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凤翔龙盘风卷尘,曲径通幽虎拏云
包武德能抱着钱德邦这条粗腿自然是余春蕾的功劳。
这三人本来就认识,但是自从进入社会就没有机会接触,也从来没有交往了。
三人重新交往当然是因为有工程要做才牵动包武德向钱德邦靠拢的,包武德能攻破钱德邦这座城池,可是费尽心机了。
从哪下手打开这座城堡呢?想来想去还得找余春蕾。
小城如此小,屁大点个地方,一屁股蹲严了,城北放个屁城南都能闻到味,一点风吹草动全城人都知道,所以让包武德费心的倒不是怎样接触余春蕾,而是勾引上余春蕾这位领导夫人,还不能让天下人知道,必须是吞了咽肚里不能吐核的那种。
这才是最难办的事情,你想,本来是求钱德邦办事的,结果你却弄顶绿帽子给他带上了,这要是让他知道了,别说拉拢他了,恐怕还没靠近身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哪个男人会不计较这种事呢?更何况钱德邦这家伙还是行伍出身,长得膀大腰圆的,生猛如虎,他要知你给他戴绿帽子,他能生吃人,你信不?
怎么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日天气晴好,春色宜人,天刚亮包武德就出门了,先到任贤齐那,给任贤齐肚脐眼儿上画个卯,往牝鸡冠上插了根棍,然后出任贤齐屋,又去工地查看工程进度,转一圈到家,殷慧娴已经做好早饭,在客厅等他,见他进屋就问:“吃饭不?”
“吃。唉。”包武德长出口气叹道。
“又咋了,叹啥气吔?”殷慧娴停着脚步扭头问道,慈眉善目的脸上挂满疑云,这可是个有大肚囊,大容量的女人,有大家风范,虽然是女人,可身姿丰满,高大俊朗,有阳刚之气,但也不失女性柔婉,上身山峰和下身臀地错落有致,匀称好看,没有一点累赘之感,反而给人一种俊美威仪之风,入眼即敬之三分,再看喜欢七分,有天下美色尽聚此女一身之感。连包武德每每看到他这位夫人,打心眼里都会不自主地升起一股爱恋之意,很为娶到这个女人感到幸运。
不过也的确如此,自从没满十八岁的殷慧娴来到他包家门,包武德这个街头混混便一天比一天风光,一天比一天富裕起来,逐步从一个打架斗殴的街头混儿转变成一个名副其实家资千万的企业老板,成为这个小城镇数一数二的私营企业主了。人说娶到旺夫女,瘠田打好麦就是这个道理。
殷慧娴自从进了包家门,上孝下贤,很少与包武德泛脸红,虽然知道自己也是只雌虎,不过很少发虎威,即便是包武德在外风流找女人,她也没有因此而引动家庭风波,只要包武德做得不太过分,她从不随意指责她,更不用说骂街之类的事情了。
如今看包武德愁眉苦脸的,她不由停着脚步打量这个让她爱入骨髓的潇洒倜傥的男人哥了,看着她的天,不由自主地问道:“到底啥事呀,你倒是说呀。”
“你先别去盛饭,你过来我给你说说。”说着,包武德拉殷慧娴坐在沙发上,便把他这些天的烦恼和顾虑给殷慧娴细说一遍,殷慧娴听完点着包武德的脑门狠狠地说:“亏你长这么大个头,这里面大概全装的是色鬼水了,没有办正经事用的,满脑门子色黄酱。”说罢,又杵了一下包武德的脑门儿说道:“这有啥可叹气的,待会儿你就打发单刘胥跟踪她,等她去外地开会了你也去,咱们都是一届的同学,谁不知道谁啊,这点破事还能难倒你这个老色鬼?平日里那些浪水子都跑到狗肚里去了,该用的时候不会用了,不该用的时候到处浪。”说罢瞪了包武德一眼,起身出屋去了。
看着殷慧娴扭动的屁股,包武德一拍脑门儿笑了,心想:“这主意高明。”
从这天起单刘胥身上又增加了一份工作,当特务。原来这包武德、殷慧娴、单刘胥、余春蕾都是一届同学,在这个县城唯一的一所完中一块上学,后来因学习成绩的原因分开了,不用说包武德、殷慧娴、单刘胥这三学生混子辍学了。余春蕾因学习成绩好上高中去了,之后便各奔东西,好学生余春蕾走了条仕女路,学生混子殷慧娴走了条嫁人路,各得其所,彼此活得都挺得意,一个是领导夫人,一个是老板夫人。
这单刘胥当了足足两个月特务,才得到余春蕾要去省城学习七天的消息。
殷慧娴前脚走,包武德后脚跟,同住省税务招待所。
当天包武德跑了一整天,只为到晚上邂逅余春蕾做准备。
到了下午黄昏时分,余春蕾刚从餐厅出来就与包武德撞个满怀,两人各退一步,自然都是惊讶和尖叫,随后是拍手大笑,再后是寒暄互相述说各自的行程,再往后便是并肩走出招待所大楼,来到大街之上了。
在省城这么大个地方,谁认识谁,当然没有顾虑重重了,两个并肩行走在大道上重拾少年话题,这话题一旦提起可就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了,有说不完的题材了。单就上三年级时,有一次包武德欺负她,余春蕾就说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晚上两人再并肩行走大道上时,余春蕾还在骂包武德下手忒狠,把她大腿肚子上踢了一块青紫,有八九天才退下去,说着又骂起包武德来。
“别骂了,今晚我为二十年前的错误向你道歉,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请你喝杯红酒去。”包武德望着余春蕾诚恳地说。
本身在余春蕾心里包武德就是她永远也抹不去的回忆,是她拼命擦也永远擦不掉的记忆,这个赖赖皮皮的熊孩子是她心坎上的烙印,永远也擦抹不掉的硬伤,不知道有多少夜里她梦见她与包武德在一起哩,特别是上大学那会,在异地反而老是梦见家乡的人和事,几乎隔三差五她便会梦见与包武德在一起。
在大学那会包武德几乎是她的思想支柱,所以大学毕业她义无反顾地回到县城,回到父母身边,回来圆她的梦,可是这梦破灭了。
心灰意冷的她虽然嫁给了钱德邦,可是这个赖赖皮皮的熊孩子在她心并没有死,人说温柔偏爱贱骨头便是这个道理。只是碍于社会道德,她从来没敢想过逾越这道鸿沟。
如今在这几百之外的省城,在人生面不熟的异地,她在包武德这赖赖皮皮的熊孩子死皮赖脸、死缠烂打、几次三番的一再邀请下,最终还是跟着包武德走进了省城最豪华的紫荆山大厦。
在大厦最豪华的紫荆酒吧里俩人找了一个僻静的房间,然后推杯换盏直喝到兴奋不已,在控制不住两条腿的情况下又走进了迪厅。
在迪厅劲爆的舞曲中,余春蕾在迪台上尽情释放压抑已久的情怀,仿佛回到了从前。
这种场所当时也只省城才有,在封闭的小县城里听都没听说过。
如今在人生面不熟的省城,谁又认识谁呢,在小县城里扭动一下屁股都会被人指责为不正经,可在这里任由你扭动你的电臀,哪怕你扭掉屁股都不带有人问的。
常年压抑的心灵一旦获得释放,那就是洪水猛兽,一激发便不可收拾了。余春蕾随着劲爆的舞曲激烈地扭动身子,时而狂笑,时而附在包武德耳边大声说话,跳累了坐回桌子继续喝酒,三十几岁的人正是精力充沛的年龄,两人一直玩到凌晨之后才回去休息。
等到第三天晚上,余春蕾又随包武德来到酒吧,仍旧是迪厅酒吧互换,最终被包武德背回宾馆,不过这次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趴在包武德背上给包武德指路。
人说酒是色媒人,酒壮熊人胆就是这个道理。
第四天早晨,余春蕾老早离开包武德的房间。
离开时满心羞愧,满面羞惭,跳动着心儿通红着脸悄悄退出包武德的房间。
可是,等到下午学习完走出教室,她的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连去餐厅的路都忘了怎么走了,直接就去了包武德的房间。
这时包武德不慌不忙地拿过挎包,从包里摸出一只沉甸甸的金虎,放在余春蕾面前,微笑示意余春蕾打开,余春蕾看见这么大个金虎登时惊得目瞪口呆了,等她拿起金虎,感觉这只栩栩如生的金虎足有两斤重,谁知这只金虎还有机关,包武德看她只是呆看,微笑着伸手在虎头上一摁,金虎肚子打开两扇小门,从肚子里掉下一小堆金黄之物,余春蕾用手一扒,惊得眼珠要掉地下,就见一条金项链,一双金手镯,一对金耳环,还有两枚金戒指摆在余春蕾面前。
不打无准备之仗是包武德一贯的做事原则,这是进省城第一天就办好的事情,单等俘获了这只雌虎才拿出来。
原来余春蕾的生肖属虎,平时这余春蕾也喜爱虎哩虎气的装饰品,如今看到这黄白真货,心里别提有多么欢喜了,不由分说又是抱着包武德一阵乱啃,千乖乖,万爱爱地乱叫之一通之后,又是述尽从小至今对包武德的爱恋,怨恨造化弄人,不能成为包武德的妻子,不可以与包武德长相厮守,说着说着泪就下来了,抱住包武德就只是流泪。
你可以看到女人的各种哭,但一个爱恋你很久的女人在你面前搂着你哭,恐怕你并不多见吧。一生中恐怕不会有几次这样的场景吧,假情假意的哭泣可能你见得多了,但真心真意搂着你哭的,恐怕你一生也不会多见。能永远铭记于心,铭刻于心这样场景的,恐怕你一生也不会有几次吧。有的人恐怕一生也难得看见一次,看到的不是谩骂,恐怕就是奚落了吧,像余春蕾这样真心实意掉眼泪的还真不多。
从这夜之后余春蕾对包武德的爱恋就不单纯是精神上的了,又增加了物质层面的分量。在精神主导物质的作用下,这个俘虏要多屈服多屈服,所以包武德能承揽下工商局的工程就不足为奇了。别说你一个国营县建筑公司,就是省建筑公司,你恐怕也竞争不过私营的武德建筑公司,常言道:“灰没有火热、酱没有盐咸、一拃没有四指近”,更何况人家包武德、余春蕾、钱德邦现在是一家人呢。
余春蕾枕头风可劲吹,还有钱德邦不软耳根的。
当然包武德也是充分利用上学时尚存的余春蕾压在心底的旧情,再加上包武德非常善于玩弄成年人的游戏,善于把握男女之间的感情尺度,很快便把余春蕾压在心底里那份爱恋给激活了。
在爱情与金钱面前余春蕾做了包武德的俘虏,所以包武德能战胜县建公司这样强劲的对手,顺利地与工商局签下工程协议,成为领跑全县建筑行业的佼佼者,才有上面这段故事情节。
不用说,这一夜余春蕾更是骑在包武德身上发泄她十几年来心中的爱恋了。
正是:
凤翔龙盘风卷尘,曲径通幽虎拏云。
困兽犹斗半掩面,齐人攫金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