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谁又知道,此时他的内心却是欣喜如狂,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体内竟然多出一股浑厚的内劲,而且脑子里也多了许多古医的行针技法和急症良方,甚至有些早已失传了……
这意味着什么,陆安都不敢想,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胸前的这枚龙纹吊坠。
这个时候陆安都能感觉到这个物件有丝丝暖流正沁入自己的身体四肢,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似乎对人体并没有害处。
这会,病房门被打开,一男一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了简其明,穿红衣的中年妇人冲其哭哑着喊道:“哥,医院都下病危通知单了,该怎么办啊……”
简其明脸色瞬间惨白,紧张地问身后的中年男子:“卫生部的专家组还有多久到?”
那中年男子正是简其明的弟弟简其政,简其政也是一脸的焦急:“专机还有二十分钟降落,抵达医院至少还需要四十分钟!”
红衣女子泪流满面:“只怕是来不及了,呜……”
这会,一个戴眼镜的年青人拎着电话走进来,说道:“简司长,粤东省委派谴的专家组已经到了门口!”
简其明暗松一口气,连说:“好,我们马上过去!”
又冲陆安连声抱歉,这才和旁人急急地走了出去。
开国元勋简老在南隅突发重症,很快就惊动了粤东省委,并且迅速派出了以粤东人民医院院长戴良安为首的专家组参与抢救。
南隅中心医院特级病房内,被一群人簇拥着的戴良安看着医院提供的病历,作为国内知名的心脑血管疾病的专家,简老现在的状态让他不得不眉头紧锁。
病人由于脑部有一根血管严重堵塞,周身血脉不畅,附带引起急性气胸,呼吸困难,胸腔中心型紫绀,而大脑由于长时间缺痒,已经出现间歇性休克状况,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脑死亡,正常的医疗手段已经毫无办法。
“简司长,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进行开颅手术,筛通血管,不过根据简老现在的身体状况,手术的成功率极低,您看怎么办?”
戴良安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他清楚简老在中央的地位,同时身为中央保健局的专家成员,他也必须拿出一个可行的治疗方案。
只是这样的建议是需要胆量的,一旦手术不成功,是需要人出来负责任的。
“有几成把握?”弟弟简其政问道。
“两成不到!”戴良安回答得很肯定。
“不行,绝对不行,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有办法的吗?”红衣女子流着眼泪晃着脑袋,哭喊着。
四周一片沉默,一个年过八旬的老人,即便是一位影响力遍布全国的老人,也无法挣脱生死的轮回。
“难道,难道我们就只能站在这里束手无策吗?”
简其明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老爷子这个时候如果真去了,对简家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个时候,咸通中西医的戴良安又给出一个建议:“对了,可以试试中医的银针渡穴,如果能请到针炙高手,通过行针放出淤血疏通血管,或许能缓解简老的病情。”
“真的吗,可,可这样的针炙高人又要去哪里找?”简其政更加焦急了。
年逾七旬的戴良安叹了口气,若是年轻十岁,他倒要试上一试,如今年迈手不由心,已经封针多年了。
“有了,或许可以让他试试!”原来绝望的简其明忽然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道。
……
“陆兄弟,无论如何请你出手救救家父……”
“简先生,你别慌,你看看我这年纪,这扎针的本事也只敢往自己身上招呼,真要救人性命,实在是太冒失了,小子实在是不敢误了病人的性命。”这个时候,陆安一头的黑丝,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简其明会将老爸活命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就凭他?哥,人家这么大的医院都没办法,你就别折腾了!”中年贵妇不满地瞟了陆安一眼大声道:“这小家伙自己都没把握,我看还是算了吧,这要传出去,别人还不得笑我们弱智?”
“简钟红,这是你这个当女儿说的话吗?太不像话了!”
简其明怒目而视,他清楚这个妹妹的性格,对父亲的病她可能比自己更着急。
站简钟红身后的另一名留着寸头,脸色微黄的简其政淡淡地道:“试试吧,总比这样干等着强!”
“还是其政知道轻重!”简其明瞪了妹妹一眼,这才缓下脸色,歉意地对陆安说道:“小兄弟,千万别生气,你就试试吧,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是天意……”
一旁的简其政也冲陆安作了个揖,这让陆安有些无所适从,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最清楚不过,这真要动起手来,半分把握都没有。
这个时候,戴良安抚着白须走了过去,说道:“若是小兄弟真如简司长所说那般,下针既快又准,老头子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这位戴良安老先生,粤东人民医院院长,心血管疾病专家,同时还是粤东中医协会的理事长……”有人在一旁给陆安介绍着。
戴老的名字陆安在学校的时候就听说过,这种名医大家都说话了,他这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戴老见陆安仍然犹豫不定,便伸出右手说道:“小兄弟别慌,我们先试一试!”
见陆安有些意动,戴良安接着说道:“列缺,尺泽二穴,六分针!”
陆安捏起银针,在学校时这全身穴位都是熟记于胸,这会听到戴良安的话,手随心动,两根银针若蜻蜓点水,在瞬间便扎了出去,银针插在列缺,尺泽两穴,不多不少刚好是六分针。
戴老露出吃惊的表情,这个年青小伙子基本功如此扎实,下针干净利索,而且针尖透着一股暖暖的气流,怕是身上的内劲功夫也不弱。
“小兄弟这手上的功夫,便是老夫年青时也是远远不及,今天在这里遇到,实在是简老福厚!”戴老感慨道。
旁的简家三兄妹听了都是欣喜若狂,戴良安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老爷子的病有救了。
“还请陆兄弟施以援手……”简其明几乎是在哽咽着说。
陆安轻叹一口气,拱了拱手,说道:“既然戴老都这么说了,我就试试,还请戴老为我把关!”
戴老微笑着答道:“那是自然!”
……
简其明领着陆安进了特护病房区,不同的是,门口站着好些警卫,看来里面的病人级别大都很高。
在最里面的病房内,洁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身材比较矮,脸形圆润却无光泽,印堂黑中带紫,手指甲颜色惨白。
陆安让房间里的护士取下病人嘴上的氧气罩,看了一下舌苔,土黄中有涎,陆安又号了下脉,时而弱不可察,时而又强如鼓击,陆安又在老者的颈脖和太阳穴处用指头探了探,这才停下动作。
简其明见陆安这架势有模有样,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再看戴良安也在暗自点头,显然这个姓陆的年青人是有真本事的。
“这两天,病人应该吃了极阳的东西,还喝了不少高度酒,晚上失眠,而且还摔了一跤,然后有东西磕到了手臂,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陆字沉吟一会说道,其实对自己说的这些他也没有谱。
那简钟红有些吃惊地说:“好像没错,前天晚上,我让阿姨将我带回来的洋参炖了汤给爸喝了,爸还说味道不错,都喝了小半碗。”
另一边简其明的弟弟简其政也点头回忆道:“看来陆兄弟猜测的一点没错,昨天是我爸八十大寿,我爸的老部上全都来了,他老人家趁兴多喝了两杯……”
“昨天半夜,老爷子还在花园呆着,说是睡不着,就在那侍弄花草,还不小心滑了一跤,手臂刚好被倒下来的花盆磕到了,当时叫医生看了,也没有问题……”简其明也回忆道,对陆安短短时间就能推测出这么多关节,既惊讶又惊喜。
陆安听完心中一阵狂喜,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些本来很玄妙的东西忽然就在脑子里变得通透了,这次好像是撞大运了,凭空得了这治病的本事,他尽量控制自己呼吸,指责道:“病人上了年纪身体很虚,上好的洋参那是大补的阳性药,怎么能给病人吃太多!”
“没听过虚不受补么,这个时候,大量的药力会滞留在肝脏无法被吸收,而这个时候病人又喝了高浓度的白酒,其中的酒精也进入了肝脏,这一搅和,身体就会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极度亢奋,无法安眠,全身血液加速的循环,这个时候,位于手少阴心经的青灵穴刚好被磕到,血脉被阻,气血冲脑,便会晕厥过去……”
戴老听了陆安的分析频频颔首,复杂的病理用简单直白的语气讲述出来,这可比那些老班辈的国医大家要好上许多,他叹道:“不错,小兄弟这诊脉的功夫怕是与当世的国手相较也不惶多让!”
陆安暗自惭愧,这些东西也算不得自己的本事,连说不敢当,以后还得戴老多多指点关照,戴老见他年纪轻轻就懂得戒骄戒躁,心下又多了几分赞赏。
简其明听戴老这般说,心下大安,转而又想到老爷子发病竟然是因为这些小事,不由心中自责起来,毕竟现在的简家还得靠老爷子支撑。
简其政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陆安:“陆兄弟,你真是料事如神,既然你能一眼瞧出缘由,想必有治病的法子?”
“有是有,不过只有七成的把握,而且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而且还要各位信得过我”陆安不敢把话说满了,事先打好招呼,到时候事情没成,也不至于受人白眼。
“小兄弟,先前是我的不是,你的医术我们兄妹肯定信得过,你只管救人就是!”连简钟红也被陆安先前的表现点燃了希望。
陆安点点头整理了下思绪才道:“既然如此,首先,你们要准备两套医用的金银针,我再开帖中药,先熬好了,注意只能用杉木炭熬!”
陆安现在已经能确定,自己脑子里的这些东西,应该是得自某人的记忆,而这个人很可能是个中医大师,也不清楚什么缘故,自己竟然就这般莫名其妙的拥有了一身的中医医术。
而这好像还只是那团记忆的一小部分,这太不可思议了,许多记忆慢慢被自融合,变得就像是自己与生俱来就有的能力一般,太不可思议了。
等简家人将一切准备妥当,又是两个小时后,陆安将除了戴老以外的人都请了出去……
陆安把自己的想法和戴良安做了沟通,得到后者的支持后,陆安这才开始动手。
他首先用银针在老人身上的几处穴道扎了下去,接着又用银针扎破了老人十指的指尖,然后双掌连击极泉穴,很快老人指尖开始汩汩冒出黑色的血水。
陆安伸指封穴止血,却发现体内经脉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股似有似无的气劲在流动,此时来不及多想,等指尖冒出的血水变成鲜红,陆安扶起老者在其背心拍出一掌,然后再掐其人中,老人竟然真的悠悠醒转过来,张嘴就吐了口带黑血的浓痰,老人的目光很快也开始清澈起来……
这一切,都被呆在监控室的简家人看了个一清二楚,陆安那神奇的手段,让在场人感到不可思议,随后,看到老爷子真的醒了,三兄妹都兴奋地抱在了一起,老爷子有救了,太好了,简家还没倒!
简老爷子醒来后,陆安赶紧给其喂了水药,简老爷子恍惚间喝完药就又昏睡了过去,这个时候,简家三兄妹也推门进来,脸上满是兴奋和惊喜。
“你们都看到了?”陆安将银针收好,无所谓地问着,陆安现在的感知能强得不可思议。
三兄妹相互对视,像这样的重症特护病房自然有完备的监视设备,这个时候听陆安这般说,都难掩心头的震惊,纷纷尴尬地点头,简其明感激地握住陆明的手:“小兄弟,太谢谢你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这张卡里面有五十万,你看,我身上只带了这么多!”妹妹简钟红很不好意思地掏出一张银行卡。
五十万?换作两天前的陆安,也许会心动不已,可如今的陆安,脑子涌进了太多的记忆,甚至许多是来自未知的将来。
有了这些神奇的记忆,陆安瞬间就冒出无数种挣钱的方法,钱,不再是关键。
“不用了,既然让我撞上了,那就是缘份,再说,我也不靠这个挣钱……”陆安耸耸肩微笑着说。
“大恩自然不言谢,兄弟是世外高人,若是有需要,只管吩咐,南岭简家还是有些名声的!”简国强相信对方并不是客气,便不再多说。
简其明说道:“好了,先不说这个,现在老爷子虽然清醒了,要想下地走路,怕是还得陆兄弟的妙手施为。”
“行,我会开帖方子,先煎服六帖,到时候我再来瞧瞧!”陆安说完就请人推他出了病房,他现在最迫切要做的事,就是出院。
一旁的戴老震惊之余,不得不感叹陆安的医术着实高明,像这个醒神养心的药方他从来都没听说过,他极力邀请陆安到自己的医院坐诊,就凭这一手惊人的医术,必定能为日渐衰落的中医界注入一记强心针。
陆安倒没有拒绝,成为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是他从小的愿望,现在有了这个能力,自然可以去尝试一番。
陆安终于出院回到厂里,因祸得福,人的境遇发生了翻天的改变,身上就像憋着一股子劲,手脚都酸软得不行,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五百字的辞工信,躺床上看了一遍又撕了,然后重新找纸用正楷写了五个字:“我不想干了!”
也许是厂里正要裁人,批得很快,结了工资,八百块钱到手,按厂规,还能在厂里住一宿;张晋潮这下不干了,也嚷着要辞工,被陆安拦住了:“我这脑子还乱着呢,你就别添乱了!”
“槌子!那你这么着急辞工干嘛,是不是被车撞了,脑子秀逗了?”张晋潮嗓门高得吓人,陆安出车祸时候没马上告诉他,这让张晋潮很不爽,如今回来,辞工这么大的事又没和他商量,是泥菩萨都能被他憋出火气来。
“厂里正传得厉害,说你为了叶惠自杀了,被送进了医院了,现在你又辞工,这里的人还指不定说得多难听!”
陆安把张晋潮拉到床边坐下,指了指三层的架子床,叹道:“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想再睡这架子床,就是不想听到半夜里有老娘们*,就是不想到处被人撵,就憋着口气,我得活出个样来!”
张晋潮拿着水杯倒了开水,摇头无奈道:“得了吧,我跟你说,现在找工可不容易,往后有你的苦头吃,我在这守着,至少饿不死你!”
“我不打工,我要自己干,而且要干票大的!”陆安握着拳头,恨恨地喊。
“老陆,不会吧,你想抢银行?”张晋潮拍着陆安的肩膀,翘着腿调侃道。
这时候,宿舍的铁门被推出条缝,一个娇小的人影挤了进来,那清秀的脸蛋,陆安再熟悉不过,是叶惠。
“呃,我说叶惠,你来搞啥子?”现在张晋潮对叶惠可没好脸色,脸上满是不屑。
陆安瞧着叶惠一脸的尴尬,踢了张晋潮一脚,示意他先出去。
等张晋潮一脸不乐意地窜出去,陆安这才掏出自制小板凳递给叶惠,叶惠摆手喃喃道:“不坐了,听说你被车撞了,现在又辞工了,唉,你这是何苦,其实你没必要走的……”
陆安安静地听着,直到瞧见了叶惠脖子上的金链子,比自己送的八十块钱的玉坠子是要好看不少,他撇着嘴叹了口气,然后搓着脸说:“你也别多想,好好过,在外乡呢,凡事多长点心眼,别让人看了笑话!”
“知道,陆安,我知道对不住你,可我也是没办法……;这些日子,你在我身上也没少花钱,这钱你拿着,应急用!”叶惠掏出一沓钞票放床上,估摸有上千块。
“惠子,你这是干什么,钱这玩意,谁都爱,也能抵好多东西,却是抵不上心里头那点‘真’,以后我们就别再见了!”陆安听着肺都快气炸了,吼完将钱塞叶惠手里,将她推了出去。
张晋潮进来就是一通埋怨:“有钱干嘛不要,你花她身上的钱,少不了三千,人家现在可不在乎这点小钱了!”
“呸,少给我瞎点灯,要是陈佳佳给你分手费,你能接?”陆安啐了一口反问道,见其不作声便不再理他,开始收拾行李。
出了厂,陆安在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三百五一个月,正要叫张晋潮吃中饭,却发现陈佳佳也跟着一块来了,看样子是合好了,陆安打心眼里替兄弟高兴,两瓶啤酒下肚,心头舒服不少。
吃完饭,陆安就坐车去了就近的收容所,傅长根果然还在,陆安帮着买了两身便宜的换洗衣裳,再带他回到了租房里安顿了下来。
“傅大哥,你怎么打算,如果想回家我就帮你买好车票!”陆安坐下来将一旁的风扇打开,对面坐着的傅长根正喝着水,听他一问,放下水杯叹道:“就我这模样,外面还怎么呆!”
“傅大哥别灰心,现在整容技术很发达,只要有钱就能整回来,说不定还能整帅点!”陆安笑道。
“小孩都在上学,我挣不到钱的话,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傅长根想着往后的日子,生性乐观的他第一次红了眼眶。
“这样,大哥你也先别着急回去,我这两天寻思寻思!”陆安思索了许久,这才郑重的说道。
当晚,陆安辗转反侧,想着怎么赚钱,最后索性爬了起来,斟酌着在日记本上写了这么一段话:“如果抬头只能踩在臭泥里,我宁愿低着头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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