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饭菜摆上餐桌,梁麒麟周蕙茝梁子乾三人刚入座,还没等动筷子,梁麒麟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哪位?呃——是琼蕤啊,哈哈哈,你是不是找乾儿哪?嗯?啧啧啧,怎么哭了?什么什么,别哭别哭,慢点说——”
梁麒麟嘴里像含看一团火,无比温
热.地
说着,脸色却在降温,阴冷如冰的目光残酷地盯着梁子乾,像是要用锐利的光箭把他给秒杀。
“琼蕤啊,梁伯伯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乾儿那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千万别往歪里想,别哭了,女孩子哭肿了眼睛可就不好看了,伯伯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你放心,伯伯给你打保票,乾儿敢再和你开这样的玩笑,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梁子乾被锁在梁麒麟冰凉的目光里,他早就成了一块冰雕,动弹不得。
市长千斤告状来了!
看梁麒麟阴鸷的神情,不知道慕容琼蕤添油加醋虚张声势了多少倍!
梁子乾知道慕容琼蕤告的是什么状,当然是飙车!
该死的,睡了一夜隔了一天,她哪根神经出了错,想起告状来了!
“哈哈哈,琼蕤啊我惩罚子乾你不舍得是吧?放心,我不会责罚他的,我把他交给你,任你处置!让她给你下跪道歉,直到你饶过他为止!琼蕤啊,你和乾儿感情的事,是家事,跟梁伯伯说你做得很对,梁伯伯帮你收拾他,可千万别跟你爸爸说啊,他是干大事的人,咱不能为一点私人感情影响了全市的大事啊,好好好,你放心,明天上午子乾就去慕容府负荆请罪!一定!一定!”
一通长长的电话刚挂上,梁麒麟浓眉向上一挑,厉声斥到:“混蛋!你想毁了我的大事不成!”
说着,他举起手臂,狠狠地向梁子乾投去。手机嗖的一声向着他的脑袋飞过来,他赶紧一歪头,啪的一声,撞在墙壁上。
“周嫂,跪板伺候!”
听到梁麒麟这一道命令,候在餐厅门口的周嫂吓得一抽身,一声都没敢言语,颠颠地离开。
“老虎屁股你也敢摸,给我滚!”
梁子乾听到命令,起身离位出了餐厅。
梁府的客厅里,茶几的对面,已经摆好一块长条木板。
周嫂看到梁子乾垂头丧气而来,又看了看他身后,发现没人跟过来,就悄悄说:“乾少爷,别拧,会吃大亏的!”
梁子乾咬着牙,无比愤恨地看着那块为他量身定制的木板,突然抬脚用力跺了一下。
“乾少爷,胳膊拧不过大腿,学学坤少爷灵乖些,顺了老爷的心,自有好处。”
周嫂再看看餐厅,没发现有人出来,就又劝道,“太太都怪我偏心向着你,我把你带大,偏心那是自然的,你若是受一点委屈,我心里痛,乾少爷,你就当是为了我,快跪下,等老爷来了认个错,啊——”
“咳——”
干咳声从餐厅传来。
周妈一听就吓得毛了,低声催促着:“老爷出来了,快跪下!”
说着,她硬向下拽梁子乾的胳膊。
梁子乾双膝一弯,还是跪在了木板上。
这刻,客厅里阴森恐怖。
室外电闪雷鸣。
梁麒麟脸上没有一丝温度,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梁子乾,进了沙发一屁股蹲进去。
周蕙茝随其后坐进旁侧的单人沙发,脸上也是冷凝着。
整个客厅气氛异常的冷漠,初夏的时令,却是寒冬般的肃杀。
肃杀,掩不住宫殿般大客厅的豪华。
雍容华贵的现代派中式客厅,被一套价值不菲的高档红木家具,赋予了深厚的内涵,同时,还衬托得无比奢华。
一看木质、色泽、纹理,就知道是紫檀木的。紫黑色,透着凝重。红木中的极品。
这套数百万的天价沙发,名叫龙凤成祥。沙发的后背上,龙凤各居一半。升龙张口旋身,回首望凤。翔凤展翅翘尾,举目眺龙。周围瑞云朵朵,一派祥和之气。
灵异、征瑞、尊威的众兽之君,与高雅、祥和、温婉的百鸟之王,给雕刻得精细灵透,栩栩如生。
这幅昭示着祥和的吉祥图案,和今晚肃杀的气氛极不相配。
再向茶几上瞟一眼。一樽如意玉麒麟雕塑,傲岸在雄居在茶几上,唯我独尊的仰着头,吻合了梁麒麟的名字,也彰显了他作为梁氏主人的地位。
整个客厅的每一细微之处,都精心作了布置。
梁麒麟宽阔的虎背倚靠在龙凤成祥的图案上,撑开双腿,帝王将相般蹲坐在沙发内。
周蕙茝端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里,冷漠遮掩不住雍容华贵。镶钻的和田羊脂白玉项链,配在白皙润滑的肌肤上,映射着贵妇人的高雅和清丽。
做梁麒麟的太太,端庄,绝不能低俗媚气。性感,但不能娇艳欲滴。
梁麒麟不是国家主席,周蕙茝不是
国.母
,可外交标准要求高。生意场上,只要周蕙茝在场,光华独具,其他所有女人颜色尽失。在整个东明市,像周蕙茝这样有身份的女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其实,论长相,周蕙茝真的是平平如也!
梁子乾跪在那块特制的木板上,客厅如冰封的魔窟,阴冷把他的每一寸肌肤,结成坚硬的冰片。他全身的血液,在冷气里凝结。
无规矩不成方圆!
罚跪,是梁麒麟的家法。
从小到大,梁子乾罚跪,已不计其数。
别看梁子乾长得绝顶的帅气,还透着无比的英气,却就是不长记性!罚过之后,好了伤疤忘了痛,再犯。犯了再罚。
不像梁子坤,从小乖巧,讨得梁麒麟欢心。即使犯了错,惹得梁麒麟雷怒,不等喊跪下,他已经跪在梁麒麟的膝头上嘻笑着,说下次再也不敢了。
梁子坤记性好,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他从小没罚过一次跪。到是常常帮着大哥梁子乾下跪。
在梁氏家族里,梁子乾真成了后娘养的,受气包一个!
除了梁麒麟的钱随由梁子乾挥霍,温暖?在这个家庭里,他不曾享受过!
这次,是梁子乾有记性以来,受责罚最严厉的一次,因为他惹恼了市长的千斤慕容琼蕤!
“出国两年没学一点好!除了车赛,没干一点人事!哼!”
梁麒麟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紧接着又斥着,“你到是天胆,市长千斤是你玩的?把车开到300,往护城河里扎,你作死啊!给我狠狠地掌嘴!”
梁子乾冷寂的灰面孔突然一滞,机械地抬起头向梁麒麟望过去。
一别两年出国刚归来,连一句温暖的话语都没听到,等待他的却是罚跪掌嘴!
本来就够惨的,又来了一个心计多端的慕容琼蕤,他今后还有活路吗?
这样的生活待遇,他已经受够了,他突然想放弃,一双淡然的无所求的眸光看着梁麒麟。
“爸,我出局,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离开这个家,如果您不允许我姓梁,我就更名改姓,我可以离开东明市隐姓埋名,今后和梁氏一点瓜葛都没有。”
梁子乾平静地说着双膝离开了跪板,站了起来。
“给我跪下!”
不待梁子乾离身,一声厉喝,紧接着靠在沙发背上的梁麒麟一气之下坐直了身子。
“你出局?好啊!你先把你身上的这身皮全给我剥下来!然后,我跟你一笔一笔算清总账,你再出局!”
啪——梁麒麟气恼地把手掌力道地在茶几上用力一拍,吓的周蕙茝嘴巴一咧。
“从你出生到现在,算算花费了我梁家多少钱,这是你欠我梁麒麟的,你还清了再滚蛋!你给我算好了!你每一年的生活费至少十万,教育培训费至少五万,你四岁学钢琴,钢琴十万,学了十年,学费每次五百,一周一次。六岁学国标,八岁学围棋,十岁学礼仪,十四岁学开车,从十五岁驾车,每年一辆新款,你出国两年花了我八百万……你今年二十五岁,自己算,算啊!”
梁子乾一听,脑袋嗡地胀大,双腿打颤难以直立。
“你啊你,你就是一头死不悔改的犟驴,牵着不走打着后退!我告诉你梁子乾,你别以为是我梁麒麟的儿子,我就下不了狠心,惹烦了我,照样让你从地球上消失,还有那个田蜜蜜,你如果再跟她有丝毫瓜葛,她比你消失得还彻底!”
听到梁麒麟以向田蜜蜜下黑手要挟他,蔫头呆脑的梁子乾突然抬起了头,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瞪着一双像是在磨刀石上磨砺过的刀片般的眸子,散发着寒光,仇视着梁麒麟,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攥紧了铁拳。
“爸,谁要是敢动田蜜蜜一根指头,我立马死给他看!”
“好小子,敢跟老子叫板,田蜜蜜的小命攥在你梁子乾手里,她是死是活,你梁子乾说了算!你想让她活在这个地球上,你就老老实实地把慕容琼蕤娶进家门,做梁家的大少奶奶,要是惹恼了慕容琼蕤,梁家和市长慕容虎结不成亲家,别说田蜜蜜的小命,连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爸——”
梁子乾凄厉地喊着,突然自觉地双膝一弯跪在了木板上。
“我爱田蜜蜜,今生我一无所求,只想和我喜欢的女人生活一辈子,爸请你成全我!”
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为了他的爱情竟然声泪俱下,跪地求情,田蜜蜜如果知道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感动。
听到这样的哀求,反正梁麒麟没有被感动,他眉心的那条川字形竖纹拧成了一股,手伸向茶几抓起手机。
“好啊,我成全你!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好啦!”
梁麒麟点开手机,找出一个号码拨通。
“大炮,帮我办件事,不管钱多少办得要干净,车祸?不安全!落水——”
“爸,请您手下留情,不要伤害蜜蜜……”
梁子乾的强硬被彻底击败,他向梁麒麟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