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桑,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爷这话说的有趣,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
“那人是谁?”
“是我路上遇到的伙伴。”
“婉桑,本王知道你还在生本王的气,不过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该体谅本王才是。阿圆丢了本王也是很着急。”
“你着急?你着急为什么不拦着?别让人把她抱走?”
“若是不让她得手,我们便查不出真凶来,就算没有了这个,以后还会有别的,本王这是为了从源头让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婉桑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王爷您说的对,是婉桑不懂事,是婉桑糊涂,可是这孩子是我的,我也该有全力去寻我的孩子吧?”
“你跟着本王吧,本王已经得到了消息,那奶妈如今就躲在家里,只等着与对方交涉了。”
“王爷,如今知道孩子的下落了,却不出手相救,还要等人来,这孩子的安危若是都这样不重要,我不知王爷至此却是为了什么目的。”
“本王听明白了,你这是担心阿圆会遇到危险,我已经派了人好生看着,一旦有危险,优先保护孩子。”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答:“王爷,王爷既然安排得如此妥当,那婉桑便回去了。”
“不行,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老实的待在本王身边吧。”他说着用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让我动弹不得。我对他霸道的行为是又气又恼,奈何又没有别的办法。
“家里那个男孩儿你准备怎么处置?”秦霜见我半天不说话,打破沉默问道。
“这孩子是我救活的,我会好生照顾的。”
“一个阿圆你都照顾不来,你还要照顾他?”
“阿圆一个人也是寂寞,如今多了一个孩子,俩人在一起也是个依靠。”
“你可知道那孩子是什么人?”
“婉桑不知。”
“你既然不知道,就敢留在身边,本王真是拿你没辙了。”
“横竖不是这个奶妈的孩子,若是她自己的孩子,她是断然不会下如此毒手,将他捂死的。”
“什么?”秦霜听了我这话,先是一愣,我心知他以为我说的救下来是指从他手里,却不想竟然还有些缘故。
“王爷有所不知,那孩子被奶妈闷死在房里,幸亏发现的早,救回一条命来。”
“既然是如你所说,那孩子便也是有福之人,等本王把这件事情了结了,便好好查查这孩子的身世,若是干净就留下,不然,便不配待在这府上,同阿圆一处。”
“好吧。”我听了这话,知道秦霜实际上已经妥协了,只是碍于面子,才会这样说,心里有些开心,也便软了下来,刚才的气也全消了。
他见我不再折腾,说道:“我还有正事要办,你且在这里老实待着,我去去就回。”说着,将一把匕首塞到我手里。
“好。”我答应着,接过了匕首,心想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才自己还在感叹自己没有个武器工具,如今就拿到了一把匕首。
只见他纵身一跃,便跳到了那户人家院子里种的一棵梧桐树上。看他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之前被他挂在树上的事情,若是没有他,我也不会再次和释炚遇到,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如今想来,秦霜倒是我的月老才是,看他黑影躲在树上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我正暗自发呆,身后却听到脚步声,我握着匕首回身去砍,却是菜头七,我连忙收了匕首,说道:“七哥怎么仍在这里?”
“还不是不放心你啊。那人自己声称自己是王爷,难道说就是那武王?”
“是。”
“我看他同你关系不一般,你是被他威胁了吗?”
“并不是。我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看他也是个正人君子,并不像是坏人,只是刚才那般强硬的样子,着实有些不放心你。”我听了他这番话越发的感动了起来,只是心想着若是告诉了他我的真实身份,恐怕日后就见不到了,倒不如仍旧是称自己是秦霜的跟班儿,这样也不为过,况且这个身份也是秦霜自己强加给我的,若是有什么不满,难道说还要同自己较劲儿?
“只是他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王爷的事情,岂是我们这样的小民能够了解的呢?”我想起之前说的和那奶妈是表姊妹关系,连忙撇清关系道。
“刚才他说让我去他那里报到,是什么意思?”
“这我也不知道了,说不定是看你有骨气,想要收编你呢。”
“真的吗?那可比在这田里讨生活要强多了。”
“这西陵城地理位置特殊,参军可不是想那些服兵役的人,发生了战事,你们是头一批上战场的。”
“小陆瞧你说的,若是真的有战事发生了,我这菜也就没市场了,同样是在生死线上挣扎,倒不如拼上一把,说不定还能挣得一线生机。”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倒是比那种田卖菜还要强了?”
“这倒不是,只能说是各有利弊,种地卖菜自由些,却也得忍受着官吏商户的欺负,荒年的时候还会入不敷出,当兵嘛,就是领军饷,每日操练,不过若是真的到用武之地的时候,命还有没有都不确定了。”
“那七哥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呢?”
“其实这件事情也由不得我,要杀要剐也是你们王爷一句话的事情了。”我听他这话却来得突然,觉得有些奇快,正要问,菜头七却不肯多留,同我告了别便转身就走。
“本王一看不到你,你就惹事。”秦霜的声音幽幽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把我吓了一跳,我吓得差点儿跌倒,不过好在身后就是面土墙,只是可惜了我今天穿的这身银锻衫了,我正可惜着,秦霜却逼了过来。顺手往我怀里放了一个圆圆的包裹,软软的,像是个孩子,我打开来一看,却是熟睡的阿圆。
“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你你你的,该叫我什么?”
“王爷?”
“这还差不多,本王给使了个狸猫换太子,把阿圆给换了出来。”秦霜说着,脸上浮现了得意之色。我见他正在高兴头上,便问道:“那谁是那个狸猫?”
“你先带阿圆藏好,本王把事办完了,去找你。”秦霜像是想起什么来一般,正色道。
这黑灯瞎火的,我去哪里躲?菜头七也没有走远,听了秦霜这话,连忙闪出来说道:“小陆,这里你不熟,还是随我来吧。”又转头跟秦霜说道:“王爷放心,小陆和这小家伙保证完完整整的给你送回去。”
“嗯,去吧。”秦霜叹了一口气,却也无别法子,只得答应道。
你道这狸猫换太子不过是个掉包之术,那就太小瞧了武王秦霜了,原来秦霜一直在树上查看,发现那院子里放着一个小碗儿,那家养的小狸猫闻着了香味儿,便到那碗边儿嗅嗅,添了起来,只是没吃几口,就晕死了过去,秦霜心想这小碗里的东西应该有诈,忽然明白了那阿圆不哭不闹的原因。捞起那小猫儿,见那西厢房无人,便溜了进去,果然见阿圆睡死在床上,便把阿圆抱了,塞进怀里,将小猫儿用小被子掖好,仍旧是从窗户里出来,却是真的狸猫换了小儿。
秦霜后来查到了那小男孩的身份,心里有些后怕,若是当时婉桑不拦着他,将这小儿摔死,可是真的闯下了大祸。他倒是不怕那宋人杰查他,却是自己有错在先,理屈了。是那宋人杰,宋御史的小儿子,一个京城的正三品大官儿的儿子怎么会到了这西陵城来呢?这其中自然是有些缘故,原来是那西陵城发生了粮仓亏空一事也引起了京城的关注,虽说是官员治理五方,失职所在,不过也有传言说这样的事情若是没有个厉害人物给撑腰,哪里能弄到这步田地,剑指西陵城的守卫将领秦霜。
武王尚未封爵之前,便是名声在外,是出了名的恶霸邪头,难伺候的主儿,京上这些官员是敢说不敢惹的,如今这宋人杰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清官,自认为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越是难啃的骨头,他偏要啃,被人骂作宋狗,却也不恼,直说自己就算是条狗也是条忠心爱国的好狗,这狗他倒是乐意当,就怕有些人打着当人的旗号,却没有个人样儿,表面一套,背后里却是另外一套,说的众人是哑口无言,因此得了另外一个外号叫宋铁嘴,叫的更是比先前那个宋狗要响许多。
这吴新延得了消息,知道这宋铁嘴若是要查,绝不会姑息旁人,且听人说不喜拉帮结派,同这两方势力都不相干,这就不好求情隐瞒了,一想到这里,就怕的要死,而且他那没出息的外甥无故旷工了快半个月了,都不见人影儿,把他的老脸都给丢尽了,若不是看着自己守寡多年只为了抚养这孩子成人的姐姐可怜,他早就把这个小兔崽子给撵回家去了。这孙刚虽然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却也有些小偷小摸的本事,那账本子就是他从自己的舅舅家里偷出来的,原来这吴新延有个论调,就是越是最危险的地方就越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就按照老习惯,把那账本子按照旧习惯,挂在了卧室的房梁上,那孙刚自小在他老娘的教导下也是爱这么藏东西,这日中秋节去他家拜访,那吴新延恰巧不在家,孙刚又是个惯常爱惦记他舅舅家值钱东西的人,进了屋子就到处留意,果然就看到房梁上挂着的本子了,这孙刚虽然是大字不识一个,却也是知道这里面密密麻麻记着的都是些厉害的内容,便塞在怀里,藏到了他舅舅绝对不敢染指的地方-兵库。也是自从拿到了这个账本子,孙刚也是越发的嚣张了起来,那吴新延就算是不想帮忙,也惧怕这孙刚将账本子的事情给抖出去,虽说只是拿到了这一部分,却也足以把他这半生的奋斗给搭进去。如今听说那孙刚失踪了,更是怕的不得了,这吴新延倒是没有想到孙刚或许是遭人毒手,只是担心那账本子落入旁人之手,若是这孙刚抱着那些账本子永远从这世上消失了,也是好事,怕就怕那人没了,账本子还在。
吴新延托他姐姐问过这外甥多次,只是这孙刚却是个极为难缠不知感恩的人,总是不肯说,就连他自己的老娘拿性命威胁也都是丝毫不为所动,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不入那一家门,吴新延这半辈子坏事干尽,却没想到最后会栽在自己的外甥手里。不过他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又有人给了指点,自然是想尽了办法脱罪,也知这宋铁嘴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不过阴人自有阴招,他听说这宋人杰因为性格耿直,得罪了不少人,老大不小了才说上媳妇儿,好不容易的了一个小儿子,视若珍宝,吴新延便派人偷了来,又借着这王府里找奶妈的机会,将人和孩子一并给塞了进去,一来,是有心栽赃给这王府上下,所以定要取了这小儿的性命,二来,听说这武王拿那小公主十分的宠溺,便坏了心肠,指示奶妈把孩子给偷出来,想这英雄难过美人关,说的始终是在理的,那武王再厉害,也不信他舍得这小女儿。吴新延也是个做父亲的人,却不知道这失子之痛,只是一心一意的要满足自己的私欲,逃避法律的惩罚,保证自己的财路畅通,那小金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却不知这孩子还有死而复生,失而复得的道理,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事实,只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儿,等着明日让人把孩子给接过来,到时候那奶妈同她男人自然也是不能留的,却不知这奶妈虽然狠毒,那蒋五却是个善人,见自己的婆娘把主顾的孩子给偷了来,早就吓破了胆儿,说什么也要把孩子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