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化其实是在旧金山。”林沛沛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那次水清瞳设局，让我以为她想要杀欧扬，她一脚踢在我的腰上，当时就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天言律恍恍惚惚的想起来，那一次他的确是很生气，生气到没有发现林沛沛的异常，不过她的确像是一直在捂着自己的腰的。
“其实很多时候，和你做完了以后，腰都很疼。”林沛沛垂下眼，“只是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应该……没事的，当时司马晟也伤到了腰，这几年他也恢复得很好，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天言律轻轻抿了抿唇，“你别太担心，稍后我问问张楠枫，看看怎么治疗会比较好。”
林沛沛没有说话，对于这一点，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入院之后，因为这件事，楚锦夜和张楠枫聊过很多次，她的情况和司马晟又不一样，如果能治疗，张楠枫早就拿出来治疗方案了。
“有的时候，我挺恨水清瞳的，如果没有她，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林沛沛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水清瞳突然拿回来的档案，她可能已经和欧扬领了结婚证，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天言律抬手轻轻握住林沛沛的手，没有说话。
之前他也在这边照顾过林沛沛几天，但是当时林沛沛的身体虚弱，去卫生间也都是他抱着去，当时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不用说什么，出院以后，我跟你回去。”顿了顿，林沛沛才开口道，“不过先把汤圆留下来，如果我们两个一起走了，锦夜也会不习惯，而且我们之间……最好像之前一样。”
“好。”天言律点头答应。
一个星期以后，林沛沛出院，和天言律先回金城。
因为林沛沛离开，楚倩不放心楚锦夜，所以和左司辰再留一段时间。
天言律带着林沛沛直接回了在擎天大厦对面的那栋公寓，这栋公寓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但是他也吩咐人按时过来打扫。
“在客厅坐一会，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我去趟超市，你看会电视，我很快就回来了。”把林沛沛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打开电视，把遥控器放在她身边。
“你让张嫂过来就好了。”林沛沛抬眼看着他。
“如果你什么事都没有，我可以让张嫂过来照顾你，可是你现在刚出院，而且行动不便，我会一直在这里照顾你。”天言律的话里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林沛沛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再说话。
楼下不远就是超市，天言律很快就拎了很多东西回来，林沛沛本来还在想，天言律是肯定会让张嫂过来的，她还记得有一次天言律要自己烧饭，结果差点把厨房烧了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天言律进了厨房，洗菜，切菜，炒菜，一副很熟练的样子。
一荤一素一汤，倒也不是什么复杂的菜，林沛沛拿着筷子看了看天言律，似乎不相信他还会做菜。
天言律也没有解释，“快点吃，吃完了睡一会倒时差。”
林沛沛点点头。
吃过饭，天言律便送林沛沛回房间去休息，他自己则坐在一边，开始研究张楠枫配好的食谱。以前林沛沛照顾他的时候，一直都是按照食谱做菜。他虽然会做一点菜，但也只是会做简单的，这还是这一年里，有的时候不愿意看见别人，就把佣人都赶走以后，自己勉勉强强学会的。
天言律白天要去公司，也只能让张嫂过来照顾林沛沛，但是他中午也会回来吃午饭，晚上如果他回来的早，也是他下厨。
一个周末，快中午的时候，天言律带林沛沛出了门。
一般只要是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基本上就不会让她做轮椅，她想要做什么，他都会抱她去，除非是她不在家，张嫂一个人在家照顾她的时候，才会让她坐在轮椅上。
回来快要两个星期的时间，虽然林沛沛偶尔会出去晒晒太阳，但是离开小区，这还是第一次。
中午的时候出来，应该是吃午饭，不过天言律没说，林沛沛也没问。
天言律抱着她进了一个高档酒店的包房的时候，重墨和沈初已经在了。天言律把她放在椅子上，然后也转身坐在了一边。
“这是……秀恩爱的新方式？”重墨打量了一眼两个人，开口问道。
“我的腿不太方便。”林沛沛看了看重墨。
“呃……不好意思。”重墨微微有些尴尬，又看了一眼天言律，他回来之后，也什么都没说过，但是他也听说他把林沛沛带回来了，只要带回来，对于天言律来说，就算是好事，所以他也就没有多问。
林沛沛轻轻摇了摇头。
还没等说其他的话，左司辰和楚倩也走了进来，楚倩进门便坐在了林沛沛的身边，她的肚子已经不小了，不过走起路来倒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林沛沛看向楚倩，这几天她和楚锦夜没有联系，还不知道楚倩他们已经回来了。
“昨天回来的。”楚倩其实也不太明白今天吃饭的原因，她和左司辰昨天刚一到，就接到了重墨的电话，重墨说今天中午一起吃饭，还说是天言律吩咐的，不准迟到，“人齐了么？吃吧，点菜了么，我都饿了。”
“再等一会。”天言律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重墨和左司辰对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果然，又过了几分钟，门再次被打开，两个保镖架着水清瞳走了进来。
林沛沛的脸色微微变了下，想要说什么，不过最后倒也没开口，只是把目光收了回来。
水清瞳被保镖按在椅子上，保镖拿出皮带，似乎是怕她逃走，又要把她固定在椅子上。
“不用了。”天言律出声道，“你们出去吧。”
“是。”两个保镖应声离开。
“人齐了，上菜吧。”重墨看向服务员。
水清瞳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在桌上扫了一圈，随后冷哼了一声，“你们这倒是都够幸福美满的啊。”说着她顿了顿，“不过可惜，少了欧扬，不然林沛沛和欧扬一起，我和言律一起，这张桌才真的算是人齐了吧？”
这段时间水清瞳一直都被软禁，还不知道欧扬的事情，所以现在她只是认为，因为林沛沛的缘故，欧扬算是彻底的离开了他们。
“清瞳，你瘦了，多吃点。”天言律抬眼看了她一眼，不温不火地说道。
“呵。”水清瞳淡笑，“你还能看出来我瘦了么？”
天言律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再接话，而是拿起筷子，帮林沛沛夹一些适合她吃的饭菜。
如果没有水清瞳，桌上或许也不会这么沉默，但是因为她坐在这里，大家一时都找不到话来说。天言律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只是专心地照顾着身边的女人吃饭，直到林沛沛吃饱，他才擦了擦嘴，开口道，“除了欧扬，咱们的人，也就都到齐了。今天叫你们都过来，我是有话要说……”说着天言律微微顿了顿，抬手握住林沛沛的手。
听着他开了口，大家也都停下了筷子，左司辰又看向重墨，他总是觉得，今天哪里不太对。
重墨也皱起眉头，看着天言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重墨跟我的时间最长，欧扬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最短，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其他的选择，我们今天就不说他了。其实你们四个，在我心里，都像是我的家人一样，我们以前没有什么亲人，要抱成团，才能活下来，现在我们也过得越来越好，可是……却也出现了不少问题。”天言律说着轻声一笑，目光在重墨、左司辰和水清瞳的身上转了一圈。
“重墨和阿辰现在还在公司里面帮我，可能也会一直这样下去，清瞳，你……”
“说来说去，今天这顿饭，就是为了我吃的。”水清瞳打断了天言律的话。
“是。”天言律没有否认，“其实我也可以私下和你谈，但是重墨和阿辰也同样当你是妹妹，我要做什么决定，也有必要让他们知道。”
“什么决定？”水清瞳重复了一遍天言律的话，目光又落在林沛沛的身上，“你现在是做好了决定，要和林沛沛在一起，所以要帮着她对付我了？”
天言律握着林沛沛的手不由收紧，“清瞳，如果出于我的本意，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伤害你的事情。”
水清瞳冷笑了几声，一脸的不屑。
“这样的话，我以前不是没和你说过。”天言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们五个人，能走到今天，大家都还能在一起，其实很不容易……”
“你别说这些没用的。”水清瞳再次打断天言律的话，“你不想伤害我？你现在才这么说是不是太晚了？从你第一次跟我睡了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你对我不可能没有任何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