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往往因政治、水域而形成。所以,有政治城市、商业城市、江海城市等等之说。这也是城市的特色之处。
中国历代的政治都市,由于社会经济的发展,地点往往变迁。在古代,商业都市差不多全在内地,如长安。
长安所以成为都市,当然以政治的意义为重,但靠政治吃饭的人多半有钱,而秦、汉政策又常徙天下富豪于长安。故为满足这些购买力的大消费者,而发展的商业也很有可观。所以,长安同时也可说是商业都市。
同理,洛阳、邯郸、阳翟、定陶、临淄、寿春、合肥、成都、郢等,都是因政治而形成、发展的城市。
这时,贸易的路线以河流为主。自然,货物也有陆运的,但陆路运费贵,体积大而价值小的货物,往往因负担不起高昂的运费,而不能贩往其他地方。
所以,上述的都市多沿着内地的河流旁边而发展,而所经营的多半为国内贸易。
人类,依水而居。凡是人们大聚集之地,往往靠近江河胡海。城市的大小,往往由水流量的多寡来决定。这就自然而然地形成水路运输。人类水运,也就从内陆漕运,逐步发展到海运,以期飘洋过海,通向更远的区域。由此,不少城市,都因为滨海而形成。如中国的广州、泉州、福州、温州、明州、杭州、澉浦、华亭、江阴、扬州、楚州、密州、登州及莱州等,都是在海边发展出来的都市。其中,发展最早,资格最老的,要算广州。
广州,华夏东南部,亚热带季风气候,珠江三角洲北缘,西江、北江、东江三江汇合处,濒临南中国海,地理位置优越,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首发海岸,被称为中国的“南大门”。《史记》称之“南越”,《汉书》称之“南粤,226年,孙权将交州分为交州和广州,“广州”由此得名。唐代,广州称为广州都督府,是岭南道的道治与都督府治所在地。北宋,为广南路、广州府治治所在地。
广州既然是宋代最大的贸易港,所以它的繁荣完全建立在海外贸易上。
当然,这里指的海外贸易,皆指与番人贸易,并不是说,有中国商船出外海。
北宋科学家,沈括的《梦溪笔谈。长兴集。张中允墓志铭》有记载:用师于夏州,天下搔于兵,复议益赋于五岭。君时为广州四会尉,谓使者曰,“交州(广州)地非能饶也。大商贾胡赖以富者,其根乃在异国。知将困之,彼则踔海而去,昼夜万里,广遂将不为州矣。与其无事而失广州,孰若捐尺寸之利,为百姓计多也”。使者然其言,为格其令。
《宋史本传》记载:祥符七年七月壬辰,广州言,“知州右太中大夫邵煜卒。州城濒海,每蕃舶至岸,常苦飓风。煜凿内壕通舟,飓不能害。及被疾,吏民蕃贾集僧寺,设会以祷之。其卒也,多陨泣者。”
可见,早在北宋,宋真宗祥符年间,知州邵煜,就在广州开凿了海河避风港,为往来商船解除大风之苦。所以,邵煜逝世,番贾每每聚会,祭奠怀念这位知州。
南宋的广州,是朝廷经贸的重要集散地,据记载——
(建炎)四年二月二十六日,尚书省言,“广南路提举市舶司言:检准敕节文,广南市舶司状:广州司舶库逐日收支宝货钱物浩瀚……”
(绍兴二年)六月二十一日,广南东路经略安抚提举市舶司言,“广州自祖宗以来,兴置市舶,收课入倍于他路……”
绍兴七年,闰十月三日,上(皇帝赵构)曰,“市舶之利最厚。若措置合宜,所得动以百万计。岂不胜取之于民?朕所以留意于此,庶几可以少宽民力尔。”
这年,赵构,曾经先是诏令知广州者,连南夫,条具市舶之弊。
于是,连南夫奏至,其中一项奏报说:“市舶司全藉蕃商来往货易。而大商蒲里亚者,既至广州,有右武大夫曾纳利其财,以妹嫁之。里亚因留不归。”
赵构批阅:“今委南夫劝诱里亚归国,往来干运蕃货,故圣谕及之。”
……
诸如此类,可见,朝廷因海外贸易的发达,得税收很大,而经营海外贸易的重要主角是外商,所以政府要劝外商,蒲里亚返国营运货物,不要因为舍不得离开他的中国太太而久留广州。而凡是姓蒲(Abou,Abu)的人,为阿拉伯人(见《蒲寿庚考》第三章)。由此可知,外商,尤其是阿拉伯商人,是宋代广州海外贸易的重要经营者。
当然,朝廷虽然从海外贸易中,获得可观的税收,但大部分利润,仍在中外商人之手。不然,谁还冒险远洋经商呢?
在广州,市舶司,掌管南蕃诸国物货航舶。其中,有外番:大食、古逻、阇婆、占城、勃泥、麻逸、三佛齐、宾同胧、沙里亭、丹流眉,狮子国等并通货易。
(这里的国度名称,与今有异。比如,大食国指阿拉伯国家,狮子国指斯里兰卡。)
南宋,以金、银、缗钱、铅、锡、杂色帛、精粗瓷器,市易外番的香药、犀、象、珊瑚、琥珀、珠啡、宾铢、鼊皮、碡瑁、玛瑙、车渠、水精、蕃布、乌構、苏木之物。其中,尤其以交易香料为最。
按朝廷年《备对》所言,便可略见一斑:“三州市舶司(所收)乳香三十五万四千四百四十九(354449)斤,其内明州所收惟四千七百三十九(4739)斤,杭州所收惟六百三十七(637)斤。而广州所收者则有三十四万八千六百七十三(348673)斤。是虽三处置司,实只广州最盛也。”
乳香,香料之一。
乳香出自《名医别录》。《南方草木状》:熏陆香,出大秦,在海边。有大树,枝叶正如古松,生于沙中,盛夏,树胶流出沙上,方采之。
宋代由海外输入广州的香药,种类甚多。
有龙涎香、龙脑香、沉香、乳香、木香、薰陆香、蕃栀子、耶悉茗花、蔷薇露。其中,龙涎香是香药中最贵重的一种。
所以,由外国输入广州的香药,多偏于香料这方面。它们固然有人药用的,但多半都是贵重的奢侈品,作为焚烧、薰衣、装饰及其他享乐之用。此外,输入广州的商品中,也有不少药物。如,卢会、阿魏木、没药、葫芦巴、摩娑石等等。
因此,广州可以说是滨海城市,也可以说是商业城市。
中国,领先世界的有四大发明,造纸术、指南针、火药、活字印刷术。因此四大发明而相继产生的科技革新成果,更是不胜枚举。
南宋,有着当代世界最先进的造船技术,更重要的是指南针对航海的重要作用。因火药的问世,带来的火弹、火炮、烟花、爆破;因造纸、印刷带来文化繁荣;更有中国特产的瓷器、丝绸、茶叶等等,都能够形成大宋,对外国具有巨大的诱惑力与吸引力。
经过之前的努力,也经过近一年考察、筹备的亲历亲为,吴央认为出海贸易,已经万事俱备,完全可以借助东北季风频发季节,出海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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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十天时间,吴央与父亲吴近,都在迎来送往中度过。与人交流了上述方面的内容。其中,与蒲里亚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从中了解了外商是如何能够抵达广州贸易的。
原来,这些外商,并不是可以一次性远航,抵达中国,而是象“接力棒”般接力前来。
就拿蒲里亚来说,他从20多岁,随长辈辗转贸易。父祖辈,从阿拉伯“占城”国土出发,从来没有抵达过马六甲海峡。他从小就胆大,有冒险精神。逐步前行,走了好多年,终于来到了广州。后来,返回靠近屯门的国家,购买他们接力运来的货物,或者一路采购,最后运到屯门,再转广州。这么的过了十几年,他便娶了汉女,定居广州。自从首次跟随父亲出远门,父亲返回家乡,他继续一路前行,一路贸易,再也没有回国,已经离开父母20多年了。
蒲里亚说,其实最早的船,还是他辗转到广州后,年年带回各地的船。他每一次带回的船,都被别人高价买去了。不管哪个国家的大商,只要买回一条船,他们就能够按样造出好多艘。
从蒲里亚那里得知,挂着某国旗帜的船,并不是说他们从本国直达广州。而是纲手是哪国人,就挂了哪国旗子。这些各国的纲手,与他一样,都是离家多年,就近买卖。大宋的物品,他们卖给就近国家商人。买进的商人,再卖给离大宋更远的国家。如此远推,所以价格是翻倍再翻倍。
当吴近说,这次准备直接航行到阿拉伯等国家,希望得到蒲里亚的帮助与引导。蒲里亚听了十分兴奋,激动地说“我总算可以回国看看了,希望可以将他再带回广州。因为这里是他自己的家,妻子、孩子都在这里。”
蒲里亚看了吴近给他看的世界地图,指南针,讲述大船先进性后,蒲里亚信心百倍,直赞“太棒了”。
蒲里亚,对着世界地图,着迷,嘴里喃喃自语“原来世界是这样组合的,大多是水域,少量是陆地。原来,我十几年走过的航海线路,是这个样子的。”
好久,好久,他抬头问吴近:“是谁能够画出这样的地图?简直神仙啊!”
吴近道:“你见过的,就是吴大人,我的孩子。她,也可以说是下凡的仙子吧。”
接着,吴近对蒲里亚讲述了皇帝巡幸东海,历时半年,所发生过的种种离奇经历与故事。末了道:“我当时是航海船队供需总管,一切都是亲身经历,而不是传闻。所以,也为自己孩子神奇的航海能力,大为吃惊。到现在想起来,依然感慨不已。感谢上苍,赐予我如此神奇的孩子。”
看着张大嘴巴的蒲里亚,吴近接着道:“所以朋友,你放心。此次远洋航行,大可放心。吴大人已经画好了航行线路,写好了具体方案,届时,可以作为主要的参考依据。相信我,你此去来回,不仅可以明年夏季返回广州,还可以大大地赚一把。我们这次远航,开航的是整个船队。其中,你可以用三艘大船载货而归。而且,我许你,你只要顺利返航,你带来的所有货物,如果没有更好的去处,我都包了。”
蒲里亚,听得目光闪烁,激动道:“我的神主啊,是你让我遇上这样神奇的东方人么?”
“是啊,你们信奉伊斯兰教,也许,你们的神主穆罕默德,赞赏你为沟通海外人们,作出了重大贡献,所以,特别赐福于你吧!”
“伊斯兰教,穆罕默德,我没有对你说过,你怎么会知道?”
“哦,都是吴大人告诉我的。说你们这个民族不吃猪肉,要我注意尊重你们的信仰与避讳。所以,在给你们准备的食物中,我们是一点猪肉、猪油都没有的。吴大人还说,无论是印度的佛教,佛主释迦牟尼,还是西方的天主教,天主耶稣,都要膜拜你们的神祇,尊重你们的信仰,切不可造次。关于这些,我都对此次出航的人员,宣讲过了。”
“穆罕默德,我的主啊,你听到了吧!”
蒲里亚,举双手抚胸,深深一鞠,对吴近感叹道:“吴太师,你带给我前所未有的震撼。感谢你们的皇帝派来你们,感谢吴大人,感谢吴太师。我今生有此奇遇,有此幸运,今生无憾了。所以,我也感谢自己,曾经排除千难万险,坚持不懈地来到这片神奇的土地。我回国后,要对所有亲朋好友,讲述东土、讲述大宋,讲述奇遇。”
吴近走近蒲里亚一步,悄悄说:“那我再让你惊奇一把,但你要保密,切不可声张。我告诉你,你见到了皇后。吴大人是我女儿,也是当朝皇后。女儿在外,都是女扮男装,以男声说话。她过去的身份,一直是皇上近身带刀侍卫,一步步晋升到枢密院监军、少师,开府仪同三司。十几年来赴汤蹈火,辅佐、护佑皇帝。今年初,皇帝要她还原女子身份,册立她为皇后。可是,刚刚册立,她就要我随她一路南下,微服私访,为皇帝的开通海上丝绸之路国策,绸缪开航。所以,你见到了她,吴皇后。”
蒲里亚,再次张大嘴巴,好久没有合拢。他,呆了。
过了好久,好久,蒲里亚又双手交叉抚胸、鞠躬,激动的憋红了脸,虔诚说道:“请转告皇后殿下,我,蒲里亚,愿为皇后殿下赴汤蹈火,尽我一切所能,协助完成大宋国的远洋首航,顺利归来。”
“嗯,吴皇后说,你是个了不起的人。你们返航后,准你进京觐见皇后。”
蒲里亚再抚胸,无比恭敬而虔诚道“哦,穆罕默德!哦,吴皇后!”
吴近道:“好,我们各自去准备吧,明天就要开离广州,前往屯门了。”
蒲里亚依然激动不已“是,吴太师,在下就此告辞。”
吴近伸手,与蒲里亚相握道:“好,屯门见。”
蒲里亚,双手握住这位国丈的手,兴奋道:“国丈大人,屯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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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记会馆,吴央与吴益姐弟,已经交谈了一个多时辰了。最后,吴益要求姐姐吴央到他府邸吃餐饭,被拒绝了。
“姐,我都有一男两女三个孩子了。你就这么不能释怀,依然不肯见我浑家么?你就当着为了见见我的孩儿吧。”吴益几近哀求,苦着脸。姐姐一直不肯见自己妻子秦氏,令秦氏每每因之黯然。
送走蒲里亚的吴近,迈进门,刚好听到这句,帮腔道:“是啊,央央,秦氏还是蛮不错的,算得上贤妻良母。十几年过去了,也该淡化了吧。终归是弟媳,总不能因为她爷爷,你们老死不相往来吧。”吴近也这么地求自己女儿,希望能够通融。
吴央,更加严肃了“爹爹,过去不可能,现在就更不可能了。无论她本人如何,都是秦家女。”
“姐,你曾经许我三个承诺。为娶秦氏,已经用了一个。今日我再为她请求一次。”
“吴益,你别亵渎了我的承诺!你知道秦桧夫妇都做了什么恶吗?”吴央愠怒之色,令父亲与弟弟相觑而哑然。
吴央见此,转温和道:“吴益,其实我见不见秦氏,并不影响你们的小家庭生活,不是吗?当年,我反对,你也娶了。我不与之谋面,你们也生儿育女了。所以,你们该如何,还如何就是。”
她叹口气,接着,打开了话匣子,悠悠道:
难得一聚,就此对我们的未来,做一次分析、预测与绸缪吧。
大宋船队首航远洋,其意义十分重大,其作用不可估量。
远洋首航,将产生重大的世界性效应,影响全球的航海进程与发展。
未来,屯门港,必将成为盛da的、美丽的、繁华的、自由的、理想的世界性贸易大港。正因为是世界性的,也就不受哪国约束,因而是自由大港。
所以,屯门,将与扼守马六甲海峡的新加坡一样,犹如刚刚诞生的婴儿,随着各国航海的不断发展,一起成长、壮大。因而,屯门与新加坡,都是理想的生活乐园。
这,不是说梦,不是神话,是由它的地里位置,所决定的。
因此,屯门,不失为我吴家后人的好去处,理想的繁衍生息之地。我建议,吴氏一族五代后,大约南宋立朝150后,你们兄弟的孙儿、曾孙辈,开始有人进住屯门,你们的曾孙后,逐步定居屯门港,也可以有部分后代,移居新加坡。也或者,时间可以提前。我希望,你们一代代实施、交代下去,不要问为什么。
爹爹、弟弟,这个未来,我们是看不到了。但作为先辈,我们能够为后人绸缪多少,是多少吧。同时,我要强调的是,这是未来发展趋势的天机,你们切不可以泄露。我连赵构,也不会说。迄今,只有爹爹与吴益知道。吴盖那里,我去世前,会交代他的后人。之前,吴益怎么做,相信吴盖也会跟着做的。
一句话,从现在开始,逐步打造我吴门在屯门的家业。所谓家业,首先是占山、占地为上。屯门临海湾,陆地少。将来,寸土寸金哪。
吴益啊,由于爹爹不曾纳妾,所以我本门人丁太少。为此,你们兄弟必须再娶三两个女人,就可以多生几个孩儿,以壮大我吴门力量。无论娶几个,全部按‘平妻’论。这样,孩儿就都是嫡子,不分高低贵贱。另外,女人多了,要特别注意不能伤身折寿。每个女人那里,每月算准时间,只能同宿两三次。希望爹爹,吩咐吴盖,我就不再对他说了,怪难为情的。
爹爹,吴益回到临安后,希望父母为之张罗再娶之事,以免吴益难做人。既然是高堂父母的意思,晚辈,也就无话可说了。吴益这么做了,吴盖就可以有样学样、顺理成章了。
要注意的是,你们兄弟的每个女人,都自立一家,各安一隅。在临安的,不要与父母同桌吃饭;在广州的,可以立外室。以免,女人多了是非多。你们兄弟自己,注意对你们的女人不要厚此薄彼,尽量做到一视同仁,就好。
回到原来话题吧。吴益,关于我不见秦氏,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你。
秦桧,誓必多行不义必自毙,誓必成为千古罪人。那么,我吴家,如何牵扯得起?
当年,我同意你远离父母为官,就是担心你难做人。我不见秦氏,是要你有个警醒,做到我吴家人,不踏进秦府一步。你今后的言行,以尽力回避为上。
既然,海上丝绸之路开通了,你的作用,别人也可以维持、发展下去。
按我估计,年后,皇上就会有旨意到,诏你回朝廷任职。而且,很可能是要你主讲筵。我想,皇上是很厚爱你,很想多多与你亲近的。你成为他的主讲,自然与之相处的机会就多了。虽然,我只是推想,但你还是在这方面有所准备吧。
所以,你今后要做到不进秦府,很难,很难。姐姐我对秦氏的态度,对你来说,也可以成为你对秦府态度的托辞,是不是。
也正因为如此,我准备让吴盖,明年调防广州水师,留吴憾驻防屯门。
吴益离开广州,吴记需要吴盖接着兼顾打理。
父亲,会越来越难以亲临广州、屯门。所以,父亲今后,基本居家临安,万般打理,培养人手即可。我吴家,家大、业大,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亲历亲为。
爹爹、吴益,凡能够有大作大为者,无不是懂得识人,用人,化众人为我所用。而我们所用的人,也因我们而改变命运。从而,同命运、共荣辱。
呵呵,爹爹、弟弟,也许,我管的太宽了。不过,要是不以为然,那就仅供参考吧。之所以现在说,是因为返回临安后,恐怕难见一面了。后宫,规矩多啊!如今,皇宫里有太后,恐怕她的眼睛,要盯着我的一言一行了吧!
——这样吧,侄儿、侄女我还是要见的。你现在就去领来。明天,我与爹爹就要启航,前往屯门了。
吴益瞪大眼睛“姐,你要亲往屯门?怎么可以?你不会还想亲历远航吧,你别吓我。爹爹,你可得阻止。我想,吴盖也不会同意的。”
“你的姐姐你清楚,她的决定,谁也阻止不了。不过,你放心,她会有分寸的。”吴近这么地,宽慰吴益,也是宽慰自己吧。他,也为此揪心哪!
吴益,赶紧去领孩子,觐见姑母。吴央便说,要先去休息一下。要吴近,代为准备见面礼。
她回到寝室,心中感叹,自己的侄儿、侄女,大的都十来岁了,竟然都不曾见过。也许,自己真的太过份了。如今,说起来位及女人之最,却不仅少有了人间亲情的欢愉,还依然如此奔波,如此劳心劳力。到底,她是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还是为了这个国家,抑或为了天下苍生。也许,兼而有之吧!如何分得清?
明天,大宋船队就要启航。首发远洋舶,她与父亲做到了。
唉!如何对待世间万事万物,甚是难为,也甚是难料。一切,但求问心无愧吧!
想到这,她强令自己稍作歇息,阖目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