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合作
（一）
误会，是一个很可恶的词。
它让我们变得隔膜、疏远、冷淡，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在有误会时，最好当面解释清楚，不要倔强地相信倔强地等待“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但是，有一种误会是无法挽回的。
因为那是误会者故意为之，故意要与被误会者疏远，甚至决绝。
（二）
司徒婉约搭着司徒凌云手腕作势要走，她已经很憔悴了，又看到自己唯一的玩伴、有点心仪的男子在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心想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
她还不够成熟，有一种成熟是相信。
在看到心仪之人在和别的异性玩耍取乐，首先应该相信他，相信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相信他没有别的杂念，而非在第一时间选择生气选择离开。
司徒婉约本就年轻，而且还算得上是朦朦胧胧的初恋，没有经历太多男女之情事，只是个女孩子。
所以，值得原谅。
——或者，她选择了相信，只是另有隐情必须立即与上官世锦无言诀别。
（三）
上官世锦自然不想她就这样离去，他自己心里本就有千言万语想与她叙说，只是人在面前开口已是难事，话到嘴边心里早已泪流。
他很激动，他不愿意错过每一次相遇，更不愿她误会自己，他抢步拉过司徒婉约的手，声音颤抖地开口：“婉儿，你怎么能不明白我不相信我呢？”
司徒婉约甩开他，凄凉地笑道：“上官公子请自重。”
——“上官公子”，好凄凉地声音，好疏远的称谓，好遥远的距离。
——这与苏生玩笑意味而称呼的上官公子，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上官世锦摇着头不相信眼前这一幕，黯然道：“好，好个上官公子，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模样。”
萎靡地抬了抬右手，他的手很软很轻，像一堆泥，手胡乱地飘摇，道：“你走吧！”
司徒婉约眼角有泪，看到上官世锦那幅可怜失神的模样她心疼，可是她必须这样做，必须决绝地离开：
她是爱他的，他也是爱她的，虽然彼此不曾明说，但两心早已相知。
但是她要嫁给的是她的哥哥。
只是因为家族没落，她个人只是家族兴盛崛起的交换品牺牲品。
她明白，自己也曾幻想过与他私奔，可是他却不曾找过自己……
（四）
苏生意识到自己再不挽留司徒婉约，说不定她就真的要走了，忙上前说道：“司徒姑娘，你们这就要走？”
司徒凌云收敛了自己的傲气，展现另一番锋芒，道：“天大地大，我们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挨你何事？”
苏生神秘地笑道：“难道你们不想知道谁是幕后主谋？”
司徒婉约急道：“谁？”
苏生没有回答，手指在天空绕了半圈而后指向孔家大院深处，意思颇为明显：继续往里面查看。
司徒婉约静静立了半会儿，边走边说道：“等会儿若是没有什么线索，你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心你的小命！”
她，恢复到清冷孤绝的状态，没有多看上官世锦一眼，便散下孤芳的荷香从容走过。
（五）
几人浑浑噩噩寻觅着所谓的蛛丝马迹，只是结果并没有带来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
苏生丝毫没有担心自己因为查不出或者说不出幕后主谋而与司徒婉约发生冲突，他凝望四周，想从风中得到些什么。
其他人看着沉默思考的苏生，想不出他为什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听到苏生在风中喃喃道：“就剩孔前辈的书房没有查看了，”声音还未消散，苏生睁开眼睛，望着潘兮道：“兮儿，你带着我们去孔前辈的书房看看吧！”
潘兮有些伤感，面色如三月将化的薄冰，强打起几分精神，呆呆回道：“好。”
司徒凌云没有来由地拔剑横向潘兮，吐出一句：“姑娘，你不满孔家人对你的态度，是不是你勾结外人来偷袭孔家马场的？说！”
原来，他是在听到苏生说她是孔家之人，分析她是孔瘦马和乔流水的女儿，因于此刚见面就要上前给她一个耳光。
刚才在门外被阻拦，这次依然没有放过她，大胆地说出自己心中猜测。
潘兮犹如一个失去母亲的小鸡，被老鹰随意欺辱玩弄，低下头不说话。
苏生连忙上前，不卑不亢道：“司徒公子请自重，欺负弱小女子不是英雄所为。何况，你有什么证据说明她就是凶手之一。”
“我做事，不需要证据。”
司徒凌云傲然道：“再说，孔家马场的人大多死尽，孔家主与我姨姨现在也生死未卜，为什么她能好生生地活着，还能和上官少爷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哀伤的情感？”
司徒凌云慢慢收起剑，向苏生反问道：“你说，她值不值得被怀疑？或者说，你能肯定她真的就是孔家三小姐孔帕？”
司徒凌云虽然傲慢无礼，却不得不说心思缜密。
她是不是孔三小姐孔帕，这个问题苏生也想过，他确定她是。至于她可不可能也是凶手之一，苏生也曾怀疑过。
苏生解释道：“上官公子，你可知道‘洛阳花’？”
司徒凌云被问愣了：“我问你她是不是孔三小姐，是不是凶嫌之一，你怎么反问我洛阳花。”
司徒婉约接道：“洛阳花，也即是江湖鼎鼎大名的洛阳十娘。昔年曾是与‘唐嫣词’并称江湖第一美人的西门殊儿，曾是西门世家最娇宠的明珠。因为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功也深不可测。唯独性-爱自由，不拘小节，成为四大世家最特殊最风-流自赏的女子，进而成为四大世家公子少爷追逐的对象。最后西门老家主安排她嫁给上官，嫁给上官伯父，但她早已心有所属，那就是我一个表叔司徒晚阳，因而誓死非表叔不嫁。因其不听从西门老家主命令，西门老家主强行不得，只好将她逐出家门。”
司徒晚阳明显做过不少功课，缓缓补充道：“因为她看不惯男人三妻四妾，更看不得女子被男人任意欺辱役使，而选在在洛都开一家，开了一家月归楼，来保护天下不幸之女子。”
说道上官世家与月归楼，她有些梗塞，至于原因可想而知，说完，反问道：“只是不知你是何意？”
苏生玩味地鼓起掌来，对司徒婉约另眼相看，却也多了份怜惜：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何须要这么用功翻阅并记忆江湖名人资料。
苏生听到十娘的爱情故事，联想到上官世锦与司徒婉约，推测到司徒婉约那样对待上官世锦肯定有说不出口的难言之隐，在心底为两人叹息一声，恢复吊儿郎当的面目，道：“司徒姑娘真是才貌双绝！”
司徒婉约冷哼道：“废话少说。”
苏生扶过潘兮，道：“第一，她是不是孔三小姐，十娘已经确定她是，你们无需多虑。”
“第二，如果你是凶嫌之一，全部人死后，留你一颗种子，你会不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江湖上，被别人怀疑？”
“第三，如果她不是凶嫌，她这样袒露在阳光之下，岂非不会引来凶手灭口。这也是她坚持行走这里的原因：以身做诱饵，等待凶嫌现身。”
在几人若有所思中，苏生接着道：“第四，灭了孔家马场，对于凶嫌有何好处？”
“第五，幕后主脑暴露叶屠这颗棋子，意在嫁祸关王冲，虽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万马寨所为，但万马寨也必须为此付出血的代价。那么，灭了孔家马场之后，引发万马寨的生死存亡，这些又对谁有好处？”
说出这五点，已经极不容易，只听苏生又补充道：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孔前辈掌握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被凶嫌所杀。”
“所以，我们还是再去看看孔前辈的书房。”
“不过，在此之前，希望彼此双方不要再起争执，其他任何事先放一边。”
继而微笑道：“可以吗司徒小姐？”
司徒婉约没有回答，本来她想反驳苏生几句，比如：如果孔帕不是凶嫌还好，如果是她就能故意袒露身份，在虚虚实实中躲过一劫。而且，潜伏在这儿是有另外一种阴谋也说不定！
但苏生根本没有给她插嘴的机会，她认为苏生是个聪明人，不会想不到这点，就算他被孔帕的美色迷惑，自己方也会盯着她。
再结合苏生的多重疑点，她也想明白孔家马场灭门只是一个开始，想于此，司徒婉约也将错就错配合着苏生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合作吗？”
苏生笑道：“司徒小-姐英明，我正是此意。”
司徒凌云讽刺道：“就你也配和我们、、、”
司徒婉约打断他：“表哥，我们暂时就与他，他们合作吧！”
苏生转首拍拍潘兮和上官世锦后背，给予一些他所能给的温暖和力量：
“开心点，先把那些阴影擦去，完成这件案子后，再放纵情怀！”
潘兮和上官世锦都笑了，笑得很美，很阳光，就像清泉流过将要干涸的心湖，就像雨水滋润将要枯萎的心花。
就像此刻的阳光，正温暖。
（六）
苏生五人一起向孔瘦马书房处走去。
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什么呢？
会不会有所收获呢？
或者，会不会又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谁知道呢？
不过，他们合作了，就是好的开始！
（七）
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
难道你，不明白，是为了爱？
只有那，有情人，眼泪，最珍贵。
一颗颗，眼泪，都是爱，都是爱。
相爱的人，最好不要相互隐瞒，不要留误会。
最好袒露心迹，最好努力争取，哪怕像十娘那样被逐出家门，也尽量不要像司徒婉约那样自己受委屈。
因为，人生本有太多孤独与疼痛。
所以，最好不要留遗憾，爱时深爱，不爱时相互祝福。
总之，不要留遗憾。
（PS：一家之言，个人愚见。若有不同意见，求同存异，万望海涵。
最后抱歉，老是上传出现错误，还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