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的路上遇见了好几拨人,有准备为早上的生活奔波的菜农,有清查纵火犯的警察,也有流浪街头的叫花子。大部分参加行动的人也安全回营了,仁哥等人也安全回来了,不过却带回来了一个坏消息,由于四处有人纵火扰乱治安,泸州城已经全面戒严,那么由曾向南带队的几人就十分被动了,毕竟这么大的目标,而且天亮之后桥家肯定要报案,那么这些钱财要怎么弄出城去。
这些个高层干部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何况是曾向南这种靠“关系”提拔上来的小小班长,所以大家现在有那么一点儿恼火李克闲,毕竟要是真出了岔子,这钱就得从手缝中给溜走了,大家伙儿不是白忙活嘛。
李克闲虽然知道自己理亏,但也不示弱,凡是不怀好意的看过他的,他也给瞪了回去,不过心里还真是没底,就期盼着小曾能不辜负他的期望,能够安全的把钱给带出去,在预定地点等着他们。这气氛正沉闷着,外面就有人来报告说由上级命令,叫李克闲去营部开会,李克闲整整装,狠狠的搓了一把脸,尽量让之际显得精神点儿,带着刘凡和二垂就出去了。
等到了会议室门口,就看见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好奇的跟着进去,见齐云正在和别人说着什么,也没好插嘴,就在旁边等他讲完,不过还是拉过一个士兵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呐,匆匆忙忙的,跟搬家似的。”
那士兵回答:“是的,我们正在清理物资,准备离开泸州城。”
李克闲惊讶的说:“这么快,这才进来没几天啊。”
那士兵也说:“谁说不是呐,真是折腾人,这设备才安装调试好就又给拆卸了,就没一天清闲过。”说完又忙活儿去了。
李克闲见状又开始眼睛打着转儿,心想,如果能和他们能和那批钱一起走,那还有谁会来查,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把钱给带出去了,等一会儿好好探探老齐的口风。
这不齐云和那人谈完之后,便走了过来,对着李克闲说:“克闲呀,来一会儿了吧,根据上面消息,刘文辉这次要动真格的了,所以我们这种非主力部队不用去前线和他们硬拼,不过也有重要任务,那就是去把已经占领的重要据点和险要关口守住,以免万一战局失利,他们急速穿插,跑去端我们老窝,我们营需要回撤到后方,但也不会很远,不过。”
看了看李克闲接着说:“刚才那人你也看了了吧。”
李克闲点点头,齐云接着说:“他是南京方面派来的人,这次有重要使命需要回去一趟,本来是我们整个营都要护送他回重庆的,当然再怎么重要也不可能派一个营护送他回去,主要是还有一些换下来的坏掉的设备需要送回重庆去修理,不过由于战事紧急,各个防区布置人手都还不够,就减少了护送人员,但是上面还是要求就至少一个连的兵力,所以我才叫你过来商量一下。虽然你们连才立了战功,但是也正是因为你是新上任的连长,其他连长都认为你们连战斗力最差,都希望我派你去执行这次护送任务。你个人是怎么个想法,先说说看。”
李克闲正想着怎么把他的银子给带出去,这可真是太巧了,不过脸上也是不动声色,一副正在做剧烈思想斗争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营长,我是这么想的,虽然我很想在您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但是这事儿你都这样说了,肯定几位连长的意思也不是简单地希望我去,而是认定了我必须去,我要是不去,肯定把他们得罪个遍,而且您面子上也过不去,您对我又这么照顾,我是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我也不应该在这事儿上给您添堵不是,而且我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这事儿交给我就行,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齐云很是安慰的说:“瞧你说的,我提拔你那也是因为你的能力,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你看这炸药包作的多好,这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了,所以你也不要过低的轻视自己,你是很有前途的,那好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早上来这里带罗特派员回去。”
李克闲说:“营长,我这边是接下了这个任务,但是我怕下面的人出岔子,万一他们抱怨发脾气,对特派员态度不好,影响了他心情,他回去南京向政府打小报告,说我军的坏话就不好了。”
齐云顿时一拍手说:“对呀,我还差点儿把这一点给漏掉了,幸亏你提醒,要不然坏了军座的大事,那还不扒了我的皮呀,这些兵你也带了一段时间了,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李克闲就等着他发问,接着他的话说:“其实嘛,这些人我们只要做到平衡就可以了,比如这次任务,他们肯定不会管有什么意义,他们只在乎自己的那点利益,认为自己吃了亏,那我们就给他们点好处,让他们认为自己得了好处,那么自然心里就平衡了,您说对吧。”
齐云点了点头说:“恩,说的有理,的确得给点甜头,我想想,嗯,嗯,这样,我批个条子给你,让他们回了重庆,好好放松几天,就一个星期吧,也算是他们沾你的光。”
李克闲好奇的问:“怎么又和我扯上关系了?”
齐云边去找批条边笑着说:“我想着给他们开个假期,但想着你也在里面,怎么也得让你回家和家里人好好聚两天不是,所以给开了一个星期的,本来给他们要不了这么多天,象征性的两三天就行,这下明白了吗?”
李克闲也笑着说:“您可真是的,我这也没给您帮上什么忙,到让您给费心了,您放心,我一定把罗特派员安全送达重庆,少了一根毫秒您都唯我是问。”
齐云笑着说:“好好,那我就放心了,你也回去准备一下吧,别到时候落下了什么。”见李克闲转身离开,刚要消失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发话把他叫住:“哎,等等。”
李克闲闻言也回头望向他,满脸疑惑,正要开口发问,齐云就说:“克闲呐,反正你也是参加不了这次作战了,你那里存的炸药包放着也是浪费,明天一起给我带过来,记住了,一个也别落下来,知道了吗?”
李克闲听了差点没把腰给闪了,愣愣的回答:“啊,哦哦,知道了,一定全给您带来,一个都不会少了。”说完麻溜儿的跑了,深怕他又给想到什么馊主意,再刮自己一层皮。
这边齐云很是欣慰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夸赞道:“年轻真好,做事就是麻利。”
李克闲一回到驻地,马上叫众人开会,先是和众人讲述了齐云给他们安排的这档子事儿,当然少不了抱怨的,不过等李克闲把七天假期的事情说给大伙儿听了之后,想起里一阵欢呼声,毕竟当兵的很少能有长假,七天够他们大多数人回家一趟了,所以很是顺利的认同了这件事情。
不过很快仁哥就把闹腾的正欢的大伙儿给叫住了,大声的说:“停停停,都给老子停下来。”见先叫了几声停不管用,然后冲到他们中间一人给了一脚。
见众人停了下来,板着个脸说:“看看你们什么样儿,一个个都是贱皮子,好好地话不听,非要挨老子们一脚才舒服。”众人揉着腿,疑惑的望着他,仁哥见都安静下来了,便说:“一个个就想到耍,没想一下,可不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把我们的那批钱给弄出去。”一说到钱的事,大伙儿也来劲儿了连忙一个接一个的说。
“哎,对呀,正好利用这次机会嘛。”
“就是,一箭双雕啊”
“姜还是老的辣,仁哥就是不一样,不得不服呀。”
“我老早就看出仁哥才是真有本事的人了,我们这里缺了谁也不能缺了您呀。”
李克闲见越说越离谱,连忙出手阻止说:“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呐,啊,这是拍马屁的时候吗?也不知道接着想该怎么把银子给弄出去,况且我还在这儿呐,当我是空气吗?这些个官儿你们还想不想当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李克闲还在这儿,很是尴尬的望着天花板或者地板,更有胜者直接把玩起他坐着的椅子扶手,就跟他是在欣赏古玩美玉一样,那表情叫一个专注,仁哥也不想听这些人废话,便说:“李克闲,你接这活计肯定是有想法的吧,说来听听。”
李克闲咳嗽了两声,说:“是这样的,我们护送特派员的同时也要护送一批坏掉设备回去,而明天去把东西带上就得立马启程了,我的意思是,在出城的这一段时间里面,我们选一条路线可以经过曾向南他们藏东西的地方,反正都是大小不一的箱子,而且又是我们的人在护送,所以多出那么一些夹在中间谁也分不出来,就可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把钱财给带回重庆了。”
仁哥认可的点头,其余的人也连连附和,安好兴又开始拍起了马屁:“啧啧啧,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安排起事来头头是道,而且还很容易就给做成了,比不得哟,比不得。”
李克闲当然很是受用,见大家都同意这个方案,便让大家散去,顺便叫安好兴派一个人去和曾向南通通消息,让他们也做好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不过李克闲的驻地却热闹的很,那些个士兵们兴奋的不行,眼见银子就要向自己招手了,能不兴奋吗。有好些人昨晚都没睡熟,等吃饱喝足之后,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向营部开去,让那些个连长指导员们好是疑惑,怎么着接了这么一档子破事儿,居然一个个高兴的像是去娶媳妇儿似的,那精气神还真不像是装出来的,那特派员见了这阵势,那张嘴就一直没合拢过。
这不,李克闲也发现了他,小跑着过去,待到了他面前,刷的站的稳稳的敬了个礼,说:“标下李克闲,见过罗特派员。”
罗特派员笑呵呵的对他说:“小哥,原来就是你呀,我们昨天见过面的,没想到你就是李克闲,居然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连长,那可是黄埔军校出来的人里面也是少见的,真是少年英雄呀。”
李克闲谦虚的说:“您说笑了,这都是以前的老长官教导的好,还有就是士兵们也是十足的老兵了,才凑合着入了齐营长的眼。”
罗特派员好奇的说:“哦,那我倒是想见见你哪位老长官了,他在你们营吗?能给我介绍一下不?”
李克闲叹了一口气,说:“真的很遗憾,您是不能和他见面了,他已经在前一次的作战中,不幸被流弹击中,已经牺牲了。”说着还硬是把双眼给憋红了。
罗特派员听了很是遗憾,感叹到:“真是可惜了,能带出这么一只士气高涨的部队的人可不多见,不过李排长能让他们保持这种状态,也证明齐云营长眼光独到呀。”
李克闲打蛇上棍的说:“其实他们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这样子的,上任连长带给我们虚心学习的精神,他们听说罗特派员是从南京方面过来的,那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都想听您说一些外面的事情,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毕竟他们是普通士兵,有些人一辈子都还不一定有出去的机会,等接到要护送您回去的消息之后,一个个都情不自禁的高兴了起来,所以说,他们这状态呀,还是您的功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