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悲剧。
(一)
人生简单,思想复杂!
其实每个人都并不差,都能学会虚假!
但,都虚假,那请别让自己的真心散得像沙。
那怎样才能够看穿面具里的谎话?
如果有一天一个人变得更复杂,
——他的眼里将再也看不到原来那幅干净的画。(《流浪记》歌词所改想)
这或许就是看出雏儿的一种方式!
苏生不知为何心里这样想着,也跟着品察,严肃地。
——无论如何,对待女人一定要严肃认真。
——否则,吃亏的一定是男人自己!
(二)
“老规矩,这五个女子哪一个是雏儿?”
问话的自然是老鸨。
老鸨名字是十娘。
如果你来到洛阳城,没听过十娘这个名字,这说明你不是聋子,就是傻子。
因为十娘是洛阳花,洛阳最美的花。
先听到的是十娘的问话,等你定睛看她时,第一眼是她胸前的牡丹和牡丹后面隐藏的酥胸。
十娘大约四十年华,保养得道风采依旧,可你看她的眼睛确如刚奔三的女子。
她身着素衣,秋意缱绻。
风衣上有一白莲水墨,精致绝伦地开着。
胸前是一粉白色牡丹,素雅却不失雍容。
她好像是牡丹和莲花的结合,牡丹的国色雍容、白莲的精致纯洁。
——这世上总有几个女人,总是并称着天下第一美人。
——这只是时间的交换,新老的交替。
十娘面带青纱,遮脸半壁,裸*露的双眼仿佛是天边的云彩,飘逸、柔软、清净。
时光没有盗走她的清净眼睛,更没有夺取她美好身段:腰似水蛇,双腿修长,比例匀称完美,魔鬼!
十娘胸前牡丹开得雍容,后面隐着的胸脯好像也是如此。
十娘说话时酥胸像是小兔,闻风抖索,但尺度恰到好处,吸引而非勾*引!
台下众人闻言,一持刀人道:“十娘,真有雏儿吗?你们这的蚊子都大肚子,看,这个蚊子就怀了仨!”
十娘道:“我以为是哪只蚊子唧唧歪歪呢,回神一看原来是叶少侠呦!”
叶屠道:“十娘是风月中人,想不到还能看出我的道道!既然看出来,还不赶快下楼伺候!”
——看来,这“叶少侠”可能是傻子。
十娘掩袖嬉笑,胸前的牡丹仿佛在笑声中开得更艳更妩媚。
十娘笑道:“我当是谁呢,左右不过杀了几个人的叶屠!哟,叶少侠,姑娘可以乱碰,话不可以乱说哦!让我伺候,没什么问题,只要你不嫌弃我人老珠黄就行!可是,你不该!”
叶屠道:“不该什么?”
十娘厉喝道:“不该说我这有蚊子。就算有蚊子,也是你这只臭蚊子。”
众人听十娘言语皆是一惊,更加确定到那少年竟是叶屠,新晋崛起的杀手,因一夜屠尽西北孔家马场二十三人,老少妇孺,鸡犬马牛,一人一畜不留!
而且还传言关东大王关冲是结拜兄弟。
那叶屠我紧了手中的刀,想要拔出,又放下,呼出一口气笑道:“十娘,小叶错了。十娘声音真是好听,又何必带面纱呢。十娘实是二十年华,听声音却像二八妙龄,风韵远胜半老徐娘,怎么会人老珠黄呢。”
十娘得意地挥纱笑道:“叶少侠这样说话才对,哈哈哈!”
忽又食指一伸,声音缠绵道:“可惜啊可惜,”
叶屠道:“什么可惜?”
十娘喝道:“十娘不是你能叫的。我这里即使有蚊子,但我老人家更讨厌你这张蚊子。我呸,说你是蚊子,简直是侮辱蚊子。你敢在我这里拔刀,来啊,你们谁能把这只蚊子给我废了,师娘我免他半月酒钱,半月里除了这里面的雏儿,其他女儿随便挑着换着伺候。”
(三)
这下事可大发了。
众人面面相觑,十娘这“花红”虽不错,甚至是极好的了,但叶屠叶也不是吃素的。
可咱又是老主顾了,怎能不给十娘点面子?
可是十娘又犯得着得罪叶屠,万一大家都收拾不了他,又如何是好!
叶屠看着众人,漫不经心地笑了。
他紧握着手里的刀,这是他最坚实的依靠!
(四)
“小兄弟,”那中年人不知何时闪现在苏生身旁,道:“你看那五个女子那个是雏儿?”
苏生微微一愣,给中年人倒了杯酒,道“最左边的。靠在十娘身旁的那个女子。”
中年人与苏生碰了一杯,道:“何以见得?”
“她的手最纠结。”苏生道。
中年人又细细看去,道:“她们都很纠结,都快把手里的丝巾揉烂了。”
苏生道:“她们是扭捏。”
苏生接着道“她的眼睛最干净。”
中年人道:“她们几人眼睛都有泪光。”
“她们的泪光没有灰尘杂质。”苏生饮下酒,接着道:“而她的眼睛有灰尘有杂质,但是却最清!”
中年人终于笑了,饮下一口酒。
——只有最懂女人的男人才懂得什么是纠结,什么是扭捏。
——也只有最懂女人的男人才懂得“清”,需要尘埃映衬。
——因为,女人学会了假装,便一定会失“真”!
——当然,这对于男人同样适用!
“小兄弟,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中年人指着周围众人问道。
“不知。”苏生回道。
“他们大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有崆峒派追风剑柳小二,也有华山派葛小*三。你看东窗口的公子,他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上官世锦。”中年人笑道。
“哦。”苏生摸摸鼻子道。
“你可知他们这些武林正派为何不动手!”中年人明知故问道。
“怕!”苏生答。
“可是他们是正派,为何不伸张武林正义为民锄奸,杀了叶屠呢!”中年人道。
“谁说他们是名门正派的!我可没说。”苏生笑着回道。
“呵呵,我也没说。”中年人又干了杯酒。
“我没说你没说,那他们怎么是名门正派正义之人?”中年人又与苏生碰杯问道。
“应该是他们自己说的。”苏生答。
“他们自己说他们是,他们就是了吗?”中年人道。
“难道不是吗?”苏生道。
“是吗?”中年人道。
“不是,可他们自己认为是。”苏生道。
“哦。”这回轮到中年人哦了一声。
“前辈,你错了。”苏生凝眉道。
“哦?”中年人又哦了一声。
“错在并不是谁说的,而是被说的人生在什么地方。”苏生道。
“哦,有点意思。”中年人哑然失笑。
——确实如此,并不在于你做了什么事,而是在于你生在名门正派,还是生在邪门歪道!
“不过,前辈不用在乎这些,那是俗人见解。”苏生笑道。
“可是俗人总是很多的!”中年人道。
“确实如此。”苏生道。
“你看他们还是不动手!哈哈。”
“不过,小兄弟。”中年人指着人群道:“你也错了。”
“哦?”苏生疑惑。
“你虽和他们不一样,但你做错了一件事,不,做错了两件事。”
“哦?”苏生道。
“你宰了牙,伤了蓝。”中年人凝聚内力,泰山压顶般瞪着苏生道。
他想看到苏生害怕、恐惧、畏缩,甚至一点紧张也好。
可惜,苏生让他失望了。
——或者失望才更有意思更好玩。
苏生道:“嗯。”
中年人叹了声,道:“好小子。你说你有几只右手?说对了这次就放你一马!”
苏生道:“一只都没有。”
“呵呵。”中年人呵呵笑了,道:“果然是聪明人。”
苏生道:“是前辈有意放我一马。”
中年人道:“哦,你说来听听。”
苏生道:“前辈若是问我有几只手的话,那我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中年人道:“好小子,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舍不得杀你呢!”
苏生不卑不亢,道:“谢前辈。”
中年人道:“你不应该谢我,应该谢你自己!”
苏生不温不火道:“哦?谢自己什么?”
中年人道:“懂女人的男人,不多了。可我看你也是个雏儿啊,怎么……?”
苏生道:“前辈,莫要凉了美酒!”
(五)
中年人道:“我是越发喜欢你了,竟然如此不悲不喜,不yin不移不屈。将来必是一把利器!”
苏生道:“那前辈就更应该杀了我!”
中年人道:“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吗?”
苏生道:“前辈不会。”
中年人道:“为何?”
苏生道:“前辈在享受美人之前是不会让手上沾血的。”
中年人道:“看来你不仅很懂女人,还很懂男人!”
苏生道:“因为,恰好我也是男人!呵呵。”
中年人道:“看来我真的需要早点杀了你了!”
苏生道:“前辈,杀了我,你岂不更寂寞。”
苏生又严肃道:“一个生错地方的男人,注定不被理解,注定是孤独寂寞的。”
苏生看着中年人惊异的脸,道:“再多的女人也填不满您的寂寞。”
中年人看了看苏生,端起酒杯,起身望向残局!
苏生也起身,摇摇头,莫名悲哀。
忽听得十娘爆粗口道:“日他八辈儿,你们有一个带把儿的吗?给我动手,杀了叶屠赏银万两!”
——这粗口,真是扇了无数男人的耳光。
(六)
叶屠缓缓拔刀,空气中竟有血腥气味散开。
叶屠的刀,木柄漆黑,刀鞘漆黑,拔出来的刀锋有一线红血。
——想必是杀人过多所致!
叶屠拔刀很慢很慢,发出的嗞嗞声响像一记记春雷打在众人心头。
刀缓缓拔出,血腥味更加浓重,一些来消遣的富家公子竟忍不住吐了。
一时,竟还是没有一人上前拼杀。
——一万两银票需要有命才能享受,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中年人饮了杯中酒,哈哈大笑起来。
苏生也饮了杯酒,笑了,掰下一小块酒杯甩向叶屠,而后又狠命摔下酒杯。
叶屠拔刀正拔到一半,听人大笑分了神,而苏生的一小块酒杯趁此撞向道背。
只听“咚”的一声,剩下的半截刀落入刀鞘。
刀断了。
嘭,苏生的酒杯摔在地上,碎了。
立刻便有人吆喝道:“各位英雄好汉,叶屠灭人满门,咱们对付此人不用讲武林道义,大家一起齐力杀了他,伸张……”
(七)
当他准备喊出“伸张武林正义”时,一把残刀抹过了他脖子。
速度快,声音静,切口齐!
只能说,他死的是一个悲剧。
——却不知道是正义的悲剧,还是正义的喜剧。
只知道,喊正义的人死了。
而且,非常遗憾的是:他没有喊出正义!
总之,他就是个悲剧!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为了呐喊正义而死!
(八)
所以,苏生劝告自己:以后心里想些什么,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当众说出来!
因为,当说出来的时候,就注定要称为悲剧。
——只是,苏生越发觉得自己变得更复杂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这种复杂是悲剧还是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