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青年革命者
腾格里2015-10-25 08:112,216

  接下里的一段时间,秦政等人一直在复旦公学的新校区帮忙。校舍建设已经接近尾声,新建的房舍、修葺的老屋、拓宽的道路,还剩一些简单的装修粉饰,秦政等人与留校的学生们一起动手,共同建设这所未来的百年名校。

  “正己、少璜,你们有空吗?下午在南洋公学的礼堂有一个小集会,你俩可有兴趣去看看?”烈日越来越毒辣,学生们无法继续运送校区里的土方,大伙打算收工,先去吃饭,等到傍晚再回来干活。就在秦政洗净手上的泥土,与大家要离开的时候,一名青年跑过来神秘地小声道。

  这青年名叫胡成亮,江苏盐城人,有秀才功名,小地主家的次子。因为家业主要由长兄继承,他觉得留在盐城也没前途,就向父亲讨了些银钱出来求学。此人倒是有些能耐,交友广泛,脑子也灵活,不过张口闭口都是宪政维新,时不时会私下讲几句革命党的好,于是引起了秦政的关注,刻意与之交往。他是学生头儿,很得广大校友的欢迎。

  秦政眼睛一亮,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平静地说道:“集会?显明兄,都有哪些人啊?毕竟我跟大家不熟,贸然过去会不会不方便?”

  胡成亮迟疑了一下,忽然故作大方地挥手笑道:“怕什么,谁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熟人,走动的多了,不就熟了嘛!正己,没什么不方便的,参加集会的都是思想进步的青年,可不是迂腐的老头子,结识诸校的俊杰之士,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秦政矜持地笑了笑,高兴地说道:“好,多谢显明兄,如此小弟就却之不恭了。咱们什么时候去,要不我们先一起去用餐?”

  胡成亮应允了,大家边走边谈。

  近代上海开埠以后,尤其是租界内洋人越来越多,上海的教育事业客观上得到了长足发展。其中,既有旅华外裔为了他们子女上学而开设各类学校之故,也有教会为扩大影响、培养教士之需要建立了众多宗教慈善学校。比如赫赫有名的圣约翰大学,就是一所具有深厚教会背景的西式大学堂。客观来说,洋人的不自觉行为,确实促进了中国社会的开化和进步,虽然这种进步不是洋人的主观意愿!

  戊戌变法后,慈禧虽然废除了康梁等人制定的新政主体,却惟独保留了开设的各类近代西式学堂。甲午战败,中国的先进知识分子们掀起学习东洋的热潮,大兴学校成为时人认为救国救民的正途,于是教育事业迅速发展。上海作为东南经济中心,外埠城市,最开放的大都会,自然也是全国新知识分子集中之所、思想文化中心。

  众人从复旦出发,乘车到位于徐汇的南洋公学校内,已是下午四点多钟。此行秦政并没有带上太多人,只让白起和李信跟随,其他生化兵们留下。

  进了校舍,胡成亮轻车熟路地在前面带路,把大家引到一处静谧的小院里。院子里小亭错落有致,苗木青翠,早到的人们三五一群,低声交谈着,偶尔发出一阵会意的轻笑。

  秦政和平刚都诧异地看来看去,两人对视一眼,会心而笑,尽在不言中。显然,这里肯定是上海进步青年学生的集会点!

  “诚庵,快来快来,我与你引荐几位俊杰!他是最近新来的好兄弟,思想开明,名秦政,字正己,南洋归国华侨。其余分别是……。正己,这位是我的好友闫华辉,字诚庵,南洋公学的理科高材生!”胡成亮笑吟吟地介绍众人,让大家相互认识。

  一番寒暄后,大家混了个脸熟,一同进了屋内。闫华辉抽空撞了一下胡成亮一肘子,小声问他怎么带了生人过来。

  “诚庵,秦政此人南洋归来,思想开明,倾向革命,可以拉拢。而且,他家资丰厚,光给复旦公学就捐赠了五万元巨资。若是我们让此人入会,何愁缺少革命经费。而且,秦政的那些朋友,我看都是军人出身,各个都不比洋人的兵差,你看那俩人!”胡成亮小声道。

  闫华辉瞄了几眼,觉得胡成亮所言不错,顿时一颗心热乎起来。

  男人们聚在一起,所有的话题都会不可避免的牵扯到女人或者政治,古今中外莫不例外!青年学生们自然也不能免俗,很快大家的讨论话题就从学术转移到宪政上,继而越来越极端,革命之词不可避免的蹦出来。

  秦政面不变色的听完一名青年的慷慨激昂,暗暗颔首。在他看来,这些青年们的政治观点和革命言论未免幼稚可笑,可是总归是进步的。人不怕思想具有局限性,最怕连思考都不敢,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革命,浩浩汤汤,不可阻挡!排满兴汉,首先就要消灭满清朝廷,建立汉人国家。救国救民,非我们青年人不可!”

  胡成亮咳了一声,轻轻对秦政道:“正己如何看待新政与革命之问题?”

  没等秦政答话,平刚就嘿嘿笑了:“显明,你这里都是革命党,还问个什么!我们当然也是倾向革命的了,不过跟大家有点不同。你们只是要民族革命,排满兴汉,我们不仅主张民族革命,还要民族革命、社会革命!须知,今日中国欲自强于世界,就不能不实现政治民主、经济独立,唯有集中民族、民主和社会革命于一体,才能让国家获得新生。革命之势浩浩汤汤,不可阻挡也!”

  胡成亮和后排竖起耳朵偷听的闫华辉亮了眼睛,默默重复平刚的话语。这段话虽然简短,却富含着大量信息,让两人以往的一些想法与之碰撞,迸发出许多灵感。

  “少璜兄,你说得真好啊,字字珠玑!社会革命,对,没有民主革命的话,就算建立了汉人天下,也未必能强国富民!”

  “是啊是啊!少璜,再说一些你的观点,你说得真是太棒了!”

  平刚呵呵一笑,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看秦政道:“这哪里是我的想法,都是正己的思虑,我现学现卖,热得是剩饭。你们要是真想谈革命,还得跟正己学,他才是方家!”

  大家的目光全都投在了秦政的身上,终于有人开口请他做演讲,而且越来越多。看到大家盛情难却,秦政终于决定说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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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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