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祥?!”
张峰峪眉前登时皱成了三道川。
“乱弹琴!他给你支招是吗?!这个蠢材!”
张峰峪除了对犯罪分子深恶痛疾以外,还讨厌这样的一类人—
他们自以为,黑白通吃。还自以为,是个人精。
但是,他们也只是一株墙头草罢了!
这个副科级干部,职务是办公室副主任的张伟祥,只有张峰峪叫他阿伟—
张峰峪道:“曲颖,你必须要改掉感性至上的断案方式!”
张峰峪取出了一把铃铛儿响似地钥匙,穿入了那钥匙锁内—
登时,砰—
张峰峪踹开了门—
“赵辰!”
曲颖快惊讶的破音了。
他多么害怕,赵辰将会被四个虎背熊腰的“临时工”给收拾一顿!
但显然,赵辰安然无恙。
他不仅,安然无恙。而且,还大获全胜!
“哎呀。老,老总!你,你们!情报错误,损兵折将啊—”
“这是一个二流子吗……这厮压根儿是匹大莽牛啊!”
“老总……快!送我去医院呗,快。骨折啦!”
张峰峪看着地上,病怏怏的一伙赖皮地痞儿。
张峰峪道:“你们,找你们的老大哥‘阿伟’去!别玷污了我们这执法部门的圣地!我呸,你们真他妈以为自个儿穿上了‘制服’,你们可以牛上天啦!?”
“在我们面前,萝卜丁都比你有价值。”
“自己,滚出去!”
酸鼻子的“四大临时工”,唯有装模作样,博取同情似地学着蜈蚣一步步爬。
张峰峪道:“还他妈演戏?!老子一脚到你屁股上,我看你是趴着走还是跑着走!”
“四大临时工”那鼻青脸肿的相貌登时齐齐惊讶,立马绷直儿了那老腰杆子,一瘸一拐、勾肩搭背地离开。
张峰峪看着赵辰,又看了一眼曲颖。
道:“赵辰,有没有受伤。”
赵辰还学起了西部牛仔,吹着肩膀上的灰尘,倒是刚才躲避一杯开水时给弄脏了衣裳。
赵辰道:“我也想受伤。但是,条件不允许不是,哈哈—”
张峰峪道:“别得意。我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但是你刚才的的确确在公安局里发生斗殴情况,你,必须立马转移到拘留所。跟我们走一趟—”
曲颖的脸儿立马僵的像给糊了一层万能胶一样—
曲颖道:“张队。赵辰要送往拘留所吗?!”
张峰峪道:“不送,不行。我估计这几个要么是城管局调遣来的,要么是工商局。当官难啊,我还得给那派出所面子。反正你审讯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拘留罢了。再定罪,不是吗?”
曲颖道:“但是—”
张峰峪拍拍曲颖的肩膀,曲颖好歹也是一个治安大队的指导员。也是有官衔的主儿—
张峰峪道:“记住,即使是你最亲、最爱的人。一旦他们触犯了法律的底线,那我们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坏人。一种,是好人。”
“好人,我们可以互相尊重。但坏人,我们必须绳之以法!明白了吗?曲颖同志。”
曲颖点头,道:“但是,张队我内疚!我滥用职权,我不应……”
张峰峪道:“算了,别内疚了。来日方长,坏人是抓不完的。再说了,你怕赵辰这糙皮肉厚的主儿,还会怕这风吹草动的伤害?!”
“别傻了。你可以打探一下赵辰的档案,他好歹也是特种军队出来的退伍兵。他也是立过一等功的。如果他再待兵营里三年,即使他分配到咱这当个局长,你也别惊讶—”
赵辰上了“囚车”。
“囚车”很热,像不透气儿的紧锁门窗的小巴一样。
他还得换套行头。
“脱。”
赵辰从小到大,第一次入了拘留所。
第一次,给戴上“犯罪嫌疑人”的面具—
“全解开,你要真没事少不了你。”
戴了腕表久了,赵辰一下子取下来那手臂上空空如也的还好不习惯—
“皮带。鞋子,袜子。都要!”
赵辰憋着一张苦瓜脸,穿着一条底裤踩着一双沾满灰尘的拖鞋,袒露着那健硕的身子朝那体检室那儿行去。
“合格,拍照。”
咔嚓—
赵辰举着牌子,穿着狱服的样子,脸上还依旧刚正不阿的模样—
他不忿,也忿恨—
他分明是军人出身,却给同是维护国家安全的部门揪住了尾巴放入了铁柱前。
“这是你的宿舍,记住,别打架,别敲诈,别威胁。”
狱警补充了一句。
“这是你的口盅,还有你的牙刷。在这段时间你可以聘请律师,如果四十八小时内公安机关还没有找到治罪的证据,你将会被释放。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赵辰道:“我没有异议。”
“那好。”
狱警离开了。
赵辰才走入了那监狱宿舍里。
他慢慢地转过身子,登时又看到了那监狱里的恶霸!
“小子,威风啊。报名—”
赵辰看着最壮、最牛的一个。
他的胳膊上,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腰间,龙头在胸口—
他的身后,是一群“寸头”弟兄。个个雕龙作凤,虚张声势的模样。
但他们的确高,的确架子够足—
“赵辰。”
赵辰坦然而言。
“纹身哥”道:“你,过来。”
赵辰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洗漱的杯子,还有牙刷、毛巾。
赵辰道:“那好歹也让我放东西。”
登时,“纹身哥”道:“不必。四虎。你,你上去—”
四人中,年纪最小,最显斯文。但是,却也是一脸无赖霸子的面容。
“好嘞。赵辰哥!这点小伙,让我伺候就行啦,你不必大费周章—”
赵辰看着他,这还不止是四虎,还是一张笑面虎的样子—
他取过了赵辰的水杯,也拿过了赵辰的牙刷,毛巾。
赵辰道:“你叫四虎,那你,是大虎。俩位,是三虎,二虎。”
大虎道:“聪明,小子。有觉悟,孺子可教。”
赵辰道:“你们想干什么?”
四虎道:“干什么?赵辰,简单。我们是没读过书的文化人,但我们久经‘爱国改造’的历练。我们也有一颗赤诚之心,为公安部门做贡献。所以,嘻嘻!”
这时,四虎将赵辰的毛巾放在鼻子前—
“吇儿—”一声—
赵辰的手巾登时擤出了一口鼻涕来—
四虎道:“哎呀,不小心。弄脏啦!没关系,再擦擦也无妨。”
四虎“磕—”地一声,喉咙里活脱脱挤出一口黄痰,啐一口道赵辰的手巾上。
“大哥,二哥,三哥。来,给—”
四虎将那手巾,拖成了“船型”,分别给仨儿当痰盂一样地盛—
一口,俩口,三口。
四虎又将手巾揉成团儿,递回给了赵辰。
四虎道:“赵辰,这是规矩。别见怪哈,噢,还有牙刷,也不能坏了规矩—”
大虎将赵辰的牙刷,先是放在胳肢窝上,先搓了一团子泥球—
再分别给了仨儿,逐个逐个地效仿。
直到,那四虎又重新递回给了赵辰。
整个过程,不论是他的手巾,牙刷,给受到何样的羞辱。他依然是平静的像一潭日月湖一样。
赵辰道:“噢,规矩。是吗?”
这时,二虎子又朝那四虎的手上儿要过了那个天蓝色的塑料水杯—
二虎子道:“这叫,‘孝敬长辈’!凡事,讲究个先后顺序,是不?赵辰,你放心。你要把这事儿当成一个礼节性的经历!你日后出去,定会品行端正,而且团结友爱、德智体美!哈哈!”
赵辰道:“二虎子,你要干什么?”
二虎子道:“我,给土地公喝口绿茶呀!做人,一定要知恩图报。你明白不?”
二虎子当即转过了身子,眼见他揭开了那捆绑在裤头儿的松紧带—
他背对着赵辰,抖动着那七寸宝贝儿,还哼着那有的没的歌儿—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呜呼,春风里。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哪里?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呀—”
赵辰道:“还有什么步骤没有做好吗?”
大虎上前,岔开了裤裆。道:“还有最后一个步骤没有做好!”
赵辰道:“什么步骤?”
四人,异口同声道:“钻,水帘洞!嘻嘻!保证你,福星高照!万事如意!”
赵辰道:“噢,这叫水帘洞是吗?”
大虎道:“对呀,我这儿有天然的温泉。保证你除去百病,健健康康!但是嘛,如果你一定要违背我的好意,我只能强人所难喽!赵辰,我们都是一号子的兄弟姊妹,应该团结有助才对哩!”
赵辰道:“啊,我。明白了!”
大虎又抻开了双腿儿,示意叫赵辰钻那大裤裆—
赵辰瞥过后边儿,一张委屈、满是酸楚的脸儿隔着一排排柱子对着赵辰—
“从了吧,也让你,少受点痛苦!”
大虎一听,心儿又乐开了一片桃林。
道:“赵辰,快呗。识时务者为俊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赵辰道:“好,既然你们个个出口成章,满腹经纶。那我,也得跟你们讨论一下学术问题,你们知道一个词吗?叫:猛龙过江—”
大虎一听,立马笑的人仰马翻—
赵辰道:“你,是猛龙?!我看你,连只虱子都比你绰绰有余哩!哈哈!”
赵辰道:“我不是猛龙。我,是狱中龙!”
突然,赵辰甩去了那碍手碍脚的拖鞋!
登即一记快步,瞄准了那“四虎大傻逼”的裆部儿一记连环踢—
“啊—”
一声动地惊天的惨叫,那呼啦啦地警报器登时滴嘟、滴嘟地响起!
赵辰的心儿本还憋着一口难以言说的怒火,本想好好待在这儿四十八个小时。
他还做好了义务劳动的准备儿!
但是,在这本来就黑灯瞎火的地方,咱们又都是人民民主专政的对象儿!你牛皮哄哄个毬哩?!
三拳并俩脚,那人比那竖起的靶子还要脆弱!
那大虎看上去牛背熊腰的,倒不经赵辰的三拳俩脚打在了那脑门儿上—
“嗡—”一声儿—
大虎的太阳穴受了二记重创,那命根子的创伤还未顾及哩!
那赵辰早已经快步上前,捂着他的俩边耳根子,踢出一记记泰拳的精髓:箍颈膝撞!
那大虎儿鼻子给赵辰连蹦儿戴踹,跟那屋顶掀开了一片瓦片儿似,露出了滴滴答答地鼻血水来!
三虎四虎,见状不妙!他们已然准备好了应对的武器,那可是一条削的笔直,能割伤皮肉儿的牙刷尾巴呀!
赵辰眼见天蓝色的牙刷尾巴要朝自个儿的眼睛戳来—
他蹲下身子,避开了俩记伤害!
那宽敞的后背给赵辰瞬间留出了极大的空当来!
赵辰对准了仨儿的后脑勺,使出绝活:李三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