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比剑梅庄(二) 山雨欲来
文刀走云2015-10-27 12:016,529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咸阳城东楼》许浑

  (一)

  四月初一,杭州城内春色宜人,正值清明节前夕,大街上各摊贩卖起香火烛纸,河边洼地上也有人植树插柳,稚童玩弄蹴鞠,到处一片歌舞升平的气象。

  此时城内主街上走来一队江湖门派队列,锣鼓喧天,旗帜鲜明,街头人群围而观之,指点纷纷。但瞧见那队列三十来人俱是熊腰虎背的少壮之人,身着青灰色上衣,浅朱色长裤,每人身背一口巴掌宽的巨剑,眉目正凌,气势如宏。又瞧见队伍前列一高大健硕的赤色乌骓马上,一莫约四十出头的壮汉大脸短颈,剑眉圆眼,突出的鹰钩鼻下浓密的一字胡须,也将薄唇遮住。旁边一枣红滚风骓上坐着二十出头的青年,头带赤金玉缀着的长锦,身着白色书生服,全身青墨长条,手执水墨折扇,面目平平不甚正朗,一股纨绔之气于眉宇间便瞧得分明。

  那队列刚走至一酒楼门口,突然一只酒碗飞出,直朝着那纨绔少爷飞去。那少爷“嚓”地收过折扇,抬手接过酒碗,却见那碗内正倒满着米酒。“哪位兄台如此大礼,我左某倒也不客气了。”随即一饮而尽。

  “哈哈,左瘸子,不认得你的老朋友啦。”酒楼走出一斜披灰袍,内里着深蓝道服的剑客,却正是衡山二弟子莫宗生,后身紧跟着一朱色道服、头扎荷叶巾的剑客,却是三弟子莫在如。二人接着莫立人传来书信,将门派事务交五弟子颜成和六弟子旋翼料理,将动身前往杭州梅庄。那队江湖门人正是嵩山派,中年壮汉正是左冷禅侄子左凌峰,那被唤作“左瘸子”的少年,正是左凌峰独子左鹊至。二十余年前,自五岳派掌门岳不群暴毙,五岳派重又各选掌门自治。其中嵩山殷实的老底尚在,而左冷禅独子左挺死于内斗,排资论辈便由左凌峰担任新掌门。由于莫大与左冷禅、费彬的纠怨,二十年来两派相互间不甚感冒,几次于江湖上微有摩擦。

  “呵呵,怎么,贵派莫大掌门仙逝,派中无人,却只有你们二人前往梅庄?”左鹊至蔑然一笑,斜眼瞥过身后门派威仪的长列。这时左凌峰喝道:“鹊儿,不得无礼,两位少侠,既是同望梅庄参与论剑盛会,以前的恩怨暂且放下,何不一同前往。”莫宗生咬了一口馒头,嚼了好一阵仰头一吞,才道:“免了,这锣鼓声也吵得人心烦。左瘸子,这碗酒算我先敬你得,明日梅庄咱两再一较高下,到时如真被我砍成了瘸子,可别说我没给你赔礼啊。”左鹊至听得莫宗生戏言,心下恼怒,嘴角一阵抽搐。他正欲拔剑发作,却被自己老爹按下身,不得不又张开折扇,只顾将气胀的热脸扇凉。左凌峰宽大的手掌一扬,一队人又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去。莫宗生“哼”了一声,将手中半个馒头一掷,正好落在队尾一旗帜尖头上,嵩山弟子却无一人瞧见。莫在如憋着苦笑,上前拍拍莫宗生肩膀道:“好了二师兄,别管那群贼人,快吃喝了去和大师哥、天歌会和。”莫宗生吐舌嬉笑,和莫在如返身进得酒店。

  此时梅庄内却热闹非凡,各杂役、下人进进出出,张灯挂彩,将庄内打扮得花团锦簇、喜气洋洋。而庄内最宽大的练功场上已搭好一红毯相覆、木构紧密的擂台,一个斗大苍劲的“剑”字挂于正端。台上左右两方桌椅俱备、采旗整列。梅庄主人冲盈二人身着喜庆洋溢的浅红礼服,领着令狐珺、黄河老祖三人于正门外迎客。其时,江湖上有名的剑派,如五岳剑派、崆峒、昆仑、武当等派首脑人物俱带领数名大弟子前来拜会。

  “珺儿,你妹妹怎么没来迎客呀。”盈盈才致意一小门派进庄,回身对令狐珺说道。

  “啊,燕妹...燕妹他...”

  “算了,盈盈,别管那鬼丫头,想是又拉着他的‘天弟’跑哪里疯去了。”令狐冲在一旁说道,听到一阵鼓角声,心中一喜。

  “冲哥,向大哥来了。只怕恒儿也会一起来吧。”盈盈先听出那是神教中的信号。这二十年间,在向问天的鞭执下,日月神教一改以往行事乖张暴戾之风,与各派礼尚往来,倒也一改以往“魔教”印象。远远瞧着向问天清癯瘦长的身形,颏下花白长须又长得三分,领着一众身穿红服、头戴尖角凤盔的神教弟子前来。身旁跟着一二十好几的俊朗小伙,正是向问天独子向恒。

  “哎呀,令狐兄弟,大小姐,好久不见,你二人还是这般气清神朗、亮采俊逸的。想是这世外梅庄真养生气,什么时候我辞了教务也搬来住一住呀。”向问天满脸笑容,跑将上来和令狐冲满怀一抱,二人互垂肩背,显示交情匪浅。

  “恒儿见过令狐伯伯、伯母。”向恒走上前一拜身。“啊,几年不见恒儿都长得这么俊朗了。”盈盈扶起向恒说道。

  向问天却拍拍令狐珺肩膀说道:“大小姐过奖了,我看珺儿才真当得上俊朗二字呀。”

  “小子,夸你两句就飘起来啦?还不跟你向伯伯、向大哥敬礼。”令狐冲笑着对令狐珺说道。

  “咦,怎么没瞧见燕丫头啊?好久没见着,只怕也出落得跟大小姐年轻时、一样漂亮了吧?”

  冲盈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笑着摇手不语......“那头戴银环的就是五仙教教主蓝凤凰阿姨、那位花胡子老道士就是武当掌门冲虚道长、那贼眉鼠眼的瘦和尚就是不可不戒大师、那胖大和尚和旁边的老道姑就是恒山派不戒大师和...和他老婆。”

  这时,令狐燕正拉着天歌爬到一株高大的树干上,一边摇腿磕着瓜子儿,一边指指点点、给天歌介绍着庄内林林走过的江湖人物。“等等,那大和尚和老道姑是夫妇?你爹娘还认识这样怪异的朋友呀?”天歌握着令狐燕小手,蓦地咋呼道。“哼,怪异?真正怪异的人你还没瞧见呢。你看那身形秀丽的尼姑阿姨,正是不戒大师的女儿。她可是我爹娘最好的朋友呢,我和哥几次去恒山玩儿,她都待我们极好呢。”

  天歌瞧着那群年纪、形貌各异的江湖人士,便觉得自己在江湖闯荡了几月,也难见到这么多人物。突然心里一奇,拉过令狐燕小手道:“诶,燕妹,刚才你说还有‘真正怪异’的人,那是谁呀?”

  令狐燕小嘴一撅,吐出一口瓜子儿皮,眼珠子一转,掩嘴嬉笑了好一阵,才说道:“他们呐,是六个怪人。”

  “六个怪人?哪六个怪人呐?”

  “小子,你可真是孤陋寡闻呐,连大名鼎鼎的‘桃谷六仙’都没听说过?”天歌正好奇间,忽然头顶“呼呼”六股气劲儿吹过,便传来六道声响一致,阴阳怪气地呵责。抬头一瞧,徒然吓得身形一晃,若不是被令狐燕赶紧扶住,便要摔倒下去。

  (二)

  天歌只见六个老头儿身着灰服、头顶各缠着些枝叶花果之类的杂物,倒挂在上方枝干间,兀自摇来晃去、一阵嬉笑。又见他们满脸皱纹、口鼻额头间凹凸不平,样子甚是吓人。

  只见那头缠着一段泥根的老头儿跳下,那双小眼儿只盯得天歌心里发毛。令狐燕站起来挡在天歌身前,双手叉腰,弯着娇身急道:“桃根仙爷爷,你...你别吓着天弟了。”

  “怎么,燕丫头,这小子是你弟弟,你爹妈又给你生了一个胖小子?”桃根仙说道。

  这时其余五人也一齐跳下,引得树干一阵摇晃。六人聚拢在天歌头顶瞪大眼瞧着,被这么六个又丑又怪的人瞧着,天歌便觉浑身如有几千只蚂蚁上下爬动。桃谷六仙瞧了好一阵,纷纷开口道:“大哥,我瞧这小子长得不像令狐兄弟,倒有点儿像你呀。”

  “呸,我有这小子那么难看吗?啊呵呵呵,燕丫头,我倒瞧这小子满俊俏的,只是年纪好像比你要大些,你怎么叫他弟弟呀?”

  “哎,大哥,人家燕丫头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哪天我高兴起来,也叫三哥作弟弟,也叫二哥作弟弟,也叫...啊呵呵呵。”老四桃叶仙说道。

  “嘿,老四,你说你高兴起来便要叫我弟弟,可我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我怎么都叫你弟弟呀?”老二桃干仙说道。

  “诶,二哥,你这就糊涂了不是,四哥的意思是人高兴了就叫别人弟弟,不高兴了就叫别人哥哥。燕丫头叫这小子弟弟,说明她心里高兴。”老五桃花仙说道。

  “那...那...那燕丫头为什么高兴呢?哦,我知道了,燕丫头一定喜欢这小子呐。”老六桃实仙说道。

  “不对,你看圣姑喜欢令狐兄弟,都是‘冲哥’、‘冲哥’地叫着,燕丫头叫他天弟,一定是不喜欢他。”老三桃枝仙说道。

  桃根仙听得几位弟弟一阵诡辩,不禁抓耳挠腮说道:“燕丫头,你到底是喜欢这小子呢、还是不喜欢这小子呢?”

  令狐燕听着桃谷六仙一阵诡辩,脸上红一片、紫一块,心里又是羞涩又是恼怒,瞧瞧身后的天歌,早就双手捂着耳朵傻瞧着那六人。令狐燕笑嘻嘻地转过头,招呼桃根仙伸过头来说道:“哼,讨厌。桃根仙爷爷,你伸过耳朵来,我只告诉你一人。”

  “哎,燕丫头,你可真偏心啊,干嘛只告诉我大哥呀。”老二桃干仙说道。

  “哦,燕丫头叫大哥,因为她心里高兴嘛。”老三桃枝仙说道。

  “放屁,被人瞧着了跟着小子说情话,燕丫头应该生气了,才叫大哥嘛。”老五桃花仙有说道。

  “哎呀,别吵了!你们安静会,让我听听燕丫头说些什么。”桃根仙转过身双手一挥,又笑眯眯地侧着头伸过耳朵道:“燕丫头,你说吧!”令狐燕握着天歌手腕,对着桃根仙的耳朵大声喝道:“我!喜!欢!”说完便迅速拉着天歌跳到树下,往远处跑去。那桃根仙耳朵嗡鸣,头一发晕,身子将要倒下,另外五人赶紧拉上。谁知那树干早就承受不住六人这般蹦跳,“咔擦”一声,便摔了一地。庭内众人见那六兄弟一阵猴滚,憨态可掬,纷纷张口大笑。

  “哟,六位桃兄,这树可是颗楠木,又长不出桃子,你们干嘛在那树上打滚儿呐?”令狐冲走上前握拳一掬,戏言道。

  “令狐冲,你给评评理,这人要是高兴了,到底是叫别人哥哥还是弟弟呀?”六人异口同声叫道,不只令狐冲听得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周围人士也是一阵不解,接着纷纷怪笑起来。

  盈盈才听得自己那鬼灵精的女儿大叫,现在又听得桃谷六仙起身就是这般胡言,心中明白了几分,不禁脸色稍变,拉过令狐冲说道:“好了,冲哥,别管这六个宝贝,先办完正事再说,我...我有些话要跟你说说。”

  (三)

  却说令狐燕拉过天歌,跑到一假山之后。天歌回拉住令狐燕,喘了口气道:“好了,燕妹,我看那六个怪老头儿也跟不上了。”令狐燕回头瞥了天歌一眼,说道:“你呀还不知道,那六个桃谷爷爷不但轻功了得,鼻子比狗还灵敏,很快就能找到我们。”天歌笑了笑,双手交错于胸前,说道:“怕什么?你那六个桃谷爷爷,我瞧着也可爱有趣至极。不过刚才我捂着耳朵,也没听清楚他们吵些什么,只听到你最后大喝一声,到底说了些什么呀?”

  令狐燕脸一红,低声说道:“我...我就不告诉你。”

  天歌凑近脑袋,脸上一阵怪笑,只盯得令狐燕垂首不敢直视。“我...我好像听到一句‘燕丫头为什么高兴呀,是因为...因为...’”那“因为”二字一直拖如和泥。令狐燕顿时明白到天歌捂耳是假,偷听是真,秀眉一颦,心下恼羞,一双粉拳直捶打在天歌胸前。

  “哎呀,好了好了,令狐大小姐饶命呀。”天歌假装作抵挡一阵,突然将其双手握住捧在胸口。令狐燕手中阵阵温热,又觉天歌噗噗心跳,心神一荡,慢慢将玉首埋于天歌肩井处。

  “天...天弟,不管那六个桃爷爷如何乱说,反正...反正跟你在一起,我就是高兴。”

  天歌心中一暖,轻轻一搂,却又戏言道:“那,要是哪天你叫我哥哥了,那时你是高兴还是生气呢?”

  “哎呀,讨厌,你这人就没个正经。”令狐燕挣开天歌双手,又朝其胸口一阵捶打。

  两人正嬉笑间,忽听远处一阵锣鼓喧天,似又有一大派驾临。歌燕俱是爱瞧热闹之人,便将嬉闹置于脑后,又相牵着走去。二人走得一会儿,那向恒从假山另一侧挪出,身形微颤、神色不安。

  却说其时已日上三竿,庄内各门派之人已具向客厅内走去用膳。冲盈二人与令狐珺、黄河老祖见,后面也渐渐清静,正欲离去,就听到远处嵩山派几十名弟子,敲锣打鼓、阵仗威严地走来。令狐冲一下子想起,当日接任恒山掌门时,那乐厚也是如此阵仗,使出五岳令旗欲阻自己就任掌门。盈盈也拉了一下令狐冲衣袖,二人都皱眉相视,彼此心照不宣。祖千秋走到面前说道:“令狐公子、圣姑莫怕,今日庄上群雄聚集,多是咱们这一边的,还怕了他小小嵩山派不成。”老头子也甩了甩瞧不见的脖子,说道:“就是,今日庄内阵势,比当年恒山之上更盛,令狐公子和圣姑也莫须怕他。”令狐珺脸色微微一冷,不自觉地朝着腰间摸去,才想道宝剑已被娘亲收走,又想到无法上得擂台,不免心中黯然。

  几人正思量间,那长队已至门前。左凌峰宽大的身躯蓦地跳起,落到令狐冲面前,板着大脸握拳一掬、唇上胡须上下耸动:“听闻明日梅庄比剑盛会,左某带领犬子与门人、不请自到,还请令狐庄主包涵。”声气硬实,又撑直身体,双手背于身后。令狐冲目射冷光、脸色微怒,正欲上前还礼,却被盈盈在身后拉住,抢着走上握拳还礼道:“远来的都是客,敝庄一时疏忽未能献上请帖,承蒙左掌门赏脸,咱们也就不多客套了。今日已有数十家名门正派光临寒舍,明日台上以剑会友、台下以义交心,只为伸扬江湖正道,维护武林正气。若真有人要闹事、伤了彼此间和气,便是要孤立于江湖正道之外了。左掌门,请吧。”

  左凌峰面肌微搐,斜着脑袋,右手拈过胡须,笑道:“哈哈哈,令狐夫人快人快语、不愧是前魔教圣姑,只是这正道二字出于夫人之口,在下听得多少觉得别扭呀,令狐庄主,你说是不是呢?”令狐冲剑眉一挑,心下大怒,黄河老祖二人抬手握紧长剑,令狐珺也是横眉冷目相视。

  “左掌门,妾身与夫婿不问江湖之事久矣,武林中人尽皆知晓。此次寒舍举此盛会只论剑品酒,却也不多做他想,若左掌门仍提及过往之事,岂不显得小气了?”盈盈铿然一笑,威言回击道。

  “呵呵,兄弟们瞧呀,那嵩山派旗子上怎么挂着一片馒头呀”、“是呀,莫不是当做诱饵,要拿旗杆钓鱼啊”、“呃,不对,那旗杆是朝天立着的,又不是泡在水里倒插着,哪里会钓到鱼呢”、“钓鱼有什么好玩儿的,钓麻雀才好玩呢,只有麻雀才吃馒头嘛”“哦,这左掌门的儿子不就叫左雀至吗?怎么不回头看一眼那旗杆上的馒头呢”、“哈哈,这你就不懂了。馒头挂在旗上,左少主要是觉得饿了,回头看一眼,等瞧久了脖子也偏得酸了,就回过头不看了,那不就不饿了嘛,这叫...咦...这叫那啥来着?”

  后头传来一阵嬉笑、打诨声,却是桃谷六仙又溜到嵩山队列后边。这时,远远走来一斜披灰袍、身着深蓝色道服和一身着朱色道服的两位少侠,正是莫宗生和莫在如。莫宗生瞧着六个滑稽憨厚的怪老头儿,绕着那顶着馒头的旗子打转逗趣,甩下身上灰袍应道:“这叫瘸子不下马、望馒头止饿。”

  这时令狐燕拉着一阵踉跄的天歌也跑来。天歌远远瞧见自己二哥、三哥就在前方,喜不自禁,五六步并作两步跑去,大声喊道:“哎呀,二哥、三哥,你们也来了,别理这群嵩山鸟人,快随我进去见大哥。”莫宗生和天歌侧着身子跳起碰了一下肩膀,莫在如也满脸笑容走上前,拍拍天歌肩膀。

  “好小子,几个月不见,倒长了一头啦,你二哥我瞧着,好不高兴。”莫宗生瞪着圆眼说道。旁边莫在如碰了碰莫宗生肩膀,示意他注意旁边嵩山众人动静。“哼,怕什么,左瘸子,你喝了我的酒,可别忘了咱们明日之约,若是现在就打起来,那你就是赖皮蛤蟆了。”桃谷六仙听得这话,纷纷拍手蹦跳。左鹊至一再被辱,脸色青紫,手中折扇一收,兀自颤抖。

  “好了鹊儿,快带领弟子到镇上候命。”左凌峰说完,脸上微微堆笑,对冲盈二人又握拳一掬:“既然二位不拒左某盛情,那左某也就自己将就了。”令狐冲目中怒意稍却,回礼说道:“那就请左掌门移步下榻。”当下叫过老头子,命其带着左凌峰及数位大弟子进得厢房。

  才送进这嵩山瘟神,莫氏哥三儿一一拜过冲盈二人进庄,又瞧见远处走来一紫袍长须老者、装扮妖娆不逊蓝凤凰的姐妹两和一打扮秀气、面目清朗的弱冠青年走来。那老者右肩缠着砂带,怒目瞪了令狐珺一眼,正是不久前被其砍伤右肩的海棠派掌门玉盛澜。他向令狐冲一掬礼道:“令狐庄主,多日不见风采依旧,不知令郎喜事可也办妥。老夫和三个孩儿,不知能否讨得杯喜酒。”令狐冲见其倒也和气,先前的怒意收得一大半,笑请这四人进得庄内。那弱冠青年经过令狐珺身边,也是怒目瞪视,唇间微语道:“好小子,跟本少爷抢淇妹,明日可要你好看!”“文儿,看什么呢,还不快走。”玉盛澜喝道,那青年——玉闳文蓦地偏过头,向着父亲走去。

  令狐珺俊秀的脸色一冷,微微皱眉,望着四人渐渐走远,又忽觉肩上被一拍,回头却见着娘亲对自己一阵摇头。

  预告:“山雨欲来风满楼”,表面一片祥和的论剑盛会,隐现着怎么的暗潮汹涌?歌燕、淇珺间的感情将受到怎样的挑战?冲盈二人将如何应对随时发生的事端?且看第十一章:比剑梅庄(三)风满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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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续之笑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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