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关系,将就一下总是可以的,若觉着呛大可少放一些。一会给娘娘捂个汤婆子。也就没那么冷了。”樱纤见沬夏不说话只得如此吩咐下去。更叫她觉得难的是内务府晚上送来的晚膳,清汤寡水的两道小菜,表面上荤素搭配,可荤菜全是馊的。锦桃因为这险些根膳房送食盒的奴才动起手来。沬夏披着银狐裘缓缓走到门口。目光打量着两个小太监。逼视的二人瑟瑟发抖。直跪地道了声,娘娘饶命。
“本宫自然知道此时和你们无关,回去告诉你们主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本宫今日虽然禁足,可若想把拜高踩低那一套用在本宫身上,也睁开你们的眼睛瞧瞧,坤宁宫是个什么地方。”
沬夏语落便回了内殿,也不去瞧那两个小太监一个劲的磕头。
“得了,你们还不快滚。把娘娘的话转告内务府那些狗奴才。”
“谢桃姑娘。”见二人落荒而逃锦桃直呼过瘾。盈盈的对着小波子笑道。
“平日里咱们娘娘宅心仁厚,宽和待下。到惯出这些阉人毛病来了,今儿道让他们知道,皇后娘娘可不是他们能够冒犯的。”
“那也不是所有阉人都不识抬举呀。”锦桃听小波子喃喃道,不觉脸上一红颇为尴尬。
“你自然与他们不同。”说罢红着脸跑道小厨房去。晚膳沬夏自然不会吃,可奈何小厨房剩下的食材不多锦桃勉强做了些云片糕哄着沬夏用了些。一连两天,虽然不敢再拿变质的吃食给坤宁宫,可菜品也均是清汤寡水。沬夏更是将来心事憋在肚子里熬的人瘦了一圈,还染了风寒。憔悴不堪。三日后陆蝶音于景娆果然在门口等着她,侍卫既然言出也并没有为难。见到沬夏二人不由一惊不过三日,原本倾国倾城的美人竟然熬得如此憔悴不堪。
“夏儿,方才三日不见,怎么就瘦了一圈?可是奴才们伺候的不好?”陆蝶音红了眼圈。狠狠的看向樱纤她们,众人连忙俯身。不敢抬头。
“平日里你们主子是怎么对你们的?一个个过的比小主还要滋润。怎的你们主子少见落魄你们就敢这样怠慢?”见陆蝶音是真动了怒沬夏连忙扯住她的衣袖。
“姐姐,跟她们咳咳、、、不怪他们。”
“不怪他们?你这瘦了一圈,衣裳都明显宽松了。还这样咳嗽者。”
绣梨自然受不了这样无名的职责,上前一步道。
“淑妃娘娘怪罪奴婢们没有照顾好主子是应该的。奴婢们没用,谁也没法子给娘娘换些好碳取暖。没法子给娘娘弄些吃食补身。是奴婢们该死。”
“怎的会这样?不只是禁足么?怎会过得这样凄凉呢?就算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皇后娘娘依然是正宫娘娘呀。”景娆紧皱眉头一脸不可置信。
“凭你是谁,戕害嫔妃,谋害皇嗣这样大的罪名,若真的落实,我还有命在这凤座上么?咳咳”沬夏紧了紧银狐锦裘,青丝随风而散,偶然间飘落的雪花落在她的唇角倒是那样凄美。
“锦桃,小厨房里可还有干姜?”
“有。这些放的住的东西还是有的。”
“放些红糖用干姜住水给娘娘服下。多喝一些。”
“谢小主。”
“外头冷,你回吧。”陆蝶音擦擦眼泪憋着嘴角道。
“怎么没见芙儿?”沬夏寻觅的目光中就落在陆蝶音海水般的夹袄上,袖口处的雪白狐毛微微颤抖。
“这不是、、、、天儿冷么。身子不是下回在来瞧你。”
沬夏狐疑的看着景娆。景娆不会扯谎只是沉默不语。催促着沬夏赶紧回殿内取暖便跟着陆蝶音匆匆离开。
“近来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娘娘怎的会这样想呢?”
“我总觉得音姐姐和景娆的神态不太对。”
“还不是忧心娘娘。您保重身子她们自然不会这样了。”
沬夏回眸看去,只剩下永道上清雪的太监三三两两。锦桃你和绣梨去煮些姜水吧。樱纤你去给本宫拿个汤婆子来。”
“这。娘娘身边怎可没人?”
“左不过在这院里出不去。自己一个人又能怎样。让我静一静也是好的。去吧。”
“诺。”
三人走两步便不自觉的回头看看。见沬夏只是在院门口徘徊便安心去了。
“奴才小安子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有何吩咐?”
“你去把那清扫的小太监给本宫叫过来。”
“这、、、”
“本宫现在禁足在这,只要本宫不出去,有无人进来,大人便是奉好了皇上的旨意。而如今本宫是有事请大人帮忙而非命令。大人今日已是行了方便本宫自当感激。”
“娘娘严重了,奴才、、、罢了,将大统领交代奴才的也是守卫坤宁宫,更不需奴才为难坤宁宫内的人。娘娘稍等。”说罢那侍卫便喊过来一个青衣奴才。怯生生的看着沬夏又晃过神来连忙跪下低着头。
“奴才失仪,奴才罪该万死。”
“你起来说话儿,本宫是想问你些事情。”
“娘娘只管问就是。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侍卫扑哧一声笑了。
“本宫只是想问问永安公主的病情。”
“永安公主、、、”那侍卫轻轻踢了一脚下跪的小太监道。
“你们负责后宫内宫的清扫,私下里与各宫各院的小太监厮混的可不少,你可别想说不知道来蒙娘娘。”
“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干蒙娘娘呀。奴才也是听说,南朝来和亲,求娶咱们大元公主,皇上本想在宗亲里头选一郡主封为公主代为何亲。可南朝非嫡亲公主不娶。大公主病逝其余的公主早就有了驸马,皇上尚无子嗣,能够和亲的唯有永安公主啦。”沬夏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雪地上,目光呆滞良久,任由外面的二人怎么跪在地上她也是真情恍惚。耳朵嗡嗡的响着。
“娘娘。娘娘。”
沬夏摇摇头勉强的站起来摘下耳朵上的珍珠耳坠递给那小太监。
“奴才万万不敢。”
“你就算嫌弃现在本宫能赏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娘娘宫里头什么都是宝贝,就算地上的石头给奴才一个也是奴才的造化了。”
“你还知道什么?”
“回娘娘奴才只是听芙霞殿的岚心姑娘说公主已经三天没有用膳了。”
“皇上可去瞧过?”
“罢了,你且去吧。”说罢沬夏快步朝殿内跑去。樱芊回来却未能寻找人。守门的侍卫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直到沬夏跑到门口拿着太皇太后的谕令。众人踩跪在地上。
“娘娘万万不可呀。再过几日皇上必会查出真相。禁足之令一解娘娘在出去也不迟呀?”
“太皇太后谕令在此你们都要抗旨么?”
“奴婢不敢,可娘娘若是现在出去之前的委屈不是白受了么?”
“樱纤苦口婆心的劝着可奈何沬夏坚持只能由她去本想跟着却被沬夏拦住。
“这一去责罚是免不了的,我一人受着便是。”
“娘娘这是什么话,您还病着奴婢若不陪着怎么放心呢?”
“本宫回来还要靠你照顾呢。”说罢便奔着尚书房跑去。留下身后二人的呼喊。沬夏跑至尚书房正巧立人守在外头,见沬夏过来吓得魂都没了。连忙上前迎过去。
“娘娘您怎么来了?太后与贤妃娘娘正在里头呢,您赶快回去,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
“立人外头是谁呀?”
“外头、、、”徐瑾瑜撩开帘子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娇滴滴道。
“皇上,外头可有人抗旨不尊呢?”
宏启心头一震。转瞬间端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
“放肆。带进来,哀家到要瞧瞧是谁,要谋逆不成?”
当沬夏身姿出现在宏启眼前,他只觉得心被狠狠的撞击着。方才几日不见。她竟然这样憔悴。
身姿赢弱,仿佛外头的风雪将她一路送来,却带走了她一身光彩。落在别人眼里的也许是狼狈不堪,可落在宏启眼里却是狠狠的心痛与自责。
“皇帝当日的话可还做数?”徐韵微微垂着眼睑,把玩着手指上的红宝石指环。玩味的笑问到。
“君无戏言。”
“好,皇帝既然说做数那可别怪哀家心狠,皇后违抗圣旨的罪名哀家可也保不了你。”
“臣妾罪该万死,私自出了坤宁宫,臣妾认罚,可恳求母后,求皇上听臣妾一言。”
“哀家到要听听你要说什么?”
“芙儿自幼丧母,在宫中已是无依无靠,若远嫁南朝岂不更加凄凉。求皇上三思。”
“哼,哼,哈哈,这就是苏璟平教出来的好女儿。管起政事来了。你是想学吕雉垂帘听政,还是效仿武则天称帝不成?”
“臣妾不敢。”
“和亲之事虽属朝堂,可也关乎后宫。只是皇后私自出来朕不得不罚。立人、、、”
“皇上。”
沬夏难以置信的看着宏启,眼中的珍珠般的泪水顺着两腮滑至嘴角。
“当值得侍卫账毙。”
“臣妾甘愿领罚,求皇上绕过无辜,臣妾是已太皇太后谕令出来的,并非侍卫疏忽。”
“谕令?太皇太后病了许久你是从何得来的谕令?”徐韵紧皱着眉头逼视着沬夏。
“皇上御驾亲征韶关的时候。”
燕宏启的心瞬间柔软下来。眼前全是韶关沬夏奋身相救的画面。
“来人呢?皇后抗旨不尊,仗责二十。”
“母后。”
“皇帝要偏私?”
“臣妾领罚。”沬夏软软的声音刺痛着宏启。眼瞧着她被两名侍卫待下去,板子重重责打的闷响。却丝毫不见沬夏的哭声。就算是男子也承受不住吧。
宏启攥紧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启禀太后、皇上,皇后娘娘昏死过去了。”
宏启瞬间从椅子上站起。却听见徐韵幽幽问道。
“第几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