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一座清静的小院里,一名十二岁左右的少年正全神贯注的扎着马步,在少年的旁边,一个三十许的美妇人面带满意之色,满脸笑意的看着少年。
“尘儿,收功吧。”美妇人忽道。“呼!”少年闻言,缓缓的收了架势,调匀呼吸后,快步走到美妇人身边,略带撒娇的道:“姐姐,我的马步站的还好吧?”“嗯,尘儿的基本功已经相当扎实了,就算你那几个师兄也未必及得上你。”美妇人面目含笑,语气中显得十分的愉悦。
“姐姐,我都已经扎了三年马步了,接下来是不是教我一些别的功夫啊?”少年语含期盼。“就算你不说,姐姐也打算这段时间教你我们华山派的吐纳心法,等你心法小成的时候再教你华山基本剑法,就这些也够你练些时日了。你的马步功夫已经到了极致了,再站下去也没多大效果,这样吧,我先把华山心法传给你,怎么样?”美妇人笑道。
“好啊,好啊,姐姐快教我吧!”少年神色间颇为欢欣。“别急别急,尘儿你先把这口诀记住。”美妇人顿了一顿,随即念出一段口诀。口诀倒是不长,少年听了三遍也就记住了,之后美妇人给少年讲解了一番,又回答了少年的几个问题,就起身离开小院了。
这少年就是陆尘,那美妇人自然就是宁中则了。自当初拜入华山派,三年的时间倏忽而过,陆尘这个懵懂孩童也变成了稚嫩的少年,当然,懵懂孩童是别人的评价。这三年的时间陆尘除了吃饭、师兄弟相邀或者师傅召集以外基本上就没出过这个院子,时间全用在扎马步、锻炼身体、读书、揣摩全真心法这些事情上了。
做为一个有自律意识的穿越者,陆尘知道时间的宝贵、明白基础的重要性,所以扎马步的时候不敢有一丝偷懒,甚至还搭配着现代人锻炼身体的方法,三年坚持下来身体强壮了不少;因为站桩扎马的关系陆尘倒没有长出一身腱子肉,身材看上去很修长。
除此之外,陆尘对读书也没有放松。陆尘知道练武、尤其是修炼一些绝学,是需要一定的学识意境来匹配的,就如梅超风夫妇,因为不懂道家知识,好好的九阴神爪练成了阴狠毒辣的九阴白骨爪,这都是书读的少造成的恶果。
而那本全真心法陆尘也没放松研究,近期已窥得全部奥妙。彻底了解了这全真心法的本质后,陆尘对这本全真教的普遍教材越发赞叹不已。这部心法不愧是王重阳用来传世立教的根本,内中的巧妙非凡俗之人可以了解。全真心法中正平和,修出的内力浑厚精纯,可兼容运使大部分武学招法,端的是一等一的内家神功。陆尘猜测,这部全真心法很可能是王重阳从先天功里化出来教导弟子用的。可是此等神功也不是没有缺点,那就是易学难精,如果不能尽得心法中的全部奥妙则终生无望大成。
射雕神雕中,老顽童周伯通和以全真七子为代表的所有全真弟子就是两个鲜明的对比。周伯通和全真七子的武功都是王重阳亲授,按理来说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可能那么大,就算老顽童聆听教诲的时间比全真七子长,可是后来马钰教导了郭靖一两年的内功却很快就追上了丘处机教导多年的杨康,这就不能不使人深思了。陆尘猜测这和两者的心性有关。
周伯通心性单纯,完全一副赤子心态,王重阳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无意间契合了心法的真髓,所以周伯通的武功一日千里,虽说比不上王重阳等五绝高人却也达到了裘千仞这等仅次于五绝的水平。
反观马钰等七人,心思杂乱,加之王重阳之前做过义军首领,后又成一教之主,身上的积威也使得全真七子益发的不敢前去请教修行中的问题,而那时周伯通年少,估计也没有为人师的本事,无从解惑的全真七子只得以自己的知识水平去理解。可当时的七子无论是学识阅历还是武功境界自然都比不上师傅,好好的一流心法让他们硬是练成了次等心法,这就导致他们武功进境越发的缓慢。
王重阳发现他们武功进境缓慢后自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可这时全真七子心中的固有执念已经成型,想要纠正过来非下大力气不可。那时王重阳业已察觉自己大限将至,没有时间来重新锤炼弟子了。王重阳知道自己的师弟没有那个心思和手段来调教这几个师侄,恰逢当时欧阳锋要上全真教抢夺九阴真经,王重阳就以换取一阳指来破欧阳锋蛤蟆功的名义将先天功传给了一灯大师。王重阳知道自己的这几个徒弟练功入了歧途,想修炼先天功估计是不可能了。为了不使神功失传,也为了不让此等神功成为全真教的招祸根源,王重阳可谓用心良苦。再说以王重阳当时天下第一的实力要破欧阳锋的蛤蟆功哪里非要用一阳指?
后来全真七子年岁渐涨,也察觉到了自身的问题。虽然他们想要改正,可数十年养成的习惯哪是那么容易改的?从马钰和丘处机两人授徒就可以看出来,马钰授徒尽量还原当时王重阳教导自己时的场景,讲解内功诀窍时不掺杂自己的主观理解,加之郭靖性子敦厚淳朴,所以一两年的内功修行比得上杨康十数年的努力了;而丘处机性子洒脱,教徒弟的时候不注意这些细节,很容易把自己的一些私货夹带进去,这就使得杨康也走上了全真七子的老路。
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说明,全真心法绝不是某些人口中的垃圾功法,要不然全真教也坚持不到宋末元初了。
陆尘搞明白全真心法的功理后自然想尽快修炼,这才有了本章开头的那段对话。至于陆尘那卖萌的语气,大家就不要介意了,稚嫩少年要有稚嫩少年的样子。
陆尘回到房间后盘腿坐在床上,细心揣摩宁中则传授给他的华山心法口诀。有了全真心法这等珠玉在前,明显比全真心法低了不止一个层次的华山心法自然难不住陆尘。两相对比后,陆尘发现较之中正平和的全真心法,华山心法多了一种锐气,一种一往无前的锐气。
这个发现让陆尘对华山的开派祖师是郝大通的传闻更加不信了。切不提郝大通有没有乃师独创一派的魄力,就从全真七子经营全真教多年都没阻止全真教不断没落的事情来看,郝大通是没有单枪匹马白手创业的能力的。王重阳传下的全真派武功在全真七子手中荣光不再,全靠王重阳昔日的威名和黄药师、洪七公等人的照拂才能顶着大派的光环生存下来,没有了全真教做靠山的郝大通能靠自己二流的实力保住当时草创的华山派?这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再从华山派初次登场的倚天中鲜于通等人使用的功夫上来说,郝大通创华山派的说法更站不住脚。当时鲜于通战张无忌时使用的是一门叫做鹰蛇生死搏的狠辣徒手搏杀功夫,而华山派的高矮二位长老使用的是一套刀法,名为反两仪刀法。从这里可以看出当时的华山派并不以剑法见长,这和郝大通的全真弟子的身份是不符的。至于之后华山派为什么降格变成了华山剑派、碧血剑中的华山派为什么又和笑傲中的不一样,这个问题就不在这里讨论了。
陆尘思索良久,决定先修炼浅显的华山心法,先让身体适应一下。等华山心法练到极致后再练全真心法也就容易许多,这样根基打的牢,不会对以后的进境造成影响。神思一定,陆尘又投入到对功法的揣摩中去了。现在这个时间不是练内功的好时候,再说对功法的理解深一些进境也快一些不是。
第二天清晨,也就是古人常说的卯时,陆尘早早地爬上朝阳峰,盘坐在一块干净的巨石上,面朝东方,心中默念着华山心法口诀,全身心的感觉自身的气感,修炼内功的第一步就是寻找气感,然后就是想办法保持这种感觉,到气感可以在经脉中做有限运动时这内功的入门也算是成了。
其实感受气感并不难,普通人只要静下心来意守丹田也能感受到,困难的是如何保住这凝练出的内气不重新散于身体内。在陆尘看来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普通人无法一次成功凝聚内力的原因就是体内的能量太少,少到不凝神静气就无法感受的程度。所以陆尘认为,自身血气越强大,练习内功的进境就越快。
扎马步本来就是强化气血的法门,自身气血越强大以后练武的进境就越快,最终的成就也就越大,这就是三年扎马打基础的真正原因。知晓这个道理的陆尘自然会想方设法增强自身本钱了。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站桩扎马以外,还额外增加了运动量,以此加剧身体能量的消耗,来刺激身体对能量的需求。自然这一整套步骤做下来,陆尘的饭量也是骤然增加,时间久了,陆尘的消化功能也强大了不少,身体也变得越发的强健,也就是说陆尘的气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的增加。
气血强大使得陆尘修炼内功变得比其他人容易了许多。闭目吐纳没多久,陆尘就感觉丹田处温热起来,之后丹田温度渐渐增加,最后陆尘甚至感觉全身都热烘烘的,好似浸泡在热水中一般。陆尘知道这气感算是找到了,接着就是如何保住这种感觉然后引导这种热感凝聚在丹田里了。
紧接着,陆尘按照华山心法中的口诀所示,以意念带动体内的热感进行小周天循环。陆尘以丹田为起点,默想一股能量过膻中、冲百会、最后一路通过会阴返回丹田,这小周天循环就算结束了。
陆尘心知一个小周天循环还不能够起到收摄全身热感的作用,所以陆尘一遍又一遍的运行着小周天,直到全身热感渐渐退去、身心内外清凉舒爽时,陆尘才慢慢收了功,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收功之后陆尘没有起身,而是坐在那里闭目感受丹田。现在陆尘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丹田处的温热,不必特意的入定,只要稍一注意就能感觉到。陆尘知道自己的内功算是入门了,以后只要坚持下去就行了。
睁开眼睛,陆尘从巨石上站起,又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就从朝阳峰上下来,用膳去了。陆尘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的江湖一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是,将来的事是不可预知的,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呢?就算是穿越者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