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临江仙》晏几道
(一)
扬州城外树林里,人群喧闹,火光数点。一位莫约四十多岁、身穿深褐色长衣的中年老汉走在众人前头,只见那张蜡黄的脸上全是焦怒之意,周围身穿灰白长卦的弟子们见得,也知趣地走开数尺之远,举着火把东张西望,四下探寻着什么。这时,一名弟子手拿一条带血的碎布,递给那老汉道:“把二黑子牵来闻闻。”另一名弟子牵来一条大黑狗,那狗在碎步前嗅了嗅,狂躁地犬吠了几声,拖着那名弟子前去。
老汉见着这情形,脸上喜怒交加,阴晴不定,对着前面一圈正耷拉着脑袋、战战兢兢的弟子们喝道:“哼,白教养了你们这群猴崽子,关键时刻,还不如萧某的一条狗好使!”说罢长袖一甩,示意众弟子跟那“二黑子”前去。
却说此时数里之外的一座山腰上,在一片乱石枯藤掩映下,一处小小的洞口微不可见。此时洞外狂风四起,飞沙走石,枝叶乱晃。而洞内却是香气四溢,原是莫天歌已挖出那炙熟的烤兔。蒲叶一打开,一股香气扑鼻,那少女闻得拍手叫好,天歌蔑笑道:“来吧,大小姐,想是你吃惯了山珍海味,尝尝我这野味如何?”
那少女瞥了天歌一眼,嘤嘤道:“哼,你这野...野味到香得紧呐,算本姑娘今天长见识了。哎呀,你还磨蹭什么?”见天歌双手拿着烤兔舞来弄去的,倒把自己的馋虫给勾起,不由火起,右手一扬,便欲抢来一只。
天歌反映也快,缩回双手,不屑道:“哼,你倒好不客气,我忙活这半天,你就这么吃白食呀?”那少女小嘴一翘,皱眉应道:“那你想怎样?想要本姑娘给你赔不是?门儿都没有?”
“呵呵,谁要你赔不是,我才没这么小家子气,不过要你回答几个问题而已。”天歌又晃了晃手里的烤兔,又是一阵香气四溢。
少女一阵吞咽,俏脸上时喜时怒,那欲求不得的神情也叫天歌心里好笑。“好吧,你想要问本姑娘什么事呀?”
“嗯...这第一个问题嘛,你都知道我的名讳了,还叫你嘲弄了一番。不过我大人大量也不跟你计较,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我是不是也应该知道你姓甚名啥呀,不然我可得真当你是那地下冒出来的女鬼了。”天歌也学那少女摇头晃脑,眼珠子左右溜转,逗得那少女莺莺娇笑。
“我的名字?嗯,我姓...姓林,名春燕,娇小可爱的春燕,怎么样,本姑娘的名字比你可好听得多吧,哼。”林春燕琼鼻一拧,轻哼一声。
天歌见她俏脸上那娇傲的神色,在那火光照映下,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美感,心底蓦地升起一股清凉之意。人怔了一小会儿,却又不禁暗自好笑:娇小可爱的春燕?若是说你容貌倒也恰当,但要说你这刁蛮的性子,却如那稻田里叽喳喧闹的麻雀了。
“喂,野...死天弟,你又发什么愣?”林春燕见天歌又是那般发愣,一喝将其喝醒。“啊,没...没什么,只是...哈哈哈。”天歌本欲说出心里所想,一转念又吞回肚子里去。
“哼,堂堂七尺男儿也像个姑娘家吞吞吐吐的,好不羞人。”春燕右手食指一搭拉右眼角,小舌微吐做了一个鬼脸,天歌见着一微笑,心里却似流过一股清泉。
“好了,还有什么要问的一口气都说了吧,别把那烤兔都搁凉了。”天歌听得春燕不快道,“啊”地一惊,当即递过一只烤兔给了她。“好了,既然我们都知道对方名字了,也算是相识一场了,给,那去享用吧。”
“哼,算你还懂得怜香惜玉。怎么,你都没别的可问了。”春燕接过烤兔笑靥如花,顺手掰下一只兔脚大嚼起来,连连赞好。
“哦,你为何一人这林子里,你家住哪里呀?”
“......哼,你要问别的我自是应答,唯独...唯独这个嘛,你自己去猜?”
“我猜,是不是你父母教训了你一顿,便自己一个人溜出来了?”
“你才一个人溜出来了呢,对了,你师父又是谁,你又怎么一个人溜出来了?”
“我...我...”天歌想起师父苍老苦蒿的身影,想起师父的尊尊教导,又想起临别前和师父顶撞的情形,心里如打翻五味瓶,一时委顿不语,只双手抱膝,埋首其间,眼睛只盯着前面的篝火。
“咦,怎么,你师父对你不好?你怕他呀?”春燕吐出一块骨头,不解道。
天歌抬头深呼一气,右手不自觉垂下,手背却割在了那“歌殇”剑刃上,一时血流如注。“啊。”天歌瞧着那小纂二字,心里一阵明朗,与春燕的明眸对视良久,笑道:“呵呵,师父对我好不好有什么关系?那些殇不殇的有什么关系?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且早点休息吧。”说着接过春燕递来的纱布和药膏将手掌包扎好。
“我...我睡哪里呀,你要干什么呀?”春燕不由得身子一缩,却只见天歌拿起“笑姝”剑将篝火往旁边移开,又脱下自身那深蓝色的外衣,铺在那正冒着热气的地儿上说道:“喏,今晚你就睡这儿,我要出去走走。”说完径自飘出洞外。
“哼,真是个怪人?心里难过就说出来嘛,还要这么硬装潇洒。”春燕一哼,不禁哈欠连天,她拍拍涨鼓的肚皮,瞧着那身长衣,心里一暖,便靠躺在上面。立刻她便明了天歌的用意,那地皮已被先前的篝火烫热,躺在上面倒也不觉得湿寒,心里不仅暖且又欢喜,便闭上双眼,也不担心其它,呼呼睡去。
(二)
却说天歌孤身一人走出洞外,其时月光皎洁、苍穹青冥。天歌随手折了一小段枝干,随意地在地上左右挥划,边走边叹,脑中反复回想着春燕的那句话。
“怎么,你师父对你不好?你怕他呀?”
天歌将手中枝干扔出,靠着一株树干沉思起来。自己和三位师兄从小蒙师父教养,但对于自己,师父一直是不闻不问,责多赞少,说不上对自己是好还是坏。这次领命寻少掌门下落,行走江湖已有数月,也不知师父是否还记挂着自己。一叹,一跳,天歌又折下一段树枝,边走边划着泥土。
“汪、汪...”远处数声犬吠,跟着透过万千层林传来屡屡火光和人头攒动之音。天歌一惊,将树枝要在嘴里,纵身跳入一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上,隐匿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这群傻猴儿倒也阴魂不散呐。”天歌心想着,又听到那犬吠声渐响,脚步声也急促,听声音大概有数十来人。“也难怪,这群蠢猴倒牵着狗而来。啊,莫不是寻着我的血气而来?”天歌摸摸扎着布巾的额头,知道自己就是入地三丈,也能叫苍龙派的给挖出来,又听得人犬之声已就在数十尺之外,不及多想,朝着那小洞飘身而去。
刚飞出未久,天歌又觉不妥。既然自己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身,何必再回石洞,却把苍龙派的人也引来了呢?自己一人做事,何必把春燕也给拖下这浑水?又听得身后犬吠声渐渐狂张、人群也*近了,天歌心里大急。需得想个法子既能叫春燕知晓情急,也能引开苍龙派众人。
他右手捏拳一挥,心里一横,天歌当即运上内功大声喝到:“盗圣在此,苍龙小儿还想不想要回你们的宝剑!”在这沉寂如水的静谧月夜,那声大喝无异于惊雷炸响。
天歌喝完,将听远处脚步声“沙沙”地止住,接着是“唰唰”一阵剑音,只有那犬吠声依旧狂躁。
“阁下便是最近名声鹊起的‘盗圣’?萧某久仰了啊。只是阁下跑了这么远,倒叫我们好找呀,还请将我派宝剑还来。”那萧楚合一阵钪音涌来,也是用上内功扬声,只惹着万千枝叶摇曳。
“在下既为‘盗圣’,拿了东西不跑,难道还要跟你们坐下来喝两杯不成?”天歌微笑一阵,且将这“李鬼”做到底了。
“哈哈哈哈,久闻‘盗圣’乃侠义青天、忠肝义胆之士,今日见着,却是这油嘴滑舌的莽撞小伙儿呀?阁下既称借我派宝物把玩,可也该还来了吧。”天歌听那萧老棍道来,又听到几人微微靠近的脚步声,心知其必定嘱咐弟子耍得什么阴招了。
“哼,此地只有在下一人,你何必差人放暗箭。既然话不投机,在下就告辞了。”天歌料得自己那声大喝,必定将洞内春燕惊醒,于是故意将“一人”、“放暗箭”、“告辞”拖长音色,也是背地里提醒春燕叫其自行离去。
天歌听得那石洞方向内一阵窸窣,想是春燕已离去,心下一安,正欲飘身离去。远处犬吠数声,于黑暗中突然飞来几道细长的黑影。天歌于枝干上将身子一转,一式“倒挂金钟”,如蝙蝠般吊于那枝干下,将将躲过那几道黑影。近着瞧些,却是几张连着锁链的飞爪,自己若不反应迅敏,肩头定当叫那锋利的寒爪弄得血肉模糊。
“好你个萧老儿,恁地歹毒。”天歌暗骂道,又平提身形,双脚一蹬,正欲飞将出去。附近树林里却突然窜出几人,挥剑砍来。天歌猿臂轻舒,一掌击中其中一人右腕,顺势夺过其手中长剑,紧跟着连贯迅敏之间,数招便将那几人击退,又欲飞身离去。却听得“簌簌”几声,又是几道飞爪交叉探来,接着数张大网于四周合围,人群跟上,将去路尽数封死。
天歌见状,赶紧纵身又跃进一丛茂密的枝叶之间,便叫那苍老派众人不得合而围攻。心中不免焦急,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哈哈哈,‘盗圣’阁下,萧某的天罗地网,可否请得动你下来陪老夫喝两杯呀?”那萧楚合洋洋得意,心想名动武林、来去无踪的“盗圣”若真被自己捉了去,且不是大大的在江湖上扬眉吐气了。几名弟子见缝插针,也纷纷美言奉承,萧楚合心中更是大喜,不禁仰天大笑。
“呸,萧老儿,别得意得太早。”天歌啐了一口唾沫,见四面大网左右轮转,趁着月色细数,只见是十张大网每两位一组颜色各异,相互间交错,似是暗合天干五行变化之数。他早年也读过一些个玄门妙阵的杂书,心知要破解这“天干五行网”,需先破得“壬癸”土位,其它四位便可迎刃而解。
瞧得那“壬癸”土位的朱灰之网将与“丙丁”木位深褐之网交错,五行中木克土,正是出击相破“土网”的绝佳时机。天歌深吸一气,头顶微冒青气,却是运上衡山“南圣心法”,纵身一跃,功聚剑尖,欲毕其功于一役,快刀斩乱麻。
“啪”地一声巨响,天歌手中长剑点中那“土网”中心钢片,一串星火四溅。执网的苍龙派弟子顿觉手腕阵痛,虎口麻痹,不由得缩手放开大网。天歌见之又赶上将这几人刺倒。“土网”一乱,跟着交错其间的“木网”也错离阵位,天歌迅疾转身,剑尖青光未退,又一剑击向那“木网”,同样是一击得手。犹如抽丝剥茧,环环相扣,几个照面下来,其他三网相继倒乱,那名字响亮的“天干五行网”便乱得不成样子。看来这苍龙派尽是些外强中干之物,不只那“仙鹤圣手”,却连这网阵也是这般。
“哼,没用的东西,平日不用功练阵,这当口还要老夫亲自出手。”萧楚合见着网阵已乱,那十几名弟子尽皆被伤。但见天歌已现身,便拔出宝剑,飞身刺去。
(三)
那萧楚合外号“疾风剑雨”,自是以剑招迅疾而闻名江湖。天歌刚刺倒那网阵最后一名苍龙弟子,便觉一阵凌厉的剑风涌来,转身便瞧着那萧老棍身如疾风剑如雨,不仅迅敏,一手漂亮的剑花,舞出如雨点般密集的剑芒。天歌退身数尺,避过那灵幻的一击,心知今日怕是遇上了前所未遇的劲敌,深吐一气。趁着萧楚合一招击空,正欲转身回击,天歌倒转身形,手脑由后而前扑向萧楚合后背,手中长剑也由后而前,划出一道铮鸣的圆弧,却是衡山“云雾十三式”中的“拨云开雾”,意欲抢攻其回手退防。自己再接一手“枯叶平扫”,便可割开那萧老棍的小腿。
哪知那萧楚合背向天歌一个“后首翻身”,左脚脚尖在天歌长剑剑尖上一点,迫其身形一乱,右脚一蹬意欲踢脑门顶。天歌大惊,左掌迫开其右腿,双腿一跪才扶正上身。见自己这一式凌厉的攻击便这么轻描淡写的被破,天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敌。
萧楚合那蜡黄的老脸上浮现洋溢,转身又舞出如雨点般的剑花攻来。天歌站起身不得不全力拆招。按说衡山派绝学剑法“云雾十三式”灵动缥缈、变幻莫测,但若是同样对上变化迅敏繁复的剑法,那招式变化就略显累赘。天歌见那萧老棍剑招中每一招均藏着无穷变化,且一招未使尽,另一招已化而先出。若不是全神应对,便觉得对方似有三头六臂,手执数剑各出其招。二人拆得数十招,天歌早已满头大汗,心神渐涣,慢慢地被迫得剑法间破绽渐现。
却说那萧楚合久攻不下,心中大燥,又见周围十来名弟子呆立在四周,仿佛说书场里听书的闲人,不禁怒道:“怎么,看为师耍猴看得发呆了?还不拥上擒了这臭小子?”那十多名弟子见天歌如天神下凡般破了网阵,心间俱有怯意,听得师父怒斥,便哆哆嗦嗦地举剑上前。
天歌本来只战那萧楚合一人就已吃力,其间又那十几名小弟子分神,一不留神,左腿被割破,身子一歪。萧楚合偏转剑身,一下拍中其右肩,天歌整个右臂一麻,长剑不自觉脱落,周围十几把长剑便抵在身前。
“完了,今夜算是玩儿大了。”天歌心似沉进冰谷,见前后十几把长剑指着,便是插翅也难飞。那萧楚合转剑收于身后,一捋下巴的山羊杂毛,笑道:“怎么样,小兄弟,‘盗圣’也成了我萧某手中的落汤鸡了吧,啊,哈哈哈......啊~”不禁仰首,张口狂笑。天歌鼻哼一声,满脸不服。
“哈哈哈...啊...咔...咔咳...”萧楚合正得意的仰首张口大笑,却感到暗中嘴里飞来一物卡住咽喉,不禁弯腰巨咳,全身抽搐。天歌见那萧老棍双手抓喉,身子一抽一跳,滑稽可笑,不禁戏言:“怎么了,萧老儿,笑得用力,舌头掉进喉咙里啦,哈哈哈。”
萧楚合费力,吐出那物,却是一尖锐的石子儿。不禁扬手将其甩去,剑指苍琼,怒道:“谁人在此使这卑鄙伎俩,何不现身相见。”
天歌双手抱于脑后,脑袋一阵摇晃戏谑道:“我说萧老儿,你自己斗不过小爷我,就叫你的徒弟一拥而上的以多欺少。你这五十步笑一百步的,倒也不怕在你徒弟面前出了丑呀?”周围的苍龙派弟子,多少对自己师父由惧生恨,听得天歌戏言,不禁掩面暗笑,一时失神。此刻,层林深处一阵“簌簌”声由近而远,那十几名弟子手腕俱中飞石,长剑脱地,正一阵慌神。天歌见着突变,未及多想,提气纵身,便欲逃去。
萧楚合才觉喉头气畅,见着天歌欲飞去,又是闪身一剑攻来。天歌躲避不及,也未及抓把长剑格挡,眼见着那剑尖寸寸递进,心里一凉,索性闭上双眼。却听得“当”的一声,只见一道橙色倩影掠过,正是林春燕举剑拨开那一剑。但毕竟她功力尚浅,抵不住萧楚合剑中内力,“啊”地娇喝一声,退得两步,身子一歪便要倒下。
天歌一惊连忙猿臂舒展,抱住春燕细腰一转,将其扶正,盯着她俏脸心里一动,却又呵责道:“你来干什么,不是叫你自行离去吗?”
春燕见众目睽睽下被天歌这样抱着,脸一红,双手在其胸间一推,怒道:“哼,本姑娘好心救你,要不是刚才挡了一剑,你小命可还有?你不谢过还要责备,是何道理?”春燕跳开数尺,理了理额前一缕秀丝,又随手向天歌抛去一物。天歌随手一接,但觉手中沉稳,寒气*人,正是那“歌殇”剑,他盯着春燕,微微一笑,眼里满是谢意。
“看什么看,还不去教训那糟老头。”春燕将身后的辫子拨弄到身前,又随手晚上弄着辫尾发簪,嫣然一笑。
“哼,臭丫头,刚才那石子儿可是你扔的?也好,来一个是一个,来一双杀一双,老夫今天就成全你们这对小情侣。”萧楚合摸摸喉头,蜡黄的脸色又满是茶色。
“呸,你这老匹夫阴险卑鄙,嘴里也不干不净的,当心下次,本姑娘扔的可就不是石头了。”春燕一羞一怒,嗔喝道。
“好,老夫先解决了这臭小子,再跟你算账。”说着剑指天歌:“小子,这次咱们公平决斗,老夫也不叫那群猴崽子帮忙。若是输了,老夫自当放人,若是老夫胜了,你和你这小情人的小命,老夫可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呸,谁是他的小情人啊,你这老杂毛再胡说,我...我可就...”春燕听着那萧楚合一口一个“情侣”、“小情人”的,心里一羞,脸上一热,转过身自顾着玩弄辫子。
天歌却听得一丝尴尬,抽出“歌殇”剑,一股寒气透来,但瞧着那婉曲似蛇的剑身,心里又是一阵尬尴,对着春燕叫道:“我说你能不能给我把别的剑啊,这软软的剑身可怎么使啊。”
春燕放下长辨,转身白了眼儿天歌道:“哼,大丈夫扭扭捏捏的,使个剑法还这么多讲究,不要脸!”微舌一吐,做了一鬼脸,又垂首拨弄辫子。旁边苍龙派弟子见着也窃窃相笑。
“也罢,刚才使了硬剑也不是那萧老棍对手,不如再试试这软剑,可否出奇制胜?”说完摆开剑势。
“好小子,拿本派至宝对老夫,好,好,你给我小心了!”萧楚合大喝一声,又是身如迅雷,剑芒如雨,抢攻上来。
这时,不远处却还有两双眼睛,盯着那场内将展开的一场恶斗。一边一男子身着夜行衣,立于树梢之上,黑色面巾上,一双星目炯熠生辉;而另一边,却是一身着粉色长衣的少女,手执玉笛,呼吸渐促......预告:莫天歌与萧楚合的决斗谁将胜出?“歌殇”剑带给天歌的将是“胜”还是“殇”?黑衣男子和粉衣少女意欲何为?且看第五章“月满潇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