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雯双眉一扬,厉声叱斥道:“蔡万林!你这个厚颜无耻的狗东西,养育之恩这四个字亏你还说得出口!”
蔡万林嘿嘿笑道:“你飞黄腾达了,当然可以将过去一笔抹煞,可是当年若不是我收留你们母女,你们早已流落街头,被卖到烟花巷柳之地去了!你好好想想,从十岁到十七岁,整整七年啊,你敢说不是养育之恩?现在你却要回来抓我,不是狼心狗肺又是什么!”
颜雯冷冷道:“没错,你是收留过我们,不过若我知道你是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我宁愿回到颜家寨去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也不需要你假仁假义的施舍!”
苗丽丽猛抬起头,怒道:“要回颜家寨你就自己回去,别拉上我,我是永远也不会回去过那种日子的,现在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别再来打扰我们!”
颜雯气得脸色发白:“母亲,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是来救你的!”
苗丽丽愈发怒不可遏,连声喝道:“我好好的,要什么你救,快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蔡万林啧啧赞道:“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却是患难见真情啊,丽丽,看来真是我错怪你了,我真该死,竟然还割伤了你。”
苗丽丽回过头,柔声道:“万林,你我一条心,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蔡万林更是悔恨交加,双眼一下子变得通红,泪水慢慢涌上了眼眶,也不知是真感动还是假感动,流着泪连声道歉:“丽丽啊,此刻我才知道你的心,这三年来我冷落了你、疏忽了你,你竟然毫无怨言!还甘愿割舍母女感情,一心一意维护我,这份真情足以惊天动地啊!我真是瞎了眼,还这样对你,看看,流了这么多血,还痛吗?”
说着,他竟然伸出长长的舌头,低头去舔苗丽丽臀部上的伤口,血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沾得满脸满头都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似哭还笑,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显得十分诡异。
颜雯又羞又怒,弯腰捡起地板上的衣服,呼地甩了出去,刚好盖在苗丽丽身上,冷冷道:“你们这个样子,真是恶心死了!母亲,你还有半点羞耻之心吗?”
蔡万林那半截猩红的舌头在苗丽丽的臀尖上反复舔了十几次,直到将皮肤上的鲜血都吸干,才抬起头,嬉皮笑脸地道:“你别忘了,我和你母亲可是合法夫妻,夫妻之间玩点花样,以增加闺房之乐趣,不是很正常吗?这又有什么值得羞耻的!”
颜雯怒不可遏,抬手按住刀柄,一步步迫近,喝道:“这些年来,你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你什么时候把她当作过老婆了,你若还有半点羞愧之心,就立刻放开她!”
蔡万林仰天一声长叹,道:“是啊,你说得真不错,这么多年来我的确是亏待她了!”
他一面叹息,一面飞快地解开了苗丽丽手脚上的手铐,接着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的女儿要过来杀我了,她说得没错,我不应该连累你,你快走吧,就让她抓我好了。”
苗丽丽翻身滑下木架,突然一把夺过蔡万林手中的刀,倒转刀尖对着自己赤裸的胸膛,喝道:“雯雯,你站住,再过来我从这里刺进去。”
颜雯停止了脚步,吃惊地看着她,道:“母亲!你疯了么!”
苗丽丽摇了摇头,道:“我没疯,疯的是你!你既然不肯带我去同享富贵,那你为什么要回来扰乱我应有的生活?这里不欢迎你,没有你,我也一样活得好好的,总之,我是不会让你带走他的,你若要一意孤行,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蔡万林伸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凑近她耳边柔声道:“好!好!实在是说得太好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了,我们生死相依,共同面对厄运,只要我能逃过眼前这一劫,日后蔡家的一半财产就是属于你的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停顿,嘴巴张圆,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脚板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半截雪亮的剑尖带着鲜血穿透了他的脚板,从脚背上透出,然后又缩了下去,又是一阵钻心刺痛传来,蔡万林的惨叫更凄厉,差点就昏死了过去!
颜雯趁机一掠而至,随手打落苗丽丽手里的尖刀,抽出长刀,架在了蔡万林的脖子上。
地板下面传上来了莫如风的声音:“这老小子一再出言侮辱妹子和大表叔,等我上去,我就要割了他的舌头!”
蔡万林脚上那一剑,正是莫如风所刺。
他刚才悄悄随颜雯进入了后院,一路尾随上了蔡万林的卧房,见到蔡万林挟持了颜雯的母亲,又下了楼,潜入了楼下的房间,掠上横梁,算准了蔡万林的双脚所站的位置,隔着地板向上一剑刺出,准确地穿透了他的脚背。
这一剑差点将蔡万林的脚掌割断,鲜血如喷泉般自伤口涌出,不一会就将一大片地板染红,蔡万林痛得浑身剧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颜雯的刀正架在脖子上,他不敢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脚在不停流血。
颜雯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扔在地上,看了苗丽丽一眼,道:“这是创伤药,若不想他死,就赶紧帮他包扎。”
苗丽丽忙捡起衣服,撕下一块碎布及几根布条,拿起地上的瓷瓶拧开,把里面的药粉全部倒在蔡万林脚背的伤口上,然后用布条包扎,紧紧缠了十几道,才停止了流血。
她虽然手忙脚乱,但动作极快,包扎好伤口后,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颜雯的手臂往下拉到嘴边,张口狠狠一咬!
这一口咬得极狠,颜雯痛得一声尖叫,手里的长刀差点脱手,蔡万林趁机一把夺过她的刀,手脚一撑,身子贴着地板滑到出了数尺外。
苗丽丽松开口,喝道:“万林,你快走,我来拖住她。”
颜雯大怒,手臂一甩,将母亲推倒在地上,正要追过去,但苗丽丽不知是发了哪门子神经,居然一翻身,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她的双腿!
蔡万林以单刀为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床头,伸手抓住床柱一扭,突然一阵轧轧之声响起,靠墙的衣柜缓缓向一旁移动,露出了一道暗门。
颜雯双腿一抖,将母亲的双手震开,迈步追去,蔡万林举起手里的单刀,用尽全了身力气向她扔来。
颜雯侧身闪避,不料单刀并不是射向她,而是在她身旁两尺外飞过,斜斜落下,刀尖正好刺入了苗丽丽的胸膛。
苗丽丽一声惨叫,颜雯回头看去,顿时如遭电轰,身子猛震,瞬间僵硬了!
蔡万林知道自己这一击不可能刺中身手敏捷的颜雯,所以索性将苗丽丽一刀刺死,用来阻止颜雯追赶的脚步。
纵然是再有隔阂,那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果然,颜雯一呆之后顾不上去追蔡万林,转身扑了回去,一把抱起苗丽丽,泪水如泉水般涌出,嘶叫道:“母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苗丽丽惨笑了一声,道:“你,我是指望不上了,我知道你想要我回颜家寨去照顾你奶奶,可是我现在告诉你,我是死也不会回去的,更不允许你回来毁掉我的生活,纵然在城里,只是做富贵人家的一条狗,我也不愿意回到那个贫困的山旮旯去做一个贫贱的人!”
说着,她的气息逐渐微弱,最后头一歪,倒在了颜雯怀里,双眼仍不甘地睁得圆圆的。
蔡万林面无表情地嘿嘿冷笑,头也不回,一步一步地挪到衣柜前。
正要跨进去,突然“啪”的一声,窗户被撞得粉碎,莫如风一掠而入,落在暗门前,挡住了蔡万林的去路,一指戳在他的心口上,他一声惨叫,瘫倒地板上。
莫如风从他的身体上跨过,来到颜雯身边,道:“妹子,你没事吧?”
颜雯抬起头,擦去脸上的泪水,道:“四哥,我没事,现在蔡万林已经落网,我们首战告捷,开始实施第二步了,明天一早,就回落叶山庄请莫大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