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杨万里
(一)
绍兴百丈岩间,一道银白的飞瀑挂在那峭立的绝壁之前,如银河涛涛、从那天上坠落到凡间,万千水浪争先坠落,如万马奔腾、气象森严。在那百丈飞瀑对面的峭崖上,一凸出的灰色岩石上,一身着白色蓝边粗布衣衫的年轻剑客,身背长剑,瞧着眼前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壮观景象,不禁双手立于嘴边,高声大喝。但无论怎么用力地高喝,也盖不过山脚那水涛激嘣间、撼天动地的巨响。
这时,一位身着青黄色紧衫的少女从身后走来,纤手中捧着一荷清泉,说道:“莫大哥,孙叔叔在催促着上路了,你瞧那瀑布上的庙宇,便是白家村长老们商议要事的砺英阁。”
那白衣剑客正是莫天歌,他从黄衫少女——凌晴手中接过荷叶,饮下一口清泉,说道:“这白家村果然是处于险峻之地,孙员外倒也没吹法螺。”
凌晴挽过肩上秀丝,望了眼银色长瀑上,那同样雄壮森严的砺英阁。这时那阁楼前飞过一行春燕,而瀑布升起的水雾在其周围反射出七彩光泽,衬得那楼阁便像是天上的琼楼玉宇。凌晴浅笑一声,说道:“好了,莫大哥,孙叔叔他们可要等得急了,等转过这脚下的山头,便到了那万勋谷。过得谷中孔明八卦阵,再渡过采莲溪,就到那白家村了。”
天歌转过身,“哦”地应喝了一声,又回首大喝一声,将手中荷叶扔下山涧,随同凌晴一道返回。
“天弟,你闻闻我烤的兔子香不香?”令狐燕见着天歌穿出茂密的树林走来,笑靥如花,用木片刨开身前冒着热气的泥土,掏出几包荷叶包,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天歌闻着不禁唾涎三尺,直夸令狐燕烤艺有长进,掰下一只兔脚嚼了一口,说道:“不错不错,深得为师真传呐!咦,燕妹,这回你没什么问题问我了吧。”
令狐燕俏脸上先是一笑,又蓦地皱眉,瞧了眼在旁边擦洗着担架的凌晴,眼珠子转了一下,莺莺微语道:“有呀,怎么没有问题了?死天弟,我问你,清晨时,你......你和晴姐姐怎么审问的那嵩山鸟人的?”
天歌一时尴尬,却也怕说出实话惹燕妹不高兴。犹豫之间,苍月淇听见歌燕二人对话,悄悄走了上前,一下抢过令狐燕手中烤兔,令狐燕“啊”地反应过来,不再想其他,和月淇嬉闹着追打起来。眼看使出踏雪折梅步,也跟不上月淇飘逸灵动的身姿,不禁朝着令狐珺怒喝道:“哥,你就是偏心眼儿,将那雪雁点松身法教了月淇姐姐,也不教教你妹妹我。”
令狐珺浅笑一声,说道:“妹妹,何必要你哥来教呢?怎么不去找天歌兄弟呀?”
四人一阵嬉闹间,凌晴已套好马车,待得天歌等人啃完烤兔,先扶着孙仲山上了担架。天歌和令狐珺一前一后将那担架抬起,众人又徐徐踏上那延长入天的石阶,向那万勋谷走去。
天歌一行人走了一个时辰,到得万勋谷前,只见两边的悬峰层峦叠嶂、郁郁葱葱,那谷内幽深曲折、也望不见尽头。而山谷中一阵雾气萦绕间,下面立着圈圈层层、相互交错的巨石堆。从远处见去,那堆石林不过寻常得很。但得走近了,才瞧见那石林其实置列有序,符合九宫八卦方位和五行生克法位。而石林伫立、相互映掩间,却也瞧不出任何的破绽。天歌瞧见了,暗想自己曾于扬州郊外,一剑破得萧楚合那中看不中用的“天干五行网阵”。但那网阵拿来对上眼前这变幻万千、壮丽森严的阵法,便如萤火之光对上日月之辉。
“啊,诸位暂且等一下,过得一会儿,自会有人带领我们走过这变幻万千的奇阵。”孙仲山朝空中发出一烟火信号,便捋过下巴的山羊胡子说道。
月淇抬手望见那壮观的石阵,迷幻虚实间,直叫人眼花头昏,转身问道:“孙员外,不知是哪位高人,来领得我等过阵呢?”
“啊,那是白老爷子的亲孙女儿,少主白玉鸿的独女白翊蝶。”
天歌听得又是一少女将现身,瞥过凌晴玲珑娇小的身影,暗道那种种悬疑一环接着一环的,都还未解开,这些个淑女们倒先后现身,也好不叫人惬意。
念及此,天歌正兀自欢喜之间,一阵清风吹过,又听见那迷雾中“沙沙”地踏叶之声传来,应是有人从阵中走来。天歌又暗道:能这般悠然自如地行于这迷幻的石阵中,看来这少女倒也有些学识。
渐渐地,一道白色身姿自那迷雾中隐现出,却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待得那白衣少女走得近了些,众人见了,不禁暗赞,只觉自己似是见着仙女下凡。只见那少女双臂平展间,娇小玲珑的身姿隐约可见,白衣襟带随风飘飘。身后如瀑的黑发也是随风飘飘,这一白一黑之间,飘逸如仙,清丽出尘。又瞧那清秀的面容上,也是如衣裳般雪白,秀丽的五官互相衬托,美得不染半点尘埃,令人不敢直视。
(二)
就在众人看得一时痴醉之间,白翊蝶收下平展的双臂,婷婷莲步来到孙仲山面前。待得走了近些,众人才见到,那半透明的白色轻纱之内,玉身婷婷,冰肌玉骨间透出明亮的光晕。
“孙二叔,你的腿上怎么夹着木板?啊,晴姐姐,这几位客人是……“白翊蝶略微打量过,柳眉微舒,挽过肩前长发问道,音色如铜铃般清脆悦耳。
“蝶侄女儿,我和晴儿在山下遭那秦一振追杀,幸得这几位小友仗义相助,救下我和晴儿的性命。这几位也是要进得村子,有要事告知你爷爷。”孙仲山说道,接着将天歌等人的身份一一道出。
白翊蝶秀容上绽放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对天歌等人欠身行礼,说道:“多谢几位仗义相助,蝶儿这就带领几位过得这八卦阵。”白翊蝶正欲转身领得众人入阵,眼光撇过天歌俊逸的脸庞,忽觉一惊,定格视觉于天歌脸上,眉头微皱。天歌也感到奇怪,拱手问道:“白姑娘,有何事相教?”
白翊蝶“啊”地一声清醒过来,轻启薄唇道:“哦,没什么事,许是我眼花瞧错了。”
当即,众人跟随白翊蝶在那行列纵横、迷雾萦绕的石林之内左穿右绕。月淇见自己一行人被白翊蝶领着,从正东“生门”石群走入,往西南“休门”石群走出,接着又从正北“开门”石群走入,心下暗自佩服。在众人走到一条大道前时,白翊蝶示意众人停下歇脚,自己走在那道口向四周瞧了瞧,又屈指算着什么。令狐燕见眼前一条大直道横通那谷口,两边皆是耸立的石柱,远处已隐隐听见溪水湍流的声音,心下一喜,兀自拉着已放下担架歇息的天歌向深处跑去。
“哎,燕小姐,你和莫少侠慢点儿走,前面还有一处玄机之地呀。”白翊蝶在后面焦急地喝止道,凌晴也是急得凝眸望去,已瞧不见那俊挺的身影。令狐燕早已拉着天歌跑远,未能听得白翊蝶劝止。初时听见那溪水潺潺时,只顾往前直跑,跑了一段,面前像是被谁使了妖法一般,突然冒出一道石墙,天歌见着略微慌乱,又瞧瞧四周,竟然又多出几道石林。
“哎呀,天弟,这、这......”令狐燕跺了跺小脚,急得快哭了出来。天歌将其拉过,在其背身上拍过,二人便伫立在原地不动,兀自等着白翊蝶前来搭救。
忽然,天歌灵台一觉,将令狐燕拉到身后,抽出身后长剑。这时,一道青色身影快速地飞来,双掌直拍天歌后背。天歌纵身一跳,躲开那道掌力后,已跳至那青色身影之上,瞬间瞧见那身影是一位英俊壮实、丹眼长鼻的少年。那少年见一掌出击不成,转身向上又拍出一掌、只攻天歌下盘。天歌在空中运气,向后一仰翻过身子,手中长剑划出一道银色圆弧,由后向前挑向那少年胸口,正是结合了“破掌式”变化的“拨云开雾”。那少年“啊”地惊叹道,缩回右掌向前伸出,欲拍开剑身。天歌又将剑身向右一偏,瞬间换招刺向那少年右肩。那少年见自己连出三招都被天歌瞧出破绽,不禁暗赞天歌剑法精妙,便双脚扎根,兀自向后仰卧,欲躲开那一刺,谁知天歌早就料到这身形变化,又一招“枯叶平扫”,反手偏过剑身,拍打在那少年小腿上。短短四个照面,不过一瞬之间,天歌便将那少年绊倒在地,长剑抵在其胸前。
“呀,天弟,你的剑法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令狐燕见天歌将那英俊少年制服,拍着手嬉笑着蹦跳来,将天歌额头前的乱发理了理。
“阁下剑法高明,在下也输得心服。但还请告知大名,此番闯入此地又意欲何为?”那少年瞪着丹目,一脸正气凛然。天歌瞧那少年也是条不怕死的汉子,心下佩服间,便转过剑柄收于身后说道:“在下衡山派莫天歌,这位是杭州梅庄令狐庄主千金,此番前来只为拜见白老爷子,有要事禀告。”
“啊,你们可就是蝶师妹要迎接的客人吗?在下叶明安,白老爷子坐下第二代弟子。”那少年收过脸上正气,一阵惊喜,蓦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袖。
“安师兄,你伤着了没有?”这时,白翊蝶领着令狐珺等人前来,远远喊道。待得走近了,瞧见叶明安无恙,拍了拍其肩上的尘土,又说道:“这两位是村里的客人,别随便出手伤了和气。”
“哈哈,蝶姑娘客气了,不打不相识,安兄弟,刚才多有得罪了。”天歌将长剑抽回身后剑鞘,拱手致歉。
“好了,天弟,你就别这么谦让了。是这位安大哥先招惹人的,又技不如人。哼,活该碰一鼻子灰。”令狐燕小嘴一嘟,靠在天歌肩后,冲着那叶明安做了个鬼脸,叶明安只是摇摇手苦笑。
“好了,燕妹,安兄明知不敌还挺身而出,也是勇气可嘉呀。”
当即叶明安跟着众人,随着白翊蝶转出这“生休”之地,重又走回那石柱之列夹着的大道,转出两边俱是高峰的谷口,便走出了这幻变万千的八卦阵。天歌回首看了看那迷雾中的八卦阵,便觉今日大开了眼界,又瞧见前面一汪清澈见底的清溪水泊,宽约数百丈,深不过十余尺,水底墨绿幽曳的水草清晰可见。远处是一片接天碧绿的荷叶丛,弥漫在水泊的另一头。白翊蝶和叶明安走到渡口前,系下木桩上的船绳,便将众人请上了小船,由白翊蝶撑着竹竿,叶明安划着船桨,向那荷叶深处划去。
待得划到那荷叶深处,天歌才瞧见那密密麻麻、层层叠翠的荷叶向两边伸展,一望无际。中间一条弯曲的河道,堪堪能容这小船划过。月淇、令狐燕和凌晴瞧见那片片嫩绿、如纸伞撑开的荷叶擦过衣裳,其间数朵含苞待放的粉蕾似酣睡着的婴儿,心神大醉,都伸出纤手抚弄。白翊蝶见着,白纱黑发飘飘间,莞尔一笑,便唱起那首《采莲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蝶侄女儿,你这鱼戏来戏去的,可别晃晕了头啊。”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众人蓦地张目四处寻望,却没有瞧见任何动静。
天歌正觉那声音十分熟悉之时,只瞧见白翊蝶放下竹竿,忽然纵身越向那荷叶之间,纤足在那伞叶上连点数下,向着远处平身飞去,白衣襟带飘袂舞动,如仙女飞天。天歌却蓦地站起身,又瞧见旁边,令狐珺和月淇也站了起来。
“踏雪无痕,雪雁点松身法!”三人相互对视,脸上俱是惊诧,同时脱口喊道。
(三)
“蝶师妹,你可当心些呀,你的轻功可还没练得纯熟呢。”叶明安也放下船桨,也欲飞身而出,却被孙仲山微笑着按下身子。
这时,凌晴也突然站起,向着白翊蝶飞去的方向喊道:“爹,娘,你们可别欺负白妹妹呀!”
天歌霎时觉醒道,那声音不正是那日钱塘江上结识的凌大叔吗?也不再想那白翊蝶如何会使衡山绝学雪雁点松身法,又转首瞧见凌晴杏脸桃腮间,花容绽放,微微地心中一荡。
这时,远处迷雾中数声拳脚声响过,接着一股气劲儿传来,前面的荷叶也是如浪潮般起伏涌动。又过了一会儿那拳脚声停了下来,船上众人又瞧见了三个黑影从迷雾中飞来。那三个黑影很快闪出迷雾,只见三人相互搀扶着飞来,白翊蝶飘逸如仙的身姿位于中间,两边各为一深褐色皮制练功服打扮的中年男子和一鹅黄色布衣穿着的中年女子,正是凌晴的父母。
凌氏夫妇挟持着白翊蝶跳到船上,那小船不住的摇晃。此时船上有天歌一行四人、凌家三口、叶白师兄妹二人和那孙仲山一人,共计十人立于这小小的扁舟之上,自是负荷过重。天歌和令狐珺相互使去眼色,便各自跳到船头船尾,扎下马步使出“泰山压顶”,才将那船身稳住,可吃水线也将将升至船头,船身内也进了些许清水。令狐燕被那清水打湿了莲足,眼珠子一转,心间冒出个主意,便说道:“我说这船上挤了这么多人,眼瞧着对岸也不远了,不如咱们来比比谁先飞向对岸呀。”
白翊蝶首先拍手赞同,叶明安也迎合道:“燕姑娘这主意不错呀,那在下就先行献丑了。”便拉过白翊蝶玉手,两人同时运气纵身,俱使出“踏雪无痕”,在荷叶间连连踩点,向对岸飞去。
“天弟,咱们也不能落后呀。”令狐燕说着,娇小玲珑的倩身一转,在荷叶间踏过。但那荷叶不比平地,且不说枝叶羸弱,就是那高低之间参差不齐,令狐燕才踏得十多步,身形就开始不稳,微微摇晃着。天歌见了心中一急,周身青光微现,“呼”地飞出身去,却是用上雪雁点松身法中的“入霄凌云”,如脱弦之箭赶将上去,一把抱住令狐燕细腰,便带着伊人一同向对岸飞去。
此时已飞走四人,小船的吃水线下降不少,船身也重新平稳了。令狐珺也欲“踏莲无痕”时,却被月淇拉住。月淇又趁着凌家三口寒暄之时,在令狐珺耳边微语了几句,令狐珺点了点头,便走到凌父面前说道:“凌大叔,一日不见,依旧如船上那般神采熠熠,不知伉俪相携,前来白家村有何事?”
那凌大叔细长的朗目中闪过一丝寒芒,随即微笑着说道:“啊,也没别的事儿,不过是来找着丫头来的,也顺便去白家村为故人扫墓。”
凌夫人搭着凌晴的圆肩走了过来,微笑着上下打量了令狐珺一番,说道:“刚才我都听得晴儿说了,多谢你们仗义相助。看来这世间有缘之人萍水相逢,也是前生注定之事。”
令狐珺没听出那凌夫人话里有话,月淇岂有不知?便走上前挽住令狐珺臂膀,微笑着说道:“啊,凌伯母客气了,我和珺郎不过是路见不平,此番也是前来白家村约见故人。”听得月淇唤自己作“珺郎”,令狐珺才恍然大悟,瞧着凌夫人殷切的眼神,不由得一时慌乱。但臂膀间感到月淇的腰身玲珑温软,又不禁心生暖意。
凌晴也是听出,母亲那“乱点鸳鸯谱”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时尴尬,心下一计,拉过父母说道:“啊,令狐公子,月淇姐姐,我还没为你们介绍呢,我父母便是闻名江湖的‘云双神捕’,这是我爹凌腾云,京城六扇门‘四大神捕’之一;这是我娘祝无双,也在六扇门郭巨侠手下当差。”
“啊,凌大叔,你们夫妇二人就是闻名江湖的‘云双神捕’呀,小女有眼不识泰山了。”月淇早就在船上听得令狐珺告知那二人身份,此刻还是故作惊闻之态,雪白的花容间又堆上如花笑靥,又如那雪树堆花一般。
“苍小姐客气了,也不知这几日晴儿是否给诸位添得麻烦了?”祝无双见眼前这俊朗的男子已名花有主,略为失望。
“好了,娘子,晴儿的小事先放一边,咱们还是先到得对岸再说吧。孙员外,山下来了多少彭云观的人?”
“啊,我也不清楚,昨天只是那秦一振带得十几名弟子假冒官府之人......”
这时,月淇见那凌捕快对自己二人不甚理睬,便拉起令狐珺,也向对岸飞去。其间,二人一边踏莲飞行,一边传音入密交流道:
“月淇,看来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那日在大船上,凌捕快见着莫兄弟的身法,便如你当初在扬州一般,将莫兄弟误认作盗圣了。”
“珺哥,此一时彼一时,你也瞧见了,那蝶妹妹也会使这雪雁点松身法,可见,这身法其实并不是衡山派和当年的‘盗圣’独有,凌捕快自是不会仅仅凭借身法,就认定莫大哥是‘盗圣’的。”
“那......刚才我瞧那凌捕快眼神里,闪过寒芒,瞧得我心下惶恐不安。”
“啊,珺哥,那不过是作为一名神捕,习惯性的瞧人面目。放心吧,我认为,他一定没有怀疑上你和莫大哥。”
“对了,月淇,你觉得这雪雁点松身法,何以那蝶姑娘也会。”
“嗯,你墨姐姐不是也会使吗?莫大哥也提起过这身法乃衡山派不外传绝学,他可从不打诳语的。我想,这白家村、当年的老‘盗圣’,还有你墨姐姐,这三者之间,一定有种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二人交流得一阵,便先后刚踏上对岸,只见歌燕、叶白四人已在岸上等得好一阵。见着月淇和令狐珺飞来,令狐燕蹦到二人身前撒娇。
“蝶儿,这四位便是你孙二叔的救命恩人吧?”身后一位身着朱色大氅,内里白灰间襟的老者,手中转着两枚铁胆独自走来。天歌转身瞧见那老者莫约六十来岁,鬓须花白、满面红光,但神态间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爷爷,你猜得没错。”白翊蝶跑了过去,将其搀扶着。那老者正是白家村村长、白翊蝶的亲爷爷、京城‘四大神捕’之一白三娘兄长白鹏英。
白鹏英须发鹤颜间涌上喜意,抱拳于胸说道:“各位的侠义之事,我已从仲山的飞鸽传书中了解到。各位且先去寒舍喝杯粗茶。”
天歌四人也走上前还礼道,那白鹏英扫过四人面目,心中暗叹英雄出少年。但他目光扫过天歌脸庞时,手中铁胆霎时停转,身子一颤,显是心间略微激动,那双厚皱的嘴唇喃喃细语道:“玉、玉、玉......”
“啊,爷爷,莫少侠乃是衡山弟子,您.....您也跟蝶儿一样,怕是瞧花眼了吧。”白翊蝶见爷爷也是神色微异,在其手上一拉。
天歌顿时一头雾水,大惑不解,令狐燕见着也心里发慌,玉手缠在天歌手臂上。令狐珺和月淇相对而视,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预告:白翊蝶和白鹏英都误将莫天歌错认成了何人?凌腾云是否真如月淇推测得,未生出任何怀疑?祝无双为何要为凌晴“乱点鸳鸯”?且看下章:君子好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