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久别重逢的爱侣都处于双双失业的状态,因为他们相互依偎整夜之后第二天不用起早去上班。
所以,当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的时候,张小好只是抬眼看了看,又悠闲自得地低下头去,他们昨晚在沙发上睡了一整夜,沙发再大也是沙发,张小好的手臂压得都发麻,但是她还是窝在伍班的怀里,也不愿意去睡卧室里的大床。
伍班昨晚很好睡,张小好都醒了他还没醒,张小好刚成年经常幻想和爱人早晨醒来的场景,很梦幻。
而此刻,和张小好幻想的很契合,毕竟男主角符合言情剧男主的所有条件,张小好用手轻轻摸他的眉毛,很黑,很舒展,伍班有着很柔和的轮廓,虽然棱角分明但是不犀利,就像他的人一样。张小好经历了四年的暗恋居然有一天能和伍班紧紧地挨在一起,就像做梦一样,张小好觉得她一生中最大的目标已经完成,此生不再有什么宏图伟志了,她只想和伍班呆在一起,仅此而已。
张小好摸的伍班很痒,他被她弄醒了,睁开眼,张小好的脸离他很近,猫头鹰一样的大眼,眼角还有眼屎,很滑稽很真实。
客厅里的阳光告诉他们,雪停了,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大门传来开门的声音,吴昕然走进来,在玄关脱了鞋就开始找自己的拖鞋,然后她就在沙发上看到了挤在一起盖着一张被子的张小好和伍班。
“啊!”吴昕然爆发出惊吓的尖叫,像出差归来抓到搞破鞋老公的老婆一样,她指着张小好,手直哆嗦。
“张小好,你怎么在这?”她眼睁睁地看着张小好从沙发上起来,还穿着她的拖鞋,她质问完张小好又去质问伍班,她掀开被子,伍班穿着睡衣还好没有衣衫不整,吴昕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把伍班打量了一番。
她像一个弃妇,跟在伍班和张小好的身后,他们刷牙她就站在洗手间门口,他们去厨房做早饭,她也跟着,看着两个人其乐融融一起做早饭,还给她也做了一份。
牛奶鸡蛋烤面包端上餐桌,张小好好脾气地邀请吴昕然落座一起赏面用早膳,吴昕然才骄傲地坐下。
伍班笑得很开怀,张小好用面包蘸牛奶,面包放进牛奶里立刻变成令人恶心不已的胖大瘫软的海绵,伍班也学她把那些海绵塞到嘴里,吃得有滋有味。
吴昕然用眼白盯着他们半天,啧啧地摇头:“看来你们搞在一起了?真是,两个人都没了工作,一分收入都没有了还美得冒泡?要是我干脆两人搂在一起跳楼算了!”
她的冷言冷语并没有打搅两个人好到翻天的好心情,她忘记了自己也没有工作,伍班早就劝她给她投资开个餐厅她还嫌懒,现在后悔了,应该在伍班没把钱造完之前把钱给要过来。
吴昕然算给他们牵线搭桥的遥远的银河中一只悲愤的小喜鹊,要不是吴昕然透露给他林声的卑鄙行径,伍班还在北京遥望那两人的幸福呢。
吴昕然看着他俩把她口中所说难吃到惨绝人寰的早饭给吃的干干净净,连盘子都不用洗,吴昕然盘子里的鸡蛋还是鸡蛋面包还是面包,张小好收盘子的时候对吴昕然的行为感到痛心疾首。
“浪费和挑食,下辈子是要下地狱的,十八层都不止恐怕还有的落。”大清早就咒骂不是张小好的风格,但是当张小好遇到吴昕然,场面立刻变得热闹。
“对于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人来说,什么都是美味,不过人生就此简单了。”这么冷的早晨说风凉话,也不知道吴昕然哪里来的怨气,张小好把吴昕然不肯吃的鸡蛋给吃完,牛奶给喝光。
伍班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拌嘴,这个画面挺有趣。
早餐吃完,张小好和伍班收拾房间,把沙发上的被子放到卧室的床上去,吴昕然抱着手臂靠在她曾经睡过的床框边,忽然发问:“昨晚你们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拳脚也施展不开啊!”
张小好的脸红了,她可不像吴昕然阅男无数,张小好的第一个男友严格说来如果林声算的话,那就是他了,他们之间只有拉拉手,搂搂抱抱,亲亲这种事情也得捡张小好无耻心理爆棚的时候才会有,换言之,张小好还是一颗完整的小毛桃。
吴昕然撇着嘴看着张小好的脸色红了又变白,很不屑:“伍班怎么总是和女人同床共枕却又一夜安然?你,我倒能够理解,像我这样的,躺在哪个男人身边不是心潮澎湃?”
吴昕然真是太寂寞了,要不然也不会一大清早来宣扬她的魅力,张小好对这个硕大的电灯泡的到来表示无可奈何,收拾完房间她开始擦地板,擦到吴昕然的脚下时,那厮居然把脚翘起来跟张小好说:“一会帮我涂下脚指甲油。”
真把张小好当作菲佣了,伍班走过来把张小好拉起来:“有钟点工做的,别干了。”
“伍班,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停薪留职的中年无业男子,钟点工就辞了吧,好歹有个张小好免费保姆,别的不行收拾房间擦擦地板应该可以。”
32岁算中年吗?吴昕然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但是张小好和伍班的第一个早晨算是泡汤了,吴昕然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数手指,很无聊,但是绝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是来找伍班消遣的,她能这么做也算是人性的涅槃了,若是放在以前或是别人,伍班地位的光环消失了,吴昕然早就像一个屁一样弥漫在空气里丢下一点异味很快销声匿迹了。
她没想到张小好来的比她还快,看到伍班的脸上从来没有过的幸福表情,吴昕然就想赖在这里一辈子不走,让他们膈应。
张小南打电话来,从昨晚张小好落地站在北京的土地上,张小南的电话就没停过,张小好详细地跟她介绍从飞机场到伍班家所有的细节,连打车过去的司机脸上有几颗痦子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但是张小南还是不满意,张小好知道她想问什么,她想知道孤男寡女是不是干柴烈火。
张小好回答她,昨晚没有,但是不能保证以后,张小南在电话里破口大骂,张小好都能听到她在那头跺脚的声音,真怕把她的大侄女从肚子里给跺出来,张小好好言好语地安慰她,张小南在那头叹了一口长气:“山高皇帝远的我也管不着你,张小好,我这是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啊!”
张小南这么忧伤,张小好不忍再刺激她,临挂电话的时候,张小南忽然听到了吴昕然和伍班说话的声音,她巨惊恐地大叫:“伍班家里还有谁?谁谁谁?”
张小南怕成这样,张小好知道她以为是沈渝,看来沈渝给她的惊吓的后遗症真的很严重。
“是吴昕然,来找我们玩。”
“一个女的找你们玩屁,让她该上哪凉快就上哪凉快去!”
张小南天下无敌,估计连吴昕然对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偏偏她遇上了沈渝,看来每个人都有她的天敌,吴昕然的天敌是张小好,张小南的天敌是沈渝,这关系可真够乱的。
天气如此晴好,是个上菜场买菜的好日子,张小好穿上她的羽绒服像个大面包,吴昕然今天穿了件宝蓝色的羊绒大衣,本意是来找伍班出去逛街,可不打算跟着张小好逛菜场,但是看到伍班也穿上了羽绒服,自己如此盛装好像一个异类。
于是她踩着高筒靴走在泥泞的路上,羊绒大衣不够御寒,下雪不冷化雪冷,吴昕然冻得脖子直缩,张小好看不下去,从脖子上拿下她的大围巾给吴昕然绕在脖子上,吴昕然还不领情:“这个颜色,怎么配我的大衣?”
“那你冻死算了!”
伍班微笑着把他的围巾拿下来给张小好围上,他牵着张小好的手,走在吴昕然的前面,张小好一路蹦蹦跳跳,一会把脑袋倚在伍班的肩上,一会把手插进伍班的口袋里,她在伍班的爱里为所欲为。
如果嫉妒能变成一支利箭,那张小好早就变成了一头箭猪,被射的千疮百孔,但是突然吴昕然没那么嫉妒张小好,因为她有自知之明,她配不起伍班的爱,吴昕然在伍班面前总能幡然醒悟,人生高度又上升了。
他们三个在一起形成怪异的效果,一个贵妇跟在一对情侣的身后,每每张小好问价的时候,那个贵妇都会杀出来砍价,一毛两毛的还价,把卖菜的摊主看得目瞪口呆,最后贵妇大获全胜,张小好小声嘀咕:“卖菜的不容易,何必一毛两毛的计较?”
“记住,天底下最不容易的是自己不是别人,你有收入吗,伍班有收入吗现在,你有能力的时候再去同情别人吧!”吴昕然冷酷无情地还有道理的很,买好的菜,她下巴一抬,张小好就伸出手去接着,然后像个跟班一样跟在吴昕然的后面,伍班微笑着接过张小好手中的菜,把张小好的手攥在手心里,菜市场里冷风嗖嗖,吴昕然的面孔臭臭,但是看一眼伍班,仿佛春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