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家伙,不要垂头丧气!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求学者,不是坏人,我的同伴们虽然长相凶恶了一点,但全是好人。何况银子我都给你了,你干嘛一脸的不高兴!”秦政笑道。
赵林无力地抬起头,哭丧着脸答道:“老爷,我以为你是一个人,咱们直接包一辆马车就可以去徐家汇天文台的震旦公学了。可是你们一大群人,这可如何是好,我上哪里找那么多马车啊?从这里到徐家汇天文台,还有老鼻子远的路程呢!”
秦政回头看了看,自己一行共有三名常人,五名医护兵,四名生化兵军官,另外还有十六名生化战士,足有二十八人之多,队伍也确实庞大了点。
“好吧,小子,这就要考验你是否如你所宣扬的那么能干了!嘿嘿,如果一辆马车能坐六个人,你应该联系五辆马车。哦,别愁银子,租坐马车的钱我能出得起,可不用你承担。”秦政一脸的轻松写意,笑着打趣道。
看得出,赵林确实如其所说的干练,不过片刻功夫,他就凑齐了五辆马车。一群人上车后,在马夫们的响鞭声里,车子驶入川流不息的大道。大约半个时辰后,一身骨头都快被晃散了的秦政终于听到车夫告诉大家终点到了。
震旦大学是天主教耶稣会在中国上海创办的著名教会大学,是中国近代著名高校。该校由中国神父马相伯于1903年2月27日,在徐家汇天文台旧址创办。
解放前,在中国的土地上曾经出现过不少著名的私立大学院校,伴随着红色政权建立后进行的一系列改革,这些曾经声名赫赫的学校,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而震旦大学便名列其中。秦政之所以记得这所鲜为人知的教会学校,是因为他的前女友,一个工于心计的女子。当初为了与她交往,秦政可是没少了解关于复旦大学的历史,而震旦学院,与复旦大学的前身复旦公学就是姊妹学校,同一个人缔造。
谈到近代中国的高等教育事业,就不能避过一位伟大的人物,他就是马相伯先生。此公生于1840年,卒于1939年,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百岁老人。在他漫长的一生中,中华大地沉沦黑暗之渊,马公想必目睹国弱民贫,也时时未忘拯救家国之念。与当时的知识分子们不同,马公没有参与政治或者加入革命党,而是一生致力于开启民智的教育事业,创办了多所高等院校。在他的弟子和友人中,很多声名赫赫,譬如蔡元培、于右任之辈,其所交往的名流,如严复、张骞者,皆是当时俊杰!
从打算到上海开始,秦政就瞄上了马相伯先生,这位65岁的老人,以他超卓不凡的智慧和见识,在南洋公学的学子们罢课,先后创办了震旦学院,而后筹建复旦公学,为追求进步的青年们提供一处思想的乌托邦。就在1905年9月,传承百年的复旦公学就要正式开学了,秦政希望借住这所学校,招揽一些人才,传播自己的声名。
在震旦学院的门口下车,秦政带领众人浩浩荡荡地走到校门口,便被安南门卫拦住了。
“嘿,伙计,请问马相伯神父在吗?我们是来报名的学生,如果方便,请让我们进去!”秦政递上一支香烟,笑着说道。
瘦黑的安南门卫显然也是中国通,他熟练的接过香烟,*着一口怪腔怪调的汉话道:“先生,你找马神父恐怕来错地方了!3月份学生罢课后,马神父就与校方闹翻了,我最近很少见到他了。不过,如果你们要是报名,五天后就可以直接来这里。要是找马神父,我可以帮助你询问一下学生,或者叫人带你们去神父的家。”
秦政皱了皱眉头,本以为到震旦学院就能找到马相伯,岂料人家早就跟校方决裂了。这可如何是好?
“伙计,那么请你找个知道马神父家住在哪里的学生为我带路吧!我的长辈与神父有交情,我既然到了上海,自然要去拜访他。”秦政隐蔽的塞了一块坐洋给门卫,那家伙摩挲了一下指头,顿时咧着满口黄牙笑起来,殷勤万分。
很快,安南门卫就带来了一名学生,指着人家介绍道:“秦先生,这位是我们震旦公学的学生,我问过好几个人,就他知道马神父的家住在哪里。同学,这位先生要去拜访马神父,请你给他带路。”
秦政打量一番那名学生,主动伸手笑道:“你好同学,鄙人秦政,请问你怎么称呼?很不好意思麻烦了你,我与同伴们想去拜会马相伯神父,却不知道他住在何处,请你将我们带过去,好吗?”
“秦兄你好,我叫张振华。你们找马校董有什么事?咱们边走边叙吧!”张振华性格开朗,与秦政握手时,也在观察对面这群人。
“我与同伴们都是南洋来人,拜访马相伯先生纯粹是怀着仰慕之情。鄙人想在故乡做点事情,意欲邀请一些有志青年携手,但是苦于在上海人生地不熟,欲借马公之名。而且,我薄有资财,听闻马公等人筹建了复旦公学,若能赞助一二,固我所愿。”秦政倒也没有隐瞒,把他的想法和盘托出。
张振华浓眉一挑,忍不住侧头看了秦政许久,笑道:“原来秦兄还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公子,失敬失敬!不过,富而不*,愿意资助教学事业,当真少见,为此也该浮一大白。大家请随我走,马神父就住在东边,大约三四里路远。秦兄,你们是来求学的,还是打算结识朋友的?”
秦政嘿嘿一笑道:“两者都有,两者都有。不过,求学已经不能了,我打算最近就回故乡,与我的同伴们在农村做些事业,办个农学堂,开几家小工厂,起个团练,保一方平安,富一方百姓,尝试地方自治以利国利民。兄弟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张振华一愣,细细咂摸秦政的话,旋即击掌赞道:“好主意,真是好主意!秦兄,你家乡是哪里的?日后你若有成就,我一定去参观!”
“愚兄在贵州普安厅,那是一个小地方,在云贵两省边境。张兄弟要是真去,一定先知会我一声。哈哈,兄弟,我听说马公正在筹建一所新学校,可有此事?”
张振华幽幽叹息,面带不忿道:“别提了,这震旦公学若是还这般胡搞下去,我明年也要离校去复旦。秦兄,你若真有闲钱,不妨多资助复旦公学点。你不知道为了新学校,马公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140多名校友,马公为了让大家有学上,几乎毁家以筹集资金,现在还欠着银行的贷款!”
史载,马相伯虽然饶有资产,可是一生乐善好施,为了帮助学子,他变卖家产,质押宅地,一片公心天日可见。
秦政肃然起敬:“张兄弟,鄙人一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