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青汜山脉绝地的张凡一他们,当然想不到张家这会有个厉害的咒君级人物在和自己的老爹对峙,并且差点打起来。
也不知道那个爱啰嗦的老爹竟是咒君级强者。
更加不知道的是,另一个咒君的突然出现,让本来想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两人不得不停下来。
可见这个世间还是有很多想不到的,不管是你认为身边最熟悉的人,还是一些认为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事情。
张凡一这会正和徐小剩在林间找些可以食用的菇类,顺便打些野味回去。
因为他们的干粮已然不多,而人总要吃饭的,不吃饭的人当然也有,叫做死人。
本来徐小剩没打算带张凡一出来,因为在他看来在这里自家少爷的确有些累赘,但是张凡一显然没有作为累赘存在的觉悟,用少爷的口吻和玩伴的死缠烂打这些手段最终让徐小剩答应了带他一起出去。
打小对自家少爷没有抵抗力的徐小剩,只能乖乖的带着张凡一进入那些看起来阳光比较灿烂,也不是很潮湿的地方。
虽然那里的菌类大概会少些,但是喜欢阴暗环境的危险毒蛊之类也相对少些,对于这个没有咒力的少爷也安全一些。
看着徐小剩带着自己在林间腾跃,看着树丛灌木在自己脚下飞快的掠过,张凡一没有了以往黯然的神色,反而难得的露出高兴的样子。
因为不久之后他讨厌的身体就可以感受咒力,那时他便也可以修行。
这在他看来是件高兴的事。
“小剩子,大哥去了哪里你知道不?”当停到一处菌类比较多的地方之后,张凡一边左右找着菌类,一边沉声问道,眉目间隐隐有些担忧。
“不知道,以大少爷的本事应该没事吧,少爷您不用太担心。”徐小剩心里其实也不是很有底,强笑了一下答道。
“这座森林里阴森森的,总觉得有些东西一直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盯着我们,心里有些不舒服”张凡一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并没有发现什么。
“少爷您多心了,这苍天白日的哪里有什么危险,就算有不是还有小剩子我给你垫背么,您是被吓怕了吧,刚才洞口的骨头架子您都没敢多看一眼。”徐小剩发现了一种能吃的菌类,低头将它挖出来,一边打趣张凡一道。
“哪,哪有······少爷我,我只是看到那上边绿汪汪的,有点恶心罢了。”张凡一难得的脸红了一下,恶狠狠地说道。
徐小剩似乎懒得再继续打击自己的少爷,不再说话。
“还是小心点好,连哥哥都要小心翼翼的对待这里,想来这里不怎么安全。”张凡一不放心地对大大咧咧的徐小剩道。
“嗯,知道了少爷,我会留意一下四周的。”徐小剩也正色道,因为听说很少有人从这里活着走出去,他便愈加谨慎。
他才区区咒仆六阶,虽说还差一阶就到咒仆顶阶了,但也就比常人厉害一些,如果见到昨天山洞里的那只猫狸兽恐怕他都得绕着走,更不用说保护少爷这个累赘了。
然而,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双嗜血的眼睛早已盯上了他们,并缓缓地尾随着他们。
张老爷子此时也有些无奈,即便他早有破釜沉舟,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吴大用,看着远处瑟瑟发抖的那些下人,还是不由得在心里低声叹息了一下。
那一行人也终于出现在张兴霸和神秘人的视线里,不由得让两人瞳孔一缩,心里微微生出了些寒意。
从马车上下来的居然是一名身穿宫装的女子,弯眉如月,眸如皓月,像是两汪秋水,透着一股淡漠和凉意。只是脸上挂着一层面纱,将吹弹可破的脸遮了起来,看得不是太分明,却也让人多了些遐想的意味。
但从露出的眉眼和阿娜多姿的身躯,便可以看出是一名极美的女子,身上不自觉的会流露出一丝高贵的气质,而不是有意为之,说明这名女子一定身居高位,身世必然极其惊人。
即便不从流露的气质说,单是女子身后除了那名咒师级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的少年外,其他几名明显都是一身奴仆打扮,甚至那名咒师高阶的老人也是如此。
而此时老人身上的气势较前日要更强上几分,竟在这短短的一两日内,便从咒师六阶到了顶阶的存在,从那偶尔看向女子留露出敬畏之色,明显和这名宫装女子脱不了关系。
只是让人惊讶的是那如渊如海的咒力波动竟是从这么一名柔弱的女子身上激荡而出,从外貌来看宫装女子的年龄也不是很大。
这名宫装女子进来之后先是将目光投向了笼在黑色斗篷里的神秘人,当看到斗篷一个不起眼地方的银色火焰时,不禁眉角微蹙,显然对其极为忌惮的样子。
“神农殿的一个区区分殿也将手伸的这么长么?还是左使你自己的意思呢?”宫装女子轻移莲步,用只有神秘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的意思也好,神农殿的意思也好,恐怕再怎么也无关昆仑境的事吧?而且这片夜郎之地自古可就是神农殿的领地,倒是你们昆仑镜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呢?”被称作神农殿分殿左使的神秘人也微微讽道。
“笑话,这夜郎之地什么时候属于你们神农殿了,我们昆仑境的事就不劳你们神农殿费心。”宫装女子秀眉微蹙,淡淡地传音道。
“先不谈这些了,还是先打听一下张天一那小子的下落吧,他身上除了破禁丹这种地阶丹药外,他还有些让人感兴趣的东西,关乎那里的试炼。”来自神农殿的神秘人不再和宫装女子纠缠,而是抛出了一个诱饵。
“我自然知道,只是那位会让我们如愿以偿么······”宫装女子显然对这些也很有兴趣的样子。
“那位虽然也是出自那里,但是以那位的眼界,自然不会和我们这些小辈过不去,而且那里有那里的规矩,这些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我以神农殿起誓,那位绝对不会出手的。”神秘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宫装女子并未答话,而是低头想些什么,而她的那些随从在驱赶完好奇的镇民后,也都立在宫装女子身后,一言不发。
显然,通过两人的对话,神秘人并不是来自张天一三年来一直呆的那个地方,而是来自一个叫做神农殿的大组织,而且是该殿分殿的一名左使。
而宫装女子也显然不单单是冲着张天一而来,有自己的事要做。
来人都是都是各怀鬼胎,有着各自的目的和企图。
然而这些,张老爷子张兴霸显然听不到,他只是通过两人间的咒魄波动,隐隐知道两人都在商议着什么,恐怕一达成共识便会对自己出手,所以他便感到事情真的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看两人装束明显不是明南国,而且看这两个人都只是二十左右,竟都已有如此修为,那名宫装女子甚至隐隐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些,隐隐有些让自己忌惮的气息,应该是她身上还有什么厉害的咒具或者符咒。
他便知道,这两人背后绝对都有大势力,不是一个小小张家可以招惹的,甚至明南国那些所谓古老家族也不见得在两人的势力面前讨得好去。
正如张兴霸所想,就算他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也根本不会知道神农殿和昆仑境是怎样的存在,因为即便是明南国君也根本不会知道,甚至整个夜郎之地知道的人都极为有限。
夜郎之地,是那些遥远的帝国对这片偏安一隅之地的称呼。
对于那些遥远的强大帝朝来说,有些地方是方外之境,意思是超脱世俗之外,他们都无法约束到的存在。
那些地方也是咒术师们心中的不可知之地。
方外之境在有些地方甚至凌驾于皇权之上,在世俗界有极其强大的控制力,而大部分方外之地都不怎么关心世俗的事。
他们都传承着一些使命,不为人知。
当然这些对于张兴霸来说还极其遥远,他只是有些颓然,无论怎么想他都对面前的困境无能为力。
宫装女子接下来的一句话便破了他的窘境。
只见宫装女子抬起头,轻启朱唇对神农殿分殿左使道:“小女子还有事,就不趟这淌浑水了。”
说完之后就用不用质疑的口气道:“那么,请张家主告诉我你的儿子张天启在哪里?”
张兴霸不由得一愣,不是明明说不搀和这件事了么,怎么又要问自己天儿在哪里,不由有些不解。
宫装女子这样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她拒绝神农殿的左使是因为她觉得神农殿左使的意图有些龌龊,有失方外之境的颜面。
而且她也对自己这群人的实力有信心,自然不需要与他人合作。
归根到底,她并不是冲着那枚破禁丹而去,也不是对那里的试炼感兴趣,而是除此之外张天启身上一件东西她必须得到。
而神农殿的左使被拒绝,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听到宫装女子接下来的话后强压下了怒意,而是在一旁沉吟着什么,显然张天一身上还有其他他不知道的秘密。
除了风穿过院子的声音外谁都不再说话,场面再次安静下来,让人觉得空气似乎一下子粘稠起来,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