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厌倦你了
萧然2015-10-26 18:204,580

  莫沉弦伸手自然而然地搂住苏珊的肩,菲薄的唇扬起一条好看的弧度,他挑眉看着任安翔,语气平静而无任何波澜起伏,“我既然已经决定放开路北烟了,从今以后就会试着爱苏珊,感情都是靠时间培养的,我既然不讨厌她,时间再长一些,也就会培养出爱情。”

  他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睨着任安翔,双手捏着苏珊的肩膀用了力。

  苏珊哀叫一声,任安翔脸上已一片痛苦,他抬眼就看到苏珊投来的期盼目光,他握紧了拳头,终是低下头说,“祝福你们。”

  苏珊冷冷笑起来。

  莫沉弦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任安翔隐忍着悲痛的脸,“但愿你不要在心里诅咒我英年早逝名垂不朽。”

  他就是要故意作戏给任安翔看,如任安翔这样的闷骚男不吓唬吓唬他是不行的。

  任安翔没有说话,苏珊眼底的冰冷意味越来越强烈,任安翔不敢直射苏珊的脸,和这两天的减肥效果影响到他。

  莫沉弦松开苏珊,从任安翔身侧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苏珊瞪了任安翔一眼,满含嘲讽与悲痛,她转身紧跟在莫沉弦身后,“沉弦,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莫沉弦垂眸看她,低声说,“我去买些食品材料回来。”

  “可是你不换鞋子吗?”苏珊指了指莫沉弦的脚。

  莫沉弦微微一怔,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脚上仍然穿着拖鞋,因为照顾昏迷不醒的路北烟,他匆忙收拾了下自己就坐在床边陪着昏睡过去的路北烟。

  他把她从大雨里抱回来时她已经在发着高烧了,湿透的身子一会冰一会热,他一路急匆匆地抱着她回到家后,虽然她身上到处都是污水,可又不能直接给她洗澡,他只能脱了她的衣服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拭全身。

  她瘦的厉害,比他三年后第一次在超市见到那个过分纤瘦的她都要弱不禁风,他抱着她时都觉得割得慌,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不至于胖,但至少搂在怀里的时候就像抱着一团棉花糖,那柔软而甜蜜的触感让他整颗心都融化了,可现在的她瘦弱的如同秋风中随风四处飘落的红色枫叶,他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一片树叶那般轻盈飘渺,他需得小心翼翼需得呵护备至方能免她四处飘零之苦。

  他喂她吃了退烧药,见她身上全是跌倒在地上的伤,他本来是想直接叫医生到家里来的,但转念一想,他今日就把话说明白了,逼得两人的关系走到绝境从此再也无法回头,他会在以后漫长而冰冷的时光里忘记她或是回忆她,但再也不会精心计划一切毁了她的幸福让她回到他身边,但再也不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她就痛的不能呼吸,但再也不会留着她喜欢的风铃住她住饼的房子临摹她画过的画,但再也不会为了她而不碰其他女人不会为了她终身不娶。

  他以后会找一个人代替她,他会像曾经爱她一样爱着别人,他会如她所期望的有妻如花有子如玉。

  今天或许就是他们相处的最后一日了,他这才发现他有多么舍不得,所以他自私地留下她,哪怕这样会伤害到她,他还是想留住与她相处的这短暂的时光。

  他虽然学的妇科,但毕竟读了五年的医科本科,因此对于跌打损伤这样的情况也有一定的医术技巧,也所幸她没有伤到筋骨,只在膝盖和额头上擦破了皮,他熟手熟脚的很快就把她的伤口清理好。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发现自己雪白的衬衣上全是她哭过的痕迹和她趴在他胸口时额角上流出的血,他从盥洗室里出来前特意照了一下镜子,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脸色苍白墨发凌乱,眼睛里血红一片,他被自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不修边幅的模样吓了一跳,低头又看到雪白衬衣上的鲜血,他简直有些怀疑镜中那个狼狈不堪像是从血海里走出来的男人是不是他了。

  他在盥洗室里抽了几根烟,方才脱下衣服洗澡。

  他浑身乏力,再加上连续几夜未眠,又因为在雨夜里奔波漫漫无止境的黑夜长路寻找她,铁打的身体也会垮下去,何况他身上的四处枪伤还没有痊愈。

  他靠着坚硬的浴白边缘,正因为她在他身边,即便是隔着一门之远,他仍然感到安心,终是无所顾忌地沉睡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沉,好像要把这三年来的睡眠都补回来一样,做了很长的一个梦,竟是在梦里辗转流离始终无法走出来。

  直到听到她的哭泣声,他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得睁开眼睛,抓起一旁的白色浴袍匆匆披上后就跑到了卧室。

  她还在沉睡,整整一天都没有睁眼,可恬静的睡容上却遍布泪水,他这才知道她做梦了,而这会正在梦中哭吧!

  他不知道她做了怎样的噩梦,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呢喃,他凑近了去听,在听到她梦中哭喊着的名字时,他的心痛得几乎要窒息,因为她至始至终念的名字都是易君墨,像那次在医院一样,他抱着她,她在他怀里,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是易君墨。

  他本来不想管她的,可她一直不停的哭,他站在床边冷冷地看了好久,方才侧坐到床上把她搂在怀里,让她覆在他身上。

  而他就那样冷冰冰地坐在床上,侧眼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直到她安睡过去时,他方才下楼来,却没想到撞上任安翔和苏珊争吵以及争吵后的全过程,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总觉得缺心眼的任安翔再这样懦弱下去,苏珊总有一天会对他失望,因此他才决定让任安翔产生危机感,让任安翔趁早与苏珊白头偕老时,他是他所永远不能实现而寄托在他人身上的爱情幻想,所以才有了他自编自演的这出戏。

  莫沉弦重新换上鞋子,头也不抬地对苏珊说,“她还在睡觉,一会你上去给她换身衣服。”

  苏珊看了一眼门外,雨淅淅沥沥的下,天空呈现出一片昏暗,她皱着眉看了一会莫沉弦黑衣黑裤过于简便随意的打扮,说了一声,“你等我”,她又返回来拿过伞递给莫沉弦,“我跟你一起去。”

  莫沉弦接过伞的手横在空中,眼角余光就瞄到任安翔盯着一脸如花笑靥的苏珊时那双阴冷而愤怒的眼睛,莫沉弦眸光闪烁,一边接过伞,另一只手抬起来落在苏珊的头顶,宠溺而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说,“你现在还怀着孩子,怎么可以到处奔波劳累。”

  秀恩爱莫沉弦最在行,更何况苏珊生于巴黎长于巴黎,性子本就大方随意,因此这样别有用心的亲昵动作她并没有在意,而是任由莫沉弦修长如玉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头发里,她仰着脸笑得整个眉目都生出妖娆的花。

  莫沉弦眉目含情,长眉弯了下来,很轻易的就发现任安翔越来越苍白愤怒的脸。

  你且忍着吧!总有你无法承受的一天。

  三人各怀心思,全然没有注意到遥遥立在二楼的卧室门前脸色惨白如纸的路北烟。

  莫沉弦又装作柔情蜜意的样子嘱咐了苏珊几句,直到看到任安翔已迈出的脚步时,他撑开伞走进暗沉阴冷的雨夜里。

  被雨水冲刷的异常明亮干净的鹅卵石地面在脚下打滑,身侧种植的花草树木在夜色里更显出一种凄凉的幽深感,莫沉弦高大而颀长的身影融入黑沉的天空下,又在幽深的花木丛里若隐若现,撑着伞缓步优雅而行的男子分明有着绝美无双的脸,黑夜依然无法掩饰他一身光芒,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的苏珊就是莫名觉得莫沉弦的背影有种无法言说的寂寥与苍凉感,这要她心里酸涩异常。

  她站在冷风阵阵的门口看了一会,想起她和任安翔的纠缠不清,又发起了呆,可想来想去终究没有出口,终是转过身去,决定把任安翔刚刚的态度对她造成的伤害尘封在心底,装作若无其事的对着任安翔开起了玩笑,“老板都跑路了,你这个做助理的不准备趁此机会偷懒赶紧回家睡觉去?”

  任安翔见苏珊依旧可以毫无愧疚的对他说起了冷笑话,先是因为她绝美的笑容一怔,然后就被愤怒取代。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拽住苏珊的手腕,把她纤细的身子拖进怀里,狠狠地勒住,然后不顾她的挣扎,他低下脸,把唇凑到她耳边,声音阴气沉沉却偏偏带有一种魅惑的笑意,“那么你这个兼职情人也到了轮班的时间了,接下来你应该陪我做了。”

  任安翔转了个身,点点雨丝从门外顺风飘进来,任安翔背风而立,高大的身躯遮挡住门外的雨,双手搂着苏珊的腰肢,分明他身上冰凉硬冷,可喷洒在苏珊颈间的呼吸却灼热滚烫,苏珊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细胞都滚烫起来,他这样亲密无间的抱着她,为她遮去风雨,即使他的声音冰冷嘲讽,可那自然而然守护的姿态却无论如何也让苏珊下不了决心推开他,就像他整个人,不仅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抗拒他,可他给她的爱那么薄弱那么不堪一击,经受不住盯点的风吹雨打,经受不了任何的猜忌和考验。

  他刚刚毫不犹豫地松开她的手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有多悲哀,就像莫沉弦说的,有些人你越是在乎他,他越是不把你当回事,正是因为她在任安翔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我离开你我活不了的卑微姿态,正因为她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瞻前顾后的退缩与深思熟虑的迟疑,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他的冷漠敷衍,所以他才会那样理所当然的伤害她,是她纵容他,给了他伤害她的机会。

  莫沉弦前几日还问她最初的决定,她当时优柔寡挂,痛苦万分地捂着脸哭泣,她也不知道怎么办,这样和任安翔没名没份的在一起,就算莫沉弦知道,但是席裴不知道她和莫沉弦之间的交易,所以若是席裴知道了她和任安翔的关系,以席裴强硬的手段,绝对不会放过她一手栽陪照顾莫沉弦她最信赖的任安翔,但如果任安翔勇敢一些,可以不再顾虑她是否是莫沉弦的妻子,只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次,向莫沉弦大大方方的承认他喜欢她,那么莫沉弦也会顺其自然的和她离婚,这样席裴那边也就好交代了。

  可正因为任安翔顾虑太多,他不会背叛莫沉弦,他认为这等同于抢了莫沉弦的妻子自己做了破坏上司的家庭的第三者,让本就过得不如意的莫沉弦更加痛苦,他不会这样做。

  但她深知任安翔对她动了真心,可这有什么用,即使他爱她,可是他给不起她未来啊!如果她就这样和他一直保持着地下情人的关系交往,那么她或许永远都无法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他们的感情见不得光,他们生下的孩子是孽种。

  这几日来,她为了确定那个被路北烟安置在朋友家的男孩究竟是不是莫沉弦的儿子,她费了很多功夫,她装作路北烟最好的朋友接近路北烟的儿子小敝兽,短短几日就跟那个聪明可爱的三岁小男孩熟悉,她由衷的喜欢小敝兽,那日小敝兽摸着她微隆的肚子天真的问她肚子里是不是有个可爱的妹妹。

  她伸手抱住小敝兽柔软的脑袋,摸着他精致的头发说,“是啊!是个妹妹哦!你这个做哥哥的要好好保护她哦!”

  小敝兽那双明亮而乌黑的总是让她想起莫沉弦的眼睛,用力地眨着,长长的睫毛漂亮极了,他也抱住苏珊,小小的脑袋搁在她肚腹上,男子汉一样坚定的语气,“那我要快快长大,然后变成像爸爸一样的男子汉保护妹妹。”

  她看不到小敝兽的脸,却能感觉到小敝兽坚定的神情,她想这孩子真可爱,若是莫沉弦的孩子就好了,若是她能和任安翔有个这样可爱的孩子就好了,也最好是小敝兽希望的女孩,两个孩子一起长大,如果她的女儿没有爸爸,那么小敝兽就可以像男子汉一样保护她。

  是的,在她准备流掉孩子的时候她改变了主意,她想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就算没有爸爸在身边,两个小小的孩子也可以幸福的长大。

  她回中国的时候小敝兽问她,“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妹妹?”

  她也笑,如孩童一样,“等到阿姨再回来的时候,小敝兽就可以见到妹妹了哦!”

  她没有依照莫沉弦的意思打掉孩子后离开任安翔,她决定把这个证明她和任安翔的爱情存在过的小生命生下来。

  她真正离开巴黎的时候,已是初秋十分,走在秋风萧瑟的长街上,她挽起头发微眯着眼睛看着远方,这段错误的感情已经再坚持下去的理由了,她回来是想跟任安翔好好道别的,本想给彼此一段美好的回忆,可任安翔的做法却全然伤透了她的心,她再也没有力气守护这段她一个人付出的爱情了。

  所以她推开任安翔,背转着身,只余一抹纤细薄弱的侧影给他,“我们分手吧!我厌倦你了!”

继续阅读:第93章 你不爱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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