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夜探
唐非糖2015-10-27 11:403,018

  夜已深,就连繁华的夜生活也暗了下来,街上不见什么人影。在X大的围墙外面,有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来回晃动着,几次想靠近围墙,却又收了回来。反反复复几次,最后,似终于下定决心,整个人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往上爬。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袁浅浅那张俏丽的脸庞。

  袁浅浅一脸吃力地翻过墙,身体却像一只灵巧的猫,落地时毫无声息。

  “呼~呼~”刚一落地,袁浅浅就像一条死狗一般,累得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2%的仙力实在太坑人了,一用完就浑身一阵空虚,头疼欲裂。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等到难受的感觉统统退去,体力又恢复之后,她才爬起来,向记忆中的方向走去。今天回去后,袁浅浅一直睡不着,虽然歌声已经消失,但那悲伤的情绪却印在了她的心头,难以抹去。当她从恐惧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后,就发现,那个鬼并没有害她的意思,更像是在向她……求助。

  这个想法真是既荒唐又可笑,但心中却越来越不安,直觉告诉她必须去找那个鬼,但理智却不准她这样做。袁浅浅快被这两种情绪给折磨疯了,最终还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孤身一人来此。嗯,也许不是孤身,还有一只懒猫。

  当袁浅浅来到档案室的大楼下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不过能够找来也算不错了,袁浅浅在心中安慰自己,毕竟她只来过一次嘛。手指轻轻一点,门上的锁便掉在了地上。好在仙力少,恢复的也快,刚才休息的时候恢复了一半,找路的时候全部恢复,现在开锁,也只用了一般的仙力罢了。一打开门,就有一阵寒风袭来,袁浅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在犹豫了片刻后,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嗒~嗒~嗒~”大楼里空荡荡的,只有袁浅浅轻微的脚步声。这楼虽然陈旧,灰尘却很少,好似有人特意打扫过一般。档案室是在二楼,袁浅浅尽量放轻自己的步伐,来到了二楼。令人奇怪的是,档案室的门没有锁,还留有一条缝隙,从中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袁浅浅下意识的放缓了自己的步伐,屏住呼吸。

  这时,从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双手捂住了袁浅浅的嘴,与此同时,她的腿上一紧,整个人就悬空了。“!”袁浅浅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只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男低音,“嘘,我是林朗。”

  林朗?袁浅浅停止了挣扎,她的腿才被放了下来,林朗也放开了她。

  “我说浅浅,你的劲也忒大了吧,我差点没抓住。”另一个声音从袁浅浅身边传来,虽然很轻,但她一听便知是苏小淘。

  “你们怎么来了?”袁浅浅在看清两人后,打着手势问道。这是林玫让全报社的职工学的,说什么遇上采访聋哑人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但袁浅浅一次也没有遇上过。虽然与开始的目的不同,但现在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你不是也来了吗。真没看出来,浅浅你还有开锁这一绝活呢。”苏小淘打着手势回应道。他们是跟着袁浅浅进来的,好在当时袁浅浅是背对着他们,挡住了开锁的过程,否则让两人看见她徒手一点锁便自动开了,肯定要来个三堂会审。真是月老保佑。袁浅浅在心中暗暗庆幸道。同时也很懊恼自己的大意,竟没有发现两人。

  林朗对两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缓缓靠近档案室的门,将耳朵贴了过去。袁浅浅与苏小淘对视一眼,也凑了上去。

  “阿怜,你在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袁浅浅与苏小淘的眼中具是惊讶,林朗却带着浓浓的失望,那个声音,是门卫老陈的!

  “阿怜,阿怜,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出来见我一面?”老陈的声音无比凄凉却又带着深深的情意,想必那阿怜就是他所爱之人。难道在里面除了老陈,还有另外一个人?

  “阿怜,你为什么这么无情?五十年了。我守了你整整五十年,你连见我一面也不愿意吗?我知道,你今天又唱歌给一个叫袁浅浅的女孩子听了。为什么?为什么你情愿耗费魂力唱歌给别人听,也不愿意和我说句话!”老陈激动地大声问道。在外面偷听的林朗和苏小淘却是满脸不解,不明白老陈的意思。什么是魂力?袁浅浅却从中猜到了大概。那个叫阿怜的恐怕并非人类,而这个老陈竟然爱上了一个女鬼,还一爱就是五十年,真是有够疯狂的。

  “阿怜,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不要生气好不好?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也不想你受到打扰。王佳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能听到你的歌声?还敢到处和别人说,不过是死有余辜罢了。还有那个袁浅浅,我会找到她的住处,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免得她乱嚼舌根,扰了你的清静。你说好不好?”老陈疯狂而又扭曲的爱情让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袁浅浅更是冷汗直流。如果不是今天来了,什么时候被人阴死都不知道。虽然她现在是个准神仙,但一日不去掉这个“准”字,她就一日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像什么毒啊,利刃啦,枪啊,都是能对她造成威胁的。也许以后仙力越来越强,身体得到温养,慢慢转化成半仙之体,这些东西对她的威胁就会减弱。

  “阿怜,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为什么要一直想着别的男人?我永远都不会让你找到他的,你是我的,也只能属于我!阿怜……”老陈的嘴里说的明明是情话,却让袁浅浅三人感到了深深的偏执,疯狂和扭曲。林朗对二女做了个手势,后者立刻会意,准备起身离开。哪知因为蹲的太久,脚有些发麻了,苏小淘一时没有站稳,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谁!”老陈大喝一声,从里面冲了出来。林朗连忙将二女护在身后。

  老陈见到林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可当他看到身后的袁浅浅时,浑浊的双眼绽放出精光,带着浓浓的喜悦和疯狂,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就像一只饥饿的野兽一般,笑道:“本来想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袁浅浅被老陈阴冷的目光盯着,头皮一阵发麻,咽了口口水,说道:“你杀了王佳,现在又想来杀我?”

  “对于我来说,你们都是死有余辜。”老陈阴冷的说道,“除了我,没有任何人配听阿怜的歌声。”

  “老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林朗目光哀恸的看着老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杀害了自己的学生,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你让自己守了一辈子的学校承受着巨大的舆论危机!”

  “不要说得很了解我似得!”老陈冷笑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守得是这个破学校,如果不是阿怜在这里,你以为我会在这里呆那么久?我早就厌恶这里了,每天看着这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学生们,我都恨不得杀了他们!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正在衰老,我正在变丑,我的生命正在流逝,我与阿怜的距离正越来越远!”说到最后,老陈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双目猩红,布满邹纹的脸上青筋暴起,状若疯魔。

  想不到老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林朗感觉自己的信仰瞬间崩塌。老陈对他来说亦师亦友,他们经常像平辈一样,互相开玩笑。在林朗犯错时,老陈又会严肃而又认真的批评他,但最后还是会替他善后。林朗真的把老陈当做自己的长辈,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象,今天的一切都将老陈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砸成了粉碎,也让他倍受打击。

  苏小淘见林朗一脸颓然和哀恸,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甚至盖过了她对老陈的恐惧,大声向老陈斥责道:“你这个家伙已经疯了!大变态!杀人狂!我已经把你刚才的话都录下来了,等着吃子弹吧!”

  老陈的脸色一变,看了一眼档案室,带着留恋和不干,然后冲下了楼。他知道林朗的身手,虽然他有功夫底子,但毕竟老了,很可能被林朗缠住。阿怜还需要他照顾,他不能被警察抓住,更不能死!等到这段风头过了,他就会回来。至于破坏他与阿怜相聚的林朗、袁浅浅和苏小淘,他一个也不会放过的!见老陈要逃,林朗连忙追了上去,苏小淘竟想也不想,也跟了上去。袁浅浅留在了原地,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看着那扇虚掩的大门,袁浅浅深吸一口气,推开它,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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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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