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圆圆曲》吴梅村
四月初八清晨,白家村外不远处的山涧之间,只见江水滚滚流去,波涛微澜。而山涧之间鸟语花香、青葱一片,本是四月盛春的大好时节,只是几声杜鹃的啼血惨叫声,却也大煞风景。
就在这平阔的江面之中、一小片汀州边,正停靠着一叶小舟。小舟上正做着三名青年和一位老者,正是令狐珺、苍月淇、向恒和白鹏英。此刻月淇靠在令狐珺肩上,神色紧张、同令狐珺一道皱着眉头,望向江心之中。向恒那俊朗的脸上,剑眉已皱成了一字,脸上也如这清晨的天色一般阴沉。
“珺哥,燕妹妹都下去找了这么久,可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令狐珺瞧着月淇,笑道:“放心吧,那日燕妹在钱塘江的汹涌大潮中都能穿梭自如,今日这小小江水就更不在话下。”
月淇又望了一眼不见尽头的江水,又暗中瞥过向恒愁苦的脸色,不禁叹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月淇,你怎么又这么多愁善感了?”令狐珺揽过月淇香肩,忽然插嘴到。
向恒见珺淇二人情意绵绵,不由得暗生怒火,却又克制了下面,微微怒喝道:“令狐兄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风花雪月的?”
月淇盯向向恒,微怒道:“今日之事祸从何起?向少主心里也应该有数吧。”
“祸从何起?呵呵,苍小姐不曾听过‘红颜祸水’这几个字?令狐兄弟,我看你也得小心佳人花容蛇蝎心了。”
“你......”月淇秀眉紧蹙,怒瞪着向恒,正欲辩解道,这时令狐珺又插嘴道:“好了,向大哥,淇妹,你们都少说两句。眼下还是等燕妹上岸,瞧她可有何发现?”
白鹏英也未理会这几名年青人的斗嘴,只在心里暗叹“少年不识愁滋味”。摇了摇头,那白须也随风散乱,白鹏英正心神紧张之间,忽然瞧见江水中一道浅黄色身影游来。白鹏英一时心喜,便喝道:“几位小友来瞧呀,燕小姐已经游回来了。”
令狐珺和月淇相视一笑,向恒更是狂喜不已,落下外衣,只欲等令狐燕跳上来后就为其披上。这时,距小舟近处忽然涌起一股浪花,令狐燕似鲤鱼跃龙门,娇小的身姿一下子窜了出来,跳到小舟上。向恒赶紧将那外衣披在令狐燕身上,正欲关切几句,但瞧见令狐燕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禁心中寒冷。
令狐珺先瞧见妹妹双手紧抱着一把宝剑,脸色苍白沮丧。月淇将令狐燕从向恒身边拉了过来,急切地问道:“燕妹妹,找了这么久,你没事儿吧?”
令狐燕眼神涣散,低语道:“啊,月淇姐姐,我......我没事儿。”
“这是莫大哥的‘歌殇’剑吧,那么......”
向恒只觉微微欣喜,说道:“燕妹,你只找到了剑而未找到人,莫非莫少侠他......”
令狐燕一时间悲意、怒意掺和着涌上心头,泪眼盈满美目,转首朝向恒张口喝道:“他不会死、不会死的,你给我闭嘴!”
向恒吃了闭门羹,心头不快,便转过身、双手交错于胸前,不再理会众人。令狐燕怒意发泄了出来,悲意又更盛,便扑到令狐珺怀里哭了起来:“哥......我找了一整晚,只找到这把‘歌殇’剑,但......但天歌他......我实在找不到!”令狐燕说道“实在”二字时,涕泪俱下,悲痛间已泣不成声,将令狐珺肩头的白衫尽数打湿。
令狐珺心中也悲痛不已,但很快便收拾好心情,拂过令狐燕后脑安慰到:“好了妹妹......我......”
令狐珺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便瞧向月淇。月淇眉头一紧,走上前搭过令狐燕肩膀说道:“好了燕妹,莫大哥已练成太玄神功,筋骨已是如钢似铁,内力也是深厚无比,哪会那么容易就葬身鱼腹?咱们还是先回村里找你爹娘。”
令狐珺也一下子醒悟道:“啊,就是就是,妹妹,咱们还是先回去找到爹娘。以神教众人、衡山派、白家村近千人的人手,要找到莫兄弟也只是几天的问题。”
白鹏英也上前安慰到:“燕小姐,你放心,我这就回去下死命令,若找不到歌儿,那些人也就不用回来了!”
令狐燕一时心宽,对白鹏英说道:“白爷爷,你......你可一定要找到天歌呀。”
月淇拉过令狐燕,掏出手绢为令狐燕擦干泪水,又向令狐珺递去眼色示意。令狐珺一下子醒悟到,便走到船尾撑起竹竿,向白家村划去。
一路上清风拂面,两岸鸟语花香,却丝毫不能让人开怀。月淇和白鹏英不停地安慰着令狐燕,向恒见自己似乎成了多余之人,便兀自坐在一旁望向江面。令狐珺正将小舟撑到对岸时,忽然听到近处岸上一阵刀剑打斗声传来,接着又传来一女子尖锐高亢地啸声。月淇和令狐珺相互瞧了一眼,同时喊道:“莫姐姐!”
这时,令狐珺将竹竿交于向恒手中,说道:“向大哥,你和白老爷子带着我妹妹回村里,我和淇妹有些要事要办。”
“好,那你们快去快回,万事小心为上。”向恒接过竹竿说道。
“令狐公子、苍小姐,你们若是要去救我小贝侄女,可......可得小心她魔性复发啊。”白鹏英说道。
令狐珺拱手向白鹏英和向恒致礼,便牵着月淇一起向岸边飞去。二人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在一处山岩的阴影之下,便瞧见莫小贝那十分醒目的赤红身影,与一帮嵩山派弟子缠斗在一起。令狐珺眼见莫小贝披头散发、额头冷汗直流,显是中了那“七海醉仙棠”,只能使出三成功力,勉强能与那几十名嵩山派弟子缠斗。又瞧见莫小贝右肩上鲜血淋漓,在那身火红的外衣下也不易瞧出,于是令狐珺大喝一声,拔出腰间的“笑姝”宝剑,和月淇一道向嵩山弟子身后袭去。莫小贝见二人忽然现身援助,心下奋喜,又打起几分精神。三人剑舞如雪,令狐珺更是大展初悟得的独孤九剑“破招”级剑境。未过多时,便将那帮嵩山派弟子俱数刺倒。令狐珺也未过多恋战,便领着莫小贝和月淇跳上山岩,向树林深处跑去。
三人俱数使出雪雁点松身法中的“踏雪无痕”,于茂密的树林间闪转腾挪,便远远离开那争斗之处。三人跑至一小瀑寒潭间,月淇便建议停下歇息。令狐珺瞧见莫小贝渐渐力不从心,便掏出腰间那瓶由司徒熠菲所赠的“七海醉仙棠”解药,解了莫小贝体内迷毒。月淇从寒潭中打湿布巾,将莫小贝右肩上的掌伤包扎紧了。莫小贝见月淇瞧见自己右肩掌伤时脸色闪过一丝惊疑,便握住月淇玉手,笑道:“淇妹妹,你若是惊讶,也不必表现得这般沉稳。”
“啊,莫姐姐,你......”月淇一时慌乱,支吾之间难以多说片语。
令狐珺见莫小贝神色怪异地瞧向月淇,也疑惑道:“淇妹,难道你知道是何人伤了莫姐姐?”
月淇眼眸乱转,雪白的容颜间透出丝丝慌乱,犹豫了良久,才轻声叹道:“这掌伤......正是我爹的银涛掌所致!”
令狐珺脑海中炸过惊雷,一时间目瞪口呆。忽然,令狐珺似乎神识清明,脑海中转过前几日苦苦思索的疑惑,那一幕幕情景俱数流过:两月前,那苍玦衣已派人搜索到自己、莫姐姐和月淇所藏身的山洞,却并未命人强行攻打,还故意放自己和莫姐姐一条生路;在杭州河道、绍兴河道、马车上三度邂逅神秘黑衣人,不知其是敌是友;两条锦囊之计都说不上成功,前一次差点搭上莫兄弟和妹妹的性命,后一次倒是阻止了洪水毁村,却让莫兄弟和莫姐姐自投罗网;眼下莫姐姐又被苍玦衣所伤,那么......令狐珺心中闪过一丝意念,忽然握住月淇玉手,问道:“淇妹,你说那黑衣人,会不会就是你父亲?”
月淇一时间双唇颤抖,眉头紧皱,支支吾吾地哽咽到:“啊,珺哥,我......我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你父亲为何投靠了左凌峰?为何又故意留下那两个锦囊?又为何伤我莫姐姐?”令狐珺渐生怒意,直勾勾地盯向月淇。月淇流下泪滴,只是嘀咕道:“我......我......”
令狐珺一时心软,觉得自己这没由来的脾气生得莫名,便将月淇抱紧,致歉道:“啊,淇妹,我、我一时心急,怒你爹爹行事诡异,你可莫要往心里去了。”
莫小贝听得令狐珺的疑惑,思索了一阵,妖娆尖利地笑了两声,忽然起身拉过月淇小臂,说道:“淇妹妹,我一直觉得有什么问题没有想通,不过现在我全明白了。”
月淇泪眼长流,不住地摇头道:“啊,莫姐姐,我......”
令狐珺见莫小贝这般举动,呆若木鸡。又想到这几日月淇怪异的神情话语,令狐珺脑海中霹雳炸响,一时间只觉万箭穿心,人便伫立在原地、呆若木鸡。
“珺小弟,还记得两月前在山洞中我所说吗?‘自古红颜多祸水’,姐姐早就提醒过你,这苍大小姐聪慧过人、计谋百出,你若落于她的温柔陷阱,便是万劫不复了。”
令狐珺只觉一阵眩晕,身子站立不稳,兀自扶着身边一片岩石坐下,呼吸大乱。
月淇早已恐慌得全身颤抖,只顾流泪,却想不出一句辩解的语句。这时莫小贝又魅笑一声,说道:“淇妹妹,你可能解释,为何那叶明安被抓后,左凌峰仍能得知村内一举一动?两次锦囊之计,你为何都留在村里,不随我那天歌小弟一起前去?”
“不,莫姐姐,只怕......只怕其中有误会!”月淇又摇了摇头,眼角间几滴泪花也摇了出来。
莫小贝收过媚笑,脸色一紧,只盯着月淇说道:“啊,近的不说,就拿数日前,你说奉你爹爹之命拜会令狐夫人,当真是为拜见未来婆婆?两月前你爹爹在山洞里和你一番耳语,我虽未听得真切,却清楚的听到了‘林平之’、‘玉殇佛’。那时我未多加思考,直到昨晚我听得苍玦衣在嵩山派大营内,诉说起左凌峰救得林平之,我才恍然大悟。”
月淇一时镇定住,瞧向令狐珺萎靡不振的神情,便向莫小贝铿然说道:“莫姐姐,你只是听得我爹爹提起过那一人一物的名字,却也不能将我诬赖成......成......诬赖成内贼吧?”
“诬赖?淇妹妹,我和珺小弟一直都小瞧了你,直到昨晚你爹爹*迫我交出了那玉殇佛。我本疑惑得六七分,现下可已全然明了。你爹和左凌峰竟是做了一笔好买卖,一个打我所盗的玉殇佛的主意,一个打那林平之的主意。在梅庄,你便充当了收集情报之人,否则那左凌峰何以找到那隐秘的西湖牢底?在白家村,你爹爹已得知我天歌小弟的身世,又苦于我武功高强、形影无踪,便安排了那两个锦囊欲叫嵩山派抓住天歌,以*迫我交出玉殇佛。哈哈哈,做女儿的如此精明,当父亲的自然更胜一筹呀!”
令狐珺本来心中还有一丝侥幸,欲为月淇开脱,此时听得莫小贝所说,才想起梅庄比剑前,月淇要自己带领着在那西湖牢底附近徘徊。念及此,令狐珺最后一丝怜悯疑惑也褪去,站起身向月淇喝道:“淇妹......原来,你、你竟然真的......”
月淇一下哭了出来,跑上前抱住令狐珺哽咽道:“珺哥,你......你不要乱想,我这么做可是有苦衷的,你......你一定要谅解。”
令狐珺一时心乱,不知何处。莫小贝听得月淇愁情万千,心中软过不少,便收过那咄咄*人的语气,温柔说道:“淇妹妹,刚才姐姐怒言怒语间多有急切悲愤之意,请你见谅。姐姐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珺小弟,可你又不愿忤逆孝道,夹在这两头做人,却也是难为你了。”
令狐珺脑海中已是一片浆糊,未将莫小贝的话语听得明白。心中怒气升起,一把推开月淇,从齿间挤出几字:“月淇,我......我这是第三次怕了......我令狐珺怕了你了,你......你走吧!”最后两字令狐珺大声喝出,又将那“笑姝”剑扔还给月淇。
月淇只顾摇头,正欲上前抱住令狐珺颈肩。哪知令狐珺咬牙切齿,一时心狠,一掌拍在月淇右肩,将其击飞好几步之外。
这时,林间枝叶乱颤,一阵高喝声传来:“淇儿,既然令狐公子和那莫大魔女这般欺负你,爹爹就为你好好出口气!”
一阵急乱的犬吠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忽然就窜出来近百名苍龙派弟子。苍玦衣鬓须长髯、虎目圆镫手握着四个铁胆,领着几名堂主走到前列。
这时,一名身着朱衣的中年男子走出,拱手向月淇说道:“大小姐,你爹爹这几日盼你急切,你且过来吧。”
月淇站起身,擦过眼泪,见树林四周全是派中弟子,连那飞瀑的山顶上也有十几名弓箭手搭箭相向。月淇心中一时计较,便说道:“曾叔叔,你且劝劝我爹,若他能放过珺哥和莫姐姐,我自当随他回到派中。”
那朱衣男子正是新晋青龙堂堂主曾毅,这时苍玦衣走上前喝道:“淇儿,你也太不懂事了。爹爹早跟你说过,做大事之人莫要叫儿女情长的混了头脑。今日这令狐公子和莫大魔女这般欺辱你,你能咽下这口气,爹爹可不能。”
月淇忽然凄惨地笑了两声,说道:“爹爹,你也跟女儿说过,只要得到那玉殇佛,此后万事你都得依了女儿。”
“淇儿,我知道你要爹爹依你何事。只是这令狐珺如此忘情,可叫爹爹大大的不喜欢!”苍玦衣快速地转动着掌中四个铁球,“兹兹”作响。
“可、可是女儿已经......”月淇一时心痛,不再言语。
令狐珺心中怒火渐渐盛起,眼中只欲喷出火来。体内混元气流转,右掌间紫光大盛,令狐珺大喝一声,飞身如疾风,直朝着苍玦衣面门攻去。苍玦衣冷笑一声,忽然将掌间四个铁球先后打出。令狐珺身形已是如迅雷之势,无法转身闪躲只得出掌硬接下那四个铁球。初始两个铁球就已化去令狐珺七成掌力,到了后面两个,令狐珺已是强弩之末、力道尽无。苍玦衣瞧准时机,右掌银光闪过,一掌轰出,一股银色气劲儿生生砸到令狐珺胸口。令狐珺“啊”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兀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来人,将这小子给我抓回了去。”苍玦衣大袖一耍,曾毅便领着数名壮汉走来。
月淇见令狐珺被银涛掌所伤,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肩上伤痛,一下子跑到苍龙派众人面前,伸手阻拦。曾毅见月淇出手阻拦,便说道:“大小姐,你何必念着旧情,却要惹掌门不快?”
月淇一手捂着右肩,另一只手朝外一耍,怒目瞪向眼前几人,大声喝道:“滚,通通给我滚,滚!”
苍玦衣见女儿如此刚烈,便喝退了曾毅等数人,又向月淇喝道:“好呀,淇儿,为了这外人,你当真要做不肖后人?”
月淇眼眸涣散,心中痛苦地思量了一阵,说道:“爹,女儿不会做不肖后人,但也不能做负心之人。若你现下放过珺哥和莫姐姐二人,再等我跟珺哥做一个了断,我自当随你回扬州。”
苍玦衣皱眉瞧了月淇一阵,摇了摇头只得应允。月淇一时心快,笑着跑到令狐珺身边将其扶起,又掏出手绢擦干令狐珺嘴角边血丝,双手捧起那俊朗英气的脸庞,脉脉说道:“珺哥,我知道,此刻你心中仍是恨意满满,不过我......我不怪你,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令狐珺咳嗽了两声,瞧向月淇美目间情义流波,眉宇间也透着道不尽的苦楚。令狐珺心中的恨意又消去大半,但依旧拗执道:“好,就算我等不到你,我也定当亲上贵派,找你算账!”
月淇一时心喜,但又担心令狐珺真的找上门,自然讨不到好果子吃,伸手在其胸前一戳,微微怒道:“好,你要是敢来,我就一剑刺死你!”
令狐珺一时惊异,又咳嗽了两下。月淇生怕其误解,抱起令狐珺痛吻了一阵,眼泪也俱数涌出,脉脉语道:“珺哥......你内伤未俞,也不要胡思乱想。总之......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说完,月淇又哭着将令狐珺吻上一阵,便决然离去。苍玦衣见女儿神情萎靡,便拍过其肩膀安慰了几句,就率领苍龙派众人离去。
莫小贝见苍龙派之人离去,便走上前,将令狐珺扶了起来。令狐珺一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言语,只得说道:“莫姐姐......啥都别说了,咱们且回到村里,看看爹娘是否还健在。”
莫小贝叹了口气,只安慰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珺小弟,姐姐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心中有数就成。”说完,便扶着令狐珺朝白家村走去。
令狐珺只觉胸中气血翻腾,可心中更是惊涛骇浪。令狐珺又望向空中一阵阴沉灰暗,不由得仰天长啸,俊朗的面容又爬上冷意,眼角间流下一滴冰泪。
(第一卷完)
下卷预告:莫(白)天歌和凌晴被洪水卷至一秘境生还,二人渐生情愫,又无意间探得“文成隐冢”,将有怎样的发现和奇遇?左凌峰、司徒乾凛率众从白家村撤退后未久,司徒熠菲救出白翊蝶逃向恒山,左凌峰率众围攻恒山,令狐冲、莫立人各自率众前去解围,这场争斗将如何收场?莫天歌游历桃花岛,无意间邂逅苍玦衣、苍月淇,又从苍玦衣那里得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月淇将如何在父亲与情郎之间相处抉择?精彩剧情尽在第二卷:龙游浅水第一章生死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