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佩妮就感觉到了手上痒痒的，她这时才注意到胖子的小动作。
女孩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刚才查理的举动还可以说是让她安心，那么现在明显带有了特别的意思。
不过这一次佩妮已经没有了羞涩的感觉，她脸上的表情连变都没变，也没有挣开查理的手，只是伸出指甲打算刺这个急色的小胖子一下。
查理的肌肤感觉上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差异，女孩的指甲刚刺上去的时候也并没有感觉到强者应有的那些肌肉移动和反弹，可是在她用力以后，却感觉到指尖一阵剧痛，轻微的断裂声在众人的歌声中显得无声无息。
佩妮自身拥有三阶的实力，她的指甲在女孩有意的时候足以刺穿木板，她只是想给查理一个教训，所以用力并不算大，这种没有防备的小手段，即便是七阶的强者也难以抵御，佩妮曾经就这样教训过克撒。
可是现在她却在查理的身上吃了大亏，佩妮能够感觉到指尖火辣辣的痛，并且还有一些温暖滑腻的触感。
她知道自己的指甲断了，而且断的地方已经对她的手指造成了伤害，这种温暖滑腻是她感觉到了指尖流出的鲜血。
查理对于佩妮攻击的那一下倒是全无感觉，他的身体足以匹敌最强大的魔兽，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他来说和轻轻的一点没什么差别。不过当手中出现鲜血后，就算是少年再迟钝，也不至于无法发现。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从手掌边缘渗出的一片红氤非常明显。
查理慌忙松开这只手，他看见佩妮的食指仍然在出血。
“怎么回事？是不是我握得太用力了？真是对不起！”看到女孩受了伤，查理一时慌了手脚，他顾不得教堂前方一位牧师正在诵读圣训，少年大声的向女孩道歉。
仪式又一次被打断，诵读的牧师不得不停下自己正在进行的工作，他愤怒的看着从进入大厅后就一直问题不断的少男少女。
牧师不过是一位读经员，能够争取到在枢机主教举行的弥撒上担任这一职务，对他来说是难得的机会。
不提从此在枢机主教心中留下印象，光是之后神威的降临，对于他这样一个小牧师来说都会有不少的好处。
可是现在仪式不停地出现问题，可想而知，就算是最后神灵因为眷顾奥尔巴赫猊下仍然降下神威，也必然会因为不满意而大大减少其中的效果。
牧师虽然愤怒，却不敢直接发作，还是同样的原因，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读经员。上面的执事，司铎，辅祭，主祭都没说话，怎么都轮不到他来开口。
佩妮受了伤，她感觉到疼痛，却一直没有出声。
查理和她的表现已经能算得上出格，如果再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也许就会激怒在场的神职人员。
她能够看出上面的那位枢机主教对于查理的照顾，可是照顾并不代表着就可以肆无忌惮。不懂得尊重别人，就算那位主教大人再照顾，也总有无法忍受的一刻。
查理身体的怪异超出了她的预料，佩妮在指甲断裂的那一刻并没有感觉到气息的反击，甚至在查理的肌肉突然变硬之前，她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就是是被压迫的簧片一样，当这个少年承受攻击达到一定的程度以后，他的身体会自动开始反弹，而这反弹带来的效果，并不是她现在可以轻易化解的。
佩妮知道自己的受伤怪罪不了任何人，所以虽然指尖出血，她还是装作不动声色。这不过是小伤，就算是放着不管，过一会伤口也会开始愈合。
女孩没想到的是造成了她受伤的那个家伙反倒大惊小怪起来。
教堂中第一排最重要的位置又一次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在众多愤怒目光的注视下，佩妮难得的产生了后悔的心思。
当那位神父发出观礼邀请的时候，她就不该劝这个小胖子一起过来，就应该按照这个家伙自己的想法，让他继续躺在那张床上等待。
和不停遇到的尴尬以及名誉声望的损害比起来，遭遇教会洗脑的危险一瞬间变得好像也没有多严重了。
“我没事！”佩妮就差伸出另一只手去掩住查理的嘴巴了，这个小胖子一直毛毛躁躁的大声说个没完，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怎么可能没事，你在流血。”查理担心的说道。他的心中其实一直都在嘀咕，少年的身体在改造以后就变得连他自己都不熟悉，他担心会不会是无意中没控制好力量，这才伤到了佩妮。
“去个人，帮那个女孩治一下伤势。”奥尔巴赫觉得不能继续等待下去了，弥撒还要继续，他还在等待着最后的时刻来验证少年的身份。而且就这样让查理继续闹下去，也会给众多信徒产生非常不好的印象。
一个牧师走了过来，他没有和查理打招呼，只是站在两个人的面前，开始默念着祷文，接着，一道淡淡的光晕出现了牧师抱拳放在胸前的双手上，牧师松开了手，然后想去触碰佩妮流血的手指。
“你要干什么？”查理警觉的挡在了女孩的身前。
“猊下让我为她治伤。”牧师手中的神辉正在快速的散去，如果在消失之前他没有碰触到女孩受伤的地方，那么这一次神术就等于是白用了。
“查理，不要捣乱。”佩妮从少年的身后走了出来，她知道每一次神术的使用，对于牧师来说都是不轻的负担，女孩主动将手伸给了过去。
牧师松了口气，枢机主教的安排他无法违背，就算是被查理耽误了神术的施放，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重新开始祈祷，然后再一次准备好同样的神术。
现在拖延的时间并不长，他的神术还没有失效，牧师赶紧将这治愈的能量传递到女孩受伤的地方。
当光晕接到到佩妮的手指之后，流血立刻停止了，牧师轻轻摘掉了女孩已经断开的指甲，然后从身边取出一个小瓶，轻轻的往上面倒上几滴圣水。
女孩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原本覆盖在上面的血块在圣水的作用下渐渐消失，出现了一道浅红色的疤痕。
“好了，用不了几天，你的指甲就可以重新长好，伤口也会完全消失。”
对于治疗这样的小伤都要使用圣水，牧师感到非常的心疼。不过他的做法是出自枢机主教的授意，奥尔巴赫要求他立刻完全的将女孩治好，那么以他的位阶，除了动用圣水，其他所擅长的神术最多都只能是加快愈合，无法达到立刻治愈的效果、
“谢谢。”女孩并没有去观察伤口的变化，这样的小伤她本来就没放在心上，不过为了这样的小伤劳动一位牧师的治疗，还动用了圣水，这让她愈发小心了。
教会为她做到这样的程度，如果说不是因为他们有着更大的需求，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都疯了。
“请你们尽量保持安静。”临走之前，牧师自作主张的叮嘱了一句，要是接下来再因为这两位而中止弥撒，估计大多数人都会无法忍耐。
读经员终于可以开始他中断的任务，教堂里再一次回复了平静。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次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了，那个少年显然造成了太多的麻烦，不过现在他应该没有什么理由再折腾下去。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想的，包括了查理和佩妮。少年又一次去握女孩的手，佩妮挣了几下，并没有真正的用力，他们都知道不可以再闹得过大，所以查理的小诡计因此而得逞。
不过这所有的人中并不包括今天的主祭大人，奥尔巴赫知道，最大的骚动还没有到来，当神迹降临的那一刻，才是场中的最混乱的局面出现的时候。
两篇圣训读完，奥尔巴赫从座位上站立了起来，他接过了司香者递过来的祭香，缓缓的向祭坛走去。
主教弥撒和普通的大礼弥撒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进献者的身份。奥尔巴赫的的进香更容易和神建立联系，身为主祭的他除了要做三次奉香之外，还需要在每次奉香过程中向神宣告自己的身份，展示自己对于教权的领导，以及为在场的所有人祈福。
当新的香束点燃后，奥尔巴赫手持权杖，开始在执事诵读新的篇章同时高声的祈祷。
两个同时说话的人声音一样洪亮，本来这应该会形成互相之间的干扰，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却可以听清每一句话。
能够造成这样的效果，是神术在起作。第二次奉香之后，神力便开始降临在这间教堂中，如果说开始用来迷惑众人的神术，还只是人间的牧师自己完成的把戏，从现在开始，这间教堂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来自于那位圣光之神的影响。
当然，神力的降临不代表神本身的降临，出现在教堂中的神力只是圣光之神在感应到一位枢机主教的祈祷后作出的回应，至于本体的精神会不会光临，就只能看他的心情了。
光是这些微的神力，就足以让查理开始警觉，他的心跳突然加快，少年不再有心情从女孩的身上占便宜，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高高悬挂在前方墙壁上的圣象。
降临的神力并不是很多，不用说那些信徒，就连台上的神职人员，能够发现的人也没几个。这种程度的神力虽然可以对人产生很多效果，可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是圣光之神用来欺骗信徒的一种手段。
大多数的弥撒只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在弥撒结束之后，所有的人都会因为这些微弱的神力感觉到神清气爽。只是这样的感觉其实就和一场尽兴的玩乐差不多，除了让人感觉到身心愉快，说不上还有其他什么好处。
不过现在举行弥撒的是一位教廷的最高层，平时往往要在弥撒结束时才会出现的神力，今天刚刚进入中段就已经出现了。
渐渐的，信徒们的情绪变得高昂起来，他们终于感觉到了和以往的不同，以前要在仪式最后阶段才会出现圣光的神像，随着枢机主教祈祷的声音越来越大，现在已经开始微微的发亮，所有人都可以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
那是祭香的气味，本来当祭香点燃后，它的气味并不应该散逸，而是完整的进入祭坛的上方。现在所有的人都能闻到，说明神灵已经听到了祈祷，他在将只有自己才能享受的气息分散给每一位信徒。
枢机主教的祈祷比执事结束的要快一些，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并没有坐下，而是手持权杖继续站立，目光扫视着在场所有的信众。
那些信徒们看着主教大人的脸，每当眼神发生接触的时候，他们都可以从其中看见无尽的神光，这神光也让他们感到自身的存在是何等的渺小，他们全都谦卑的低下了头，以示对主教大人的恭敬。
奥尔巴赫没有看向查理那边，他借用神力来震撼信徒们的心灵，只是这神力的量并不多，对于提前做好准备的强者效果都不是很明显，更何况是查理这样被怀疑是神眷之子的人。
执事的诵读已经完成，一位辅祭取出了剩下的祭香，然后献到了枢机主教面前。
在程序上，这是为了表示枢机主教是在场所有人中神灵最爱的一位，在获得了剩余的祭香后，也代表着他得到了神灵的授权，允许用他的嘴来传播神的声音。
其实这是神力转移的方式，奥尔巴赫通过剩余的祭香将降临的神力全都引入自己的体内，他开始借着神力仍然停留在体内的时机开始讲道。
现在的他说出的每一句话有有着神力的加持，可以让所有没有戒心或者是实力不足的人信服。
这是圣光之神的安排。
教会的教典并不是无懈可击的，对诸多事迹做出的隐瞒让其中充斥着漏洞。如果不是这样做，那么神父讲道的时候也许就会有发现不妥的人跳出来辩论，当神父被辨倒的次数增多，人们也就无法信服教会的说辞。
神力的存在可以影响到人们的判断力，在获得加持之后讲道，可以保证一切平稳的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