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蛮隔日便开始了对西蛮的征讨,这一战东蛮真是携怒而来,整个东蛮除了每个部落的基本护卫以后,所有能骑马挥刀的东蛮人几乎全部参战了,所有部落的军队集中在一起,,差不多有百万之师,经过庄严的战前起誓以后,百万的人马便浩浩荡荡的朝着西蛮所在的草原西北出发了。
沈不空在帐前目送着这群的铁骑慢慢远去,而后立即回到帐中,开始起草一份书函,这份书函将东蛮征讨西蛮的事情、冒顿承诺征讨成功后遣送沈不空归国等近期草原上发生的事情都悉数涵盖了进去,写完信后,沈不空依之前的一样,通过信鹰传递。
就在沈不空写信的时候,连国的国都真州宣紫宫内不日即将发生一件大事。但此时仍像往常一样,到了点灯的时候,沈辟易在这个时候通常会于云霆小阁小憩,今日在休息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近来因为军政事务繁忙,也没有见过多少次第三子沈赫谦,想了想,便令侍官宣沈赫谦前来云霆小阁,就在侍官刚想去传令的时候,沈辟易又叫住了他,命令他将沈承麟一并召来,沈辟易揉了揉眉头,侍官很自觉的小跑着去传令了。
夜色笼罩下的宣紫宫虽然灯火通明,但是仍然给人一种暗潮涌动的压迫感。沈赫谦正走在赶往云霆小阁的路上,心绪颇为不宁,他与沈不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是两人的性格却是走向两个不同的极端,沈不空谨慎稳重,而他则是猜疑多忌,但是论头脑谋略,两人可就不相上下了。兄弟两人虽是至亲的手足,但是在感情上却不是那么熟稔,甚至是有点冷僻。沈不空出使北蛮的时候,他心中也曾担忧过,但其实他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在这乱世,他也有可能被遣往他国,以作质子。
为此自从沈不空走后,他就深居简出,除了一些不得不去的应酬以及要去处理的政务,他一概谢绝他人造访,但是他哪知道,身为国君之子,想不引人注意是何其的难,更何况是这种纷争之世的敏感时期。
沈赫谦心里惴惴的,心中若有所思的疾步走着,突然前面一个人叫了他一声:“三弟”,沈赫谦缓过神来,看见了大哥沈承麟,原本严肃的脸上立即现出淡淡的笑容,立刻迎了上去,回道:“大哥,是父君召你前来的吧,我也正赶往云霆小阁”,沈承麟过来拍拍沈赫谦的肩膀,道:“自从你二哥走后,我就鲜见你的身影,是不是心中不舍,对手足之情难以释怀呀”,沈赫谦微微苦笑道:“思念还是有一些的,但主要是最近繁杂之事很多,疲于应对,所以就露面的少了,没有到大哥的宫里去候安,还请大哥不要见谅”,沈承麟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你这么年轻,可要爱护自己的身子,不要过于*累呀”,沈赫谦:“谢大哥的关切了”。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来到了云霆小阁前。
门口的侍卫一见到两位世子,行了个礼后,直接引见他们到阁中去了。云霆小阁乃是连国沈氏宗主的历代藏书之所,所以建的比较曲折,绕过一个又一个藏书架,来到一个小间中,走进去以后,里面竟然不是用烛火照明,而是一溜的嵌着凝碧珠,凝碧珠乃是夜明珠之精,百颗之中才罕见一颗,这珠子不仅具备夜明珠的所有公用,而且的他的夜光还有安神定气,延年益寿之效。这小间内安了十颗左右,光芒之盛如中秋的满月一般,但是一点都不刺眼,甚至令人心绪无比的平和。
沈辟易身披便衣靠在一个软垫上,正在阅览一本《兵事简略》,当两兄弟走进小间以后,他便搁下了手中的书,然后吩咐侍官:“给他们准备张软垫”,侍立即拿来两张软垫放于两兄弟的后面,沈辟易挥手让侍官退下,并示意他们两个人坐下。
坐定之后,沈辟易便开口道:“不空此去北荒蛮族也快半载了吧,想来他的二十生辰正好是在出使的一月之后,孤也没有给他送去一份贺礼,于他有愧呀”,沈承麟见到沈辟易突然发出这么一段伤感的感慨,立即安慰道:“二弟远在蛮荒异乡,即使这份贺礼送去他也不一定能收到,但是如果他能感知到父君的这份心意,我想他一定会涕零的”,沈赫谦也立马道:“大哥说的对,更何况父君日理万机,此刻又正处多事之秋,我想二哥他会体谅父君的”,沈辟易听到这样的回答,作为一名父亲,还是甚为欣慰的。
他接着说道:“赫谦,你的母亲最近很思念你的二哥,而且他近来身体不适,你是她的儿子,有空多去陪陪你的母亲”,沈赫谦立即惶恐的回道:“谨遵父命”。经过简短的一些家长里短的寒暄以后,沈辟易还是将话题说回了正题。
“我连国现在与善氏交战,虽然我们现在占领了我们预先想拿下的疆域,但是来日方长,我们与善氏还有很长一段的交战,甚至是与其他国都有可能争锋。孤虽然还没有大行将朽木的时候,不过看来也不远了,你们将是连国支柱”,沈辟易说到这里语气铿锵,一副呕心沥血之声。沈承麟和沈赫谦一起应道:“儿臣愚钝,还请父君明示”。沈辟易沉声道:“近来军务颇多,政事繁杂,孤命你们多多参与其中,灵活应对,以此打下参政的底子,以便将来掌控整个连国,尤其是你赫谦,你更应该多加去见习一下如何打理政务”。
前面的话两人都很认同,但是后面的一句话说出来,两人的心里顿时一跳,尤其是沈承麟,他不禁揣测:难怪父君一直未立储,原来是对三弟很上心,那我的地位岂不是很险峻。想到这里,沈承麟的心里顿感无比的无奈,转而化为愤恨,但他表面的脸色仍然不变,看来心计也很深哪。
沈赫谦听到这句话后,心中没有喜悦,而是浓浓的担忧,此言一出,直接将他推到了沈承麟的面前,相比于沈承麟在权贵重臣中的多年经营,他还显得还显得很稚嫩,但不表示他没有觊觎国君之位的野心,只是目前还需隐忍,等到他的毒牙长成,然后一击必杀。可是此时沈辟易的一句话,瞬间就将他推至了风口浪尖,怎么不叫他担忧和惶恐,思衬了一下,沈赫谦觉得只有随机应变了。
两人都是低垂着头,各有所思,沈辟易后续的话,他们两人也没有听进多少,直到外面传来戌时刚至的钟声,沈辟易才令他们退下。而此时也恰好是晚膳的时候,沈赫谦说去安和宫与他的母亲银喜夫人供膳,便与沈承麟分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