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好自为之
还是那间小屋,还是那三个人。
张守踱着小步,嘻嘻哈哈道:“哥,准备好了!”
张赦从怀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份银票,分别递给二人。
张追张守两人接过,打开一看,一人均是一万三千两银票,当下十分欣喜,眼里放射出灿烂的光芒!
——这世上哪里还有比不劳而获得到万两银票的事更让人欣喜振奋呢!
张追张守挠着脑袋,欣喜道:“谢谢哥!”
“但,哥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张赦无奈一笑,看着衣着毫不讲究甚至有点衣不蔽体的两个弟弟,眼里抹过一丝心疼,转过话题道:“你们是我的弟弟,可听我的话?”
“听听。”
张追张守道:“我俩几时没有听过哥哥的话!”
——要是没有哥哥,每天还能乐悠悠地留在万马寨吗,岂不早就被强人们欺辱至死了!
——要是没有哥哥。两人又将身在何处?
——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睡在污水沟里,吃着狗也不吃的垃圾。
——总之,现在好了,手里有了哥哥给予的万两银票。
张赦站起身来,拍着两人肩膀,私密道:“那好,我就再吩咐你们最后一件事!”
张追张守道:“哥,你直说,无论什么事儿,我俩都照办不误,哪怕是死!”
张赦点了点头,凝重开口:“等会寨主接受加冕你们想必也知道了!估计这两天也就会与司徒世家发生碰撞火拼!”
“我要你们中午礼宴时装醉,等我将你们拖到住处时,你们立刻醒来骑着马匹远走高飞,不准回来!”
“哥,为什么啊!”
张追奇怪道:“莫非你担心咱们万马寨会输,在这儿还没有什么势力能够收拾咱们,那狗屁的司徒世家必输无疑,我们跑什么跑啊!”
张守附和着道:“何况,现在还来了几个啥令帮的牛人!”
就是因为来了几个令帮的牛人,所以才必须走,张赦没有说出原因,不可置否地厉声命令道:“你们不懂,就不要问了!”
张追道:“好,我们不问!但要走咱们兄弟仨一起走!”
张守只是附和着使劲儿点头,不过眼里已经有泪!
“我没事!”
张赦微微一笑:“现在我还不能走,等过了这一风波,我会出去找你们的!”
张追张守道:“那哥,我们去哪儿?”
张赦显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立即回到:“去洛阳,找孙坚大叔。”
张追道:“好,我们立即回去收拾收拾!”
张赦道:“不用了,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张守噙着泪花:“那好,我们什么都不收拾!”
“不过,哥你一定要去找我们!”
张赦拍着他俩肩膀,泛起一丝微微的苦笑:“嗯,我一定去找你们!”
“不行!”
张追忽道:“哥,我要你发誓,以爹娘的在天之灵发誓!”
张赦神情一紧,随即微微一笑,双腿屈膝而跪:“爹,娘,不肖孩儿张赦以您二老在天之灵发誓,等此次风波结束,我若不去洛阳找张追张守,我必不得好死!”
——此次风波,生死结局本就未知,如若没有去找他们,岂非必死!
张守忽然间心很细致,出口道:“不,哥哥我不要你不得好死。我要你发誓你若不去,我不得好死!”
——一个人聪明心细的时候,那或许也是他最为最为痛苦为难的时候。
张追也反应过来道:“对,哥,我也要你发誓,你若不去找我们,我也不得好死!”
——平时一个抠脚丫一个抠鼻屎的废物,竟能说出此般英雄男子的话!
——人类的性格,人类的情感总是这样富有,而因为这些变化才感人,才足以成为“人”!
——不要小看任意一个人,哪怕他是“废物”,他也有英雄的时候!
张赦忽然站起,甩手给两人几个耳光,骂道:“糊涂,糊涂!谁说我会死了!”
又狠狠踹了两人几脚:“快给我滚出去!”
——一个温润的人忽然变得暴躁动粗,必有他说不口的苦衷!
——我们要试着用宽容之心原谅他们!
张赦平复了心绪,缓缓道:“好了,都给我出去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明白吗?”
张守还有说些什么,却被张追制止,两人低着头默默不说话走了出去!
“记住!”
在他们打开门之前,张赦开口训斥道:“找到孙坚大叔时候,好好听他的话,买几身合适衣服,好好干活,别天天游手好闲占小便宜,更不能再去欺负姑娘!”
“还有,不准再赌博!”
“敢让我发现你们赌博,我替爹娘剁了你们的手!”
张追张守转身,跪下回道:“哥,我们记住了!”
张赦坐在椅子上,憔悴地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去:
“你们好自为之吧!”
张追张守两人听到,脚步停顿一下,却再无力说出什么,只消失在淡淡花香里。
正午时分。
万马寨彻底改为关山堂!
门匾已经落成,加冕礼业已授完,众人在饮酒作乐。
“少喝些酒,”
关王冲站在校场中央,大声喝道:“晚上我们有大事要办!”
众人不解:“什么大事?”
“荡平关家镇,宰了司徒狗,彻底成为关山唯一势力,”
关王冲兴致极高:“以此我们便可高枕无忧,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庆祝!”
“荡平关家镇,宰了司徒狗!”
“荡平关家镇,宰了司徒狗!”
洛英与萧凌碰了碰杯,心有灵犀地微笑:就凭你们!
——或许你们寨主真有什么实力吧,不然这次帮主真的看走眼了!
——关王冲,你最好有什么后手,不然,这样真的不好玩!
几乎同一个时刻,一所不为人知的神秘地带。
一蒙面男子抬头仰望着天空,吞噬太阳的兽云早已消散,阳光毫不费力地普照大地。
他伸手把玩起一缕阳光,对着眼前的女子,淡淡道:“你怎么还没杀了苏生?师父已经生气了!”
女子伸出双手碰过一星杨花,呼,轻轻一吹后,杨花再次飘摇。
而后,女子方回道:“我不是他对手。”
男子丝毫不好奇这个回答,不过依旧排斥道:“我看,你是不想杀他吧!他对你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杀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女子淡淡笑道:“不,你错了!他看起来对我没有防范,甚至看起来对谁都没有防范,其实他对谁都有防范。”
男子呵呵笑道:“不,是你错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你和他在一起几天时间,但错的依旧是你!”
“想知道为什么吗?”
女子反问道:“哦,为什么?”
男子神秘一笑:“你不是男人,你不了解男人!”
“如果你是男人,就不会问我为什么。”
“如果你是男人,也就不会看错他了!”
“我知道这个理由根本算不上什么理由,不过,信不信由你!”
——男人和女人本就不同,人永远不会彻底了解异性!
——没有人可以完全了解别人,就像以前所说,每个人都是一个秘密,最好不要想着破密!
女子有点梗塞,继而微笑道:“我确实不懂,或许吧!”
“不过,难道你忍心杀他吗?”
男子转过身去,好像对这个问题也有所抵抗:“不错。我舍不得杀他。”
“我和他第一次相见,我就觉得我们曾经相识过,是朋友!”
“不过,他必须死,我们就需要杀!”
女子笑了笑,懒散说道:“现在杀他的时机还不到,”
“势力越来越复杂,事情也就越来越乱!”
“那边有万马寨,还牵扯到令帮。这边有司徒世家、上官世家,说不定莫旗卷也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不错,江山代有才人出,这又是一个新的江湖时代,”
男子淡淡道:“这一次是我们年轻人的较量。”
“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师父的命令还是不要违背的好!”
男子头也不回地离去,人阳光洒在他身后,又听他淡淡道:
“你我好自为之吧!”
——有时,劝一个人好自为之是怕他痛苦。
——有时怕别人痛苦的时候,这个人本身就会很痛苦。
——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痛苦呢!
不知道,总之,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