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之久遇劫
南离崎2015-10-25 09:283,361

  “和我一起回来的那些人呢,现在在哪里?他们领队的是不是一个女孩?她没受什么伤吧?”

  知道我这一昏迷就是半个月后,我竟是迫不及待的问道,一连窜的问题脱口而出。

  “哦,和你回来的那群学生确是一个女孩领队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没受什么伤……具体他们现在被安排到哪我不是很清楚,我可以代你向将军大人问问,他应该会知道。”

  听到这里心里默默舒了一口气,看来那日他们确是从阴阳司卫手中带着我平安归来了,不知最后是如何逃脱的。现在回想起那日的事脑袋就疼个不停,我也无法猜测到后来的情况。

  “谢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我会记得的。”我真诚道,受人之恩自当铭记。

  “客气什么,想见就是缘分,而且将军大人当日还特地叮嘱我好好照顾你呢。”少年笑道。

  “呃。”将军特地叮嘱是什么意思,我又有些莫名其妙。想来这里似乎没有认识我的人啊?谈何而来的重视,或许将军是一个好人吧,说不定呢。

  “我叫子崎,你叫什么名字。”既然见着是缘,我顺势问起他的名字来。

  “我姓纪,单名一个原字。称呼我小原即可,看上去你应该比我大吧。我今年十六,参军才一年多。”

  “十六?”我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那该是称呼你为原兄,我还未满十六。”

  “这么小?”纪原诧异道,仔细看了我一番,脸上满是不信的样子。

  见此我无奈地摊摊手道:“我是皇室学园今年入学的新生,所以还未满十六,不信到时候寻到我的领事可以好好问问。

  “额,不必了,我信了,只是你看上去远不止这么小,起码也有二十岁以上的样子。不是我故意说你老相,看上去的确是这样……崎弟,你可以照照铜镜,我真的没说慌。”纪原伸手比划道。

  “没事,我知道的。没办法,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离奇,不可思议。”我淡淡道。

  纪原歪着头,眨眨眼,一脸迷茫的样子,显然没明白我在说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我安心休养等候身体恢复。其间将军还来看望过我一次。将军看上去有些大腹便便,满脸笑容,对我很是客气地聊了数句,也未提及别的什么,仅是道了一些安慰的话,无谓是安心疗养,有什么困难可以向他提出之类的,我也是很客气地应付过去,心里更是不知这是为何。经过数日的休养后,那日过度透支的身体略微好转了一些。行动起来不是那么碍事了。我便打算着去见见静之久,看看她还有弄明白那日我昏迷后发生事情。

  纪原帮我探听好了隐月班被分配到的驻地,当晚我向将军了关卡的通行令牌,将军没推脱什么,爽快地答应了。

  我拿着通行令顺利的通过了数道驻地间的关卡,翻过一条条交错纵横的林间小道。冬夜的风在野外格外地肆虐,我却因心中怀着一种莫名地想念,步伐轻快,丝毫不感到寒风的刺骨,只想着能尽快赶到纪原帮我探听到地点——洛镇。

  然而未到,我就先是感到了空气中那丝紊乱的灼热,不安的情绪暗暗地在心中悄悄蔓延,步伐渐渐加快,最后竟是飞奔而去。

  突然一声巨大的轰鸣声远远传来,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动荡一般。我的心情瞬间沉到了低谷,顾不得身上旧伤未愈,施展死气加持,拼赶着一切时间赶到了洛镇。

  到了那里,首先映入眼帘竟是漫天的火海,敌人袭击过后一片狼藉,整个平原好似都在燃烧,通天的烈焰将天干物燥的季节点燃,血红尽苍穹染。犹如我离开家族那一晚匆匆回首的一瞥。

  “这……”脑海短暂的一刻失神,耳边听不到救命的呼喊,眼前只有无数残肢断臂燃烧的声音,不知究竟是谁的,不知其中是否会有静之久的一部分。眼角已是一片模糊,火海中仿佛看见静之久模糊的音容笑貌,顷刻间将思念打碎,变得残酷而且绝望。一阵大风掠过,火势更加张牙舞爪。

  “怎么会这样?”我情不自禁的喃喃道,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幅惨景。

  “静之久!”下一刻,我完全不顾凶猛地火势,一头扎进火海,发了疯地到处寻找静之久的踪影。

  “不在!不在!没有!没有!这也没有!哪里都没有!”我着了魔一般自言自语,泪水像是决了堤一般落下。

  “静之久,你在哪?你在哪里?你在哪啊……你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要有事!”我在火海中跌跌撞撞地奔走着,先前加持的死气早已抵挡不住火海的咆哮,面色苍白如纸,衣袍皆燃,狼狈万分。

  最后一堆烫红的砖石瓦砾下,我看见了一位奄奄一息的隐月班学员,他四肢筋脉皆断,胸前被人击陷了好深一块,眼眶破碎,一脸是血,血迹已经略微发黑紫,口鼻间只剩出的气,而没进的气,眼看是没救了。

  我抱着他拼命地灌输力量试图让他清醒一些,他嘴角动了动,残缺不全的瞳孔看着东边,道出了“你……你终于醒了……可已经……已经来不及了……敌袭……是叛军……太强大了……完全……完全都抵挡不了……全军……全军覆没……闭月大人她……她重伤被掳……请你……一定要……报仇!”的最后一句话,便无法遏止地闭上了双眼。

  我跪在地上,轻轻地放下他的尸体,勉强挥出一点力量,略微驱散周围的火焰,简陋地埋葬了他。望着东边,紧紧地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狠狠地的握住了拳头,缓缓地击在地上。

  如果不是那日身体脱力昏迷,现在我应该和静之久在一起,那么隐月班就不会遭遇现在毁灭性的打击,静之久就不会被重伤敌人掳去,生死不明。

  这一刻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地无能,永远都是那么地缺乏力量,保全自己身边的人的力量。

  “你想要力量?”不知什么时候生死镰器灵苍老的声音回响在脑海里,声音充满诱惑和邪恶。

  “我想要力量,主宰一切的力量!”像是得到了一个发泄口,我的声音变得极度愤恨和扭曲。

  “这可是要代价的,恐怖的代价。你不能承受。”器灵沉默了一会,声音微微变得柔和一些,但依旧充满了诱惑力。

  “我可以,我能,我可以接受。你要寿命是吧,我不在乎,我都几乎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我不在乎!”

  “不,你在乎!你很在乎寿命,因为你还没有找到音儿,因为你还需要去兑现你给陌雪的承诺,因为你还有要照顾的子依,这你已经承受不起了。”器灵的声音变得威严严厉,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我……”我还想反驳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开不了口。

  “不过这代价不是寿命,用寿命换来的力量并不是真正的强大。真正能主宰一切的力量是牺牲人的情绪换来的,以牺牲自己的感情为代价,让自己失去对感情的认知,变得麻木,变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再也无法有任何情绪,再也无法感到任何情感。这就如……失去了五感的孤独一样令人绝望。”

  “我不在乎,只要能救回她,我都不在乎!”

  “呵呵,你可要想好了,你可曾是后悔过的。”器灵冷笑道。

  “我不后悔,只要我认为值得,就不会后悔!”我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浩瀚的火海外漆黑的东方,坚定道。

  “值得……?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再一次让你感受到这无上力量,足以寂灭虚空,使天地无声老去…。。”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些神幻的画面,仿佛自己成为了至高无上者站在圣殿之上俯瞰着天地芸芸众生,身边是熟悉而又亲切的面容,看不清却又十分怀念。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遍布全身,好想置身于这如梦如幻的世界不想醒来。我痴痴地望着未知的前方,心魂荡漾。

  而下一刻整个幻境世界轰然坍塌,到处都是天崩地裂,山呼海啸,电闪雷鸣。血红的厄光笼罩天空,世间一幅幅腥风血雨的景象不断重现,不断轮回,内心深处源源不断涌出的绝望逐渐将所有感知吞没,再也看不到希望,也许孤老终生,孤独地死去,孤独地走到人生尽头。若是能够时光倒流,轮回转世,也许不愿再次去尝试,但命运*迫着不得不去尝试。就这样被诅咒的命运无限轮回,让追随梦境的人执着,死去的人微笑。

  左眼生瞳光芒大炽,冥冥中感到似乎失去了什么,又仿佛什么加身,灵魂之火一阵摇曳,身后洁白的羽翼不知何时张开了,一对又…。。一对,爆裂四翼。过往的哀伤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失去了一切都会是值得的,得到就不可避免会失去。

  我慢慢得起身,羽翼拍打着一张一合,身边无名地卷起一阵飓风,呼啸着将所有的火焰一卷而起,腾空直上,散为漫天烟火,煞是好看。

  我听见生死镰在微微地轻鸣,像是欣喜,像是感叹,又像是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隐隐感到契约的联系更加密切,仿佛曾经就是一起的。

  我召出许久未用的生死镰,轻轻的抚摸它,感受它的欢呼,它的情绪,它的思想。抬头看往依旧漆黑的东方,道:“静之久,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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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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