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斗转乾坤(一) 密室脱困
文刀走云2015-10-27 12:025,782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胡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侠客行》李白

  “不知盛左使是否将贵教事务安排妥当?”那博阳王问道。

  “我已经安排妥当,现下那程老儿已被我囚在密处。而那孙伯瑜兄弟两也不在教中,大权自是尽在我掌握之中。”

  听得那盛烨洋溢说道,天歌便惊觉到,那孙伯瑜不但于白家村中管财,不想在这白莲教中也有实权。不过如此脚踏两条船的,却也只能站稳一边。

  天歌正思索之间,只听得“啪”地一声,又一阵罡风微微刮过,想是那博阳王与盛烨对了一掌。接着,那博阳王又哈哈大笑,只如棒槌敲破锣一般,笑道:“盛左使掌力虽有两下子,但距程旭那老顽固还有些差距,不知盛左使是如何办得这事儿的。”

  那盛烨站稳身形,说道:“哈哈,说出来,还请博阳王跟王大人不要笑话。”

  博阳王道:“盛左使但说无妨。”

  “实不相瞒,在下与那二夫人嘛,哈哈,是有那么一腿。”

  天歌听得那些,忽然明白道,那程家兄妹的二娘能与这盛烨一道掌权,却是奸夫银妇共使诡计,倒叫那程老帮主戴了一顶好大的绿帽。这时,天歌又觉后颈被一阵热热的气息喷着,回头一瞧,却见令狐燕羞红的脸上又有几分怒意。

  “哈哈,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盛左使又是权色两收,叫人佩服还来不及,哪会惹人笑话呢?”那博阳王又吼出破锣般沙哑的笑声。

  “博阳王,王大人,此事我于数日前就已办好。那程老儿才与六扇门的郭巨侠私下会谈过,我担心他真要举派并入明教。如此一来,岂不叫那魔教大涨势力?”

  那姓王的太监又尖声喝到:“好,此举甚好,盛左使真是谋断果敢。还请盛左使慢慢安排心腹,渗透于贵教各个要紧职位,彻底将贵教掌控下来。如此,也好为我‘凌日贯月’会多出力气。”

  那博阳王又道:“不知盛左使将程老教主囚于何处?那地儿可否隐秘?”

  “这个......我自是安排妥当,还请博阳王安心。”

  天歌听那盛烨略有支吾,暗想到:那盛左使不肯将程老帮主所囚之处,告于那博阳王,想是心中另有打算,这不也是脚踏两条船吗?

  念及此,天歌感受着令狐燕吐气如兰,又暗道:看来,这世间之事要求得两全,也是不易,感情也亦如此,我心中已有燕儿,也不能再作他想。

  “对了,不知博阳王膝下可有子嗣?”

  “盛左使为何提起这事儿?”

  “博阳王有所不知,今日早间,那程老儿的子女已从桃花岛行来,访过我教。他的女儿程慧英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清秀标致。若是......”

  忽然,那博阳王衣袖一甩,带动一股罡风向这屏风吹来。天歌才将那罡风轰散,只听得博阳王沉默了一阵,叹道:“我膝下、我膝下并无子嗣,若是盛左使对你侄女关爱,不如叫王大人看上一看。”

  “博阳王真会说笑,我早是断根之身,如何能收偏房?倒是我东厂手下陈独复喜爱美色,若是盛左使有意,便可成全他们美事。”

  “哈哈,王大人客气了,待得教中大事一了,我便办了此事。”

  令狐燕听得那三人欲对程姐姐行不轨之事,心中恼怒,不由得轻“哼”了一声。那声微弱的鼻哼,自是引起功力深厚的博阳王察觉。

  “何人躲在屏风之后!”

  天歌正惊恐之间,只觉一股极其霸道的气劲儿轰来。天歌抱着令狐燕闪于一旁,堪堪避过那霸道的气劲儿。待得站稳身形,天歌瞧见那屏风已被轰得粉碎。

  在微弱的烛光下,天歌又瞧见一道黑色身影闪来,又是一道气劲儿涌来,令狐燕也是“啊”地惊叫。天歌瞬间将运起“气”字诀,右掌金光大盛,使出“亢龙有悔”,与那黑影掌间相对。

  那黑影掌中气劲儿甚是霸道,天歌使出那一掌初时只是力道平平。那黑影人——博阳王见了,自是有几分轻敌,便全力伸掌拍去。待得两掌相触,博阳王只觉自己这凌厉的一掌,好似拍于弹簧之上。初时倒能使对方退得两步,但之后只觉对方掌力渐渐变得浑厚,仿佛蓄势待发、欲喷薄而出。

  天歌见对方掌力已然出尽,便将自己留得的几分后劲儿俱数推出。那知对方掌形一换,改拍为挑,天歌那一掌拍空之间,便被对方击在手腕间。天歌只觉手腕微麻,手臂被挑起间,胸前、腋下门户大开,便赶紧退身。但就在这瞬间,那博阳王鬼魅般地跟上身形,掌间光芒大盛间,已迫近天歌脸庞于咫尺之间。

  “啊!”忽然,那博阳王全身震动,收回了掌势,像是被什么给惊吓到。天歌正觉奇怪之时,只见面前、周围已里三层、外三层地涌来近百名白莲教弟子,将自己和令狐燕三面围得水泄不通,只留了背后一睹厚厚的朱墙。

  “将殿内烛火都点亮!”那博阳王又吼着破锣嗓音。

  待得殿内油灯俱被点着,一片明亮,天歌才瞧见那“博阳王”一袭黑衣,脸上戴着铁质面具。那姓王的太监一身华丽锦服、腰缠玉带,面色淡白间也是鸠形鹄面。

  令狐燕心中惶恐,紧紧靠在天歌身后。天歌拔出“歌殇”剑,正暗想着方才那博阳王的身法似曾相识之时,那博阳王却对天歌说道:“小子,你是何人?姓甚名谁?”

  “你爷爷我姓莫,名须问。”

  那姓王的太监抖过手中拂尘,捏过兰花指,指着天歌尖声喝道:“放肆,你这黄毛小子,可知眼下是谁跟你说话?”

  天歌笑道:“我不知,也不想知。反正我就是姓莫,名须问。”

  盛烨勃然大怒,正要率弟子攻上时,博阳王伸手将其喝退,又问道:“你若真是姓莫,那衡山莫大掌门与你是何关系?”

  天歌惊道:“你、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师父名讳?”

  那博阳王身形又是一阵颤抖,又问道:“你今年可是虚岁十九?”

  天歌又是一阵惊讶,今年一月之时,师父正说道自己已年满十九,才叫自己下山游历、寻访少掌门下落。

  “你、你到底是何人?”

  天歌剑指相向,大为疑惑之时,那博阳王又传音入密道:“靠后贴墙,再右行两步,运气推墙,你们且从暗道速速离去!”

  天歌大惑不解之时,忽又想起那羊皮卷所画地图,再看看自己于殿中所站方位,身后右边两步之处,确是有道暗门。天歌对那博阳王传音回道:“你为何助我脱身?”

  “哪那么多废话,难道真要将小命送于这里?”

  “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只是阁下非敌非友,我便不再道谢了。”

  “臭小子,你要再不走,我便真叫人将你抓了去!”

  天歌与那博阳王传音对了几句后,心下一诀,便拉过令狐燕,一边往那暗门靠去,一边戏言道:“盛左使以多欺少,若传入江湖,不怕被人耻笑吗?”

  盛烨正要反唇相讥,忽听得一阵“轰轰”响动,只见眼前一道石门快速转过,天歌与令狐燕二人便转到那朱墙之后。众人围到那朱墙前一阵敲打,但未能动得那石墙丝毫。

  却说天歌和令狐燕被转到朱墙之后,只见周围一片漆黑。天歌运起“炙”字诀,掌间火光盛起,便瞧见周围乃一条极其狭窄的隧道,蜿蜒深入。

  身后石墙处传来微弱的叫骂声,眼下只能向那石道内行去。天歌于右边石壁间摘下一火把,伸掌点着,便抱过令狐燕纤腰,向那隧道内走去。

  这隧道不但狭窄,而且岔路众多、层出不穷。天歌将羊皮卷掏出,叫令狐燕拿着指路。二人于这迷宫般的隧道中转来绕去,便来到一厚实的石门之前。

  “天歌,你瞧这图上标记的,那《乾坤大挪移》心法,就藏于那石门之后的密室里!”

  天歌一时欢喜,在令狐燕脸蛋儿上一亲,笑道:“当年我明教张教主,也是于光明顶密道中找得那乾坤心法,身边也伴有个俏丫头。如今这情形,倒跟张教主当年情形极为相似呀。”

  令狐燕娇羞道:“呸,谁是你的俏丫头了?人家、人家才不做丫头呢。”

  天歌凑近脸嬉笑道:“那你不做丫头,要做什么呢?”

  “我......我......”

  见着令狐燕羞涩不已,天歌心中一荡,紧抱其纤腰,笑道:“那本教主有令,要你做教主夫人,可好呀?”

  令狐燕一时心甜,又伸手在天歌额头一敲,低语道:“你......你少要贫嘴,眼下先开了这石门吧。”

  天歌额头吃痛,便不再戏言,只往四周瞧了瞧,但见四周石壁光滑一片,未见得有何机巧之物。天歌一时心急,一式“龙战于野”轰在那石门上,却被一股反弹之力震倒在地。

  令狐燕连忙将天歌扶起,又往那石门上一瞧,拉过天歌衣袖,说道:“天歌,那石门上有些小字,你且来瞧瞧。”

  天歌将火把伸来,便瞧见那石门上刻有九个小字,令狐燕娇声清脆,将其一一念出:“银、马、飒、如、流、白、鞍、照、沓,这是什么呀?”

  天歌细细读过那几字,忽然拍过脑袋,笑道:“这不是那《侠客行》第三、四句‘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吗?为何这几字颠来倒去的,还少了那‘星’字?”

  令狐燕细细想了一阵,喃喃低语道:“一、五、六、八、九......啊,我明白了!”

  令狐燕拍手跳了一下,便走上前,在那石门上下左右地一番拍过,但那石门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会儿,之后又是丝毫未动。令狐燕皱眉跺脚,娇喝道:“不对呀,这九宫玄门阵破解之法,确是如此序列。为何那石门仍是不动呀?”

  天歌将火把靠放在石壁间,正欲劝慰一番,令狐燕急上心头,又在那石门上拍过几遍。但每次拍过,那石门只是轻微晃动一阵,便再无动静。

  令狐燕又是焦急又是懊恼,一时间欲哭无泪,只在呆地皱眉叹气。正沮丧之间,只觉自己腰间一阵温热,脸上又被吻过,却是天歌拥上劝慰道:“好了燕儿,你也不必焦急,咱们慢慢想办法就是。”

  “还有什么办法呀?那几字的顺序,分明就是那九宫玄门阵破解序列,难不成是我看书时记错了?”

  说罢,令狐燕直往自己脑门上拍过。天歌抓住那玉手放下,笑道:“别自责了,眼下虽困于这密道,至少你我二人同在,便是立时殒命,也是心甘。”

  令狐燕心中甜蜜,那沮丧自责的情绪退去,只温言道:“也是,眼下便只有你我二人,可不会再有谁插足进来了。”

  天歌沉默一会儿,叹道:“燕儿,你可是想到,那日在白家村悬崖之事?”

  令狐燕转过身,轻轻点头之后,又直盯着天歌,低声道:“天歌,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晴姐姐之间......是否还有些牵绊?”

  天歌也未多想,将令狐燕紧抱于怀,说道:“燕儿,我还是那句话,你应知我心中所系,岂会再做多想?”

  “可你就不想想,那日你若死去,我岂能......岂能独活?而且......而且你又和晴姐姐一道同去,却叫我情何以堪?”

  天歌一时愧疚,说道:“那日情形危机万分,容不得我多想,只是一心要你活下去。何况我那‘星’字诀身法只是初成.....啊,好燕儿,多亏你提醒!”说罢,又直往令狐燕额头轻吻。

  令狐燕见天歌忽然狂喜,只怕他又是情欲涌上,便挣开天歌怀抱,不解道:“你、你怎么了?”

  “燕儿,你且在那石壁上又拍一拍!”

  令狐燕见天歌眼眸中透出自信,便径自走到那石门前拍过一阵。待得那石门颤动之间,天歌扎稳马步,双臂舒展,一股金色气光于胸间腾起。天歌大喝一声,将那金光推出,笼罩于石门之上。令狐燕见天歌所运心法,正是当日所使“星”字诀。

  天歌双掌朝天,缓缓做抬起之状。只听得“轰轰”声响,那石门在金光笼罩下,缓缓升起。

  二人欣喜不已,相拥一阵后,便拿上火把,朝那石室中走去。在火光照耀下,只见这石室内四壁空空、一片平整,只有前方石壁上有一木门,而在中央的石地上有一宝盒,布满灰尘。

  令狐燕拉着天歌走到那宝盒前,吹过那片灰尘,便欲将那盒子打开。天歌拉过令狐燕藕臂,低语道:“还是小心些。”

  说罢,天歌伸出“歌殇”剑,先是砍断旧锁,又将那盒子慢慢挑开。只见那盒中照出一道青光,却是一颗青色夜明珠。天歌望向那盒子,除了那夜明珠外,再无他物。

  “天歌,你看那上面。”令狐燕拉过天歌衣袖,欣喜道。

  天歌抬头望去,只见那青光照在石壁上,也显出数行字:“斗转乾坤,南北俱通。九五之尊,卧龙之榻。奉天如旧,世事为新。长路漫漫,直须求索。”

  “天歌,那几字是何意呀?”

  天歌右手食指间红光闪过,将那几字熨烫于羊皮卷上,细细想了一阵,也是不解。

  “哎,可惜了,没能找着那无上心法,不然,你也能如那张教主一般练得盖世神功了。”令狐燕皱眉叹道。

  天歌也是略微失望,但望向令狐燕嘟嘴闷气的可爱劲儿,便握住其玉手,温言道:“燕儿,这有什么好失望的?好歹咱们仍是平安,便胜过千千万万,何况那乾坤心法呢?”

  令狐燕娇羞道:“呵呵,你这教主倒也大气豁达。好嘛,找不着就算了,咱们快些出了去吧,这石道里呆久了,倒也气闷得紧。”

  天歌点了点头,又转身运起“星”字诀,将那石门抬下。这间隙,令狐燕瞧那青色夜明珠甚是精丽,便将其收于怀中。

  二人各行其事后,便相牵着打开前方木门,在走过一段长长的阶梯后,二人便瞧见一木板盖于出口处。天歌运起“照”字诀,只觉那出口外数里之间并无一人,却有一马,正是火儿!

  “啊,燕儿,你且跟我来。”天歌一下拍开那木板,二人走了出来,只见四周一片“哗哗”如流水声响,却是一片竹林。此时月色高照,将那茂密尖长的竹叶,照得嶙峋如锋,又似万千刀剑交错。令狐燕深吸一口鲜香湿气,心神俱快之间,又听到几声马儿的哈气声。

  “啊,好火儿、乖火儿,你怎么找着这儿了?”

  令狐燕见天歌牵来一满身红鬃、高大健壮的马儿,不是火儿又是谁呢?便跑了上去一阵轻扶,火儿也乖巧地俯下身子,又连连喘着粗气,像是要歌燕二人赶紧骑上,前去何处似的。

  天歌见着了,霎时明白过来,便拉过令狐燕,二人一同上了马背。火儿抬起前蹄,嘶鸣了一阵,便急蹄奔驰。

  天歌抱着令狐燕,随着火儿疾驰,又感受着四周竹影,飞也似的后退,天上新月如钩、明亮如霜,不由得说道:“燕儿,眼下情形,却正是‘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了。”

  “胡说,乖火儿可是红马,哪里是白马了?”令狐燕娇喝到。

  “也不知火儿要带你我去哪里,是不是当真要‘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了?”天歌又说道。

  这时,令狐燕又想起一事,心中大是焦虑,便说道:“天歌,你觉得那博阳王会是何人?”

  天歌也觉大异,叹道:“啊,我也觉得奇怪,他为何要助我二人逃脱?”

  “若他便是‘凌日贯月’会中的要紧人物,日后若撞着了他,咱们可得万分小心了。”

  天歌只觉疑惑间,又说道:“对了,他那身法,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二人思索商量了一阵,也未得出结果,便随得火儿,于这月下疾驰而去。

  预告:《乾坤大挪移》心法究竟藏于何处,石室中那几行字又是何意?火儿将带着歌燕二人前往何处?博阳王为何要相助天歌逃脱?盛烨举教投敌的阴谋能否得逞?且看下章:斗转乾坤(二)十步一杀

继续阅读:第4章 斗转乾坤(二) 十步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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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续之笑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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