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烟却轻轻推开他,“那就放手吧!既然爱情这样伤人,我们都放手,放过我也同样放过你自己,从此你还做回原来的你,而我还是易君墨的妻子。我们都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里,像前几个月一样,你连正眼看我一眼都觉得厌烦。”
路北烟狠狠地闭上眼睛,竭力控制着眼泪流下来,他们之间根本就回不去了,她与他的结局早在三年前就注定了悲剧,可是为什么你还不放手?你还要用这种方式折磨彼此?
莫沉弦浑身一震,盯着路北烟一字一顿地问,“你要回到易君墨身边?”
路北烟心里荒凉,面上却一脸平静,“这是我欠他的。”
莫沉弦仰脸冷笑,那笑声刺耳尖锐,就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样,他的语气里满是嘲讽,“他会在牢里呆一辈子,你拿什么等他?你的青春还是你的信念?”
路北烟表情沉寂,“那也没关系,一辈子不长,我会坚持到他回来找我的最后一刻。”
莫沉弦还是不停地笑,“那我就如你所愿,我会让他在牢里老死,你等到死也再见不到他一面。”
路北烟浑身一颤,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莫沉弦面无表情的俊脸,急呼,“沉弦!你不能这样做!你答应过我放过他!”
“哦?”莫沉弦拖长了音调,他敛去眸中阴暗的情绪漫不经心地斜了路北烟一眼,“原来刚刚你求我要你的时候是为了这事啊!”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他的心早就被掏空了,如今她既然可以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甘愿承欢于他身下,他没有不要的道理。
路北烟死咬着唇不说话。
莫沉弦突然凑近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路北烟脸侧上,他眯着眸子,“你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是陪我睡一次,我会考虑。”
路北烟睁大了眼睛,一脸怒气,“你…”
“觉得亏了吗?”莫沉弦的唇擦过她的唇瓣。
闭目休息了一会,他的手松开路北烟的胸,转而拍了拍她的脸,他叹息,“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疯狂?”
身下的人动都没有动一下,他皱起眉,又叫了一声,但路北烟仿佛如毫无声息的精致娃娃,背对着他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莫沉弦猛得清醒过来,低眼看去,满浴白的水已经变成了鲜艳的红色,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声响,大脑空白了那么几秒,他一边嘶声叫着路北烟的名字,一边迅速地抽离她的身子,把她翻转过来,他伸手拂开她盖住整张脸的湿发,这一看之下他险些晕过去,那张苍白如纸,僵硬到毫无活人气息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看到了鬼。
他这才感知到她早已冰凉彻骨僵硬如石的身体,他扶住了额角,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莫沉弦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苏珊,他微皱起了眉,“席裴走了?”
苏珊纤手一挥,“早走了。”
她看着莫沉弦着雪白的衬衣又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眉眼间神采飞扬一猜就知道这是男人纵欲过度后的表现,所幸不像昨晚一样鲜血淋漓,苏珊松了一口气,猜测路北烟的膝盖上的伤口应该没有再裂开了,她皱着眉一脸憋屈的表情,“你妈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让我差点就困倒在了洗手间里。”
莫沉弦挑了挑唇角,“早说了厕所最能锻炼一个人的忍耐力。”
苏珊翻了翻眼皮,眸子一转看到莫沉弦手臂上被路北烟咬出来的牙印,她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终于如愿以偿地就地正法了?”
“嗯…”莫沉弦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他微蹙起俊挺的长眉,眉眼间全是死灰般一样的灰败之色,他疲倦地闭了闭眼睛,“我被打入18层地狱了,她大概做鬼都会惦记着找我报仇。”
“哎?”苏珊皱起眉,语声清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拐弯抹角,我理解能力差,你干脆就一针见血长话短说。”
“这倒是。”莫沉弦忍不住出口诋毁,“能把成语用到这种程度的文学家都被你的表达能力气死了。”
苏珊骄傲地一仰脸,“说吧!她怎么恨你入骨了?”
莫沉弦向来淡漠的眸子里燃起了艳红色的火焰,他的嘴角倾斜出一条冰冷的弧度,“她求我放过易君墨。”
苏珊脱口而出,“不行!”
这不在他们的范围之内,若莫沉弦强硬的插手,就会被无数想找易行天报仇的人盯上,再加上现在外界很多人都在费劲心思想得到路北烟手上的玲珑画戒,如果莫沉弦现在为易君墨伸冤救出易君墨的话,他就会被卷进这场戒指争夺战中,这是其一,其二,莫沉弦怎么会轻易放过与路北烟有着如此亲密关系的男人。
莫沉弦走下楼梯。
苏珊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在楼梯上投下一条寂寥的影子,她踩着那片阴影跟上去,“你要不要去公司?”
莫沉弦的背影透出一种冷漠深沉的气息来,他大步往楼下走,根本不理会苏珊。
苏珊这才想起来莫沉弦听不到声音,她皱着眉头想毫不知情的路北烟究竟是如何跟莫沉弦沟通的,若是莫沉弦有时候背对着路北烟而没看到路北烟说话时,莫沉弦会不会遗漏很多路北烟的话。
苏珊小跑上去,直到与莫沉弦并肩而立时,莫沉弦方才转脸看她,长眉一挑,他嘴角噙着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你也劝我放过自己,最好永远在我面前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