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老鸡汤，你们别吃遭禁了。刘令，你看你那猴急的样子，当年宿舍涮火锅你就总是不等开锅就捞肉，咋还这样呢？”刘铁弗吆五喝六的吼着。“燕飞，你迈过来一下，趁着这会儿锅没开，我把哥们都给你介绍介绍：这比划着筷子着急捞肉的，就是今天做东的刘令，俺们哥们团队的领导，旁边的是他媳妇袁小蕊，怀着孕呢；你左边的是简川简博士，俺们哥们里面的牛人，旁边的是他媳妇何洁，北外日语系高材生；我旁边的是郑兵郑总，诺基亚技术部高才，旁边是他媳妇水紫苏，为了让他们刚满月的孩子名字好听点，随她妈姓了，叫做水果；再旁边的是何波，球场上的骏马一匹，旁边他媳妇余小丹，琴棋书画了得、不比那个于丹差多少；咱们对面头发没几根的是李广峰，我大学、研究生的同班同学，他媳妇金芳、也刚刚怀了宝宝。”刘铁弗向胡燕飞一一介绍到，燕飞也站着一一微笑问好，同时回道：“你们常去甲丁坊酒吧，我看着都面熟。刘令就更不用说了，上次喝多了还拽着我夸你呢。”刘铁弗咧嘴一笑，同时也指着胡燕飞，向大家介绍道：“不用我多说了吧，新疆乐队‘安西四镇’主唱兼负责人——胡燕飞女士，目前与我关系不太明朗，不好称呼，大家就叫她燕飞吧。源自西域，内地生根发芽，以后活动她有空话我都叫上她。”大家也纷纷向胡燕飞点头表示问候，余小丹快人快语，评道：“这是咱们‘老男孩’家庭的第一位明星级人物，以后咱们也有腕了，艺术层次会得到很大的提升，铁弗功不可没。”胡燕飞头一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郑兵也抢道：“铁弗，啥时候把人家娶到手啊，那乐队除了她全是男的，你压力山大啊！哈哈”铁弗扭过头，对着燕飞说：“燕飞，你没发现么？这里就我光杆司令一个，你什么时候拯救我于水火之中啊。你先别‘安西’了，先把我安了吧。”胡燕飞抬起头，没好气的瞪了刘铁弗一眼。说话中，锅里的鸡汤开了，大家将各种食材纷纷投了下去。一起涮火锅是刘铁弗和哥们之间的传统节目，简单又好吃，涮着肉、喝着小酒，别提多惬意了。尤其是边吃边白话着，你一句他一嘴，说说工作中的趣事、孩子成长过程中的经历等，总是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还不时地夹杂着一些黄段子，这让第一次参加刘铁弗哥们聚会的胡燕飞还是有些不适应。而且从小在新疆长大的她，并不是很习惯吃火锅，不比东北黑土地出生的刘铁弗、以及这帮大部分是四川人的哥们，对火锅那种发自内心的喜好。更多的时候，她就吃点蔬菜，不太自在的听着刘铁弗和哥们一起海阔天空，好在酒她还是能喝一些的。同时，大家也认定来自新疆等同于酒量很好，再加上第一次参加聚会，也都盯住她纷纷敬酒。菜过五味，酒过五巡，大家都颇有些醉意，胡燕飞也不例外。平时，就总有些段子的李广峰，舌头有些大的对着刘铁弗和胡燕飞笑道：“铁……铁弗，今……今天哥们为了灌你女朋友可……可是都鞠躬尽瘁了，你可得清醒点儿，她醉了你机会就来了，生米能否煮成熟饭，就看你今晚表现了。”此时的刘铁弗，神情有些迷离，斜着眼睛傻呵呵的看着胡燕飞。胡燕飞也喝的有些高了，好在神智还清醒，听到这般“过分”的话语，也没有太发作。郑冰和简川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要不燕飞就得唱一个，唱一个。”胡燕飞突然觉得不会是刘铁弗布下的什么局吧，甚至有些担心酒里面别下了什么“药”，忽而又转念，“反正自己心里也爱着铁弗，今天他要怎样就由他去吧。到了自己的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只要他不是骗财骗色就好。看着他今天这帮朋友，这个念头也可以打消了，俗话说‘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接触他的朋友’，倒是个真理。”嘴上却犟道：“那还用问么？当然选唱歌了。才不要和他亲一个呢。刘令，你们家有吉他么？”不等她说完，刘令抢道：“别说，还真有一个，好多年没碰过当摆设了，不过您别嫌弃，肯定比不上你们用的专业的琴。”然后他向外屋走去，不一会拿着一把布满灰尘的吉他回来，女主人小蕊连忙拿着抹布去擦。接过这把吉他，胡燕飞赞道：“没想到刘令还是同行呢，挺专业的，还是民谣吉他。”在大家的望眼欲穿的等候下，胡燕飞调试好琴弦，思忖了一下说道：“那我就唱一首为新专辑写的歌曲吧，也挺符合今天气氛的。叫做《须眉亭》，描写的是英雄迟暮、辉煌不再的男儿本色。今天吃的有点多，唱得不好还望大家见谅，不过你们可是这首歌的第一拨听众，刘铁弗都没听过。”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后，大家都挪动了一下位置，将胡燕飞围城了一个小圈。毕竟，这可是腕儿级别演出，胡燕飞不是什么场合都随便唱歌的，只见刘铁弗犹如公鸡般的故意挺着胸脯，在哥们面前这是他最有面子的时候。一段悠扬的吉他前奏过后，胡燕飞优美婉转的天籁之音在客厅中四处遍布：《须眉亭》龙泉、太阿、干布，三尺宝剑无情。兄弟，美酒，佳人，南威凭栏娇盈。郑卫、桑间、韶虞，胡乐喧嚣两京。骏马蹶蹄，张弓搏髀，把酒将歌行。削锋镝，杀豪俊，风波平。万乘之权，九州同列，八表为谁动名？沧海一声痴笑，《广陵散》沉浮几萍。子期诀弦，再无伯牙琴瑟鸣。大漠胡虏浆血溅，洛阳萧索帝王陵。宁留金石三分业，羞举翰墨九重鼎。须眉亭，须眉亭。黄昏落日孤雁飞，渔舟唱晚酒歌伶。松菊犹存，偕幼入空，樽中醴盈。难入眠、思不尽，悠悠古刹残钟鸣。一曲唱毕，大家意犹未尽。待胡燕飞熟稔的吉他捻弦结束后，叫好声、惊叹声充斥着方寸大的客厅。文学素养最为厚积的小丹忍不住由衷赞道：“燕飞，我首先自我批评一下，我以前有些瞧不上酒吧歌手，总觉得就会翻唱别人的歌曲；就算是自己原创歌曲，也颇有些无病呻吟、空洞无物，你是我知道的最有内涵的歌者，尽管我听过你的原创歌曲并不多，就凭这首歌，你的新专辑给我来十张，说好了原价买啊！”她老公何波也夫唱妇随道，“新专辑给我也来二斤”，引来大家一阵笑声。郑兵饶有见地的分析道：“没有一定的古文学素养和历史典故的积累，写不出这样的歌曲，旁征博引、藻饰能力、词曲意境都堪称上佳，而且能听出这个词作是有年代背景的，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东汉初期。个人认为，这样写下去，台湾那个方文山要紧张了，周董说不好新专辑要交给你了，我们正在注视着一颗巨星冉冉升起。”这样的赞扬让胡燕飞更加难为情了，本就绯红的双颊更加迷人。刘铁弗得意的不得了，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一把抱住胡燕飞，使劲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大家一片欢呼声。胡燕飞挣脱开刘，更加难为情了。胡燕飞本就明艳动人、体态纤盈，酒后的她更显妩媚，尤其是呼吸有些急促导致胸脯起伏频繁，微醺的酒醉带着幽兰的吹香，桃腮珠唇、卧蚕霜额，柔弱无骨的纤手竟弹得一手好吉他。刘铁弗此时想不到其他比娶胡燕飞更加美好的事情了，他们能在一起的话，应属天作之合。东北人骨子里那种大男子主义作祟、伴随着酒精的麻醉，让他觉得今天太有面子了，思忖着“她再优秀，也是我刘铁弗的女人”。右腿侧面的一阵抖动，让刘铁弗从梦境中回到现实中，偷偷拿出手机瞟到是一条短信，主编发来的，很简短“有事，回电”。“来，宝贝让一下，你男友我要去放水”，刘铁弗开始趁醉嘴上占便宜。其实，胡燕飞注意到他看信息了，也知道他是去回电话，心中突然有些异样的感觉。虽然刘铁弗酒桌上嘻嘻哈哈，但这次他出差回来后，胡燕飞发现他时常发愣，而且独处时候常常陷入沉默，人前人后差别极大。不知道这么晚回电话，又是给谁？她开始越发关注刘铁弗的私事，这也许就是恋爱吧。不一会，刘铁弗“放水”回来了，依旧是嘻嘻哈哈，“咱们今晚这场子差不多了吧，我还要带着我的娘子早些歇息”。刘令不快嚷道：“每次都是你扫兴，哥们正喝到兴头上，你着屁急！你那床本事，五分钟足够，给我老实儿呆着。”大嘴的刘令，无意间说出了些不敢说的内容。没想到，接下来他的一段话，却成为今晚散场的最终原因。已然喝多的刘令，仰头向胡燕飞唤道：“燕……燕飞，做人……要实事……实事求是哦，哥们今天问你个敏感点的问题，‘网上传言你早年和韩庚谈恋爱，后来掰了；后来又和刀郎也有一腿，也分手了，都……都是真的么？”话一出口，媳妇袁小蕊狠狠拧了他一把，“刘令！你有病吧！诚心让人家不痛快是吧”。大家也都缓解气氛道，“刘令喝多了，瞎说……瞎说。燕飞你别往心里去”。显然，话一说出，造成的恶果已然无法收回，胡燕飞默然的流下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面无表情的说道：“咱们今天不说这个，好么？算我求大家。我现在只想和铁弗好好的，我爱他，我也相信他爱我，这就够了。请大家不要在我的伤口撒盐。”刘铁弗已经出离愤怒了，但还是忍住没有发作，冷冷的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送燕飞回去。都喝的有点多。”一场欢宴，有些伤感的曲终人散。也许在常人眼里，歌手、酒吧、娱乐圈这些关键词，有些固有印象是难以磨灭的。无论你再清白、再有内涵，进了这个染缸就要付出代价。回胡燕飞租住公寓的路上，出租车内的刘铁弗和胡燕飞沉默不语。胡燕飞慢慢把头靠在刘铁弗的肩膀上，刘铁弗也抽出胳膊、紧紧地搂住胡燕飞。渐渐地，他觉得胡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美丽的北京之夜，有那么一辆出租车，承载着两个年轻人的苦闷，带着他们细细的感伤和愈加弥坚的爱情，向看不清的前方默默驶去。酒仙桥三街坊，电子城小区8栋11幢2605房间，胡燕飞长期租住的房子内，时钟指向了午夜12点。刘铁弗陷在沙发里一个劲的抽着烟，烟雾久久不散笼罩着房顶的大灯，胡燕飞盘着腿依旧靠着他肩膀，带着泪痕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许久，还是胡燕飞率先发话：“铁弗，你真的爱我么？还是爱我的工作和演唱的歌曲。”刘铁弗沉默不语，时钟滴答滴答又走过一小格，掐断手中的烟头狠狠摁在烟灰缸内，刘铁弗推开肩膀上的胡燕飞，面对她认真说道：“燕飞，我爱你，胜过一切。我现在就想怎么把你娶到手，白头偕老、琴瑟和鸣，此生不渝。”看着面前诚恳的刘铁弗，还有那一脸的庄重，胡燕飞再也忍不住一把扑到刘铁弗身上，四片滚热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一起，两人第一次热吻起来，刘铁弗抱着胡燕飞，越抱越紧。就这样，墙上的时钟又过去两小格。两人自然松开后，胡燕飞叹道：“铁弗，真心相爱在一起就要彼此信任，彼此开诚布公，对么？”刘铁弗使劲点点了头，胡燕飞接着说道：“好吧，铁弗，认识你到现在，我从未对你撒过谎。只是，有一些事情我一直没有说，因为我怕说出来会失去你，我怕我承担不了那样的后果。”刘铁弗缓缓道，“燕飞，你是说关于你的过去么？和韩庚和刀郎的事情，我也早就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谁没有过去，我的过去也滥情过。我只爱现在和以后的你，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咱们以后不说这个，好么？”胡燕飞再次忍不住泪奔，紧紧的抱住刘铁弗，“铁弗，我就知道我没有选错人。我就赌你爱我，我不想再有任何挫折。我，其实很脆弱。”刘铁弗也再次抱紧胡燕飞，温柔的说：“燕飞，有一些事情，我也没有告诉你。但是我相信，你已经有所觉察了。你看，我们不是彼此公平么？都有一些心底的秘密，怕伤害对方而彼此掩饰着。这不更加证明我们的爱么？”胡燕飞，突然一把挣脱开刘铁弗，面色凝重起来，叹道：“我今天决定都告诉你，哪怕失去你，也不能再在心底憋着了。铁弗，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年龄，你是故意不问，还是。。？”刘铁弗心中打了一个大问号，笑嘻嘻道：“我为何要问你年龄，莫非你童颜永驻，天山童姥？要不就是攒钱把脸给做了，身上皮肤犹如七八十岁老太太？我现在就检查检查。”说着，他开始动手动脚，掀起胡燕飞衣服来。胡燕飞推开他，有些不快说道：“铁弗，现在不开玩笑。你肯定在网上全面了解过我，但是找不到关于我年龄、出生年月的任何消息，对不对？”刘铁弗停下手，回到：“是啊是啊，没有关于年龄的。不过这也正常，百度百科里面关于女星，好多都把年龄隐去了。毕竟女士的年龄，都是敏感话题。”胡燕飞不依不饶的接着问道，“那你觉得我年纪多大？你父母能接受的儿媳妇年纪上限是多少？”刘铁弗笑着挠头道：“你年纪多大？我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30？28？或者26岁？我父母能接受的，现在我能找到媳妇我妈就烧高香了，他还挑年纪？比我妈年纪小应该就可以，你不会有60吧？”胡燕飞“啪”的打了刘铁弗大腿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人家问你正事呢，其实酒吧歌手这个职业，挺容易显老的，毕竟睡眠有悖于生物钟。我算是个特例，看上去还算年轻，哈！不过从你的回答中，我遗憾的看出来，你理想中的伴侣是30以下？别不说实话啊，对不对？”刘铁弗似是而非回道：“那倒未必，我就是随口一说。大部分男的都觉得找个小媳妇好，我倒不太在意。其实要是真心相爱，大一点也没事，尽管在我们东北找大老婆不太容易被接受。不过，我敢保证，你绝对没有我老。你也不知道我的年纪，对吧？”胡燕飞想了想，说道：“是哈，不过我感觉你也就二十八的样子？不过听你们刚才哥们聚会聊天，说到你们是93级本科，我大概能推算出你正常应该三十五六左右？对不对？我真的很开心，那样我就不像以往那么害怕说我的年龄了。”刘铁弗赞叹道，“Bingo，太聪明了，这都能推算出来。是的，我今年36岁，本命年，生日快到了。不过在我们东北，虚上虚话，过了身日就是38岁。”胡燕飞眼睛一亮，也不顾大半夜影响人家休息，嚷道：“你属虎的？！我也属虎，今年我也本命年，咱两同岁！我生日也快到了，哪怕我比你小一天都好，我压力就小多了。”然后她又突然脸一红，喃喃道：“要不是去日本韩国那几年把我耽误了，我早就为妻了，说不定孩子都挺大了，就像我那帮姐们一样。”刘铁弗来了精神，嚷道：“啊！咱两同岁，你也本命年，你是妖精啊，看上去也太年轻了。不会你父母把你出生日期弄错了吧，不过你真算是大龄剩女行列了，呵呵。幸亏去日本韩国了，不然我没机会了，只能等你离婚了，孩子都省的生了。”胡燕飞啐了他一口，“人家才不是大龄剩女，我有很多人追的，不过看不上罢了，就当老娘一直也在等你吧。我睡眠质量很好，加上心态也不错，我妈年轻时也不显老，可能有点遗传因素吧。现在好玩了，咱两到底谁比谁大，谜底即将揭晓。这样，我们再把自己的星座说出来，你先说。”刘铁弗笑道，“好好好，我让着你，我是……巨蟹座的。”边说，边横着学着螃蟹比划了几下，不想到胡燕飞这边惊呆的都快说不出话了，声音有些颤抖：“我……我也是巨蟹，咱两是公蟹和母蟹。越来越奇怪了，你不会是上天安排来和我开玩笑的吧。算了，直接说哪天好了，我是1974年7月6日的生日，生肖属虎，本命年36岁咯，母老虎哈哈。”这次，轮到刘铁弗目瞪口呆了，许久没有说出话来，胡燕飞貌似猜到了，惊诧问他：“你不会也是1974年7月6日生日吧！？”刘铁弗使劲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说道：“这也太巧合了吧，怎么和拍电影似的。我心仪的未来老婆，竟然和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天！六合彩啊！”胡燕飞颤颤悠悠说道，“要不要再比比具体出生时间，我妈说我好像是下午左右的。”刘铁弗继续同步回答：“我妈说我三点钟左右出生的，又差不多。咱们雷劈的概率啊，同年同月同日还几乎同时，除了性别基本都一样了，不过咱要是真在一起了，好处多多哦。”胡扬起小脸问道，“什么好处大大的？”刘铁弗一板一眼说道：“以后每年家庭生日费用开支节省一半！”胡燕飞咯咯笑得不停，附和道，“总之今天很开心，我不比你大就好，我也不希望男朋友比我小。不过话说回来太太太巧合了，你从祖国最东北的黑龙江边城黑河来到北京，我从祖国最西北的边城新疆伊犁地区昭苏来到北京，而又在甲丁坊酒吧这个地方相识，我觉得就像做梦一样，真的可以拍电影了。”刘铁弗神色有些凝重，总觉得有些怪怪感觉。又自言自语道，“上次你指出，我的名字铁弗是有来历的，事实就是这样，父亲告诉过过，族谱指示说，家族的祖先就是匈奴人和鲜卑人的后裔——铁弗人。而且到了我这代，我就要用这个名字。也许，这是咱们除了性别唯一的不同吧，也可以让咱们放心交往，最起码不会有血缘关系。”听到这里，胡燕飞“啊！”的叫了一声，连忙回道：“不不不，其实我本来也不应该姓胡的。我听爷爷说过，我们家族先祖姓氏为北匈奴大单于姓——呼延，后来好像北匈奴被打败了，大部分向西方逃去，留下的有一些与南匈奴混居在中原一带，曹*起名为五部匈奴，于是我们就一代代的在那里定居下来。再后来，呼延这个姓氏实在罕见，就改叫胡燕XX了，我的胡燕飞，其实应该是呼延飞。看来，咱们血缘上也有些相通，都有些匈奴族裔的血统。好在你后来杂交鲜卑了。”说道这里，觉得用词不妥，难为情的低下头。刘铁弗笑道，“你纯种的，我杂交的，哈哈，咱们的宝宝也是杂交的，哈哈哈。”胡燕飞握起小拳头，雨点般的砸在刘铁弗的肩膀上。谁想到，刘铁弗又开始严肃起来，他缓缓道：“燕飞，刚才我不是说，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么？你想知道么？”胡燕飞停下捶打，认真的抬起眼睛说道，“当然了，铁弗，以后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我很在乎你。”刘铁弗喝了一口水，振振说道：“我现在有些异样感觉，包括咱们的出生、背景如此相近，仿佛冥冥之中有些定数在里面。你也发现我最近总是发呆、不爱说话，现在我把我这几个月的经历的事情告诉你，你就明白了，太邪门了，感觉鬼上身一样。我也觉得事情很蹊跷，绝对不是偶然或者意外。”胡燕飞胃口被调的老高，忍不住愠道：“你快说啊，你快说啊，我都等不及了。”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时间里，刘铁弗一五一十的把陪同两个部长出访、出现意外、他发现的一些诡异之处和盘托出讲给胡燕飞听，胡燕飞不仅睡意全无，听到吓人地方，紧紧地蜷缩在刘铁弗怀抱里。刘铁弗忙里偷闲，上下其手，没少占人家便宜。讲到最后，刘铁弗认真的说：“燕飞，上面和你说的事情，以及我的工作，你一定要守口如瓶，谁也不能和谁说，有些情况属于国家机密，传出去国安局要调查的。请对天发誓！”胡燕飞从怀里钻出来，认真的从小拳头中伸出两个手指，指着天棚发誓道：“我胡燕飞对天发誓，今天刘铁弗讲给我的一切内容，听过为止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绝不和外人讲。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看着胡燕飞那认真劲，刘铁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继而又惆怅说道，“你知道我刚才在刘令家接到的那个信息是谁的么？我后来打过去了，是我们主任编辑通知我，明天准备一下，后天要陪同文化部长米仓离退前最后一次考察和走访日本。以上两次陪同的经历，让我觉得米部长这次考察凶多吉少，我真的是不想去了。我有时觉得，自己可能是个扫把星，如果我不去兴许他们不会有事。”胡燕飞捧起刘铁弗的面颊，温存的开解道：“铁弗，连续两次发生的小概率事件，不一定就如你分析肯定有蹊跷在里面，也许真的是意外。包括他们都随身携带一封奇怪文字、不知什么内容的信，也不代表就一定有什么规律。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工作该做还是要做，不要总是疑神疑鬼。这次陪同出访，也刚好再次验证一下。记住，从现在开始，你的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女人在支持你！”说罢，胡燕飞摆了一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看上去却格外滑稽。刘铁弗似乎突然想起来要问胡燕飞的一个事情，连忙插道：“燕飞，我在加拿大那次，最后一天中午左右，也就是刚才说到石部长出事前的那个瞬间，我是接到了你的一个信息，驻足查看，才有幸躲开了那群毒蜂鸟的攻击（虽然蜂鸟主要攻击石部长）。你能回想起，你发信息给我时候，你这边有意无意的么？也就是说，你在无形间保护了我，也可以说让我没能处在事发第一现场。”胡燕飞用拳头顶住下巴，一张一合的回忆着，突然眼前一亮，说道：“你要不问，过段时间我还真忘了，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从晚上演出前九点半左右，也就是加拿大时间上午九点半左右，就写好信息准备发给你，总是显示发送失败，信息被退回，然后每一节演出休息期间，都会尝试给你再发。直到演出第三节结束，大概十二点左右时，我又试着给你发了一次，这次却意外的显示发送成功。后来我还想呢，敢情发个国际长途信息还真需要耐心，发送七八次才成功一次。但是你在加拿大的前几天，我也不知道你出国，每次发送都会成功，你也很快就回了。只有那天晚上，发了那么多次才过去。所以，我印象还算深刻。让你这么一问，这件事还真有些蹊跷。”刘铁弗听着听着，又陷入了思考。一抬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他嬉皮笑脸的问道：“宝贝，今晚……不对不对，应该说是今早……我要不……就住在这里。。刘令不说了么，有个……有个五分钟就够了。”怎知胡燕飞板起脸，断然拒绝道：“你想什么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方才你眉飞色舞夸夸其谈时候，手可不太老实，我没发作已经算便宜你了。赶紧的，快走，快走！我还要洗个澡呢。”刘铁弗眼珠一转，从喉咙中发出声音说道：“亲爱的，关于出生时候的奇怪事情，我还有个没告诉你，你想知道么？”胡燕飞又来了精神，连连点头，“快说快说，我也有一个还没告诉你。”刘铁弗色迷迷的笑道，“我身上有个非常奇怪的胎记，你想不想看看啊？”没想到，胡燕飞震惊道：“我想说的也是这个，你的胎记在哪里？什么样子的？”刘铁弗假装环视四周，让胡燕飞拉上窗帘，然后解开腰带，从腰部向下退去裤子，胡燕飞大叫一声：“你要干嘛，你的胎记在哪里？太敏感我就不看了……”刘铁弗继续褪裤子，露出大半个左臀部，招手示意让胡燕飞走过来，嘴上说道：“你当真不想看，很奇怪的胎记，就在……”不知道胡燕飞是准备故意上当，被刘铁弗流氓得逞；还是她真的很想看看那个胎记，竟然向着他屁股探了过去，脸即将向他屁股贴过去的瞬间，刘铁弗突然转身，嘴对住胡燕飞的嘴，结实地亲了一下嘴唇，然后嬉皮笑脸的说道：“不怕我放屁啊？胎记不在那里，在手臂上呢，五颗黑痣神奇排列！”说着，撸起衬衣袖子，露出左臂腕背上五个规则排列的黑痣，那黑痣已经长得如同烟头烫的一般。没想到，胡燕飞没有一丝觉得好笑，亦或对他流氓意图弄得嗔怒，刘眼看着胡燕飞目瞪口呆的、慢慢卷起自己的右臂蕾丝花边衬衣，同样露出腕背的胎记——五颗已经长大的黑痣，呈规则几何形状排列在白嫩的肌肤之上，显得那样的突兀，那样的格格不入……飞往东京成田机场的飞机上，刘铁弗热情地和文化部长米仓攀谈着。因工作关系接触较多，米部长也是所有部级领导中，刘铁弗最为熟知的一个，算得上是忘年交。所以，起初他就非常不想参加这次陪同考察，以至于极力规避，只因为他不想再“害”了自己的老朋友。怎奈编辑部领导态度坚决，再加上米部长亲自打电话给刘铁弗本人，还开玩笑说：“陪老朋友去日本旅游一圈，喝喝小酒、畅谈退休后人生，岂不快哉？”都让刘铁弗难以再推脱下去。米部长本人极其熟稔日本历史，为日本汉学大家内藤湖南的关门弟子之一。两人越聊越投机，乃至刘铁弗突然想到：为何不从飞机上就开始采访素材的获取，毕竟到了日本后，米部长的行程将非常紧密，再有这样单独聊天的机会很难了。想到就做，刘铁弗从行李架上的随身行李内探出录音笔，对着米部长笑道：“米老，反正都是聊天，要不对您的此行专访就从现在开始吧。”米仓部长慈眉善目，笑道，“好你个刘铁弗，让我坐个飞机都轻松不下来。好好好，谁让咱是老朋友呢。采访就采访。”话音未落，刚才刘铁弗从行李中取录音笔时候，行李架没有扣严，这会儿飞机受到气流影响有些颠簸，行李架便“啪”的一下自己打开了，好在没有什么东西掉出来，不然砸到米部长，刘铁弗可就不好解释了。见状，米部长连忙抬手向上，托举行李架再次扣严实。就在他伸手的须臾之间，刘铁弗突然发现米部长的左右臂部露出一长排烟头烫伤的圆形痕迹，这让他心中一凛有些吃惊。一般大家都知道，在臂部用香烟烫出疤痕不外乎三种情况：1。年轻时为情所困，每一次痛苦的失恋便留下一个烟头痕迹作为铭刻。2。黑社会小青年装酷卖狠，故意烫出烟头痕迹吓唬别人。其作用等同于后背大片纹身，但比后者要痛苦的多。3。情绪不稳定，压力极大，自我宣泄。刘铁弗印象中的米部长一向乐观，照理说以上三种情形都不该存在。但涉及到个人隐私，刘也不好多问。坐定后的米部长，示意刘铁弗可以开始录音，刘整理了一下思路，打开录音笔开始正式访谈：刘（铁弗）：米部长您好，此次作为您离休前最后一次走访日本，你自己提到主要目的之一是文化上的交流和共同促进。我们知道，您是力主“杂交文化”、“全盘引进和替代”的代表人物之一。与很多人观点相反，你觉得文化只有不断地学习和交流、而不是闭门造车，才能兴盛和长远。包括很多网友反馈的，“祖国文化精髓在逐步丧失，西洋文化全面侵蚀值得警惕。未来我们的孩子连二十四节气、传统节日都遗忘之时，是中华民族最为悲哀的时刻”的观点，您也不置可否？米（仓）：嗯，我的看法和观点基本如你所说。首先，我先举个不同领域的例子：袁隆平院士如果不搞杂交水稻，亩产量不可能上去，中国人吃饭都要成问题。同样，混血儿的智商优秀程度、以及外表身高方面的让人羡慕，也是国际公认的。中国古代的赵武灵王，学习异族胡服骑射，换来了赵国的异常强大；北魏孝文帝的鲜卑汉化，同样让他安享盛世康年。这些都说明一个道理，杂交化的东西往往、或者说一定要好于原来的单体。这一点，我觉得应该是毋庸置疑。未来世界发展方向如何，就让我们的孩子学习那个方向的东西，传统不能被遗忘。刘（铁弗）（笑着摇头）：那米部长，如此发展下去，您愿意看到国外的圣诞节、复活节、万圣节有一天彻底替代我们的春节、端午节和重阳节么？我们的孩子甚至都不知道春节怎么回事？你不觉得这很可怕么？那中国人的传统记忆中还剩下什么？米（仓）：小刘，你提出的问题很有深度，关乎我们文化传承的核心。但是，我们在讨论这个问题时，需要有一个更加开放和客观的态度。文化的交流和融合是一个全球化背景下不可避免的现象。我们不能简单地将其视为一种取代关系，而应该看到不同文化之间的相互借鉴和共同发展。你担心的情况，即外来节日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传统节日的地位，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但我们也要认识到，每个文化都有其独特的魅力和价值，它们在历史长河中经受了时间的考验。我们的春节、端午节和重阳节等传统节日，不仅仅是节日本身，它们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内涵和家庭情感，这些是不会轻易被替代的。至于你提到的效用社会，确实，在现代社会中，实用性是一个重要的考量因素。然而，文化传承并非仅仅基于效用性的考量，它更多的是一种精神和情感的传递。我们可以在保留传统的同时，学习和吸收外来文化的有益元素，使我们的文化更加丰富多彩。关于你提到的“新的传统”，这是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概念。传统并非一成不变，它也在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演变。我们应该有选择地继承和发扬那些积极、有益的传统，同时也要勇于创新，形成适应新时代的文化传统。最后，我想强调的是，无论是传统节日还是外来节日，它们都是人类文化多样性的体现。我们应该尊重和欣赏这种多样性，而不是一味地排斥或担忧。让我们共同努力，既保护好我们的文化遗产，也积极拥抱全球化带来的新机遇。刘（铁弗）：说到“效用”和“商业目的”，我想可以引出“利益”这个话题了，这也是目前中国当下最为人所诟病、导致各种问题的根源——利欲熏心，唯利是图。这两个词所导致的问题，您怎么看待呢？米（仓）：我觉得看问题一定要两面去对待，我始终坚信“效用”和“利益至上”的方向是没有错的。西方商业国家，凡事都讲“利益”和“投入与产出”，没看到人家出什么问题啊？关键是如何把握。我认为发展人人趋利的商业社会是人类最终的归宿。商业社会本身是没有责任的，而恰恰相反，农耕文明容易出问题和乱子。我们可以回顾我们的国史，正是因为自古我国就地大物博，适合发展农业耕种，因此称我国为农业社会是毫无疑问的。一个自耕农占人口比例压倒性优势、农业展经济结构主体的国家，其国民性格必然受到社会影响形成相应的统一性。农民一年四季、二十四节气，春耕秋收、种瓜点豆，生活相对单调，节奏缓慢，靠天吃饭和经验主义倾向十分明显；以家庭为劳作单位、政府统购统销限制了人的社会性；普通农民无机会接受良好教育或旅行天下限制了他们的视野和抱负；农业社会节约是最基本的致富之道使中国人养成传统的反对浪费、省吃俭用个朴素消费观念；在田间劳动或村落生活，相互打招呼的距离和方便使国人普遍喜欢说话嗓音高；而重视商业发展的社会则属性要求完全不同。商人因交易过程习惯妥协性思考问题；商人为求利必须灵活敏感、精于计算；商人为求交易秩序公平必然要求更高级的法律系统；商人行走天下、见识广博、头脑灵活；商人为求利益必须想方设法发明新产品、提高货物品质谋取竞争优势。总之，商业社会极易催生法制公平、技术进步和金融发展这三点今天看来非常重要的社会进步核心。而更高阶段的工业文明除了强化和延续商业所有的进步诉求外，工人的组织性、社会合作性更是全面推进了人类文明的进步。甚至于细微处，一个流水线上专心生产的工人或现代化办公室里的文员，不能高声喧哗影响别人的工作，从而逐渐形成低声讲话、交流意见的现代文明习俗。综上，你能说“唯利是图”“商业目的优先”有什么不好么？一番话下来，竟让睿智的刘铁弗无言以对，颇觉得有些道理。待到又要发问，乘务员走过来笑道：“这位先生您好，飞机再有二十分钟就要着陆了，请你关闭电子设备，确保飞机飞行安全。”说的刘铁弗没脾气，只好关闭录音笔，结束这个略显尴尬的访谈。不过米部长人好就好在，即使观点和立场不同，他只是针对事，不会针对你这个人。所以，感觉采访时的唇枪舌剑，依旧不会影响他和刘铁弗的友好感情。飞机平稳着陆在东京成田机场，照例日本方面高规格接待，不仅文化产业大臣前田平直亲自接机，而且连东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都亲自莅临接待，让大家都觉得有些意外。几天的行程始终围绕着中日友好邦交的这个主题来进行，米部长不仅走访了新潟市等中国几个对口友好城市，而且还拜访了鉴真和尚、鲁迅、孙中山等知名历史人物的故居，对其恩师内藤湖南、谷川道雄、衫原熏等几位史学大家的家眷也亲自登门拜访并赠送礼物，体现了中国人尊师重教的传统。刘铁弗也忙得不亦乐乎，同时经常忙里偷闲的给胡燕飞发信息，因为胡曾经在日本生活过一段时间，因此共同话题也格外多。但是两人之间信息，只字不提敏感事宜，这是他们实现约定好的。因为刘铁弗的信息、电话记录都有所备案。刚刚到的几天里，刘铁弗还是颇为担心，毕竟连续两个意外，让他格外敏感。虽然不是米部长的保镖，但是目光跟随其人，绝不次于保镖的关注。尤其还有更深的一层在里面——米部长是他的至交，他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在老人身上。随着走访的深入进行，渐渐地刘铁弗也放松下来，也许胡燕飞说的没错，连续发生两次的意外，不能就定型为非小概率事件，他自己也希望自己的多虑是杞人忧天。也许，这一次能平安无事回国。访问的倒数第二天下午，日本方面安排考察团走访东京都动物园，那里有中国政府赠送的代表世代友好的一对国鸟——朱鹮。说真的，北京动物园虽然号称亚洲最大动物园，但是在国内的米部长可能并没有时间去一探究竟，反倒是在国外期间，在接待方的安排下，反倒能全身心饶有兴致的享受孩童之乐。果不其然，童心未泯的米部长在动物园内异常兴奋，逗逗猴、向熊扔食物博得一乐，好不开心。最后来到鸟舍区域前，询问了中国国宝朱鹮的生长和喂食情况，然后就在大家的簇拥下，来到了东京都动物园镇园之宝——金刚大鹦鹉面前。金刚鹦鹉本产于美洲热带地区，是色彩最漂亮，体型最大的鹦鹉之一。尾巴很长，属大型攀禽。原生地是森林，特别是墨西哥及中南美洲的雨林。食谱由许多果实和花朵组成，食量极大，有力的喙可将坚果啄开。在河岸的树上和崖洞里筑巢。比较容易接受人的的训练，和其他种类的鹦鹉也能友好相处，但是也会咬其他动物和陌生人。寿命最长可达八十年。而东京都动物园这只金刚鹦鹉之所以成为镇园之宝，倒不是因为美丽的外表的硕大的体型，而是因为他被训练成可以说中文和日语两种语言的神鸟，真可谓是中日友好代表的典型产物。主要内容，当然是展示他的语言天赋，同时也毫无疑问，米仓部长成为第一个享受此殊荣的客人。只见米仓部长兴致勃勃的来到神鸟面前，清晰的说道：“您好！”，当然，这也是一般训练鸟最常用的词，比较容易被掌握。让人不解的是，今天这只大鹦鹉有些发呆，侧过头盯着米部长打量起来，就是不跟着说话。有些着急和尴尬的米部长，只好增加音量，再次喊道：“您好！您好！”突然间，神鸟张嘴说话了，但并非跟着部长学舌，而是咕噜噜发出大家都听不懂的声音，但又绝不是鸟叫。视线总是放在米部长身上的刘铁弗发现，米部长表情不对劲、眉头紧锁、嘴角有些轻微的颤抖，脸色都变得发白了，双手有些不自然的抖动，好似明白这鸟说出的奇怪语言。米部长退后一步，竟然有些颤抖的说出：“您。。您好。。！”这只鸟仿佛中了邪一般，又发出同样的让人不解的声音，这次刘铁弗听出些门道，这只鸟发出的声音有些类似：“庞金肯特，木匠；庞金肯特，木匠（Panjinkant，mujiang）。”而且吱吱哇哇，开始连续说个不停。让刘铁弗最为担心的一幕发生了，米部长仓惶退后几步，一个趔趄，竟然倒在地上，索性旁边的保镖反应快，及时扶住了部长。这让在场所有人，赶到不解和意外。随行中文翻译，迅速走向金刚鹦鹉，大声喊道：“您好！您好！”这一次，鹦鹉反应极快，回应道：“您好，您好！哈吉买吗细带，哈吉买吗细带（注：日文“您好”）。心照不宣的，又换上一位工作人员，还是表达同样的内容，“您好！您好！”，鹦鹉同样反应迅速，回道：“您好，您好！哈吉买吗细带，哈吉买吗细带”。果不其然，他能成为镇园之宝，并非空穴来风。这让大家都面露狐疑，此时的米仓部长，勉强挣脱开保镖的簇拥，再次快步来到鹦鹉面前，用有些虚弱的声音，竭力喊出：“您好！您好！”这俨然已经不是在逗鹦鹉，而是用自己的勇气做实验。鹦鹉再次木讷了，片刻的观察后，再次发出嘶哑而又连续的，“庞金肯特，木匠；庞金肯特，木匠（Panjinkant，mujiang）”。大家现在确信，在场只有米部长能听懂鹦鹉在说什么。而且很明显可以看出来，这只鹦鹉只针对米部长，才说这句话。米部长在众目睽睽下，瘫软在地上，刘铁弗开始有种不祥的感觉。很快，动物园的园长和饲养员被叫到跟前来，一位日本随行人员，用日语与他们交涉一番。交流后，此人迅速走到中国代表团副团长身边，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园长和饲养员都表示，他们确保从未教过除汉语和日语的其他语言，给这只鹦鹉。而且也从未听过鹦鹉发出‘庞金肯特木匠’类似的发音。”在大家的搀扶下，米部长迅速被车送回宾馆，晚宴也随之取消，部长需要好好休息。因为明天返程回北京前，米部长要在机场发表重要讲话。由于当晚晚宴取消，刘铁弗得以有些个人时间可以安排。来之前，胡燕飞让他带着几盘这些年出过的乐队专辑，说是如果有空的话去东京XX町，联系一位叫做冈本建吾的先生，把这些光盘交给他，当年胡燕飞求学日本期间，得到过他的帮助，算是小礼物相赠。如果要是太忙没空，也不要紧，胡燕飞再安排快递。回到酒店，时间不算太晚，刘铁弗想去米部长房间探望一下，快走到米部长房间门口时候，驻足停下思忖，部长今天受到惊吓，这会也许已经休息了，明天还有重要的总结演讲，还是不打扰为好。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来的比较早，虽然出差时间不长，想到能回家总是激动地事情。但是米部长似乎还未醒来和大家会面，看样昨天动物园事件，确实让他心有余悸，可能晚上也没睡好。时间不等人，眼看准备出发去机场时间快到了，米部长的房间门还是紧闭着，这让大家感觉有些异样。征得副团长的同意后，大家叫来了宾馆服务员，准备打开房间门一探究竟。拧了几下后，发现门虽然打开了，但是从里面用链子反锁着。大家赶紧喊了几声米部长，没有任何回应。一种紧张气氛，开始笼罩考察团，刘铁弗更是把持不住，未经副团长允许，退后几步，向门冲去，一脚踹开了房间门。刘铁弗敏锐的发现到，房间户型为一个窄窄的走廊后，豁然开朗，接上一个方方正正的独立空间，没错，又是“甲”，或者“凸”倒过来的形状。让人揪心的一幕随之而来，米部长的头，套在浴巾打成的节扣上，另一端套在暖气的片层豁口内——米部长自缢身亡！酱紫的面庞，突出的眼睛和舌头以及随之而来的扑鼻气味，都证明米部长自杀身亡有段时间了。刘铁弗强忍住悲痛，习惯性的挪开部长僵直的身体，拽出左臂迅速撸起袖管，腕部内测，是一个依旧醒目的阿拉伯数字“3”。趁大家手忙脚乱，去喊叫医护人员之际，刘铁弗用手大胆伸进部长贴身内衣处，摸遍了所有位置，让他遗憾的是，这次什么都没有。由于现场勘查，很快定性为自杀，日本方面无需承担任何责任。而机场的最后演讲，也只能由副团长仓惶之间代为进行，大家都没那个心思去听了。回程的飞机上，副团长坦白告诉大家，“米仓部长五年前患上了抑郁症，一直靠吃药维持治疗，但最近有愈发加重的征兆。他靠自己惊人的毅力，维护着离退休前最后的形象。没想到，竟然客死他乡。”刘铁弗闭上双目，不经意间，泪水已然模糊了他的双眼。第二天的北京，雾锁京城。朦胧中，一名年轻男子拿起当天的报纸，标题新闻中靠下面的一条写道：“据《新华社》获悉：文化部部长米仓，在日考察期间因劳累过度突发心脏病，经日方全力抢救、无效身亡，享年6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