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嫁娶不须啼
李晴空2015-10-27 11:406,808

  “皇上,皇上。”李海挑了挑烛芯轻声唤着乾元皇帝。他沉着双眼,疲惫极了。先皇马上江山,他则是文治天下,大元才有如今的盛世太平。

  “嗯?朕睡了多久了。”乾元皇帝眯着眼睛,李海走到他身后,轻按着他的肩膀道。

  “没多久,您才刚打个盹就醒了。”

  “朕要是刚打个盹你能喊朕?朕真是老了,才批了这么一会折子就乏了。”

  “哪的话,皇上正当盛年。夜也深了,皇上今儿是去延禧宫还是朝露殿?”

  “今儿不是答应皇后去坤宁宫了么?”乾元皇帝皱着眉头。

  “呦老奴罪该万死,这碰到一点小事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忘了。”李海忙跪地道。

  “你是真老了。起来吧。什么事儿能让你往心里去。”皇帝端起一旁的茶盏浅酌了一口。

  “这不是今儿徐姑娘进宫了。”

  “嗯,皇后近几日身子不大爽落。瑾瑜那丫头也常来陪着。”

  “是,瑾瑜姑娘孝顺娘娘,常伴在身旁伺候着。”

  “朕是问你出了什么事儿?可与徐瑾瑜有关?”乾元皇帝瞧了李海一眼。

  “今儿奴才听说徐姑娘去过东宫,打了一个婢女。好像是那个叫秋实的宫女儿。”

  “秋实?朕记得她伺候启儿有四五年了,是嵩阳县丞秋国的女儿当时还是朕听闻秋实颇有学问又与启儿年纪相仿,才下旨招入宫中侍奉启儿的。从未听首有过过失,可知道今儿是因为什么事儿?”

  “奴才听说是徐姑娘去御书房给太子送糕点,太子正阅看奏章,分赴秋实旁人不得打扰,秋实就拦住徐姑娘没让进,说是代为转交徐姑娘一巴掌下去那丫鬟脸都刮花了。”

  “放肆。”乾元手中的茶盏重重往案上一摔茶水四溅。李海与屋子里的奴才们跪了一地,都低着头不看吭声。

  “真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跋扈。皇后一手教导的好孩子呀。都起来吧。”

  “李海派人去坤宁宫通传一声,就说朕乏了宿在养心殿了。”

  “诺。”李海福着身子退了下去。皇后听闻皇帝宿在养心殿自然心中不是滋味,李海忙解释大郅是说其余的妃子也都就寝了,天寒更深娘娘保重身子早些歇着。

  皇后才勉强笑笑。道了声谢。

  已经到了腊月,又连日飘雪,徐韵面了六宫晨昏之礼,太后也让玉贵妃注意身子不必日日请安。宏夙闲着无事更加思念沬夏,寄思于诗。芙儿怕冷,每到年下都越发懒着动。乾元皇帝也曾打趣该给她指桩婚事了。宏芙只能撒娇自己还小。燕宏启也越来越勤于政事,自然让皇帝很是欣慰。只是皇上身子乏累,风寒救治未愈。

  “皇上驾到。”

  “这下着雪,皇帝还来哀家这,有什么事让李海通报一声就是了。也不知道注意身子,哀家还要跟着你担心。”苏太后有些责备道。

  “儿子这次来是有事想同母后商议。”乾元皇帝双手悬在地龙上取着暖。

  “什么大事儿还要同哀家商议?”祥源接过皇帝的大氅,递上茶盏。皇帝才与太后比邻而坐。

  “朕想册立苏沬夏为太子妃。为顾及皇后,册立徐瑾瑜为良娣。年后十五大婚。”

  “皇帝想的甚是周到。”苏太后悬着的心终是落定,只是也并无惊喜意外之处。

  “朕也想晋一晋后宫妃嫔的位分。”

  “这是应该的,后宫妃嫔也有五年没晋过位分了。”苏静和淡淡笑着。皇帝终于开始清楚徐家羽翼过丰终会功高震主了。

  “既然这样儿臣近几日便拟旨意。那儿子先行告退了。”

  “嗯回吧,李海,好生伺候着皇帝。”

  “诺。”李海轻应一声便跟着皇帝出了慈宁宫。

  “皇上终究还是明白其中利害的。太后也可放心了。”

  “哼,这还要谢谢李海,当然更要谢谢咱们的皇后娘娘,教导的徐瑾瑜性子越发跋扈。皇帝也是怕徐夫人的事重蹈覆辙。”太后看着屋外皑皑白雪感叹道。

  “祥源,在加些炭火,哀家乏了。扶哀家去歇着。”祥源忙上前扶起苏静和,缓缓朝内殿走去。

  “砰、、、”

  “娘娘,别砸了,这些都是您最爱的呀,件件价值连城呢。”

  知琴拉住徐皇后的手摇摇头道。

  “放开,本宫想怎样由得着你一个奴婢管么?”徐韵正在气头上不由说用力甩开知琴的手。一只流彩花樽应声而碎。

  “娘娘息怒,这些东西是小,若传出去怕皇上误解娘娘呀。”

  徐韵愣了愣,误会么?已经大半辈子过去了,还怕什么?他的情他的宠从来没给过自己。无论她是好是坏,他都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对待着徐韵,永远的相敬如宾。没有喜悦过,更不曾气恼过。

  “怕什么?皇上除了初一十五,应承祖宗规矩还什么时候来过着坤宁宫?”徐韵缓缓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目光空洞。乾元皇帝还不是皇上的时候,他们也曾夫妻情深过。那个才华横溢的温柔男子也曾许诺过,一生相伴誓不在娶。徐韵憧憬过,两人举案齐眉,共度年华蹉跎。可后来、、、后来他去太后那请安,请回来一个苏佩玉。便对她越来越冷淡了。再后来他是皇帝了,徐韵更不敢想象他的女人会有多少。她努力维护着自己的尊严。她是皇后。还有启儿,他是太子啦。没有徐家就没有乾元皇帝,没有这大元太平江山。可乾元皇帝却看中了她的妹妹。

  夫人?呵呵,那个比皇后更似嫡妻的称呼,她失望过,绝望过,也曾不再奢望。若不是徐敏那样得宠,威胁到她的地位,徐家又是中立的态度。她不会杀了她。没了爱,没了情,那还奢望什么呢?权利,在后宫至高无上的权力,在母家该有的地位。

  “娘娘。其实这件事情您不必太过介怀。太后与娘娘的心思是一样的。只不过太后机关算尽,终究考虑的是您和皇上与苏家一脉,可她未曾考虑过太子。”

  知琴站在一旁垂着头低声道。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打扰。”

  “诺。”徐韵抬起头半晌开口屏退的殿上的婢仆。

  “娘娘,太子毕竟是您亲生儿子,心中自然已您为尊,也惦念徐家,且与瑾瑜姑娘自幼相处甚多,总还是有情分的。就算现在封了苏沬夏为太子妃,将来太子继位封谁为皇后还不是得听您的意思么?”

  “对啊,启儿继位本宫就是太后,谁是皇后还不是本宫一句话。”徐韵讥笑道。

  权力,她苏静和不也同我徐韵一样只剩这权利了吗。

  “可本宫就是想不通,原本皇上犹豫不决,并未想这么早册立太子妃,不知为何有这么快定下了?”

  “奴婢听说,有人在皇上面前嚼舌根,说了瑾瑜姑娘掌摑秋实的事儿,皇上当时还是震怒的。”

  “瑾瑜这孩子终究还是跋扈任性了些。”

  “徐家女子适龄者数十娘娘为何、、、”

  “呵呵,你是想问本宫为何偏偏选了瑾瑜?”徐韵瞧了知琴一眼。

  “瑾瑜,性子爽朗,不似心思深沉之人。没有什么城府,可以放心为本宫所用。而且她是哥哥的嫡女与本宫最为亲厚。或许她不如苏沬夏沉稳贤良,博学多才。可本宫依旧觉得女子无才便德。读的书多了,心思就活了,女人心一旦大了,就会不知道满足。”

  “娘娘远见。”徐韵垂着双眸浅浅的笑了。

  转眼已到了年底,徐韵今年请旨让苏佩玉一同筹办除夕晚宴。许多功夫都闲下来了,大多的时候也是忙着教导徐瑾瑜跳孔雀舞。为此徐瑾瑜消瘦了不少。

  皇宫出席晚宴璟王不是嫡亲王爷是不能入宫参加的。可皇上下旨特许王爷携王妃、沬夏、与苏奕一同入宫。

  还是上次的宫殿。还是一样的热闹。苏沬夏的心情还是一样带着期盼,她目光辗转寻着那一个让她痴念的身影。而她最先找到的是那个对她魂牵梦绕的人。宏夙见到沬夏欣喜可挨着身份他只能静坐着。对沬夏痴迷的笑着。那鹅黄夹袄胭粉罗裙间挂着那枚香囊。随着沬夏的步伐摇曳。

  宏夙明媚了双眸。

  一切礼制与太后寿宴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两侧嫔妃的桌上还插着簌簌红梅喜庆极了。

  沬夏静静坐着,只等着帝后前来行了礼,便开始晚宴。

  “沬夏,哥哥出去透透气你静坐着别乱走。”苏奕在沬夏耳边柔声道。

  “嗯。”沬夏点点头可心思早已飘远了。

  “哎,你们在仔细找找,本宫记得就掉在这了。”宏芙在皑皑白雪中摸索着,双手冻得通红。

  “公主,您还是回殿内吧,天寒地冻的。奴婢一定帮您找到。”

  “都是父母生的我怕冷你们就不怕了么?”宏芙低着头翻腾着幽幽说道。

  “别废话了,快些找吧,找到了本宫重谢你们。”兰芯朝手心哈哈气摇摇头接着摸索着。

  “哎,哎别过来。”宏芙抬起头看见缓步走来的苏奕吼道。

  可人声嘈杂,苏奕根本听不见。

  “你,我叫你别过来,你听不到么?”宏芙皱着眉头。苏奕睡着目光看着众人通红的双手不解道。

  “姑娘在找什么东西么?”

  “我在找、、、”苏奕上前走了数步离宏芙更近了些,脚下的点翠耳坠镶在苏奕才得发实的雪里。

  宏芙愣住了,兰芯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宏芙泛红的眼睛苏奕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不知道姑娘在找耳坠,更不知道会在我脚下。”

  “哼,完了完了。兰芯,没了,最后的念想都没了。”宏芙眼中的泪水溢出,滴落在圆润的脸庞上还泛着热气。

  “姑娘。”苏奕抬起的手被宏芙狠狠撞落。

  “不要让我在看见你。”

  “这位公子,我们主子为了找这耳坠在这雪地上已经翻腾半天了,手都冻红了。就被你这一脚全毁了。难免、、、这耳坠对她很重要。所以她才这样。多有得罪了。”说罢兰芯疾步跑开了。苏奕回头愣住了。看着被自己踩碎的点翠蝴蝶耳坠思索了片刻终究是拾了起来。转身回了太和殿。

  “夏儿。”苏奕轻声唤着沬夏。摊开手掌。

  “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可有法子修复么?”

  “哥哥从哪得来的?点翠工艺精贵,已经踩扁了怕是没办法修复啦。”

  “哦。”苏奕有些失落,也有些许自责,想起那姑娘的泪水与绝望这东西怕是对她很重要吧。

  “还没见芙儿来,等芙儿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沬夏目光流连

  帝后与太后一起至太和殿中众人行礼后纷纷落座,丝竹之声便悠扬响起。宫中女乐舞姿曼妙,沬夏有些失望她没有看见宏芙的身影。也没有找到宏启,只是瞧见宏夙深情的目光有些不自在。不时的有些回避。

  宴会临近结束之时一段异域风情的丝乐之声缓缓响起。一女子一身翠绿发饰镶着绿色祖母宝石。青丝高束,绿色衣裙由深至浅,装饰着孔雀翎,华丽至极。

  随着乐声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如烟水眸欲语还休。曲声逐渐转弱,众人以为一曲将落,笛声响又起,一曲凤求凰婉转而起。燕宏启身披玄色大氅从皑皑白雪中缓步而入。

  宏启,这笛声、、、凤求凰。这首词不是写给我的么?沬夏恋恋看着那清冷的身影。

  直到曲落。

  “启儿来迟了,可要罚一杯。”乾元皇帝爽朗的笑着。

  “今儿除夕,大喜之日朕也有件喜事要宣布。”

  众人皆将目光注视着乾元皇帝。

  “太子启,已将弱冠之年,适年娶妻。璟王有女苏氏沬夏,德贤具备,品貌出众,勤勉柔顺,克娴内则。朕躬闻知甚悦,仰承皇太后慈喻,今册为太子妃,年后十五大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起身三呼万岁。太后与璟王相视一笑。

  “骠骑大将军徐辉嫡女,品行贵重,克娴淑敏,孝悌德重,特册封为良娣同日入宫。”乾元话音刚落,苏静和面上笑容尽失,徐韵反之笑得明艳动人。众人唏嘘不已,大婚当日妾侍与嫡妻同日入宫闻所未闻。

  沬夏心中怅然若失。是呀,他是太子,与皇帝一样,后宫佳丽三千。

  宏夙心中空空的,玉贵妃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他,一杯、两杯、数不清喝了多少。直到散了宴席宏夙也只觉得心掏空了似的。醉意,全无。

  璟王自打从宫中回来便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婚事,璟王爷嫁女,皇帝娶媳自然是什么好要什么。沬夏满心喜悦。含着笑意在房中绣着荷包。五爪金龙紫色祥云。

  “郡主,王妃让您去一趟木蓉阁。”绣梨有些奇怪,那状态似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好,我现在就去。”沬夏看了一眼绣梨没来得及问便匆匆离去了。

  “沬夏,这镯子是娘当年嫁入苏家时你外祖父送与母亲的,本该是传男可耐何家中只有我一女,这镯子本是一对,这只赠予你以做念想,另一只将来赠予你嫂嫂,虽不名贵可总是家传之物。”沬夏早已泪如雨下,这皇宫一入,岂非再见无望。

  “这嫁人总归是喜事。娘亲勿念。何况女儿与太子早有相识也是有些缘分的。”沬夏强控制着自己,酝酿着一丝牵强的浅笑。

  “终生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蒙的圣恩得皇上赐婚,也是满门荣耀。只是惦念您与哥哥,可要安照此身,体康健,才好。”

  “哎~是啊母亲这一生便是错付了。入了宫与徐良娣莫争恩宠。凡事忍让,处处小心才是。”

  “娘亲,我嫁入宫中,只带着锦桃便可,绣梨心思细腻,乖巧伶俐留在府中照顾你可好?”

  “娘亲有喜云就够了,家生丫头带两人是应该的,身边总要有贴心的人伺候着,她二人自幼与你一起长大,最熟悉不过了。再说,入了宫将来也不至于只能许配给帐房小厮做妾侍,日后若能寻得好人家也不辜负她们照顾你一场。”母亲把双手附在沬夏的手上,甚是温暖。

  宏夙在除夕那一之后一连醉了三日。宏芙心疼极了,来劝过两日,可终究是白费的。宏夙冷冷的看着宏芙,眼圈还是红红的。

  “碰。”

  “我燕宏夙从未像今日一般恨我不是太子。”宏夙一拳打在朱漆廊柱上愤愤吼道。

  “五哥,你糊涂啦。”宏芙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坛。将宏夙拉回屋内。

  “五哥,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朝暮相守,默默的对她好不也是一种爱么?”

  燕宏夙沉默了。深深埋着头。是呀。

  “你的心意她应该知晓,可是皇命难违也是咱们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呀。”

  燕宏夙第一次觉得这世上有这么多不公平。过了两日他求着兰芷与宫中绣娘连夜赶制了一件裙角用金丝线绣着桃花的喜服。求着宏芙送到了璟王府。那日正式沬夏的生日。

  十五那日宫里便差官媒前来张罗一应事宜,太后也派了祥源姑姑来为沬夏梳妆,并带了一位二十五六的宫女,说是作为陪嫁丫头让沬夏在带回宫中,此人心善多谋,在宫中十余年,对沬夏自是会有帮衬,可是若在宫中赐予。日后做什么事怕事不方便。她规矩像我请了安。并没有道自己的名字。祥源姑姑便说在宫中只叫樱姑,这名字再回去也不方便用了,太子妃在赐个名儿便是了。

  祥云姑姑与喜云为沬夏开了脸,梳了精致的牡丹发髻。凤凰展翅的赤金凤冠别在鬓中央,两侧簪了南珠步摇,金叶的耳坠。换上了宏夙准备的喜服。黛眉入鬓,红唇似火。当真喜庆极了。

  待到了时辰,秀着合欢的盖头缓缓盖下遮住了沬夏的视线,一颗泪珠滚烫的滑落脸颊。

  仪仗队伍甚是奢华。十六抬的大红轿撵,四角挂着鸾凤和鸣荷包,缀着金流苏,后面是璟王准备的五十八台嫁妆,一路上喜乐和鸣,虽在正月千里冰封,确实万人空巷的围观。锣鼓喧天震耳欲聋的喜庆。宫中也是精心布置过的。红毯铺地,散满了花瓣。若说委屈沬夏倒觉得徐瑾瑜委屈的很。与沬夏同日入宫的好处便是可乘八人简轿从东华门入宫直送东宫华璃殿。

  “请太子妃下撵。”喜娘大声喊着,轿门打开的一瞬间阳光透进喜帕眼前暖暖的光芒。因着盖着喜帕沬夏看不见宏启的表情,他也并未言语,牵过手中的花球,在官媒的搀扶下了轿撵。入了宣政殿中行礼,皇上端坐正中,太后在座上位,皇后端坐右侧。行了一应礼数,便被送到东宫九霞殿。端坐床榻上只等晚宴结束宏启回来掀开喜帕。

  “郡主,可是累了?着凤冠霞帔重的很,奴婢给您揉揉肩吧。”锦桃轻巧的揉着我已经压得酸痛的肩膀。绣梨心事重重。

  “什么时辰了?”沬夏悄悄开盖头瞧了一眼九霞殿,大红喜字贴在窗上,格外扎眼,床榻上铺着龙凤呈祥的喜被,上面撒了大枣莲子花生桂圆,这是民间的习俗意在早生贵子。椒墙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奴婢不知,只是已经入了夜了。”樱姑缓缓的为我盖好喜帕,笑道。

  “哦?好”沬夏轻声问着。

  “樱姑?我给你取个姓名字可好?年纪轻轻的姑娘,叫个姑字总觉得老气。”沬夏甜甜的笑道。

  “太子妃赐名那真是奴婢的福气。”

  “仙云昨夜坠庭柯,百里雪樱酣国色。道是谁家翩纤女。醉卧庭前万玉娥。就叫樱纤可好?”我问,道;只听她跪地叩首,声音略带沙哑道;

  “奴婢蒙太子妃赐名之恩,今后必定衔环来报。”

  “樱纤,快起来,记住今后你便是我的陪嫁丫头,你与我是荣辱一体。”

  “是。奴婢知道忠心二字的分量。”

  “樱姑姑,太子马上便到九霞殿了。”锦桃颠颠的跑进来对樱纤笑盈盈地说道。

  “太子妃还请端坐等着就是了。”说罢整理好了我的衣裙。

  “太子驾到。”随着立公公尖细的一声通报,便听到屋子里头的奴才们窸窣跪地请安的声音。随后喜娘拿来喜秤挑了喜帕,又拿了合卺酒,一应规矩过后众人便全数退去了。

  沬夏静静坐着,宏启靠在西窗榻上微瑕双眸。泛着淡淡的酒气。

  朝着沬夏柔柔笑着。

  “沬夏、、、”

  “太子爷,太子爷。”

  “放肆。”宏启怒吼一声不止门外的宫婢吓了一跳连沬夏也是一哆嗦。

  “太子去瞧瞧吧。若良娣怕是真的有什么急事,若不然段不会来的。”沬夏虽然这样说可心里真的舍不得宏启离开。

  “嗯,好,那本宫去去就回。”宏启醉眼迷离,轻拂着沬夏的脸庞。便起身去了华璃殿。沬夏静坐着,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樱纤给沬夏卸了妆便掩门而去了。

  沬夏青丝垂下,一身红妆,漠然的走道桌前眼角的泪水缓缓溢出。一滴一滴的落在酒盅之中。荡漾起一层寂寞的涟漪,直到华璃殿熄灯了,他也未曾回来。

继续阅读:第7章 镜花水月空念想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后宫不善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