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兄台的样子,好像听说过在下的名头?”那田伯光如是道,闷骚依旧。木流风仿佛失了魂似的,嗯嗯两声以示听到了。现在木流风心中一片迷茫,怎么会是笑傲的世界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木流风反复思量,他这些年来到底生活在哪个世家世界,天龙的还是笑傲的?郁郁不得解的感觉十分憋闷,那浑厚的内力再一次地翻滚起来,若水煮汤沸、巨浪淘沙,经过多年来温养的坚韧如石壁的经脉开始被拉扯,奔腾不息的内力宛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横冲直撞,,似要冲破这困住它的经脉囚牢。木流风的异样田伯光一开始就感觉到了,毕竟那狂乱暴虐的那气息使得木流风身上散发着洪荒巨兽般的危险,一触即发,田伯光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气息,恐怕只有那传说中的东方不败才有如此威势吧!田伯光脸上的玩世不恭也收了起来,换上一副警惕之色,眼眸深处瞳孔缩成了危险的细小针状,右手也不知不觉摸上了腰间短刀,膝盖处微微弯曲,这是动物遇到强大敌人时候自发的防御状态。当然,田伯光不确定木流风是不是自己的敌人,毕竟刚刚还好好的,自己一过来就变了,而且自己还有个不好的雅号---*贼;但他确定的是自己肯定打不过木流风,哪怕是现在这种状态的他。
这边的情况早就已经吸引了整层楼的注意,大家都是冷眼旁观。田伯光的大名大家当然知道,木流风的反应在他们看来是因为恐惧而“害怕的颤抖”,自然而然的就有人注意到了邀月怜星两女,一看,均是露出惊艳的神色,接着就是血气充满了双眼,流露出冒着红光的*邪之色,只是迫于田伯光的威名不敢有所异动,而木流风这样的“小白脸”完全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邀月怜星也都发现了木流风的情况似乎很不对劲,小心翼翼地握住木流风的手,“少爷,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木流风突然感觉到两双柔软无骨的小手握住了自己,冷寂的心里顿时就像冬天里雪花遇到了热水开始消融,迷茫的看着两女,像是在问她们又像是在问自己:“邀月?怜星?”看着木流风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两女都快要哭出来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在两女心中,少爷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俯瞰众生,合何时见过他如此模样,“少爷,你到底怎么啦?你不要吓我们啊!!不管怎么了,我和姐姐都会一直陪在少爷你身边的,呜呜呜……”怜星哭丧道,邀月则是认为全是田伯光的错,肯定是他害的少爷变成了这副模样,于是怨毒的瞪着他。田伯光突然感觉自己仿佛被毒蛇盯住一般,浑身刺麻,顺着目光看去,看到了邀月的眼睛,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暗道真是流年不利,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却惹下一堆的麻烦事。
“小星星不哭,告诉少爷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小星星了,少爷帮你去打他。”木流风摸着怜星的头宠溺的说道。其实刚才真的是凶险异常,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比起那一次,这次可是真的差一点就入魔了,本以为自己的心境真的很高,到头来却发现只要一想起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内心就无比的惶恐,就像怕被别人揭了最后一块遮羞布一样不安,真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还好然后听到了怜星的话,想到就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怎么样?邀月怜星依然会和自己在一起,看着两女眼里的担忧和关切,木流风心头有些发酸;而且自己也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里那么多年了,再加上自己现在武艺亦是不俗,难道就要因为这个世界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而丧气吗?木流风觉得自真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管他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这些与自己毫无关系,自己所要做的只是做好自己,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逍遥于五湖四海之间,持我灵台清明。无拘无束,不羁于俗世;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去。木流风此时的心境于无意之间同“逍遥”二字的精髓暗暗相合,心神更加圆润无缺,心境亦趋向圆满得以稳固,内力也平和下来,而且被洗涤的愈发精纯凝练,威力亦是翻倍。木流风更是借此东风一举打通第三十五幅图的剩下的相关穴窍,离打通督脉也不远了,内力快速的运转了九个小周天,一瞬而过没有丝毫滞碍,愈加得心应手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想通了的木流风收敛了自己那磅礴的气息,又变成了那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白衣胜雪,气质飘渺。
“少爷,你没有事了?太好了,我还以为……”怜星眼睛红红的望着木流风,早已被欣喜乐的说不出话来了,话说,“刚才少爷你的样子好可怕,小星从来没有见过少爷那个样子,都差点不认识少爷了!”木流风心疼的摸了摸怜星的脑袋,“以后不会了,小星星不要哭鼻子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哼!”怜星一下子拍掉木流风摸着自己的头的手,鼓起了腮帮子,气嘟嘟的说,“少爷不要摸小星的头了,小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摸会长不高的。”听着怜星这似小孩子赌气似的话,木流风忍不住笑了起来,田伯光见状,也跟着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刚才要不是你这莽汉,少爷才不会变成刚才那样呢?”听到田伯光的笑声,邀月想起刚才的事,恶狠狠地怒道。“好了,小月,刚才的事不怪田兄,是我自己的内力出现了问题,你就不要在埋怨田兄了,你可不能欺负人家老实啊。”“我哪有?”邀月故意摆出受委屈的娇滴滴的样子,嗲着声音说道。
田伯光刚听到邀月的话,笑声戛然而止,只觉得自己十分的委屈,你家少爷差点挂掉与我何干;还有,我明明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枝红杏压海棠的小田田,哪是什么莽汉?接着木流风的话更是让田伯光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我堂堂万里独行田伯光被一个小娘皮欺负,这是什么胡话,但看了木流风一眼,硬生生的把这口气咽了下去。而楼上的其他食客均是被木流风一举老实人震得七晕八素,一代*贼会是老实人?大家伙头上均是飞过几只乌鸦,往下拉出几条黑线。
“田兄,在下管教不严,以至于小月言语间冲撞了田兄,还请田兄见谅。”说是抱歉,木流风脸上连一丝抱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一副你被骂还是占了大便宜的模样,两女偷笑不已。田伯光脸颊微微抽搐,这客套话说得也太客套了,行,你狠,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这么想着,田伯光就起身欲走,抱拳道:“啊……”突然田伯光意识到自己连对方姓甚名谁都还不知晓。
“木流风。”
田伯光干咳两声,“木兄,多有打扰,在下就先告辞了。”还不等田伯光站起来,突然之间一股如山岳般的压力加在身上,田伯光怒道:“木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木流风仿佛没有听到般,自顾自得不断提升着气势。田伯光被压得面如猪肝色,忙运起所能调动的全部内力来抵抗这股压力,可还是汗如雨下,压力如同海浪一般一波一波的袭来,一浪更比一浪强,田伯光也不敢随意出招才,两腿一分,陡然间,整个人的气势“倐”地一变,站桩如坐马,稳如泰山,岿然不动。木流风惊异地“咦”了一声,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因为田伯光此刻的姿势有点“三体式”的感觉。于是木流风眼中猛地精光一现,全身的气势凝聚于一处直接对准田伯光的胸口轰去,田伯光终于忍不住嘴角流出来一抹鲜红的血,全身骨骼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膝盖处似弯曲又不想弯曲而使得剧烈颤抖,让人都不由得担心这块膝盖骨会不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发生崩断。
看到田伯光这副模样,楼上的食客终于知道木流风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刚才对两女存有幻想的人身上如寒芒在背,都不禁在心中暗呼侥幸,还好没有去做出头鸟,老话说“出头的椽子先烂”不是没有道理的呀!什么,你不信,你没看见那田伯光现在仅仅被那人的气势就压得像死狗一样,动都动不了。想到这儿,众人看向木流风,如此年轻,如此武功,身边还有天仙似的婢女,众人目光复杂,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崇拜者有之,各不相同。到底是怜星性格柔弱些,轻轻拉拉木流风的衣袖,小声说:“少爷,你看他好痛苦的样子,好可怜哦!”不等木流风说话,邀月一把拉过怜星,斥道:“别闹,少爷做事自有少爷他的道理,呆在这儿就是。”“哦。”怜星低头道。木流风转过头对怜星说:“小星别担心,这位哥哥不会有事的,你看他现在还屹立不倒,就是说没事的;再说了,要是有事的话,他会开口说的。”“咦,真的耶!那小星就放心了。”怜星拍拍小胸脯,松了一口气。
听到三人的话,田伯光在心中大骂,这该死的木流风仗着武功比老子高就这么欺负我小田田,站着说话不腰疼,开口,要能开口老子早就开口了,还用得着你说,老子要是真的开口的话,这口真气泻了老子就会被压垮,就真的跟一条死狗样了,要是传出去的话我田伯光以后在江湖就不用混了;还有那臭丫头片子,什么你就放心了,你放心个球,没看到老子憋出血来了吗?你妹的……还没骂完,就突然见木流风一掌打了过来。
“啊!!!”怜星睁大了眼睛望着木流风,“少爷,你不是说你不会伤害他的吗?”语气里对田伯光的担忧倒是很少,反而是不满木流风的“欺骗”居多,小脸上一副少爷你欺骗了我的幼小的心灵还有脆弱的感情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想入非非;邀月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但她坚信少爷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这就是邀月的傲娇-----对外人冷硬,对木流风死心塌地,无条件信任。
“别急,看着。”木流风慢悠悠地喝着小茶,觉得这杭州的虎跑龙井真是不错,无愧于“十大名茶”之名,和普洱各有千秋,“真是好茶!”木流风赞道。
良久,原本盘膝而坐的田伯光睁开了双眼,长呼一口气,猛地站起,身上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目光闪烁,极其复杂的看着木流风,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刚才,知道刚才,他依然是认为木流风想羞辱他甚至杀了他,在刚才的那一掌下,他以为自己年轻的生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却不想……当时田伯光感觉到木流风那一掌落在自己身上时,已经认命了,结果他发现那几道内力并没有要了他的命,反而是很温和的帮他冲破最后一层壁垒,使他跻身一流高手之境,还不止的是继续帮他拓宽经脉,最终散在经脉里来慢慢滋养着。
“不用这么看着我,刚才你在我的压力下气势已经凝聚到了巅峰,只差半步,不然我想帮你都做不到,而且我不喜欢欠人人情,这样咱们就算两清了。”算起来刚才田伯光无意间助木流风武功再进一步,再加上木流风在其身上感觉到狂放不羁的气场,以及田伯光看两女时的眼神虽然火热却无丝毫贪婪*邪之色,使木流风生了助其一臂之力的念头。江湖人盛传田伯光是一个*贼,但木流风只相信眼前看到的。
田伯光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欠我人情了?我要是有能让他欠我人情的本事,刚才也不会如此凄惨了。有心想问问清楚,一想还是算了,估计人家只是顺手帮了一下,为了双方不尴尬才这么说得。说道再好还不如做得好,田伯光决定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这次的提携之恩。田伯光拱拱手,感激的看了木流风一眼,就转身离开了,他相信木流风知道他的意思。“少爷,他好没有礼貌。”
“好了,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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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流风领着两女站在一雄伟的建筑前,左右两座大石狮子,威猛非常,四周绿柳低垂;木流风目光上移,一朱红色的大门呈现在眼前,门上雕着花草树木、鸟兽虫鱼,着实美观;门的最上方挂着一块匾,铁画银钩地写着“梅庄”二字,透着一丝古意,但木流风看到的却是凌厉的剑气,虽不至于让其动容,却足可见题匾之人在书法和剑法上的高深造诣,只是以木流风的眼光看来,却是可惜了……
“少爷,我们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啊?”
“来找一个人。”
“谁啊?”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但是他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噔噔噔……”
“足下是?”
“四庄主的酒友。”
“还恕丁坚眼拙,足下面生得很。”
“丁先生只要去问问四庄主是否还记得那包含两百余种香味的美酒即可,四庄主即知晓。”
丁坚盯了木流风许久,才点点头,“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