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乌衣巷》刘禹锡
四月十六日清晨,距离明教举莫天歌为教主已过去一夜。此时“碧海金沙”之上,旭日照得沙滩一片金黄,海上波涛微澜,一条条银色般的浪花,如雍容的银链,不断拍打着那金黄的沙滩。
在那金沙滩上的一处小山上,万千桃花丛中,一座“听海亭”之内,一位妙龄娉婷、俏丽明艳的黄衣少女,正纤手抚琴,歌声清阅中带着几许惆怅,莺莺唱道:“江湖纷争恨不休,风雨飘零几春秋。
人来人往都是客,依旧寂寞在心头。
多少话儿难出口,一半欢喜一半羞。
痴心儿女无情剑,酸酸涩涩在心头。”
“燕儿,你琴艺精进了不少,唱的这曲子也真好听。”忽然,一位身着银沙色长衣的俊秀青年,从那亭顶上飞下。那少年又将手中一团粉红的桃花瓣洒下,顿时落英缤纷、美轮美奂。
那黄衣少女正是令狐燕,自昨夜与盈盈详谈了一宿,令狐燕心中渐生为难,愁肠白结。待得今晨,令狐燕仍是满肚子心事,便抱着瑶琴,来到这“听海亭”抚琴唱曲。
此时,令狐燕见到天歌在纷飞的花瓣中飘飒而来,不由得欢喜万千。令狐燕心中的愁绪消得了一半,便跑上前将天歌拉到那瑶琴旁坐了下来。
天歌凝视着令狐燕俏丽的笑脸,伸嘴在其粉颊上一吻,笑道:“燕儿,刚才你唱的曲子真好听,能不能再哼一遍呀?”
令狐燕甜美一笑,便将方才所唱的《有所思》再哼了一遍。天歌听得那句“痴心儿女无情剑,酸酸涩涩在心头”,不由得想起昨夜白三娘与自己恳谈的情景。
令狐燕才哼完,瞧见天歌愁眉不展的神色,便手捧着天歌俊秀的脸庞,娇喝道:“天歌,你又在愁些什么呀。”
“啊,燕儿,我答应过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都要第一个说于你,不过......此事也甚是为难,我也当真不好开口。”
令狐燕美目流波,只盯了天歌一会儿,忽然伸嘴,给了一个香吻,又羞涩道:“眼下没有烤蛙烤兔的,我只有......只有这个,你还说不说实话?”
天歌抬眼望着亭前桃花,兀自感受着唇间残留的芬香,便笑道:“当然说了。”
令狐燕收过笑容,凑过脸来,只凝视着天歌,那双澄澈妙目也直欲滴出水来。天歌见这般景象,心中悟到些什么,叹了口气,便说道:“好了燕儿,我实话告诉你吧,昨夜,我奶奶和凌大伯一起做媒,要将凌晴许配于我。”
令狐燕听得这些,心中一颤,不住地眨着眼睛,只是轻声说道:“我、我......我又不是想问这个。你可想好了,这明教教主,你是真的当定了?”
天歌站起身,双手背于身后,抬眼望着辽阔的大海,说道:“昨夜,我也和郭岛主、郭巨侠、白老爷子和不戒大师谈过了。他们四人都是鼎力支持,我也不能再推却。”
“那、那,你和凌家姐姐的婚事,既是你长辈做媒,也不能推却了。”令狐燕眼眶渐湿,低声哽咽道。
天歌心中一慌,赶紧转身将令狐燕抱入怀中,不住轻拍其玉背,温言道:“燕儿,你明知我心中所系,干嘛要说这话?昨夜,我、我自是未有允可。”
“那、那、那还有一事,这可是昨夜我娘所说,你......”令狐燕说道“你”字,心中涌起悲痛,趴在天歌肩头,不由得流下泪来。
“燕儿,你是说,以后我明教会否与日月神教为敌?”
令狐燕抬起头凝视天歌,轻轻点了点头。
天歌瞧着伊人梨花带雨,心中大软,伸手擦过令狐燕脸上晶莹,温言道:“燕儿,以后的事儿谁也拿不准。我会和郭岛主他们再好好商议一番,若实在是为难,我、我......”
天歌抬手,将那猫眼指环伸于令狐燕眼前,决然说道:“我便不再做这教主就是!”
“你又来了,一冲动就胡言乱语。再说了,我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何必要顾忌我娘,便将那些忠于你的属下抛掉呢?”
天歌拂过令狐燕额前秀发,温言道:“谁说我顾忌你娘了?我顾忌的却是你呀。”
令狐燕心中虽是甜蜜,却又皱眉道:“这、这怎么可以?你真的肯为我,把这些人都舍下?”
天歌紧握着令狐燕双手,决然说道:“燕儿,昨夜我就已经下定主意。若日后实在为难,咱们就躲到一个别人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令狐燕心中又淌过蜂蜜,甜美一笑,但又皱眉思索了一阵,摇头道:“不行的,天歌,你有你的人生,不能为我而将你大好前程耽搁了。”
“燕儿......”
令狐燕伸手捂住天歌嘴唇,眼瞳中闪烁着晶莹,温碗言到:“天歌,你听我说。以前我再是胡闹,但也不想你总是愁眉不展。我只想着要你和我一般,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没有半件放心不下的事儿。但在白家村游历了一番之后,我心里就是害怕得紧。”
天歌笑道:“你害怕些什么呢?是不是怕我永远也回不来了?”
令狐燕嘟嘴浅笑,娇羞道:“这是自然地,我又觉得,天下的事情很难说的。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就如我哥和月淇姐姐那般,老天却总偏偏要和你作对。天歌,既然有些事注定是不能推脱的,何不顺其自然,边走边瞧呢?”
天歌一边有所思悟,一边兀自欢喜,只想着燕儿却是与以往有所不同,便说道:“燕儿,你能看得这么透,我也远远不及。”
令狐燕听得那话,忽然拉起天歌,跑到那沙滩之上。令狐燕在这广袤的金沙之上欢呼雀跃,天歌也觉心中畅快了不少。二人便跑到那渡口之上,一同坐于木板边缘,来回晃着双脚。
令狐燕正微笑着瞭望大海时,天歌转首凝望着令狐燕俏丽的花容。此时,天歌才觉得,自己的燕儿真是美艳无比。在那清澈的海水映衬下,令狐燕已少了几分俏皮顽虐,多了几分灵秀温婉,那纯清的美目中流波潺潺,略微憔悴的俏脸上冰肌玉容,玲珑剔透,也被那旭日照得熠熠生辉。
一阵海风吹过,天歌闻着那花香,心神一荡,便将其揽入怀中,说道:“燕儿,我决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你伴在我身边。至于其他事,咱们共同进退、一起担当,你说可好?”
令狐燕满心欢喜,不住地点头,额前的秀发被海风吹起,轻轻扫过天歌脸颊。天歌心神又是一荡,便伸嘴痛吻,缠舌品津。
天歌右手抚在令狐燕细腰间,正欲往前环抱其肚腩,忽被一硬物搁着。天歌霎时清醒分唇,令狐燕满脸绯红、喘气娇嗔道:“不来了,你就会欺负人家,腰上被你搁得好痒。”
天歌垂首朝令狐燕腰上看去,只见一支碧绿的竹棒别在其间,正是那丐帮振帮之物——打狗棒。
天歌抽出那打狗棒,令狐燕瞧见了,说道:“天歌呀,这绿幽幽的竹棒儿,还蛮好看的,你是从何处得来?”
“啊,我是......”天歌正要解释,忽然听得一阵呐喊声和竹棒敲地之声,从远处一片石岩之后传来。
天歌听得那竹棒声,惊觉道:“啊,那是丐帮之人,咱们且去看看,随便将这打狗棒归还了。”说罢,天歌便牵着令狐燕,一同向那岩石后飞去。
歌燕二人先是飞到岩石顶上,慢慢走了上去。待得眼前一片开阔,二人便瞧见前方的沙滩之上,数十名穿着破烂的丐帮弟子围成一圈,手中竹棒“当当”地在地上点着。解风帮主兀自盘坐于圈外,嘴角流着殷红的鲜血,气息也显得紊乱。在那丐帮弟子之外,还有百余名苍龙派弟子。而在圈中,只见一红衣女子身形鬼魅、赤红的衣裳随着手中丝剑一同张舞。与之打斗的则是一长髯魁梧的中年壮汉,正是那苍龙派掌门苍玦衣。
“啊,莫姐姐!”天歌瞧见那红衣女子正是数日不见的莫小贝,心中巨喜,便拉着令狐燕一道飞了过去。
莫小贝腾于半空,一式“拨云开雾”将苍玦衣迫开。见着天歌飘落至身边,心中也是大喜,张眉笑道:“小弟,你果然还活着,姐姐真是高兴呀。”
苍玦衣见天歌和令狐燕也飞来,便将掌中银色之气散去,退身至苍龙派弟子之前,朝天歌喝到:“莫小友,恭喜你做了明教教主呀。”说罢,大袖一甩,示意身后的苍龙派弟子结成了阵势。
天歌、令狐燕与莫小贝一阵寒暄之后,才瞧见苍玦衣已命手下弟子结成阵势,仗着人多势众而兀自站立于众人身前,脸上全是得意之情。天歌抽出身后“歌殇”剑,指向苍玦衣,怒喝道:“苍老儿,解老帮主可是被你暗算得?”
“弟弟,你说得不错,那老叫花正是被这奸诈之人在船上暗算的,我可是全都瞧见了的。”莫小贝赤色的脸上也涌出怒意,丹眼修眉间全是火一般的怒气。
“燕儿,你且拿着九花玉露丸,去瞧瞧解老帮主的伤势。”说罢,天歌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递给了令狐燕。
“那我去瞧瞧了,你和莫姐姐要小心呀。”
令狐燕温切叮嘱了一番,拿着瓷瓶跑到解风身边。那群丐帮弟子见令狐燕手中拿着打狗棒,俱为惊讶,纷纷跪倒在地。令狐燕稍觉尴尬,也未多理会,便跑到盘坐与地上的解风身边。
令狐燕见解风老脸上全是冷汗、嘴角一片殷红,心中一急,刚倒出一粒“九花玉露丸”,就被解风抓过藕臂。令狐燕“啊”地惊叫了一声,惶恐道:“你、你这老叫花要干嘛?”
“我......我船......船......你。”解风眼神萎靡,只睁开一丝细缝。气息微弱间,解风抬手指着令狐燕,吃力地吐出几字。
令狐燕秀眉紧蹙,娇喝道:“传?你要传什么呀?”
“船......船......你,噗!”
解风欲伸手抓住那打狗棒,忽然一口鲜血喷在令狐燕玉颈前,便倒地绝气。
这时,跪于解风身边的两名身挂八袋、乱发杂须的老乞丐捶胸痛哭。但只哭了一会儿,二人又都跪拜于令狐燕身前,恭敬道:“属下八袋长老包茂充、徐大有,拜见新帮主。”
令狐燕只觉颈上火辣辣之时,忽然见这两个老乞丐奉自己为帮主,心中慌乱不已,连忙站起身退了几步,摇手娇喝道:“什么呀,你们要我做叫花头头,我、我才不干呢。”
“方才解老帮主已有传位明示,还请新帮主勿要推辞。”包茂充伏起身高声喝道。
令狐燕挤眉弄眼间,显得尴尬而无奈。心中急乱间,令狐燕左右踱了几步,跺脚嚷道:“你们这群叫花子,且要我一个女儿家做帮主,要是传了出来,还不叫江湖中人笑掉大牙嘛?”
“女子为何做不得我们这群叫花子的帮主?那镇守襄阳的郭靖郭大侠,他的夫人不也做过叫花头头的嘛?”
令狐燕一时气恼,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忽然将打狗棒伸到包茂充眼前,一本正经道:“那好,本帮主有令,你且拿着这棒子。这帮主之位嘛,就算我传给你了。”
这时,徐大有起身恭敬道:“启禀帮主,咱丐帮这几十年来日渐式微,这帮主也如走马观花般换来换去的。因此,帮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新任帮主若无性命之忧,需做得十年才可退位。”
“什么?十年!”令狐燕将两只青葱般的食指交叉,摆出一个“十”字,脸上变了颜色,张嘴急怒道。
这边,天歌与莫小贝,和那苍玦衣对语了几句,苍玦衣最后说道:“天歌小侄,你既做得这明教教主,我有一事相告,还请你于端午节后,于扬州相叙。”
“小弟,你别信这人,他诡计多端,又不知要想出什么阴谋来害你。”莫小贝拉过天歌衣袖,怒道。
“这位‘盗圣’,苍某取你的玉殇佛,确是有为难之处,有得罪的地方,苍某向你陪个罪就是。天歌小侄,眼下你手中握有大权,是不是将你师父大仇也忘诸脑后了?”
天歌蓦地将“歌殇”剑转于身后,心中急切,抬手指向苍玦衣说道:“你知道是何人害我师父?”
苍玦衣拂过鬓间长髯,笑道:“昨夜,郭岛主的大弟子文剑清说起偷袭莫大掌门贼子的样貌,我便已知那人是谁。”
天歌俊脸上全是急怒之色,莫小贝也是赤脸一急,将两只宽大的衣袖甩过,喝道:“苍掌门,你既声称知那贼人身份,身为一派掌门,可不要信口雌黄!”
苍玦衣甩过衣袖喝道:“不管二位信不信,苍某却是信得的。那么,下月初十,也就是端午节之后,苍某扫榻置席,坐等莫教主大驾光临。”说罢,苍玦衣便率领弟子,向远处一艘大船上走去。
这边,天歌和莫小贝正惊异之时,忽然听见令狐燕高声急道:“什么?十年!”
二人一阵惊异,便跑到令狐燕身边。天歌将令狐燕颈间污血擦净,待得弄了清楚,不禁捧腹笑道:“燕儿,你来做这丐帮帮主,却也不算过分呀。”
令狐燕恼羞成怒,挥着打狗棒拍在天歌背上,嘟嘴喝道:“死天弟,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这是笑我跟叫花子相配呀?”
莫小贝见这情形,也笑道:“好了,燕妹妹,我来路上时,听得我小弟已是什么明教教主,眼下你也做了叫花帮的头子,这不是好事成双嘛。”
令狐燕和天歌嬉闹了一阵,跑到莫小贝身边娇喝到:“好什么呀?以后这群叫花都要绕着我转十年了。”说罢,令狐燕挥舞着打狗棒,指向眼前还在跪拜的乞丐们。包茂充和徐大有怕被那打狗棒扫着,急忙向后退了几步。
莫小贝先后将天歌和令狐燕拉来,赤红的眉宇间英气流通,说道:“小弟、燕妹妹,眼下你们都有些实力了,正好,可将一件要事解决了。”
天歌见莫小贝也不是开玩笑,便说道:“莫姐姐,你此番前来桃花岛,便是有什么急事嘛?”
“不错,小弟,你那大哥莫立人,已率领衡山弟子俱数向恒山进发。眼下恒山派将遭那左凌峰攻打,江湖中又要生起事端。我此次前来,一是为来寻你,二是受你大哥嘱托,前来桃花岛,求郭岛主、郭巨侠和你奶奶相助,同赴恒山解围。”莫小贝语速急切,便将那急事道来。
“小妹妹,你所说可是真的?”忽然,一阵清风吹过,盈盈拉着令狐冲从远处飘来,身后不戒、仪琳、文剑清三人也随冲盈二人前来。
莫小贝先是跑到盈盈身边,又见不戒和仪琳都是急切不已,便将事情详细说来。原是左凌峰率众从白家村撤回嵩山后,应彭云观观主司徒乾凛所约,便欲将那还躺在床上的病秧子左鹊至,与司徒熠菲在嵩山上完婚。司徒熠菲刚烈之下岂肯应允?在与父亲吵了一架后,便将白翊蝶带了上,偷偷溜出嵩山,跑向了恒山。
“既是那司徒熠菲带了蝶妹妹出来,为何又要逃到恒山呀?”令狐燕跑到盈盈怀中,听得莫小贝讲来,令狐燕大惑不解。
盈盈思索了一阵,说道:“想必是司徒熠菲料到左凌峰会率众南下,往白家村方向追去。于是,她便带着白小姐,北上往恒山逃去,后来不知怎么的,才叫左凌峰得知了,他才率众欲围攻恒山了。”
令狐冲听得盈盈分析道,又见仪琳现出急色,便说道:“仪琳小师妹,我既是前任恒山掌门,眼下恒山有难,我和盈盈定会前去相救的。”
“只是眼下,我日月神教不便参与五岳剑派之事,黄河老祖二人手下又都不在这里,这该如何是好?”盈盈皱眉说道。
令狐燕听得娘亲担忧人手问题,便拉过天歌笑道:“娘,你怎么忘了,天歌手下可是有一帮子能人智士的。”
天歌为难之间,和盈盈相互瞧了一眼,只见盈盈稍有踌躇,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但又很快笑道:“天歌,你可愿率众前去恒山?你那帮手下可都听你的?”
天歌将心中难处压抑下,拱手说道:“既然我大哥都率衡山弟子去了,我也必将前去的。文师兄,你且去告知郭岛主,看他有何安排?”
文剑清执箫上前,拱手说道:“既是恒山有难,我明教也不该袖手旁观,我这便去请示师父。”说罢,文剑清甩过青色衣摆,潇洒一转,飘飘远去。
莫小贝想起苍玦衣所说,周身赤色涌出,化作一道赤影向那文剑清追去,欲追问那偷袭莫大贼子之事。
天歌这才想起文剑清所知内清,但见莫姐姐与其一道远去,便待留日后再相问。天歌正盘算着,令狐冲走上前,拍过天歌肩膀,说道:“天歌,有很多话,我都想问你,只是你已做上这教主之位,也不知以后你有何打算?是否会......”
令狐燕忽然拉过令狐冲手臂,和盈盈相互瞧了一眼,娇喝道:“爹,我和天歌都商议好了。以后之事,顺其自然就是。”
令狐冲瞧了瞧女儿,又回头瞧了瞧盈盈,便心知这母女两应是商量好了。令狐冲将天歌和令狐燕的手握在一起,语重心长道:“天歌,本来在梅庄之时,我便欲提起此事,只是后来频生变故,我和盈盈便将此事搁置了下来。现在,我便旧事重提,你是我‘独孤九剑’的传人,我也将这鬼丫头交予你照料,还望以后你能明是非、瓣善恶,行得大道、做得完人。”
盈盈也走上前,见令狐燕满脸娇羞,便在其耳边低语道:“丫头,这下,你便不再怪娘了吧。”
天歌一时激动,便跪下叩首道:“多谢伯父伯母成全!”
不戒将袈裟一甩,叫嚷道:“教主,这当下,你还叫伯父伯母?”
令狐燕也在天歌手臂上一掐,娇喝道:“傻瓜,你在装糊涂吗?”
天歌站起身,伸手挠了挠后脑,犹豫了一阵,才叫道:“啊,多谢、多谢岳父、岳母。”
这边几人嘘寒问暖、其乐融融时,那边,包茂充、徐大有二人已将解风葬在这金滩之上。二人在解风坟前跪拜了一阵,又跑到令狐燕面前恭敬道:“帮主,我二人已将解老帮主入了土,后面你有何吩咐?”
令狐冲刚掏出酒葫芦喝了一口,听得这两老叫花所说,不禁呛了一口酒。盈盈上前拍过令狐冲后背,又见令狐燕手执着打狗棒,惊喜道:“丫头,你什么时候做了丐帮帮主?”
“哎呀,娘,这事儿……我日后再跟你说。”令狐燕一阵扭捏,又走到包茂充、徐大有二人身前,清了清嗓子,将打狗棒在地上杵了两下,抬头说道:“呐,我既是你们帮主,那我爹娘便是太上帮主,你们可听他们的吩咐?”
包茂充、徐大有二人流过冷汗,一阵寒碜后,只得应允道:“那、那、那是自然,帮主爹娘的吩咐,我等自然应允。”
令狐燕笑着跑到令狐冲、盈盈身边,娇喝道:“嘻嘻,爹、娘,你们便是我丐帮太上帮主,日后在江湖上见到那些老叫花、小叫花的,只管招呼来就是。”
令狐冲和盈盈相互间尴尬一笑,不戒也笑道:“好呀,你这丫头,也只有当上丐帮帮主,才能将你这教主老公给管住嘛。”
“老于,你胡说些什么,我的孙儿,自当由我来管得。”远处,白三娘、凌家三口相携走来。
令狐燕见着白三娘眼中俱是寒意,不由得将盈盈抱紧。天歌瞧见凌晴美目却是红肿一片,心中生出些许愧疚,便环顾着左右,不敢直视凌晴一眼。
预告:白三娘与令狐一家的矛盾将如何化解?明教是否会顺利向恒山进发?解风临终前所说“船”是何意?莫小贝能否从文剑清处得知杀莫大的贼子是何人?且看下章:海路漫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