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健刚刚领到新的律师证,龙贵的前妻王兰和女儿龙妹就找来了。
王兰一脸的焦虑:“常健,龙贵被抓了,关在福建B市;听说他原来找过你,大家算是老同事、老朋友了,你帮想点办法呀!”
龙妹也说:“常叔叔,快帮一帮我们吧!”
“龙贵确实找过我,当时他想让我帮洪国、而我还歇业;现在我恢复执业、刚领到新证。按规定:龙贵和洪国只能帮一个,因为他们好象是同案。”常健如是说,他已经知道龙贵被抓了,洪国算是下家……
“洪国已经请过律师了,龙贵进去、他就出来啦!说是取保侯审,其实是龙贵把责任全部揽在身,不然他不一定出得来……”
龙妹是G省大学在读“大二”的学生,虽然已经成年、但还没有经济收入。王兰自称看在女儿份上,愿意再帮龙贵一次,她对常健说:“龙青为龙贵请了一个福建当地的律师,联系不方便,也不知他办得怎么样?想让你去看看。”
“一个当事人、可以请两个律师,龙贵被羁押,按规定他的老婆、孩子、父母和兄弟都可以为他请律师,你们有没有商量过?”
“龙贵父亲去世了,母亲年老体弱,他老婆没见过什么世面;龙青包办一切,还让我女儿不要管。她的父亲、她能不管吗?”
常健思考着问:“龙妹办了身份证没有?”
王兰和龙妹齐声说:“办啦!给你看吧!”
常健看了一下:“哟!改跟妈妈姓了,怎么证明父女关系呢?”
王兰说:“户口也跟我了,但从俩人脸形就看出是父女关系的。”
“你们有家属通知书吗?复印件也行!带上它、去看人方便一些,毕竟是外地,又隔那么远,我怕到时侯讲不清楚。”
“龙妹,打电话叫你大伯传真过来。”
在律师所办公室,龙妹打电话给龙青,谈了一阵子便象是吵架,那一头不肯给《家属通知书》;常健说要同龙青聊一下,王兰和龙妹都没答应;看样子她们找常健的事、不愿意给龙青知道,最后龙妹生气地挂电话了。
常健估计龙青看不起当年的小师弟,也许是“本地姜不辣”的思想作怪;他只好硬着头皮上阵,答应以最优惠的价格、让龙妹办了手续。
办好手续之后,王兰承诺事后负责报销差旅费,又当场通过什么网络帮常健订好第二天早晨的机票,并千恩万谢一番才走人。
王兰和龙妹走后,律师所内勤华丽却来问题了,报怨收费低;她接着又说:“常律师,律师所公函和会见介绍信盖不了章,怎么办?”
“刚才委托代理合同和委托书上不是都盖章了吗?”
“那是原先盖好的,我们的原子章坏了,拿去修理、后天才得。”
“盖好章的、空白公函和介绍信没预备一些吗?”
“有呀!方主任今早全带走了,他出差去K市,计划明天回”
“我今晚以前得拿到全部手续,明天一早要赶飞机,你想办法吧!”
小华的办法就是赶紧与方权联系……快下班时,她对常健说:“常律师,有办法了!你等着,我按方主任的指示给你办。”
华丽拿出她掌管的律师所财务专用章,先用小纸片把“财务专用章”这五个字遮盖住、再小心翼翼给公函和介绍信盖印。
常健半开玩笑说:“你这是伪造印章、变造公函。”
“这可是方主任教的,而且公章又不是假的。”
“行!出什么事、就由你们承担责任。”
带上华丽所给的“手续”、常健似乎底气不足。
第二天凌晨五时始,常健起床、打车去机场,几小时后上飞机,飞两个小时后,又下机、转车,马不停蹄、争分夺秒,午饭、午休从简……下午他出现在福建B市海关辑私分局时,面对接待人员却有些不安。
对方很快就把“手续”退还给常健,并且干脆地说:“对不起!这个案件已经移送市检察院审查起诉了。你找他们去吧!”
常健好一会儿才醒悟:“哦……”出门后、他想:案件到了审查起诉阶段,会见的手续应该简便一些,干脆直接去看守所。
由于不识路,常健又要赶时间,只能拦出租车。
B市的出租小汽车好象不多,而且一般司机还不愿意打表计费,非要同外地人讨价还价;“摩的”不少,常健又不想坐它……
常健坐上出租车后,得知看守所在郊区,有一段路不通公共汽车。
车到市郊一个路口时,常健看见奇特的景象:十几辆摩托车扎堆停在路边,突然一位原本坐着的“摩的”司机连人带车摔倒了,他动作迅速地爬起来、架好车、摘下一个头盔,向另一位“摩的”司机的头颅劈过去;“摩的”司机的脑袋显然要比头盔硬,被打者也从车上摘下一个头盔还击对手;俩人如同拳击运动员一样你来、我往“砰、砰”地干仗,区别在于他们是光着头、脑壳也硬、没有破损、越战越勇。围观的人不少,评头论足的也有,无人劝阻。
出租车很快穿越“战区”了,司机说:这些人真无聊!应该让他们保卫去!常健无嘏管闲事,他要在下班时间之前会见龙贵。
到看守所之后,常健办手续时、心里又有一些忐忑,未料接待人员根本没有质疑“手续”有无问题,只是好奇地问了一下:委托人是否真系龙贵的“异姓”亲生女儿?常健连忙打哈哈说:可以核对,如假包换!
在会见室,龙贵一见面就很惊喜:“真没想到、你来看我。”
“我刚恢复执业,是王兰和龙妹到律师所办的手续。”
“谢谢你!也谢谢她们!”龙贵有些激动。
“你哥他们请了一个福建当地律师是吗?”
“是呀!来看过两次,我以为今天他又来了呢!”
“我是今早飞过来的,在海关听说你的案件已经到了检察院?”
龙贵答:“对,前几天他们来过检啦!”
“律师来同你核对案卷材料没有?”
“没有。可以这样做吗?”龙贵脸上也有问号。
“刑诉法修改后、案件到检察院阶段就可以这样做了!”
龙贵轻松地说:“好!等蔡律师来、我问他。”
双方谈话至此,常健心中基本有数了,他接着说:“按你女儿所办手续,我是侦查阶段的律师;她担心你受什么委屈,急着要我来看你,搞清一些情况。我先征求你的意见,你同意这个委托吗?”
“当然同意。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有侦查阶段之后的手续,只能了解案情、提供法律咨询、代为申诉控告等等,不知是否会影响原先律师的工作?”
“你们各干各的!你这次会见完、就回去交差,今后还是蔡律师继续跟进,有老板出费用,你告诉我女儿她们不用担心。”
常健说:“好!那我就例行公事……”
“我是帮老板运输货物,洪国和王码算是帮我的忙,他们不是放了吗?我也是迟早的问题…我和管教干警关系还行,没人对我刑讯、体罚。我有糖尿病、高血压,曾经由看守所转去医院留医治疗,不过要办取保侯审也难……”
常健再次确认:“那我就暂且到此为止。”
龙贵说:“行!辛苦你大老远跑来一趟。谢谢你!”
常健告别道:“我明天就回去了,还有什么交待吗?”
“没有了。你急什么?玩几天再走吧!”龙贵反客为主。
“这把年纪不想玩了,祝你好运,再见!”
龙贵情绪很好:“再见!我出去再答谢你。”
第三天上午,常健按原路返回。当晚,王兰和龙妹在A市机场等候……常健向她们通报有关情况,过零时才进家门,算是早出晚归吧!