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桑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康:“难怪……难怪小琰昨日满是泪痕来找我,一直问我到底喜不喜欢她,是你跟她说我从来只当她是妹妹,故意刺激她,是不是?!所以她才没有反抗就答应了去和亲!我从未想过你会这样恶毒!之前不都是说好了给她找个人家嫁了?这样都不能断了你的猜疑么?非要将她孤苦无依的送到异国他乡!”
“恶毒?我要真的是恶毒,你以为舒琰还能活到现在!”
周子桑更加激愤,捏着南康双臂的手几乎要嵌到她的骨血里:“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想要什么?!”
南康疼的咬紧牙关,嘴唇微微渗出血丝,嘴上仍然毫不认输:“我要什么!你一开始就知道的,周子桑,我要你完全属于我,如果心不行,那么至少身要完全是我的,不许你惦记着别人,就是别人惦记着你,也休想!我华南康说得到做得到,我到底会使什么手段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下次再来一个舒琰,我可没有这次这么好的耐心,我会直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吧!我以前全看错了你,哈哈哈哈……”周子桑被南康的话气的语无伦次,他双眼渗着红血丝,紧紧抠住南康的手臂,看了半晌,突然俯身吻了上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噬咬,南康皱着眉想撇过头,可头却被周子桑的双手牢牢箍住,而手臂猛人被松开又像是一记闷棍,她渐渐感觉到有热流沿着她的手臂往下流,而她的唇间因为挣扎早已布满了血腥味。
周子桑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对着南康来回往复的噬咬,双手不自觉的伸进她的深衣,粗鲁的扯坏她的衣襟,顺着南康的颈项一路往下,他的薄唇掠过的地方无不是红红的印迹,南康仰着脸无助的挣扎。
周子桑一手掌握住她胸前的柔软,南康再也忍不住,轻声哭出来:“周子桑,你是混蛋……”
周子桑像是没有听清,呼吸更加急促,吻回她的脸颊,嘴角却不经意间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一时如五雷轰顶,他倏地抬起头来,只见南康紧闭着双眼,密长的睫毛无助的颤抖,一行清泪已经沿着眼角滑到了颈间,而她的颈项,也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
他慌乱的松开手,因为力气太大把南康一把推倒在床上,他想要伸手去扶,内心又慌乱不堪,最后转身匆忙离开了。直到回到自己的卧房,平静了半晌,才呼出一口气,手心汗津津,他抬手一看,竟是一滩鲜红的血。
圣旨下来后,周家上下震惊不已,然而也没有给他们缓冲的时间,舒琰立刻被接到了内宫,周母哭哭啼啼的去找南康,想让南康帮忙求情,然而南康一直闭门不见。她知道这件事情必然会引起周家上下对她的怨恨,毕竟舒琰才是从小在周府长大的人,与他们是有着真正的情分的,然而此时她也不想多管,此事全由舒琰而起,她应了她的请求,一切后果自该由舒琰自己承担。
舒琰进宫后不过三日,南疆来催,内务府急急忙忙封好了嫁妆,便送走了。
宫廷繁复的和亲礼仪结束,刚出了城门,送嫁的队伍便被周家拦住了,舒琰被随嫁的侍女牵下车时已经泪流满面。周父红着眼眶交代了许多事,周母只知道拉着舒琰不住的哭,过了半晌,前面有人在催,舒琰只好安慰了两位老人,拉着周子桑走到一旁。
舒琰笑中带着泪道:“有些话临走前我想跟哥哥说清楚,其实这次全是我自愿的,是我以死相逼嫂嫂才同意让我去和亲,因为我不想再继续呆在黎山,暗无天日。说到底当年是我太任性,求嫂嫂将我送去南疆,一来可以封个公主,算是光耀周家的门楣,能稍微弥补我当年的过失,二来我也可借此离开伤心之地,有新的生活。哥哥不要再怪嫂嫂了,无论我以后在哪里,我都希望哥哥能和嫂嫂和睦相处,她是爱你的。”
周子桑被舒琰的一番话震惊,他从未想过一向在他面前柔弱不堪的舒琰能有这样坚强隐忍的想法,也从未想过一向说一不二的南康也会如此忍气吞声,一时只觉得震惊和愧疚,竟说不出话来。
舒琰走的时候还说,南康已经答应帮她说情,许她隔几年可回大襄看望家人,周家上下才稍感安慰。
送完嫁,回到周府却四下无人,周子桑心中千头万绪,不知该如何面对南康,却又想再见南康,只好在院中徘徊。小桃子突然哭着从后院跑过来,看到周子桑哭的更大声:“叔叔、叔叔你快去看婶婶吧,婶婶要死了!”
小桃子的哭声让周子桑瞬间脸色灰白,他猛然想起前几日手心的血迹,心中一沉,顾不上桃子,转身往南康卧房跑去。
然而到了卧房门口,却被银烛拦了下来,他看着银烛红肿的双眼,心里犹如万鼓雷鸣,不知如何是好,只问:“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了?!”银烛看这周子桑,恨恨道:“都是你们周家干的好事!我们殿下这么心善的一个人,来了你们周家为你们做了多少事!可是到最后竟然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到底怎么了?!”周子桑顾不上银烛的质问,只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银烛抹了把眼泪:“到底怎么了你不会自己进去看吗!”
周子桑一听抬手掀了帘子进了内室,只见几个御医围绕着南康身边,而南康则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眉头紧皱,额头上覆着毛巾,全身被汗水浸透,她的手臂被白纱布一层一层的包裹着,还渗出红色的血迹。
他猛地超前一步,问:“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伤公主?!”
画屏正在一旁忙着给南康降烧,听到周子桑的问话,忍不住道:“敢问这世上,除了你们周家,谁还敢伤我们殿下!如果……如果不是那日驸马不知轻重……本来是无碍的啊!”画屏说着说着眼眶也跟着红了,然而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怠慢。
周子桑愣在当场,他早该注意南康的种种不对,那日晚间他去看她时,明明她的脸色已经不对,他竟然没有多问,而第二天他被愤怒冲昏了头去她的卧房质问她时,她明明在喝药,他却又没有注意,甚至问都没问一句,只知道冲她发火,他捏住她的手臂时,明明她已经痛到脸色发白,他还……还做出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