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宫中回来之后,沈承麟心里就惴惴的,很快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府院,也没有与自己的姬妾用膳,沈承麟就一个人进了自己的书房,在书房他独自一人踱了很长时间,终于他像是下定了一个郑重的决定一般,推开书房的木门,招来了自己的贴身心腹,向着心腹交代了几句,心腹听到之后,迟疑的看了一眼沈承麟,但沈承麟脸色不变,他也不好多问,径直往外面去了。
一声钟声响起,戌时已过,亥时已到。沈承麟的心腹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掩饰了一下行踪,从后门形色匆匆而去。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他终于来到一个深巷之中,此时夜已深沉,人更少了,但是他还是向着四周仔细的扫视了一圈,确信没有人跟着以后,他一闪身钻进了深巷之中。在巷子里走了百余步左右,来到一个小宅前,沈承麟的心腹又警觉了一下,然后敲了敲了门,里面传来传来声音:“什么人,连国大世子的仆从”,里面的人听到这句话以后,快速的开了们,将他迎了进去。
沈承麟的心腹进到深巷小院一段时间后,很快就出来,而且他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人,夜色很暗,再加上那人穿了间很宽大的斗篷,所以无法辨清男女。两人一先一后朝着沈承麟的府邸而去,而且沈承麟的心腹专挑隐蔽的小巷走,两个人也是一言不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沈承麟的府邸,同样是从后门而进,进门之时,沈承麟的心腹又向四周看了一圈。
两人进到沈承麟的府院之后,也是一先一后的向着沈承麟的书房而去,路上的仆人见到沈承麟的心腹都主动避开了。绕过一圈又一圈的回廊之后,终于来到了沈承麟的书房前,那名心腹敲了敲门,然后轻声道:“世子,你要见的人奴下带来了”,里面听到话后,传来一声放下茶杯的声音,接着沈承麟的话语传出:“你在外面静候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让他独自一人进来吧”,沈承麟的心腹将来人引进书房,然后候立在书房前。
那个人进到书房以后,没有急着拿下厚厚的斗篷伪装,而是在那站着。沈承麟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后面博古架上面的一个古玩拿开,然后将手伸了进去,“咔嚓”的一声机括声,沈承麟前的书桌竟然缓缓移开了,露出了散发出微芒的密室入口,沈承麟示意他跟着一起进去,两人就钻进了密室之中,进去之后,书桌又慢慢回到原地了,书房又又重归寂静了。
来到密室之后,那名神秘的人终于揭开了厚厚的伪装,当看到其人的真正面貌时,沈承麟也有点讶异,这个神秘的客人竟然是一名女子,而且正以一副媚然的微笑看着沈承麟,沈承麟看了几眼,也就没有将心思过多关注她的容貌上了,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前几日与我相商,我一时还没有考虑好,先下我想与你们好好议一议”,那名女子笑笑,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当然,我们是有求与沈公子,再等几天,也无妨,只要沈公子愿意与我们合作”。
沈承麟道:“你们之前的说的条件我仔细斟酌了一番,我大致可以接受,不知你们现在还遵不遵守约定”,那名女子语气很肯定:“那自是如沈公子所愿了,不过,现在我们又有一个新的东西要与沈公子相议,不知沈公子感不感兴趣”,沈承麟听到这句话后,心里顿时有了好奇之心,问道:“哦,什么东西,我倒想知道一二”。
那名女子仍是巧笑嫣然着,只是语言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连国国君之位”,听到这句话后,沈承麟的脸色由原本的很沉稳变得严肃起来,顿了一下,他回道:“国君之位,我是连国的嫡长子,难道将来这国君之位还不传到我的头上吗?”那名女子哈哈一笑,道:“嫡长子,古往今来难道所有的帝王都是嫡长子吗,据我所知,你们连国先国君即你的父亲——沈辟易就不是长子,可他为何还是你们连国的国君呢”。
这句话说的沈承麟心中一惊,但他脸色还是很镇静的道:“我父君所生的三子中,目前势力谁能与我匹敌,我不做国君,那谁做”,那名女子仍是不屑道:“是,你经营多年,自然势力之强非你莫属了,但是你有什么功劳加身吗,你的二弟甘愿牺牲自己出使蛮荒,回国之时,可就是高你一等了,再说你的父君也没有到仍凭你摆布的地步,你这点势力又有何用,在加上你的三弟沈赫谦也是一条潜于洞中的毒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与你抗衡了,到那时你可就处境堪危了”,这一番剖析可真是一针见血,直接楔进了沈承麟的心里。
沈承麟一时无以为应,在在哪里沉默着。那名女子又接着道:“成大事者要敢拿敢放,若是你先下手为强,这连国国君就是你的了,若是你这样优柔寡断,那么国君之位就是沈不空抑或沈赫谦了,而你只是他们国君王座下的一块垫脚石了,到最后只能是凄凄惨惨的死去”,这一通话真是句句戳心哪,沈承麟听了之后心中也是挣扎不已。
终于他受不了国君之位的诱惑,试探着问道:“那你想让我干什么?”那名女子本来是一直笑容满面的,当接到这句发问以后,脸色陡然变冷,犹如一条毒蛇一般,缓缓开口道:“我要你们连国国君沈辟易的性命”,这句话抛出以后,沈承麟的脸色霎时惨白,进而大怒道:“什么,你要我亲手弑父,做这大逆不道、有违天伦的禽兽之事,我就是当了这连国的国君,那又何以在国中立足”,说着还愤然的揪住了那女子的衣服,眼瞳定定的*视着她,那名女子也是不俗之人,面对这样的处境,他很淡然的与沈承麟对视着,手中不费吹灰之力就揉开了沈承麟的手。
沈承麟仍然如一头发怒的狮子样看着她,那女子对人心、人性真是钻研的甚是熟稔,而且语言的拿捏也很有分寸,他转过眼神,嗤笑了一声,开口道:“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心智不坚定狠绝,如何做大事。苍胤帝国星宗帝当年登位之时,不是也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与母亲,可他后来还不是成了一代雄主,垂范后世,百代流芳吗,怎么?你就不行,没有做,你怎知你不行“,这句话没有之前的伤人,而是仿佛弥兰陀之语(中州的神祗故事)的诱惑一般,令沈承麟心折神摧。
沈承麟还是在哪里沉默着,脸色变幻不定,似是正处于心里的纠葛之中。那名女子没有继续多言,而是寻了一个位子,在闭目养神。脱了很长一段时间,沈承麟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黯哑的问道:“既然你们的计划有变,那我的交易是不是也要加点什么或是推翻重来”,那名女子又重归那种媚笑,道:“沈世子不愧为识大体之人,既然同意这个,那我们之前的约定自然要重新议了”,沈承麟道:“你们有何打算”,那名女子道:“假如计划若成,我们正国将与你结盟,共同分了善氏如何”,想不到这个女子竟是正国潜进连国的密探。
沈承麟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但是投出的目光颇为不信这个小女子能有如此的权力。密探女子也察觉到了沈承麟的怀疑目光,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张绢帛,在沈承麟的面前缓缓展开,沈承麟瞧了一眼,这竟然是一封结盟的誓书,上面还有正国国君的印玺,密探女子接着道:“如此大事,我知道沈世子不会轻信片面之词,所以特地带来了我们国君的誓书,这誓书也交由沈公子保管如何?”说完便将其递给了沈承麟,沈承麟接过之后,又扫视了一遍,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上面盖上了自己的印鉴。
密探女子见到大事已成一般,容颜更加悦目了,她穿上了伪装,在盖上斗篷的那一刻,回首朝着沈承麟媚笑了一下,道:“沈公子,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了我们的大计,你可要保重身体哟”,说完就退出了密室,留下沈承麟一人静静的在沉思。外面再次响起了钟声,戌时已过,夜也已经很深了,这场密谋之谈持续的可真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