落，万物灭……”司空真喃喃地说着，黑色的气流凝聚得更为急速，不断地结合、延伸……最后在司空真的右手上形成了一柄乌光流转的纤细的长刀。长刀现，身影幻。杀杀杀！！长刀刚一凝成，司空真便霍地弹了出去，快得只留下一个个梦幻般的虚影。
刷！电光石火，鬼魅般的司空真已然到达了第一个目标身旁，乌色的长刀挥出一道诡异的圆弧，噗！快得只是乌光一闪，那人便从腰腹一分为二，暗红粘稠的血液哗地喷涌出来，别刀芒所碎裂的肠道、甚至夹杂着一些食物的残渣随着血流冲腾出来，掉在地上一张一缩地蠕动着。“啊啊……啊…呀……”那人的双手胡乱地抓着什么，嗷嗷地大叫着，数息之后便在没有了声息。只是这短暂的悲鸣于这高亢的杀戮奏曲中，连成为干扰的杂音的资格都不曾有，杀伐，依旧在进行了。
刀光飞快地流转在结界的各处，乌光所到之处，断臂残腿、脑浆眼球、反正器官乱飞，自然也少不了那象征着死亡的——血液。甚至，有些尚在空中曼舞的血污还没来得及下落，司空真的长刀便已穿过了下一个人的咽喉。人们尽力地张大他们的手掌，试图堵住他们不断流逝的生命，堵住他们不断萌生的绝望。
是以无论刀光所在，又或者不在之地，畏惧和绝望尽皆在肆意地蔓延。
“7个、8个、9个……12、13、14……”司空真疯狂地砍削着，人们甚至都放弃了抵抗，仿佛那本就该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一般。而面对屠杀，除了站着等死的，毕竟还有些选择逃逸，他们分散着撞向那坚韧的结界光壁、对着偶尔路过的行人求救，奈何，破不开的结界自然也传不出力竭声嘶的呼喊。别人，就在眼前谈笑风生，自己，却只能干着急等死。或许，有希望的地方，才有真正的绝对的绝望吧？
“最后一个！”司空真冷冷地道，漆黑的眸子看都不看眼前人的恐惧得扭曲的神情，转身长刀一挥，便结果了最后一个猎物。随即司空真猩红的眼珠环顾一周，入目尽是残肢断臂、红浆脑白，血腥得令人发指。但他却似乎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长刀一转，正握着刺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斩！铁划银钩！煞气滔滔！当最后一竖划下，司空真手中的长刀呼地再次转变会一丝丝气旋般的事物，只不过更加稀疏，就像气雾一般流旋着，悬浮在司空真的身旁。令人只隐隐地看到司空真身躯的轮廓，以及那双杀意*人的亮红色的眼睛，倒令此时的司空真颇有一股魔王临世的感觉。当然，这一幕并没有人看得到。因为，结界•死域的驱散条件就是——只剩下最后的一个生命，才有驱散权。
“死域，黑杀！”司空真露出白白的牙齿，冰冷地说道。话毕，盘旋在司空真四周的黑色气旋就像是饿鹰扑兔一般，或作一颗又一颗白光闪耀的流星，砸向那些破碎的、残破的尸体。
噗噗噗！！！一颗颗流星砸落在可怖的血肉中，并马上像是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一般化作了一股股深红的血雾，慢慢地上浮到空气中。一股又一股，知道流星全部砸落，整个结界内便已充斥着满满的血雾，那刺鼻得令人作呕的腥气自然也是浸满了整个空间。
片刻以后，司空真抬起头来，仰望着这血色的苍穹，口中喃喃道：“归！”随即，整个血腥弥漫的结界骤然一收，将满满的腥红雾体卷席一空，凝结成一颗细小的通红的结晶，缓缓地融进了司空真后背肩上的那个勾玉状纹身里边。
一切，归于了虚无。就像是那些来袭的人们从未来过一般，就连最初倒在路基上的那具无头尸体也一并消失。而司空真的眼珠也是从漆黑带红变回了正常的摸样。只不过这一切刚刚恢复正常，司空真的眼睛随即有直接闭上，瘫软着身子便倒了下去……
此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