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再次巡视整个房间。
房间既然按洞房布置,也就是说他像对待新娘一样把她娶进了家门。也就是说,神秘男子在乎和他过夜的每一个女人,既然在乎——
一个怪诞的念头,光束般心头一闪,田蜜蜜禁不住绽出一丝安适的笑意。
与其逃走,躲避慕容琼蕤的视线,到处去漂泊流浪,还不如做他的地下情人!
金屋藏娇又怎么了吗?做他的小三又怎么了吗?反正自己喜欢他就是了!
不出门,窝在这间房子里,不缺吃不缺喝,有人伺候着,呆上两年,正好躲过慕容琼蕤的合约,何乐而不为!
这样想着,两年时间似是白驹过隙一闪而过,田蜜蜜却臊得面颊腾地火烧火燎起来。
呸呸呸!
田蜜蜜,你真不要脸!赖在这里,被一个一无所知的男人包养成何体统!
你竟然情愿做人家的小三,和妖娆那个贱货有什么两样?
贱货!
田蜜蜜毫不留情地大骂自己,直骂得自己什么东西都不是。
中国那么大,哪里混不下去,干吗非赖上这个不知底细的男人?
逃吧,逃吧!田蜜蜜,你要逃得远远的,向上次越窗逃跑那样,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知道你的去向。
上次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把新号码给了黛蒂,被她出卖给慕容琼蕤,这次如果逃出去,有了新的住处,坚决不跟任何人联系,和谁都不通气,绝对!再也不会有人发现自己!
这样想着,抬眸向地毯上望去。
本想自己的衣服会像上次在帝国的包间里一样,被零乱地扔在地上的,可是一双狐疑的眸子搜寻了整个房间,连角角落落都没放过,也没发现一件,哪怕是一只丝袜!
嘁,这人真坏!衣服一件都不给留下,就是说,他是要我永远呆在这个房间里了?
啊?竟然不给衣服穿!
简直坏死了!
他怎么用这样的手段来控制女人呢!
“啊?他……他该不会……”
不知想到哪个环节,田蜜蜜突然大惊失色起来,吃着骇抬头向房顶的角角落落里搜寻。
除了顶灯,和装饰灯,没发现摄像头。
“我靠,他……他是不是……”
虽然没发现摄像头,田蜜蜜依然惊恐,一颗失衡的心怦怦怦狂跳起来。
他该不会趁她睡着之际给她拍了照,录了相?
这个猜忌一出现,田蜜蜜的脊梁沟里飕飕地冒出凉气,整个人像瞬间掉进冰窖冷得难以自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自己睡着了,他做了什么,自己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咔嚓!咔嚓!咔嚓……
脑子里突然钻出“长枪短炮”的镜头,明亮的灯光下,对着她的胴体按着快门的情境。
肯定把她拍成一个滥情的*了!
啊!田蜜蜜浑身给针扎般难受。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他手里攥着自己的裸照,今生再也别想逃出他的魔掌!
天呢,田蜜蜜,你真是一头没脑子的猪!还是一头没了脑子的烂猪死猪!
正苍白着脸斥骂着自己的这刻,田蜜蜜突然滞住了神色,嘎嘎嘎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田蜜蜜赶紧扯过轻薄的羽绒被,覆在身上,她直挺挺地躺着,闭上眸子,装作还在熟睡的样子,均匀地呼吸着。
吱——门幽幽地开了。
开门的幅度比昨天强烈,听声音就足以断定,进来的人不是容嫂。
田蜜蜜正在狐疑,熟悉的声音飞满房间。
“新娘子,被临幸一夜感觉如何啊!”
田蜜蜜的大脑里突然像扔进了一个超强威力的炸弹,轰——炸开了,脑子里顿时一片废墟。
夜里延续下来的微妙、酣畅的好心情,瞬间摧残得破璧毁珪,疮痍弥目。
这种凌虐耳膜的声音,除了大叛徒死黛蒂,还能是谁!
完了,完了!
被乌鸦嘴死黛蒂给抓了现形,她一定又会去慕容琼蕤那儿告密,毁了合约是要赔偿一千万的啊!
田蜜蜜,这回你是彻底完蛋了!
眸子闭着,大脑却在高速运转,田蜜蜜被自己的推算吓得抖作一团,幸好身上覆了薄被,掩盖了她此刻的不宁静。
坚决不理黛蒂这个叛徒!
于是,田蜜蜜继续装作熟睡的样子,身子动都没动一下。
其实,一切懊悔,所有怨愤,都无济于事!
“田蜜蜜,别装了,再装,我可要掀被子喽!”
黛蒂说着,向床边走过来。
既然到了这份上,坚决不能示弱,要先发制人!要采取进攻性的战略,把死黛蒂的威胁摧毁在她的乌鸦嘴内。
田蜜蜜暗自鼓着劲。
“噷!死黛蒂,你敢!你这个不要脸的叛徒,我把你当好朋友,把我的藏身之地告诉你,我本来在那儿呆得好好的,你倒好,把我出卖给了慕容琼蕤,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田蜜蜜一下子坐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着上身,便腾地一下把羽绒被团在身上,裹成了一个大雪球,怒着一双眸子毫不示弱地直盯着黛蒂。
“哎呀,我说田蜜蜜,你应该感激我才对!不是我这个大叛徒告密,你妈妈还在大街上流浪呢,她能回到别墅里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
黛蒂却是不吃田蜜蜜先发制人的这一套,面无悔改之意不说,听她那口气,还得田蜜蜜对她感恩待德。
田蜜蜜呛得够劲,一时找不出发落的话,只是噎得白白的瞪着一双染了怒色的眸子。
死黛蒂,大言不惭说瞎话,过去我还是甜蜜蜜公司总经理的掌上明珠时,她哪敢拿这种嚣张的态度反驳,真是个势力眼!
“蜜蜜,嗯?什么感受?”
不管田蜜蜜还在气头上,黛蒂故意眨动着黑蝴蝶翅膀般弯翘的睫毛,探头探脑着,一脸的怪相,她正在搜寻着证据。
田蜜蜜当然知道黛蒂在问什么,眸子在找什么!她眼睛一撩动白了一眼:“滚滚滚,赶紧给我滚!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嘁!田蜜蜜,傲什么傲!还把自己当公主呢?别忘了,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没有家的流浪猫,我们是平等的,你休想高高在上指手画脚命令我!”
瞧,黛蒂来劲了!
她把圆滚滚的脖子梗了梗,终于把忍了高中三年的怨气,在忍无可忍之下,给痛快淋漓地吐了出来。
“就是流浪猫,也不一样,噷,你算哪根葱哪头蒜!把容嫂叫来!”
田蜜蜜警惕地看着正在犯神经的黛蒂,“容嫂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谁啊,无孔不入,比空气还贼!”
田蜜蜜突然像吞了满腹的苍蝇,无比恶心地看着黛蒂。
她骤然明白了一件事,黛蒂肯定也是昨晚那个男人的地下情人!
那个男人真的是一个采花大盗!自己怎么就相信他是一个完美的神秘人物呢!
田蜜蜜后悔了!
田蜜蜜更后悔的是,她居然和没脸没皮,没品没信,没差没臊的黛蒂成了同一个男人的女人!
我靠,死黛蒂是什么破*色!
“出去!出去!出去——”
田蜜蜜突然眸光冰冷,面色一片寒霜,歇斯底里地向着黛蒂发泄着。
黛蒂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吓得一缩脖子:“谁招你惹你了?”
“我不想见你,给我出去!”田蜜蜜愤愤地裸出双臂箍着胸前的羽绒被,“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黛蒂站着没动地,田蜜蜜一把抓起身后的枕头,向黛蒂扔过去。
“我靠——蜜蜜,你,吃醋——了!你也有为男——人吃醋的这!一!天!”
黛蒂说话故意变了节奏,抑扬顿挫打破了常规,她得意地看着发了疯的田蜜蜜。
“田蜜蜜,论床上工夫,我黛蒂可是高手,我都大神级了,你还是一只菜鸟呢,这有什么避讳的?昨儿咯夜里,你向他发送示爱信号了没?”
黛蒂举起右手抚弄着她金丝线一样的黄头发,左手按在屁股上。两只手的小指都酸不溜丢地翘起来,眸光**地斜视着。做完造型,就挺胸扭腰跩屁股。
“看到了没,这就是示爱信号,蜜蜜,女人向男人示爱,有好多种呢!噘嘴,女人的嘴是最具性感魅力的部件,呶呶呶,还有摆臀,扭胯——”
“*妇,去去去!滚一边去!”
田蜜蜜又摸到一个枕头,向着乱说一气的黛蒂扔过去。
黛蒂不躲不闪,软软的枕头撞在了她的大腿上,她弯腰抓在手里,又抱在胸前,把肉混混的鼻头触到枕头上,警犬般故意做出嗅状。
“夜里都做了,还不让说,装什么假正经啊!蜜蜜,整整一个晚上,你们做了几次啊?”
夜里做没做,好像不是黛蒂的猜测,而是来自她的警犬般的嗅觉。
黛蒂的脸皮,那可是钢板做的,无论田蜜蜜怎么喊,怎么骂,怎么拿枕头摔打,没伤着她一根自尊的毫毛。
黛蒂可是田蜜蜜的死党。高中三年,田蜜蜜不知甩了她多么次,她就是粘着田蜜蜜不放。
死黛蒂,真是阴魂不散!
“蜜蜜,他——嗯?戴套了没有?”
黛蒂在床边坐下来,开始打探。
“戴什么套,戴你个头!”田蜜蜜瞪着悔恨的眸子。
田蜜蜜怎么不悔恨,她把这个最关键的一个环节给忘掉了,真是该死!
“哈哈哈哈——戴我个头,哈哈,那我可什么都看到喽。他的——你的——”
黛蒂扫到了床上那片被血色浸染的床单,她终于抓到了证据,相信了田蜜蜜再也不是纯洁的少女,可以和自己为伍了。
黛蒂一直被田蜜蜜还是不是处女困惑着。
她一直以为田蜜蜜早就把初夜给了华烁,却又没有证据。
粉色床单上鲜鲜亮亮的一团血液,足以证明田蜜蜜的初夜没有给华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