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窈窕淑女(一)温晴烈菲
文刀走云2015-10-27 12:017,396

  兼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经·秦风·蒹葭》

  (一)

  越逸溪尚胥渡头前,莫天歌呆呆地站在小舟上,手中的竹竿兀自横握在双手之中。清风徐徐间,天歌看到那渡头的木板上,一位莫约十七八岁的娉婷少女正双手枕着玉首躺在那儿,双脚垂在木板边缘、来回摇晃。只见那少女身着浅红花色长裙、青黄色收身衣裳,将那腰间玲珑有致的曲形尽数衬出,头顶两圈发髻之间,挂着一圈洁白的珠链。

  这时,清风渐起,吹来片片桃红的花瓣,在幽曳的芦苇间显得缤纷灿烂。几片花瓣落在那少女雪白的小脸上,那女少惊醒了过来,双手伸了个懒腰,慵懒地扭动着腰身坐了起来。那少女一眼看到天歌伫立在船上,抬起细长的手臂一挥,又喝道:“莫大哥,不认识小妹了?”

  天歌瞧见那少女杏脸桃腮、下巴微尖,修长的秀眉、明亮纯质的小眼、窄长高耸的鼻梁、浅红的小嘴,各自处于最佳的坐标,组合成一幅艳丽的花容。天歌被那美貌怔住了,一时脑中空白,便听得那少女的招呼,声音醇细婉转,却似曾相识。

  “啊!你......你是凌兄弟?”天歌一下子反应过来,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抬手在耳廓间挠了挠。

  那少女摇晃着娇小玲珑的身子,前倨后仰地笑了两下,随即双手一拍木板,兀自向小舟飞了过来,秀发飘飘、英姿飒爽间,又让天歌看得呆了。不过一瞬间,少女已飘落到天歌身前,见着天歌一幅痴痴的样子,笑着伸手在其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天歌惊醒了过来,这才瞧见眼前那张如桃花般灼灼艳丽的面容,不就是“凌兄弟”那张俊秀的眉目吗?天歌双手交错于胸前,紧闭着的嘴巴向两边一张,阴阳怪气地说道:“凌日青兄弟,你穿上了女儿家的衣裳,可真比那仙女还好看着。”

  那“凌兄弟”又咧嘴一笑,娇喝道:“你说我比仙女好看,可不是在唬我吧?啊,我不叫凌日青,那不过是孙叔叔给我取的化名。”

  天歌被那桃花般艳丽的笑容看得呆了,忍不住伸手欲在那琼鼻上一刮,手才刚抬起,却又蓦地放到脑后直挠挠。天歌一时尴尬,笑道:“哦,啊,那、那你真名叫啥呀?”

  “你猜呢?”

  “嗯,不知道。”

  “真不知道?再想想嘛。”

  天歌放于脑后的手又挠了挠,脑海中一片茫然。

  “哼,真笨,‘日’和‘青’合起来是什么字呀?”凌少女双手叉腰,向前弯着身子,对着天歌哼道。

  “啊,凌、凌晴?”天歌又瞧着“凌兄弟”那花容间,似绽放着灿烂的春光,便觉人如其名。又想起凌晴先前哼的曲子,便问道:“对了,刚才你唱的曲子真好听,是谁教你的呀。”

  凌晴眼珠子左右晃了一下,抿嘴浅笑,忽然伸手在天歌鼻子上一刮,说道:“很好听吗?这曲子是姥姥教我的。”天歌心里发紧,不自觉地微微向后一仰。

  凌晴瞧着天歌一阵扭捏,心下无趣,一下子夺过天歌手中竹竿,将船划靠向渡头,又拿起船绳,快速地缠在一*的木桩上系好。天歌瞧着凌晴身手迅敏,却也和她母亲一般手脚麻利。

  “你发什么愣呐?在想些什么呢?”凌晴系好船绳,转身瞧见天歌双目空洞,脸色凝滞。

  “啊,我在想,你之前干嘛要做‘凌兄弟’呢?昨夜你要办的要事,就是打扮回女儿家呀?”

  凌晴抬手掩嘴一笑,说道:“我怕身为女儿家,行在江湖上,倒叫别人小瞧了,这才女扮男装的。昨夜我去嵩山派抓了两名头目,咱们且去好好审问审问。”

  “那......那你说的,叫我尽数忘却烦恼,就是要去当一回判官呀?”天歌晃了下脑袋,眼珠子左右只转。凌晴被天歌逗得开心,走上前,拉过天歌衣袖,说道:“哼,我可是第一次在生人前打扮成这样,怎么,你觉得很难看吗?”

  “啊,不、不、不,我说了,你这样子比画里的仙女还好看呐。”

  “那不就成了,见了仙女,你还要想些什么烦心事呀。”

  天歌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正要想些什么,脑海浮现起令狐燕嘟嘴生气的样子,一声微有怒意的呵责声响起:“哎呀,死天弟,你总是要丧着脸,故意惹我生气呀,哼。”

  天歌正呆住一霎,凌晴在其眼前挥了挥手玉手,笑道:“好啦,别看得呆了,跟我去瞧那个嵩山头目吧。”

  天歌不再多想,便跟在凌晴身后,穿入芦苇丛中,见着凌晴玲珑窈窕的背影,心鼓打擂。但一想到令狐燕那呵责,不禁在心间扇自己耳光。

  一路上芳草青青,春阳温暖身心,清风舒畅精神。凌晴不知从哪里拈摘得一朵小花,凑在鼻子间边闻边笑,不时倒走着身子,朝天歌说笑两句。天歌只是勉强作笑,也不想冷了那“凌兄弟”的热心。

  二人走了一阵,便来到一株大树下,天歌远远就瞧见那树干上绑着两名嵩山头目打扮、身形高大、焦黄油脸的壮汉,嘴里正塞着一块抹布,吱吱呜呜地哼着,左右挣扎。

  凌晴走到那两名头目面前,抬手摘掉其嘴里抹布,又在其肥肚上踢了一脚。那两名头目“哇”地一声惨叫,天歌也暗自咋舌。

  “莫大哥,你要怎么审问他们呀?小妹都依你。”凌晴双目放光,又一把抓起那头目的乱发,将其耷拉的脑袋抬起,对着天歌说道。

  天歌咋舌后又觉好笑,心中为那头目祈福,便双手交错于胸前,晃了一阵脑袋,笑道:“不如......不如来玩儿个游戏吧,咱们问一句,且让这两位先生抢答,谁要是落在了后面,就朝他肚子上狠踢一脚,若是两位先生回答不一致,那么两人都得这般挨踢,凌......凌姑娘,你以为如何呀?”

  凌晴听得,不禁拍手叫好:“哈哈哈,莫大哥这主意棒极了!咱们就这样玩儿。喂,你们两位鼠辈可听清楚了?”

  那两名头目哭丧着脸,原是早被凌晴折磨了一宿,也被折磨得怕了。此刻听得天歌那鬼主意,心知自己也不能说谎,不然又得挨一顿揍,二人相互瞧了一眼,默契地同声说道:“这位小姐、这位小哥,咱们实话实说了吧。”

  “哦,真肯说实话了?要是早说了,也就不用挨那顿打了嘛。”凌晴又将二人头发扯了一下,那二人直呼饶命。

  (二)

  “哎哟喂,姑奶奶......你就快问吧,我们一定说实话。”那两名胖胖的嵩山头目龇牙咧嘴,大呼求饶。

  “不行,还是按照莫少侠所说,你们只有同时开口,说出一字不差的回答,才能过关。不过姑娘我也做一些小小的让步,允许你们用眼神交流一小会儿。”凌晴半仰着头,花容绽放间,傲气十足地说道。

  天歌心知凌晴与自己这么一合计,那二人只有同时说出实话,也不会同时说出相同的谎话。天歌清了清嗓子,问道:“那,咱们就开始了......你们左掌门这次带了多少人出来。”

  二人相互间瞧了瞧,同时说道:“带了三个堂口的兄弟,将近五百多人。”

  “那三个堂口的?堂主是谁?身手如何?”

  “碧芝堂堂主司徒熠菲,乔叶堂堂主何严律,忠昌堂堂主谢钰宾。身手都不输左少主。”

  “啊,莫少侠有所不知,那碧芝堂堂主司徒熠菲,正是彭云观观主司徒乾凛的小女,姿色倾城。派中兄弟都说,那司徒观主为与嵩山派联姻,而将其小女送于我派为质,日后定当嫁于左少主。”一名头目兀自补充道。

  “恩,你倒也嘴快,可苦了你的弟兄了。不过念在你也说了这么多,我也不下狠劲儿。”凌晴笑着说道,便在另一头目的腹间轻踢了一脚。

  天歌见了一阵好笑,又问道:“那你们可知左掌门率众前来绍兴、意欲何为呀?”

  “不知道。”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嗯?”

  “莫少侠且莫生气,我们二人都只是小头目,对这等派中要事,自是不知晓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二人听得何堂主于酒席间说道,此去绍兴,左掌门将一人先行,拜访白家村,我们这班弟子只得驻扎在那白家村后的一处河谷中,听令行事。”

  “啊,姑奶奶饶命,我大哥一时嘴快,我没接上。不过我也听得何堂主酒语间呢喃,似乎说是白家村里有内应相助,不过也再没听得其他。”

  天歌霍地放下交错于胸前的双手,和凌晴惊讶地对视着。之后天歌又问得几句,那二人也不再知晓,显然也将所知道的尽数说出。

  天歌见凌晴使过眼色,便走上前,运上内功,点中二人昏睡穴,这二人便得昏死上数日,且无药可医。天歌又和凌晴一道,将这二人藏匿与树林深处,便返回到尚胥渡头,解下船绳,向破庙划去。

  一路上,天歌都在深思盘算,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一环接着一环,迷雾丛生。先是那墨红女夺走“笑姝歌殇”剑,又不知要向珺兄弟道来何事;然后又是彭云观与白家村交恶,而左凌峰也插上一手,不知意欲何为;昨夜那黑衣男子不知是敌是友,是否真如月淇所说“至少并无敌意”,那两个锦囊也不知所写何事;方才盘问那两头目,又惊悉白家村内有“内鬼”,不知又要牵扯出什么风波。

  天歌正盘算间,凌晴手撑竹竿划舟,又唱起那曲《忆江南》。听得那婉转悱恻的音律,又想到刚才凌晴对那两头目毫不客气的手段,不禁苦笑一下,暗道:这凌姑娘性子时柔时刚,怕是......怕是以后有得自己好受的。忽然又转念想到向恒,不禁眉头紧锁。

  “天弟,你和晴姐姐回来啦。”远处,令狐燕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天歌心头一凌,远远瞧见伊人倩影立于溪流边,挥手跑来。这时,晨风大作,直吹得令狐燕额前刘海乱如波涛。天歌“啊”地惊叫,怕令狐燕又受凉,纵身一跃,在水面连点数下,却是又用上雪雁点松里的“踏雪无痕”身法。

  天歌刚飘落在令狐燕身前,便赶紧脱下外衣为其披上。天歌只见令狐燕脸色依旧苍白,伸手在其额上一摸,依旧有些微烫,心下一软,将其抱在怀里埋怨道:“你这傻瓜,烧都还没退完,干嘛出来被这凉风吹着。”

  “哼,大清早的你就玩儿失踪,知不知道让我们多担心。要不是孙员外道出实情,说是你和晴姐姐抓得两名贼人审问,我和哥都准备返回城里寻你去了呢。”令狐燕被风刮着眼睛,不住的眨眼,在天歌怀里莹莹语道。

  “啊,莫......莫大哥,还是赶紧和孙叔叔会合,速去白家村,将那嵩山头目所供之事告知白老爷子吧。”天歌正兀自抱着令狐燕,身后凌晴已靠上岸,系好小舟,走了过来。

  “啊,对对对,燕妹,你最好就留在城里养病吧。此去白家村恐怕会生出许多事端。”

  “怎么,你当我那么贪生怕死呀,我要去,我一定要跟你去。”令狐燕挣脱开,便拉着天歌向破庙走去。身后,凌晴神色不安,悻悻地跟在其后走去。

  当即,天歌一行数人整理好行李杂物,坐上马车,朝着王院乡百丈岩驶去。一路颠簸之间,天歌和凌晴将审问得的讯果向众人道来。苍月淇挽过身前长发,低头思索了一阵,说道:“若是白家村里真有嵩山派的内应,而嵩山子弟又都俱埋伏于村外,那么左凌峰的用意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孙仲山听得,却反驳道:“月淇姑娘此言差矣,诸位有所不知,那白家村地处百丈岩间一凸出的盆谷之内,三面环山,一面为飞瀑绝壁,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这数十年间,经过几代村中菁英的经营布置,唯一通向村外的峡谷间,也布下了久已失传的孔明八卦阵,也是无人可破。且不说白家村内高手林立,就算是村中真有‘内鬼’接应,他左凌峰想要率同彭云观攻下村头,哈哈哈,那可是痴人说梦呀。”

  凌晴听得孙仲山说完,也说道:“还有,这几日临近清明,村上也多雨水天气,山间道路湿滑泥泞,我等数人要上山行走也是不易,何况是嵩山派与彭云观那数百人的大队伍呢?”

  “可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月淇蹙眉凝思,依旧深感不安,令狐珺见着,握住其玉手说道:“好了,不必多想,还是先去拜见白老爷子,身为一村之长,自是会拿定主意的。”月淇莞尔一笑,不再多想。

  (三)

  却说天歌正驾着马车行至一山脚下,略为泥泞的道路两边丛林苍郁,正散发着雨后洗练过的清新之气。正在心神舒畅之时,突然觉得一股浓郁的香气于四周飘来。天歌初时闻着也未觉得有任何异样,不过半晌,忽然觉得一阵眩晕,霎时警醒道,那香气正是那“七海醉仙棠”!此刻天歌已使不上力道,无法运功*出那毒气。趁着神识最后一丝清醒之时,天歌停下马车,慢慢打开车门,却瞧见车内令狐燕等人也都中毒晕倒,顿时如坠入深谷般绝望,便不省人事地昏倒在车门边。

  这时,三位女子于丛林深处窜了出来,左右两边的女子俱穿浅兰、丹青相间的长衫,面目红秀张艳间,于眉宇间透出一股戾气,正是玉红海、玉红棠两姐妹。这“海棠双姊”被中间那身着红白短衫、全身苗族服饰打扮的年轻女子唤过,便展开一匹宽大的白布铺于泥泞的道路上,将天歌等人全都从马车上拖了下来,一一平列在那白布之上。

  那短衫女子见天歌众人俱被弄晕,妖娆一笑,微扭着长挑如蛇的腰身,径自蹲在令狐珺身边。那短衫女子眯着圆眼,端详着令狐珺那俊朗英武的面庞,伸出白皙的玉手在其脸颊上轻抚着,眼波流转,娇柔地低语道:“数月不见,你还是这般神采照人呐。”接着,又瞧了眼躺在旁边的月淇,心中一恼,站起身将衣袖向后一甩,便向玉红棠怒喝道:“红棠姐姐,你且在这苍大小姐的白脸上划几道血砬子,再涂上消肌去腐膏,看她还怎么勾引令狐公子。”

  玉红棠冷笑一声,拔出腰间匕首走上前来,弯下身子将那森寒的匕首,伸向月淇秀丽绝伦的玉脸时,忽然觉得自己手臂被一宽掌抓过,一时间内力如洪水破堤般俱数向外涌去。

  “啊,吸星大法!”玉红棠绝望地喊道,只瞧见令狐珺瞪大双目怒视着。不一会儿,玉红棠内力尽失,瘫软倒地。

  “妹妹!贼人纳命来!”玉红海眼见妹妹倒地,勃然大怒,举起银叉便欲冲上来,却被那短衫女子伸手拦住。

  “司徒熠菲,快叫那玉红海解了月淇他们的毒!”令狐珺踢开倒在身前的玉红棠,起身将晕厥的月淇抱在怀里。

  那短衫女子正是彭云观司徒观主千金、嵩山派碧芝堂堂主司徒熠菲。司徒熠菲略微摇了摇头,额前银排链和耳垂上的银环不住地摇晃,衬得那本已娇媚艳丽的桃脸更显辉秀。她又扭着蛇腰走到令狐珺面前,软语呢声道:“哟,令狐公子,瞧你怜香惜玉的样子!若是哪天我也这般遭遇不测,你可也会这么心疼我呀?”

  令狐珺心下大怒,一把抓过司徒熠菲白皙的藕臂,但又有所顾忌。司徒熠菲偏了偏螓首,又咧嘴笑道:“你若是不怕我的‘媚妍阴气’,尽管吸去好了。那日你不就是吸去了,差点在山洞里和苍小姐成其好事了嘛?”

  “你!”令狐珺怒气冲冠,两鬓间的长丝兀自飘散。司徒熠菲见自己已将令狐珺逗弄得怒形于色,又说道:“我知道你体内精血奇特,百毒不侵。虽然我打不过你,可是若你现在就杀了我和海棠姐妹,你们体内的毒气就永远也别想解开了。”

  令狐珺听得,将抬起的拳头放了下去,一股力道冲向地面,打出一道数尺深的拳洞。他无奈之下,深深地吐出一团浊气,不得不服软道:“好吧,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应该知道的。”司徒熠菲脸上媚笑不减,举起手中的柳叶双刀,在令狐珺鬓边的发丝上轻轻捋过。

  令狐珺便觉自己被戏弄,恼羞成怒。蓦地站起身,也将司徒熠菲拉起,左手仍紧拽着那白臂,面有愠色地怒道:“你不放我们走,莫怪在下无礼了!”

  令狐珺无奈下只能恐吓,哪知那司徒熠菲绕着自己左手手臂一转,又将那手臂贴在那白色短衫下裸露的蛇腰上,顿觉温软滑腻。司徒熠菲又靠在令狐珺左肩上,朝着其左耳上吹着温热的兰气,娇软细语:“好呀,我倒要瞧瞧,你令狐公子怎么个无礼了?小女子求之不得呢。”

  令狐珺被眼前的媚脸迷得心神微乱,又瞧见近在咫尺间,那露在外的肩前春光,不禁身形一振,将司徒熠菲推开,理顺呼吸,怒道:“你、你、你可知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司徒熠菲弯身,微皱着柳眉,却又笑道:“呵呵,我是不知羞耻为何物,可我倒是知道痴情为何物。令狐珺,你明知我爱你之心,不输给月淇妹子。若是你现下跟我走了,那‘七海醉仙棠’的解药我自当奉上。若你还是这般执迷不悟,那......那就后会有期了。”

  司徒熠菲说完,双手一挥将那柳叶双刀收于身后,霍地转身、便欲离去。令狐珺心下大急,赶紧跑上将其拉住,说道:“好,你去、去解了他们的毒吧,我跟你走就是。”

  司徒熠菲转过身,周身银饰叮当作响,她也不再媚笑,只是瞪着那双能融化天下所有男人、却不能融化眼前之人的媚眼,蓦地蹙眉,将一瓷瓶塞到令狐珺怀里,怒道:“哼,瞧你那心疼苍小姐的样子!这便是那‘七海醉仙棠’的解药,你且拿得去吧!”

  令狐珺拿过那解药,心下窃喜之时,胸前衣襟蓦地被抓起,又听得那司徒熠菲喝道:“令狐珺,你给我听着!本姑娘要你真心实意、死心踏地地爱上我!不过你也得告诉我,论武功、地位和容貌,本姑娘那点儿比不上苍小姐了?”

  “哼,你这般毒如蛇蝎、心狠手辣的心性,又哪比得上月淇的温婉善良、蕙质兰心呢?”令狐珺拍开胸前玉手,也怒目相视。

  司徒熠菲一时张口无语,眼仁慢慢转向下方,眼皮也耷拉垂下不住地颤抖,显是心乱如刀绞。不一会儿,又抬起头直视令狐珺。令狐珺瞧见那媚眼里已噙着泪波,心下一软,眼神飘忽不再直视,温言安慰道:“啊,我说得重了些,请你、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其实你人也不算坏,我也没那么讨厌你。”

  司徒熠菲蓦地莞尔浅笑,低语道:“原来在我面前,你还是能温柔地说上两句的。好,咱们后会有期了。”说完,一滴咸泪滑下,趁着令狐珺不备,在其脸颊上一吻,擦过眼泪,潇洒地转过腰身,便叫那玉红海背上玉红棠,决然远去。

  令狐珺望着三人远去,未及多想,便赶紧拔开那瓷瓶,一股恶臭之气飘出。令狐珺已知那解药是真,便一一在众人鼻前晃过。

  月淇先是清醒过来,撑起倩身,见着令狐珺脸颊上的红唇印,又闻见空气中一股桃花香,秀眉一紧,拉过令狐珺,掏出手绢将那唇印擦掉,问道:“珺哥,是不是......那司徒熠菲下的毒?”

  天歌等人也醒来站起身,听得月淇的话语,凌晴也惊到:“令狐公子,难道是那嵩山派碧芝堂堂主司徒熠菲?”令狐珺看了凌晴一眼,点了点头。

  天歌也敲了敲脑袋,清醒了许多,说道:“啊,想不到那海棠派也巴结上嵩山派了,看来以后形事又要小心些了。咦,珺兄弟,那‘七海醉仙棠’怎么没毒倒你。”

  “啊,我也不清楚。只是以前听娘提起过,我和爹爹一样,对天下百毒都有些抵抗力,也不知这是怎么个内因?”

  令狐燕也醒来站起身,拉着令狐珺衣袖,嘟着嘴娇喝道:“哥,爹都将那不怕毒的本事传给了你,怎么就没传给我呀?”

  “......啊,不说了,还是快些赶路吧。这又耽搁了一阵,得赶快去得白家村呀。”

  众人也不再多问,都上得马车,继续向丛林深处驶去。

  这时,树林深处,一黑衣人将这情形全数瞧见,兀自喃喃自语:“老夫猜得不错,那令狐珺的确是与众不同呀。还有那莫天歌,瞧那面目,却也有几分相像!”说完,便尾随着那马车,在丛林深处潜行、悄无声息。

继续阅读:第7章 窈窕淑女(二)幽蝶戏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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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续之笑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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