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超下了车来到孙大虎的房间,此时大虎正在磨几把小刀。
“大虎哥这刀磨的真亮啊,杀过人吗?”文超开玩笑说道。大虎翻了翻眼睛说:
“人倒是没杀过,记得去年冬天用它干死了一头母熊。”文超拍了排他的肩膀说:
“我希望咱真和土匪动起手来,你把去年杀熊的那股劲都用上。”大虎笑着说:
“必须的呀。”文超也跟着笑了。
“吃的用的都准备了吗?”文超问。
“不用你小子费心啦,你出去那会儿老板娘都给咱准备齐齐的啦,跑过这能么多年的垛,这次的伙食最硬,看来是借你的光啦。”孙大虎说这话时味道酸酸的。文超说:
“不是借我的光,是咱掌柜的仁义,你早来咱货栈早吃上这伙食啦。”
“对了文超,我发现这几天王永山那老家伙怪怪的,三天两头往外跑,他年轻时就不好赌,现在应该也不能沾赌了,他这岁数了也不能找相好的去,我怕这躺垛他没走上记恨在心,给咱俩使坏。”
“年轻时不好赌···你以前就认识王垛爷?”
“不但认识,还有点仇那,我大虎平时和咱店的伙计们关系都不错,惟独看不上他。”
“其实我早看来出你有点不对劲,干什么和他都较着劲。”
“他这人年轻时做事做的太绝,我父亲就是被他间接害死的。他来没多久你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这个人阴损的很。我爹叫孙所子,当年在奉天的舵爷中也算有一号,王永山年轻时也很出名。我爹外号叫穿山甲,最擅长走山路;王永山外号黄皮子,神出鬼没,会躲胡子,一般的土匪根本劫不到他。
大清朝还在那会儿,满清眼看要败了,年年给老毛子赔款已经没钱发军费饷银,地方的知府必须自己解决军费问题。咱们这穷,官府就组织军队在东拉山那边挖坟盗墓。咱这还真有几个后金时候留下的大墓,我爹说,光金元宝这一样就拉了两马车。官军都是家养的鸭子,对山路不熟,所以就叫了我爹和王永山两位当时最出名的垛爷往出运这些宝贝。
刚开始两个人真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啊,称兄道弟互相交流走垛的经验。钱比刀子那些冷兵器更可怕,他能让兄弟反目,让人万劫不复,最后丢了性命。挖出的东西太多了,官兵中首先出现了互相残杀的事,有的人开始监守自盗,后来咱们省的巡抚亲自带军队来到山上,先是把看守墓地的官兵全杀了,然后把挖墓的苦力和阴阳的法师都杀了,几天杀了300多人,我爹和王永山看着这帮和墓地有点关系的人一个一个的都死了,惟恐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俩,于是决定跑完这趟垛就躲起来。
第二天,十几个人押运一车银子走在路上,半路王永山这老家伙和我爹坐在树下休息,他小声对我爹说:
“所子哥昨晚我做了个不好的梦,梦见我被一群胡子追着用刀砍。”我爹听了心理一惊,
“我说出来你别不信,我昨晚也梦见你被一群胡子追杀。昨晚的梦,累的我够戗,杀了一晚上的胡子。”
“哥你说是不是老天爷在给我托梦,告诉我走这趟垛要有血光之栽,会不会下个死的就是我?”此时我爹心里也没了底,小心的问道:
“你说咋办?”
“咱都是靠老天爷吃饭的,大哥你拿刀砍我一下吧,算是帮兄弟应了这场血光之灾。”我爹的心眼实没有多想,拔起随身的小匕首轻轻的向他刺去,谁成想这老鬼突然跳了起来大喊:
“官兵兄弟们快救我啊,孙所子勾结土匪被我发现要灭口。”
我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十几个官兵围住,此时山中突然跳出一伙胡子,手法很专业,几分钟就把十几个人全部砍倒了。这群土匪并没有下死手,官兵都被砍个半死,一大车银子消失在了茫茫的森林中,打斗中我爹趁乱跑了。巡抚知道了银子被劫,动用了大量兵力追查我爹,十几个官兵没死在土匪刀下却死在了巡抚手里,王永山自然活了下来,没有他财宝根本运不出去,从此我爹东躲西藏的过着日子。过了几个月,我爹收到一封信和一袋东西。
“孙大哥,贤弟对不住你,只是看见银子起了贼心,想过几年快活日子才出此下策。那日晚上我听见你说梦话‘兄弟快跑,土匪要杀你’,便知道你做了土匪追杀我的梦,所以心生一计,勾结土匪抢了银子。我上有高堂下有儿女,如果明抢会带来杀身之祸,所以连累了兄弟,心中甚是愧疚,但即使我不勾结土匪,运完财宝我们中的一个也会被杀,巡抚心狠手辣,后金大墓还有一大批财宝没有运出来,军费短缺时还要深山盗墓,所以留下我这个唯一的活口。我早知你的行踪,没有告之官府,此是200两白银,望兄他地安家,再创家业。”
我爹看完差点没气死,提心吊胆躲了好几年。几年后清政府彻底垮台,我爹也不用躲了,但对这件事一直放不下,活了没几年就死了。”
孙大虎以讲故事的方式,一口气说出了和王永山之间两代的恩怨纠葛。文超想了想说:
“我看这事也没那么简单,咱们这两车药材在这战乱时就是两车银子,大虎你再忍一忍不要声张,我看看这个王永山到底是啥人。”
两人谈完已经是深夜,尽管前方迷雾重重,大虎这位大心脏的汉子刚和文超说完杀父之仇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文超却迟迟睡不着,孙大虎和他讲了这么多,他最感兴趣的是就神秘的老王和剩下的宝藏,这个老王不简单啊```
当当当,有人在敲门。文超披了一件衣服打开门,见门外站着的是婷婷。
“姐快进来,外面冷。这么晚怎么还没睡?”婷婷看了一眼熟睡的孙大虎。
“有话你就说把,你看他睡的跟死狗一样,叫都叫不醒。”婷婷呵呵的笑了。
“你这小子,都要走了也不去看看我,你长没长心,啊?”
“我这不是这几天忙嘛。”文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行啦,我知道你这趟出门很危险,凡事都要小心,哪怕货丢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听见没?”婷婷说着眼圈都有些红了。
“我知道了姐,你就放心吧。”
“恩,总之一切小心,你早点睡吧。”送走了婷婷文超也上了床,明天开始将有一场硬仗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